宫锁帝梦-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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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格格果然是懂事的,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去见太后。顿时把绷着的脸放松了,浮起一脸娇笑,乖乖地随着母亲进宫。
等她们走在路上时,安德海已早回到了宫里。这一趟差使,为他招来了一肚子气,不但饱受冷落,那十两银子的赏也太少了,一路上不断思量,想在慈禧太后面前告上一状,这口气又实在咽不下去。
“怎么回事?在那儿耽误了?”
“在六爷府里。奴才传了旨,好久好久也没有信儿,不知道来,还是不来,奴才不得准信不敢走。六爷府里气派又大,奴才问了几遍,也没有个人理。
好不容易,六爷才把奴才叫了上去,说是由福晋自己带着大格格进宫。只怕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出来。”
听得这一番陈诉,慈禧太后将信将疑,心里虽不大舒服,但也不会安德海而对恭亲王有所不满,所以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候,福晋带着大格格也已经进宫了。既然是出于笼络,自然要假以词色,慈禧太后立即收敛怒容,放出一脸欣悦的神色。站起身来,走到廊上等着,仿佛是迫不及待要看大格格似地。
福晋却有些尴尬了,就地跪下请安,大格格十分乖觉,立刻跟着她母亲同样动作,慈禧太后满脸堆欢地说:“起来!起来!”
“来,灵儿!”她把手伸了出来,“让哀家亲亲!”大格格马上又请了个安,微笑着走了过来。
慈禧太后一只手牵住她,一支手抚摸着她的脸,不住端详,把大格格看得有些发窘。
“长高了不少啊。”慈禧太后问道:“今年几岁了?”
“灵儿,跟太后回禀,你今年几岁?”做母亲的在提示。于是大格格清清楚楚地答道:“回太后话,今年八岁。”
慈禧太后牵着大格格走进殿里,同时向跟在她身后的福晋笑着说道:“哀家就没有你这个福气了。”
到了殿里,福晋又请慈禧太后升座,觐见。她吩咐豁免了这一重礼节,随又赐座赐茶,把大格格搂在身边,叫拿糖给她吃。
“灵儿,哀家问你,今天不回去了,住在宫里,好不好啊?”慈禧太后半真半假地说道。一听这话,恭王福晋大为紧张,大格格却轻松自如地答了句:“我不敢!”
“怎么叫不敢?”
“我怕我不懂规矩,惹太后生气。”这句话把慈禧太后说得异常高兴,笑着向福晋说道:“你这个女孩儿,真了不得!太懂事了!”
福晋当然得意非凡,但也怕宠坏了孩子,所以这样答道,“太后太夸她了,还求太后的教训。”
“哀家那里舍得呢。”福晋一时无不做声了。
慈禧太后见她没有话了,也只逗着孩子玩。因为她还不甚了解福晋是个什么脾气,不敢贸然!
福晋便抓住这片刻沉默的机会,站起身来,往下一蹲了个安说:“妾身先跟太后请个假。”慈禧太后一愣,旋即省悟,她也应该到“东边”去打个转。
便点点头问道:“你是要到东宫去,哀家派人送你们娘儿俩,快去快回,还等着你们来传膳。”
恭王福晋又请了个安:“多谢太后。”
于是慈禧太后吩咐,传一顶软轿,派小安子送了恭王福晋和大格格去。钟粹宫是“东六宫”之一,要走了去得有一段路,所以特传软轿,以示恩遇。
慈禧趁这会儿功夫,睡了一觉。
听得殿里的五个式样各个不同的自鸣钟,几乎是同时发声,响了四下,该是传晚膳的时刻了,但是福晋母女还没有回来?
“小安子呢?”她问一名宫女。
“主子不是让他送六福晋到东宫去了吗?”
“去了有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慈禧太后不耐烦地说:“你快去看看。”
“回来!”她等那宫女站定了又说,“你就去看一看好了,不必多说什么!马上来给回话。”
回话来得很快,说皇上和大公主都在那里跟大格格,玩得正起劲。福晋则陪着慈安太后在聊闲天,兴致也很好,怕一时还不会结束。
这个消息给慈禧太后带来了无可言喻的醋意,但也给了她一个启示,越发觉得大格格有用处。有大格格在这里,那份热闹,就一定可以移到这里来了。
“小安子呢?可是在那儿?”
“在那儿。”那宫女答道,
“没问他怎么不回来?”
“安公公正想法儿催六福晋,也快回来了。”
慈禧太后无可奈何,只得耐心等着。幸好等不多久,福晋总算带着大格格回来了。
她脸上有惶恐的神色,一进门请了安,忙着解释说道:“小皇帝不放大格格走,慈安太后又留着说话,还要赏饭,她因为这面已有话,不敢领那面的恩典”。
慈禧看了一眼安德海,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哀家与姐姐一样。”慈禧太后心中不快,表面却说得很大方。
她此时认为这件事有与慈安太后商量的必要,等说停当了,直接告诉恭亲王,比较简捷,而且也显得郑重。大格格是一定要的,但不必在今天就留下。
86 战局()
《民国武林秘闻录》《活在流水线上的青春》
因此,这时她绝口不提把大格格抚养在宫的话,但对她们母女的恩遇甚隆。等传膳时,吩咐另摆一张膳食,御膳有什么,便赏什么,等于她吃什么福晋就吃什么。
饭罢天色将黑,随即叩头告辞。慈禧太后早备下了赏赐,福晋谢恩受领,同时也把自己备下的犒赏,二百两银票的一个红封袋,当着慈禧的面,交给了管事的宫女。
等回到府里,恭亲王问起进宫的情形。夫妇俩都有些猜不透慈禧太后的意思,不过对于大格格的懂事听话,在两宫太后面前一点都不显得怯场,做父母的自然都感到欣感。
也因为如此,心里都隐隐然地存着一份祈望,最好慈禧太后从此不提此事。
她正这样一个人在灯下筹划,忽听得外面有声音,仿佛是什么人来叩宫门,有人出去应接,不免暗暗诧异。过了一会,声音静了下来,然后听得安德海在问坐更的太监:“主子安歇了吗?”
慈禧太后听这问话,便知是有极紧要的事,就在里面大声问道:“什么事呀?”
“跟主子回话,有六百里加紧的军报。”
慈禧太后倒有些茫然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夜里收到紧急军报,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定神细想一想,记起先帝遇到这样的情形,必是先收折来看,有的表面紧急,实际上无关轻重;
有的需要先作一番考虑,不妨到第二天再发下去;也有的必须即时指授方略,那就要立刻飞召军机大臣来商议,甚至找值班的军机章京来,口述谕旨,当夜驰发军前。
于是她吩咐宫女去开了门,接来内奏事处呈进的黄匣,同时传话,叫安德海在外待命。
一共两道奏折,都是从浙江来的,一道守浙东的王履谦,奏报浙江严州等处的长毛军,用八浆炮船,由临浦攻打萧山,随即全力进攻绍兴,府城腹背受敌,攻破西门,全城陷落,自请处分。
另一道是浙江巡抚王有龄、杭州将军瑞昌,连衔会奏,说杭州省城为长毛军的“忠王”李秀成、“侍王”李世贤,重重包围,形势危急求速派援军。
慈禧太后对浙江的地形和军事态势,不甚明了。这是她知道这是六百里加紧的军报,心里越发觉得事机急迫,不能耽误,盘算了一下,便即喊道:“小安子!”
“奴才在这儿。”安德海在窗外答应:“军机处这会儿有人没有?”
“有值夜的军机章京。”
“你赶快把这两个折子送了去他马上送给六爷去看。”
慈禧太后又说道:“这是要紧的军情,可别耽误了。”
值夜的汉军机章京许庚身,接到乾清门侍卫送来的黄匣,以及口传的慈禧太后的旨意,不敢怠慢,打开黄匣,拿起奏折一看,知道此事重大,危在旦夕!
匆匆绕过内务府,套车出西华门,往北直奔翔凤胡同的恭王府。
恭王府宴客刚散,听说军机章京送奏折来,便叫请到书房见面。行过礼,呈上奏折,恭亲王才看了几行,便先吩咐:“岳父,您慢点走!”
恭亲王忧形于色地问道,“你看绍兴一陷,杭州还能守得住不?”桂良看过折子,思虑良久,摇着头,说道:“绍兴一失,宁波不保,宁绍两府极富庶,为浙江军饷所自出,故而失宁绍则绝饷源,此其一。
绍兴与杭州一订之隔,宁绍一失,匪军必渡江夹攻省城,杭州成了孤悬之地,万难坚守,只怕就是此刻,满汉六十万生灵,已罹浩劫!”
“王爷不必难过!”恭亲王的情绪也激动了,这是他上任为政一来遇到的第一件大难事。
桂良又说道:“我等现在彼此要同舟共济!不分满汉,总要戡平大乱,才有好日子过。好在朝中大局已定,尽可全力专注在军事上面。明天我得跟两宫好好陈奏,你预备一张江南两浙的地图,怕太后还弄不清地名。”
第二天上午摊开在御案上,慈禧太后一看便失声惊呼:“杭州成了个孤城了嘛!”恭亲王指点着江南的形势说道:“这就像行围一样,撵啊撵的,把匪军都撵到一个角落里来了。”
两宫太后都知道在热河行围行猎的方法,是四处八方把野兽赶到预定的地点,然后发弓开枪,才大有斩获,所以对恭亲王的这个比喻,都能充分领会。
恭亲王说道:“臣筹思已久,江南的军事,必得统筹全局,逐步进行,倒一城一地的得失。”
“照这么说,就眼睁睁看着杭州失守吗?”慈安太后这样问。恭亲王一时无言以对,第一次发觉这位忠厚的太后,也有咄咄逼人的时候。
他赶忙说道:“这一阵子,臣早晚在心的就是各地的军务。”于是恭亲王再度指点地图,湘军的进展虽慢,但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在往前逼近。
杭州的危急,是洪军的困兽之斗,作用在减消官军对金陵的压力,如果不为所动,依旧按照预定的计划,以攻占金陵为第一目标,“忠王”李秀成的企图就落空了。
“臣的意思,曾国藩还要重用。”恭亲王加强了语气。
慈禧太后一惊,说道:“东南四省的军务,都归曾国藩节制!”她关心的是如何重用?
忽然,慈安太后象是蓦地里想到了一件极要紧的事,提高了声音喊道:“六爷!”恭亲王肃然答道:“臣在!”
“先帝在日,有一句话,是指着曾国藩说的,你知道吗?”这一问连慈禧太后都莫名其妙。恭亲王实在想不起来,只好实说:“请母后皇太后明示。”
“先帝说过,谁要是剿灭了发匪,不惜给一个王爵。这话你听说过没有?”
“原来是这句话。臣也仿佛听人谈过,不知真假,也不敢冒昧跟先帝请示。”
“是有的,”慈安太后说,“我亲耳听见过。不过,那是在军务最棘手的时候说的,是真的愿意这么办,还是牢骚,可就不知道了。”
君无戏言,就是牢骚,也要把它当做真话。但自三藩之乱以后,异姓不王,果真先帝有此意向,跟垂帘一样,都是违反祖制的。
87 固伦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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