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挽绫-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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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她细弱蚊声,仿佛她自己都没听到一般。
琴婉绫突然晕倒,吓得阿九大气都不敢喘出来。
他猛地站起来,顾不得滚了一地的李子,一把扶住她。
宫淇赫越过火堆,抱起琴婉绫放在床上,而后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
他眉心如同打上了死结。
这么烫,难怪会晕倒,这会儿烧都已经把她脸给烧通红通红的了。
“师兄,”阿九慌乱地问,“嫂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地会晕倒?”
宫淇赫看着绫微微张嘴呼吸有些急促的琴婉绫,头也不回地跟阿九说:“她发烧了。”
“啊?”阿九心急如焚,“那……那我去找些草药来。”
然而刚转头,他却又一脸发懵。
之前他都没想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一直也一直没留意过哪里有什么治疗风寒的草药,倒是在蛇洞口的时候好像见过鱼生草……
可事到如今,纵使蛇洞口有再多值钱的东西,他们也不可能重返回去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也得各处拼一下
想到这,阿九便风一样地消失了。
宫淇赫轻轻坐在床沿边。
看样子琴婉绫病得相当难受,时不时还出现了呓语,偶尔举起手来,像是要抓出什么似的,不停的乱晃。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烧红的脸,五味交杂。
这次应该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毫无顾虑地观察她的脸,以前他从不知道,她的眼角边还有颗淡淡的泪痣。
或者是她以前也没有,后来才有的。
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是在王府里却形同陌路,他不召见她,而她也不会去找他。
当初要不是楚明月突然提出来要跟着琴婉绫一起共用早餐,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她了。
他仍然记得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她直唤他名字的那个情景。
那时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是无情的,认为这桩被指定的婚姻,注定不会有他的感情。
其实他第一次见她,他们还没有拜堂成亲。
他那天刚从皇城回来,回府的路上他正好有事路过了丞相府,揣了下心思,突然想偷偷进去看一眼,似乎这样可以弥补他对这桩婚姻里的她愧疚。
那天晚上,月明星稀,他在丞相府最偏僻的地方,借着旁边的梧桐树飞了进去。
他刚落脚,却发现不远前面的黑暗中有两个身影在房檐下不知道做什么。
他侧身躲避,待他稍微平静,才发现并不是巡府侍卫,而是一个女子,再一看,底下居然还有一个小丫鬟。
女子笨手笨脚地正想爬上房顶,底下的小丫鬟紧张的低声说:
“小姐,您还是下来吧,要是被相爷知道了,又要问罪您了,三夫人知道也会很难过的。”
女子叹了口气:“三夫人早就出家为尼,又怎么还管我的死活?”
末了,她又缓缓道:“我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就待一会儿,要不然以后去了赫王府,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在这里看星星了。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一个牢笼,我以后都要在牢里过了。”
后面一句说得很小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别人听的。
他微怔。
原来她也并不乐意这场婚事,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也算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
那既然是没有感情的婚姻,捆着又有何用?
她算是可怜的人了,他想,他还是不耽误她的好,以后如果哪天她想离开了,他愿意一纸休书成全她寻找她的幸福,或者如果她觉得王妃这个头衔能让她满足,就让她拥有好了。
因此他觉得他们之间,还是越少接触越好。
后来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刚开始楚明月向他提出来要共餐的时候他还不是很乐意,后来却也没有坚持。
然而那次他们第一次相遇,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汇,她竟问他:“宫淇赫,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敢肯定,那次她绝对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是他早就知道她了。
然而没想到,到头来错愕的那个人却是他。
他看着她纯洁无暇的眼睛,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他连她的名字都记不熟,她竟一语道破他所有的心思。
人生已过二十载,第一次有人居然看得到他的心。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次偶然,但是自从那次以后,他的心跳好像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每次心里念叨到琴婉绫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觉得他的心跳变得比平常要快一些。
他并没有特意观察她,但是每次她不经意间出现在他的视觉范围之内的时候,他却总是会自动优先猎捕了她,然后注意她的一切,后来他甚至为了希望看到他,竟然经常地在假山花园那一带徘徊,若是哪天见不到她的身影,他的心便会觉得十分失落。
宫淇赫轻抚她的脸。
之前在赫王府出现的蒙面人,出手先抓了楚明月,后来却只是为了声东击西回来抓她。
她被抓走那一刻,他的心慌到了极点,他甚至有一种万恶的想法,希望最后被抓走的是楚明月而不是她。
因此他想也没想就直接追了出去,应该被换句话说,他失去了理智地追出去了。
那时候是怎么样一种感觉,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变得这么慌,他也找不到能解释得通的思路,直到这几天相依为命的相处,也若不是这几天的相处,他不会知道她早就住在他心里这么深了。
第257章 婉儿()
她身上,究竟是什么东西越来越吸引他了,他无从知晓,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希望能跟她一直永远一起,不离不弃。
他想知道她的心里,他想知道在她的心里,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存在的,有没有哪怕只是一点点对他的在乎和依赖。
然而,很想知道答案,却又不想知道。
宫淇赫的嘴抿得紧紧的,眼睛里流露着满满的悲伤。
他站起来想去为她湿块布降降温,刚转过身,琴婉绫竟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刚才在晕乎乎的睡梦中,她见到了他,那个她曾经日思夜想的他,哪怕是在睡梦里,他还是那副永远呆头呆脑的木头样,不同的是,之前他总是在救她,这次却要这样转身离去。
她害怕,拼命地想留住他,致使最后从梦中惊醒。
她睁开眼睛,眼前的这个身影不是和她心里那个身影依然重合在了一起吗?
想分都分不开。
顿时,她一股脑的思念一涌而至,控制不住自己就扑上去抱着宫淇赫的腰,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是你对不对,一直都是你的对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拥抱,宫淇赫的背明显一僵。
琴婉绫泣不成声。
她一心念着的人原来就在身边吗?她就知道他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宫淇赫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一模一样的,就是同一个人!
“是不是婉儿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当初要丢下婉儿一个人在这里……”
琴婉绫越抱越紧,越哭越伤心,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害怕失去一个人过,是曾经依靠了太久,还是想要依靠了太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难受的境地,她自己也不可而知。
宫淇赫始终没有说话。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她梨花带泪的脸,他真的听到了自己心碎不堪的声音。
他将她紧紧拥进他宽阔的怀抱里,用沙哑的声音一遍一遍不停地呼唤着琴婉绫的名字:“婉儿……婉儿……”
就是这一声‘婉儿’,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究竟酝酿了多久,而这个拥抱,他日思夜想地等了多久?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像刻一样的把这个名字留在了他的心里抹不去了,多少次他想当着她的面叫出来,让她明白他的心意,然而每次换来的都是她满不在乎他的表情。他一直想知道她究竟对他是怎么样一种感觉,但是他又害怕知道,他怕万一从她嘴里听到不是他想要的那个答案,她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了。
她消失在他的视线,只是光想,就已经让他有种极度恐怖到让他发抖的地步,他真的承受不来,如果她真的对他无情,他宁愿她每天都冷冰冰地对他,也自私地不想让她离开他。
“婉儿……”宫淇赫眼角冰凉,泪流直下,染湿了琴婉绫的头发。
原来他对她的思念这么强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琴婉绫,这个名字真的好美,像一沐春风缠绕着他的心间,是多少次了,他都想问她,如果哪天他完成了他想要完成的事,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完剩下的人生。
然而每次话未出口,他就把话全部哽咽在了心口。
原来他是那样地害怕从她口中听说他不想听到的答案,原来他是那样把她念在了心里。
山上的风有点大,吹得外面呜呜地响,像哀鸣一般。
阿九出去那么久,是因为刚才他采药的时候,在旁边正好看到了一直野兔,然后他忍不住‘狩猎’去了,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挂满了战利品。
毕竟琴婉绫发这么高的烧不适合吃鱼,吃点野鸡野兔的肉,还是可以的。
琴婉绫已经沉沉的又睡着了,而宫淇赫独自一个人坐在火堆旁烤鱼。
这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协调的搭配,阿九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宫淇赫:“嫂子……她怎么样了?”
宫淇赫似乎没有注意到阿九已经回来了,像在想什么事情,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阿九轻轻碰了一下他,又在他满眼的疑惑中又指了指琴婉绫,示意他刚才说的话。
没想到宫淇赫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又一言不发了。
阿九又愣了下,终于没再多说什么,拿了药罐子闷闷煎药去了。
在他还没回来的时候,他们两个肯定发生了什么,他刚才分明看到了他们两个被泪水侵蚀过的眼睛,他自是不担心宫淇赫会对琴婉绫不好,因为他早就看出来宫淇赫对琴婉绫的心思,别人可能不注意,但是他可是每次都会注意到,自从琴婉绫第一次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宫淇赫的面前之后,他每次看到宫淇赫看着琴婉绫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都是他未曾见过的温柔。
阿九轻轻地捂着胸口,只觉得他心底那处最柔软的摸不着的地方,突然间疼得很。
烤鱼很香,让人垂涎三尺的香味不停的充实着整个屋子。
等宫淇赫把所有的食物都烤熟,阿九的药也熬好了,琴婉绫带着毫无血色的表情也正好醒了过来。
琴婉绫此时虽然还是没什么胃口,但也不至于像刚才一样身子轻飘飘的了。
那一场暴风雨洗礼之后,仿佛他们之间又恢复了起初她和他们都不是很熟悉的那种平静。
阿九坐在琴婉绫和宫淇赫之间毫无形象地大啃烤鱼,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宫淇赫和琴婉绫隔着火堆面对面坐着,他一直盯着琴婉绫看,可是琴婉绫却一直都没有抬起头来。
阿九给琴婉绫端来了药,又递给了她一条肥大的兔腿。
琴婉绫动作缓慢地接过,一口气就把药给喝完了,兔腿上嘴吃了几口,下了肚却浑然不识其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