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养成手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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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姑娘出手施救，在下感激不尽。敢问这是何处？”

　　　　“你猜啊。”无殇难得开起了玩笑。这个问题，她昨晚回答了那么多遍，难道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男子怔了片刻。

　　　　忽有窗畔清风拂来，挟幽幽药香，吹淡了心底的不安。

　　　　他顿时恍然，“医庄？”

　　　　“勉强算你对了。”无殇扶他躺下，一边说道：“这里是医馆，处于崛州边陲，我是替医馆主人看守的临时大夫，你可以叫我无殇。怎么称呼你呢？”

　　　　“……玉凛。”

　　　　“玉姓，少见的姓氏。”无殇淡淡评价道。

　　　　不知为何，玉凛这个名字突然让她联想到了相思阁的玉面玲珑。

　　　　“无殇姑娘，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起身这样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他都需要拼上十二分的力，恢复往日身手恐怕已成奢望。更何况，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你知道伤你的人是谁吗？”

　　　　玉凛沉默不语。

　　　　“看你的反应，就是知道了。”无殇也不多问，为香炉点上一柱安神香，余烟袅袅，淡雅舒心的香味随即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玉凛感到精神为之一松，眉心舒展，一袭倦意涌上心头。可就在下一秒，无殇的几句话令他瞬间清醒过来，心底甚至生出几许寒意。

　　　　“对方的目的是要彻底摧毁你，而你现在，真的废了。筋脉大幅度损伤，肺腑受斗气腐蚀，说恢复，你自己觉得能有几分可能？”

　　　　玉凛直直望向头顶的天花板，脑海里闪现过几幅画面，他轻叹一声，“能活下来都算是侥幸。”

　　　　无殇又替他检查了一遍伤势，“外伤也不容乐观，至少要静养三个月。”

　　　　“三个月……”玉凛苦笑，“我也得撑得过去呀。”

　　　　“靠着沉泸，三个月不是问题。但是一旦依赖沉泸，你的结局是必死无疑。这是一副死局。”

　　　　听她提起沉泸，玉凛神色有异，眼底涌现剧烈的挣扎。

　　　　他真的注定难逃一劫吗？

　　　　玉凛看向无殇，无殇正在配药，下笔一气呵成，衣袖翩翩，晨光下侧颜惊为天人，她认真的模样忽然就给了他信心。

　　　　或许，奇迹会发生也不一定呢。

　　　　……

　　　　几天以后，玉凛凭借自己的力量勉强下了床，靠着墙壁挪动脚步，走到门口，推开门迎接久违的阳光，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做几个简单的动作已是负荷极限。

　　　　屋外的景象吸引了他。

　　　　就在他对面不远处，两株樱花树亭亭玉立，树上樱花妖娆盛放，偶有随风飘落者，飘落在树下一位白衣姑娘的如瀑黑发上。

　　　　姑娘坐于青石桌前，低头写着什么，面容沉静，前来找她看病的病人起初愁容满面，听她轻言几句后无一不带着笑容心满意足地离开。

　　　　她的身上，究竟带着什么魔力？

　　　　到目前为之，他只知道，她的医术相当不错。他以为他会死，然而没有；他以为不会有人认出沉泸的来历，然而她认识；他以为会在床上虚度数月，也没有，区区七天他便能自行下床走动，虽然代价是后背的伤口裂开。不过没关系，他相信她会妥善处理。

　　　　这样一个女子，为何甘于屈居在荒僻的边镇上？

　　　　也许是他专注的眼神太过炙热，青石桌旁另一个小姑娘注意到了他，却在看见他容貌的第一时刻失声尖叫。

　　　　“鬼啊！”

　　　　然后直挺挺向后倒去。

　　　　“月儿！”

　　　　玉凛一开始没有意识到造成小姑娘昏倒的“罪魁祸首”正是他，直到院子里越来越多的人向他投来惊恐的眼神，直觉告诉他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他有这么可怕吗？

　　　　“不在床上躺着出来干什么？”无殇派人把月儿送回家，转过身对着他厉声问道。

　　　　玉凛开门的那刻她就看见了，只是忙着开药方而没顾得上告诉他一件事。

　　　　一方面是她天天都会面对他那张脸，早就免疫了。另一方面，她想看看他恢复得到底如何。

　　　　所以才在一方无知、一方忽视之的情况下发生了一点不该发生的意外。

　　　　“我……想出来看看，整天躺在床上很闷的。”看起来好像是他理亏的样子。

　　　　“我忘记提醒你一件事了。”无殇突然一脸严肃。

　　　　“什么事？”

　　　　“你已经毁容了，说得难听点，现在看上去和厉鬼没什么两样。”

　　　　玉凛猛地放大瞳孔，显然难以置信，他靠着墙壁僵了好久，才无奈地吐出一句，“……的确很难听。”

　　　　“不信你可以照照镜子。”无殇走进屋里给他拿了一面铜镜。

　　　　玉凛只看了一眼，便闭上了眼睛，他紧扣桌沿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胸腔更是剧烈起伏，强行压下心中汹涌而出的恨意。

　　　　“你好像完全接受不了？”毁容确实是一件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难以容忍的事情，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至于脆弱到无法接受吧？

　　　　玉凛仍然闭着眼，声色低沉冷冽，同刚才判若两人，“有时候，一张脸，代表的不仅仅是人的相貌。”

　　　　更是它所象征的身份。

　　　　这才是他感到愤恨的主要原因。

　　　　对他动手，这在他意料之中，用这种下毒毁容的阴狠手段，却在意料之外。

　　　　看来，他们是真的打算对他赶尽杀绝了。

　　　　“要治好你脸上的疮斑，就得先解毒，解药我暂时还没配出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无殇郑重做出承诺。

　　　　“谢谢。”

　　　　……

　　　　无殇刚把玉凛扶回床上，就听见了小符风风火火的咋呼，“无殇姑娘，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批骑兵，说是要挨家挨户搜人！”

　　　　“谁给他们的权利？”无殇替玉凛压好被角，压根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知道啊，为首的人穿着铠甲，我偷偷瞄了一眼，好像是位将军。”

　　　　将军？

　　　　无殇手下微微一顿，难不成是慕容杰找到她了？

　　　　转念一想她又排除了这个可能。首先慕容杰是大将军，其次她的离意已在信中清楚说明，慕容杰不可能兴师动众召集骑兵来找她。

　　　　“让他们来吧。”既然不是找她，那就无所谓了，犯不着和将军级别的人过不去。

　　　　“哦，我去领他们进来。”

　　　　“慢着！”玉凛陡然高呼，叫住了小符。

　　　　他用此生最诚恳的眼神看着无殇，“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他们的目标是我，而我绝对不能被他们发现。帮帮我，好吗？”

第四十四章　强制搜查（）　
常阴小镇处于崛州边境，西城的最后一隅。

　　　　蒙城是大将军慕容杰手下的一员副将，此次负责崛州西城区一带的搜查。

　　　　全天下人都知道，大将军手下有四大得力干将，却鲜少有人知道，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蒙副将。因为蒙副将，是丞相安排在大将军身边的人。

　　　　全天下人都知道，丞相素来与大将军不和。

　　　　蒙城自己也知道，他夹在丞相与大将军之间，处境其实很尴尬。慕容杰看在丞相的面上不会对他怎样，当然，也更加不会给他安排实权。

　　　　蒙城又岂能常年忍耐这种手握空权的无力感？

　　　　能被丞相放心安插在心腹之患手下的人，自然不会是无能之辈。

　　　　他深谙，所谓机会，都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

　　　　比如这一次对当朝太子的搜寻。

　　　　只要他赶在慕容杰和其他四人之前找到太子殿下，并恰到好处地为自己美言几句，聊表忠心，那加官进爵的丰厚封赏，岂不是唾手可得？

　　　　既然国师开口，断定太子殿下仍在崛州，那么，太子殿下必然还在崛州，也就是说，他必定在东西南北这四座主城中的一座中。他有四分之一的机会找到他。

　　　　想到这儿，再想到未来的无限风光，他的眼神不由得火热起来，咧开嘴无声而笑。

　　　　主观上，他忘了还有那四分之三。以及，现实和理想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蒙城带了十个人走进医馆，全副武装、神情肃穆的骑兵甚至吓退了个别病人，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默默站在一边观望事态发展。

　　　　柜台里边只站了无殇和小符两个人，一人记帐一人打扫，其他的下人也在做着照顾病人等一系列分内之事，权当蒙城等人不存在。

　　　　蒙城故意咳了一声，高声问道，“医馆的主人呢？还不赶紧出来接待客人？”

　　　　无殇抬起头，似乎才看见他，“你是在叫我吗？”

　　　　“你就是医馆的主人？”蒙城眯起眼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尤其当看清那张清丽无双的脸后，眼中更是生出几分垂涎之色。

　　　　无殇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蒙城这个人，她在将军府远远地见过一次，慕容杰似乎不怎么待见他。

　　　　她淡淡出声，“主人有事出远门，我代他看管几天。请问阁下来意为何？”

　　　　“大将军慕容杰你认识吧？我是他的副将，蒙城。”这个时候，蒙城也不得不摆出慕容杰的身份来压人了，谁叫自己不如他出名呢。

　　　　“那请问蒙副将来医馆有何贵干呢？看病？在崛州比天行医馆有名的大夫多了去了，蒙副将还是请回吧。”无殇也不客套，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当然不是来看病的！”蒙城恼怒地否认道。要不是看这姑娘长得实在漂亮，他哪会跟她扯这么多废话。他把佩剑往柜台上用力一拍，头靠无殇这边一凑，妄图用威严的眼神震慑住她，“姑娘作为大夫眼神不好使吗？看不出我没病吗？”

　　　　无殇不悦地皱了皱眉，推开压在她账本上的重剑，沉声说道，“蒙副将确实没病。既然没病，你们可以走了，这里不是茶馆酒楼，请不要打搅病人的休息。”

　　　　“我奉命找人，自然得挨家挨户搜查，你一个小小的医馆大夫，有什么资格阻拦我？！”

　　　　蒙城没料到无殇的态度如此强硬，竟然敢哄他们走人，这在众人面前叫他的颜面放在哪里？他气昏了头，因而错过了一个细节。

　　　　他的重剑由精铁打造，足足有七八斤重，一个姑娘家却轻而易举地连剑带手推开了他。

　　　　“哦？你奉谁的命？找什么人？有搜查令吗？”

　　　　“这……”蒙城傻了眼，他哪里能想到这茬？他们这次行动完全是自发的，根本没走官府那条渠道。慕容杰临走前特意交代过，太子殿下失踪乃是皇室机密，任何人泄露出去都要按军法处置，目前也只有他和其他四个带头的知道，至于跟随他们出来找人的骑兵更是一无所知，压根不知道要找的目标是谁。

　　　　蒙城从西城一路走来，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所有人看在他的身份和身后来势汹汹的骑兵份上，都选择了默认，相当配合。眼看都要搜到头了，却跳出来这么一茬。

　　　　他怎能不窝火？

　　　　被无殇这么一问，他回答不出，索性也不回答了，吆喝一声，身后的十个骑兵立刻摆开架势，大有不同意就硬闯的趋势。

　　　　“未经允许，擅闯民宅，我可以去告你们。”

　　　　没有搜查令，就意味着这是一场不容曝光的搜查行动，蒙城怎么可能允许无殇去报官呢？

　　　　“给我拿下她！”他扬手一挥，两个骑兵应声从两边走进柜台，堵住无殇的退路。

第四十五章　干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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