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娇宠-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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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日竟然为了一把琴而掉了金豆子,明显是气得狠了,惹了她的又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心中的气恨无处发放,这才如此。
“好了好了,”她赶忙上前将张晴搂进怀中,柔声道:“都是我的不是,我这就禀了娘亲,派人骑快马回府去取栖凤琴。”
哭出来,张晴心里舒服了些,却仍旧抽抽搭搭的,窝在张暄怀里鼻音浓浓的道:“拿回来也晚了,我的劲头儿早就过去了。”
虽然他们一行人走得极慢,但是离开辽阳府已经三天了,即便骑马最快也要一天才能打一个来回,可不是来不及了么。
张暄心中歉意更甚,伸手轻轻拍抚着张晴的背,“姐姐帮你想办法,你怎么能理出头绪,告诉姐姐,姐姐一定帮你。”
妹妹已经有四年多没有犯痴了,可别因为她的一句话再给她引出来,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姐妹俩说着话,马车又缓缓前行。
张暄上车之前就吩咐人去通知了温夫人和张唤,将张晴不弹琴的事儿告诉给她们知道,想必是此刻外边已经收拾妥当,是以才下令启程。
张晴再不说话,抽泣了一会儿,马车晃晃悠悠的,又偎着张暄,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张晴的劲头的确只是那一阵儿,等回定北侯府取栖凤琴的人回来,妙香兴高采烈的送到她面前,她连看也没看一眼,就吩咐妙香将之收了起来。
定北侯府的进京队伍如此走走停停,到三河县时,竟走了一个半月,已经入了冬。
行路的时间里,车队停下休息时、觉得无聊时,张暄便会跟着小丫头秋娥学几招,同时还学会了骑马。
张唤入京述职是有时限的,现在已经因为他一心要护着温夫人她们娘儿们几人拖延了时间,如今入了关,又临近京城,他这才带着十几个护卫轻装简从快马加鞭的先行往京城去。
温夫人以及张晴姐妹,由张唤的手下将官王启带着一众护卫护着慢慢走在他后面。
如此走了几天,将将要到京城时,忽然传来张唤刚刚入京就被言官弹劾他藐视圣上、故意延迟入京的消息。
温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时还不知道张唤是如何应对的,因此命王启下令急行,紧赶慢赶的,终于在这天日头落山时来到京城定北侯府的大门外。
同样是五进的院落,没有辽阳的定北侯府占地广博,但从门外看去,却比辽阳的更加的气势磅礴。
温夫人却无心去看,下了马车便由大管家孙盛迎接进府。
这处宅子是与张唤的定北伯的爵位一同赐下来的,虽然从来没有过女主人,但是一直由孙盛这个大管家打理。
因此,长久以来孙盛一直过着为所欲为、作威作福的日子。
近段时间他有些郁卒。
一个多月前辽阳府传了信来,说是夫人和两位小姐要进京了。
以往侯爷入京述职顶多在府里住个三、五日也就回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没那心思与时间去干涉府务,所以,一切还是他这个侯府大管家说了算。
但是夫人要进京了,还带着两位小姐,虽然信中并没有明说她们会在京城耽搁多久,但是女眷们出门哪那么容易,以他看来她们至少会在京城待上个一年半载的。
有夫人和两位小姐在他头上压着,他不能像以往那样随性自在这倒罢了,这位侯夫人可是个厉害角色。
当年他在辽阳的定北侯府当二管家的时候就尝过这位主子的雷霆手段,这几年他在京城逍遥惯了,这一个多月每每想起要过回以前那样的日子,他便心有余悸,小心肝儿都乱颤。
但是担心归担心,抵触归抵触,他该做的事儿却得面面俱到,不然,侯夫人进门就得把他这个大管家给撤换了。
等迎了温夫人进门到上房坐定,温夫人并没有过问府务,却问起了言官弹劾侯爷之事。
他心中大定,有了这件事分散了夫人的注意力,府务当中的些许不足夫人便不会在意。
“侯爷是什么人?当时就在圣上面前喊冤,”府里有专门的收集各路消息的人手,虽然孙盛没资格插手这些消息,但是关于这件事,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于是他绘声绘色的道:“侯爷说他的确延误了行程,但藐视圣上、故意拖延却纯属污蔑,又与那言官在金銮殿上争辩,也没有其他人支持,那个言官便即偃旗息鼓了。”
事实是张唤在皇帝面前撒泼耍赖的,扯出年近七旬的老母以及年方十岁的幼女,弄得皇帝无可如何,只得训斥了那御史一番,方才作罢。
孙盛听到的比他说给温夫人听得话精彩得多得多,但是他却不敢照着实话说出来。侯爷在京城有个浑号,叫做辽东浑不吝,侯爷耍无赖的事儿,他怎么也得在夫人面前帮侯爷瞒着些。
温夫人听罢放了心,后又问道:“那侯爷今日去哪儿了?”
始终坐在她身边的张暄和张晴也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侯爷许久未进京,不少同僚都要请侯爷喝酒,侯爷今日赴的是徐指挥使的宴请。
这位徐指挥使温夫人听说过,是张唤以前的同袍,现任京卫指挥使。
温夫人徐徐点头,挥手遣退了孙盛,带着两个女儿用罢了晚膳,又叫一直候在旁边的孙盛家的给张暄和张晴带路,去各自的院落休憩。
姐妹俩的院子离上院不远,相互之间也挨得极近,张暄的院子叫韶华苑,张晴的原本叫寻芳阁,张晴嫌弃这名字不好听,遂将之改为花倾阁,又吩咐孙盛家的找人制匾。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六章 景色()
张晴任性恣意惯了,温夫人以及张暄母女二人并没觉得如何。之后孙盛听他婆娘说起这件事,不由得捶胸顿足,以为温夫人此次是要在京城长住了。
张晴同孙盛家的说过换匾额的事之后就将之撂在脑后,进了院子借着朦胧的月光随意打量了一番,见其中景致并无什么特色,便信步往上房去。
孙盛家的之前在辽阳定北侯府任小管事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位二小姐的威名,此刻见她板着一张小脸,一副十分不以为然的样子,便越发的恭谨。
快步追上张晴的脚步,笑得十分谄媚,“咱们京城的定北侯府原是上一任首辅曲阁老的府邸,因他犯了事儿,判了个流放,家私宅邸都被充了公,因此这宅子便闲置下来。头些年当今圣上将这宅子赐给了咱们侯爷。”
说着话儿见眼前二小姐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心道她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了,又转换话题道:“因为侯爷一般不怎么住,所以宅院里并没怎么布置。说起来,这宅子里最好看的景致便是二进院子里的那一片梅花树林了。”
京城气候偏冷,原本是不适宜栽植梅花的。当年那位曲阁老有一位小妾是南边人,曲阁老就是为了她才命人从南边运了许多梅树过来,没想到竟然活了大半。
听说当年每到梅花盛开的季节,阁老府都门庭若市,许多官家女眷甚至是皇亲国戚都来观赏这京中奇景。
其实不过是为了捧那权势滔天的曲阁老的臭脚罢了。
张晴听她提起这件转过头看着她问道:“现在梅花开了么?”
离恨歌的曲谱里就有一段以梅花曲的调子作引。
这个时节梅花怎么能开?这位小姐到底是年纪太小,别看她在家受宠,问出的问题却十分招人笑。
孙盛家的愣了一下,才道:“现在不是花期,往年咱们府里的梅花都是开春后才开的。”
张晴点点头,径自步上台阶进入上房。
“嬷嬷请留步,屋子里的事,由我们伺候就好。”孙盛家的也要跟着进去,却被一个面容俊俏声音婉转好听的丫鬟给挡在了外边,那丫鬟看着她笑咪咪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出来,便转身自个儿也进去了。
有什么好得意的!孙盛家的冷哼了一声,不就是年纪轻长得漂亮点儿吗?如此想着的时候,她却转眼瞅见一个比她年纪还大的老婆子也跟着那些年轻丫鬟一径进了上房,不禁心中不愤。
她如果不是被调到京城里来,还有那老婆子什么事儿?可转念一想,她被调到京城这十年来,可是享受了主子们才能享受到的福气,不禁心中美滋滋的,且让她们得意几日吧,等她们跟着主子们回了辽阳,看她们的日子还能越过她去?
不说孙盛家的怎么心中得意,回去后怎么和大管家孙盛说起几位女主子。
莺语撵了那呱噪的老婆子出去,便进屋和妙香等人一同开箱笼摆放用具。
窗帘、承尘、桌布、椅搭这些东西不管是不是新换过的,全部换上她们带过来小姐看着顺眼的,床单被子这些贴身的自不必说。
赵嬷嬷陪着张晴坐在刚铺了褥子的临窗的大炕上,看着她们布置。
次日张唤亲自去请太医令申斐。
他前几日便已经同申斐接触过,申斐其人并不孤傲,之前张晾来京城请他时,他不过是因为抽不出身去辽阳才没有答应。
听说张唤带女儿来京城求医,他立即答应只要张晴抵京他便会即刻来定北侯府为张晴诊脉。
侯府里温夫人边将府内事务理顺,边派人往温府、也就是她的二哥温让家送了些土物,又念及当年钟晨的义举,特意往武阳侯府她从姑那里送去了一份。
临行前张晾特意交代过她,说是钟晨当年去辽阳是因为和家里闹了别扭独自出走的,若是在京城见到武阳侯府的人,千万不要与他们提及此事。
因此她送去武阳侯府的帖子只提起与武阳侯夫人从小的情分,并未说起其他。
巧的是,武阳侯府就在定北侯府旁边,两府中间只隔了一个胡同。
送东西的人刚出府,温让的夫人乔氏竟亲自登门与温夫人相见。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温远。
如今的温远手长脚长,比之以前似乎也稳重了许多,不似温夫人印象里那般乖张。
“我记得阿远比你二表姐好像小了一岁,现如今竟然长得比她还要高出许多。”互相见过礼坐下后,温夫人便端详着温远道。
听她提起张晴,原本一派沉稳的温远忽然扬起孩童般的笑脸,“是么?晴姐姐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样子。”
朗哥过周岁的时候他并没得着机会去辽阳,因此与张晴上次一别,已经三年有余。
乔夫人对温夫人笑道:“今日阿远原是要去学里的,偏昨儿晚上听说妹妹带着两位外甥女抵京,今日特意向先生请了假过来的。”
乔夫人是温让的续弦。
温让四十岁上下的时候头房妻子病故,当时他已经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原本就想这么过下去不再续弦了的。可是官做得越大,给他做媒的、动不动往他身边送人的人便越多,他干脆将一个穷秀才家的老姑娘娶进了门,将这条路给彻底堵死了。
未想这乔氏进门便又给他添了个儿子,说起来,温远也算是他的老来子,而且还才名在外,因此,他对温远格外的偏宠。
而乔夫人虽然只有三十多岁,为了温让,总是打扮得很老成,看上去像四十多岁的样子,为人又谦谨。所以即使她年纪轻了些,温夫人等兄弟姐妹也对她十分敬重。
见温远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满眼期许的看着自己,温夫人禁不住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