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娇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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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殿下折煞臣妇了。”情急之中温夫人双膝齐弯,连裙摆都没来得及撩就要跪下。
安阳长公主急忙大步上前去搀她,口中急急说道:“夫人快请起,”见温夫人仍执意要跪,接着说道:“我故意孤身进门便是深怕夫人会多想,给夫人施礼只是因为今日这麻烦是我给侯府带来的,摊上这么个惹祸精我也是没办法了。”
温夫人听她说了这话之后才发现她身后竟一个人也没有,又听她语气恳切,表情也不似作伪,细想若日后她反咬一口,她那边也没什么人证,自己这边倒是有高嬷嬷和红蕖两个在场,这才安心直起身。却有感于她一个身分尊贵的公主也有犯难之事,又能遇事立即引过自责,立时对她刮目相看了。
“殿下请坐。”温夫人说着延请安阳长公主到主位上坐。
安阳长公主倒再未推辞,坦然去坐下,待温夫人在下首坐定,她方才开口:“想必夫人已是清楚那边发生的事了,叫贵府的娇女受了委屈,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事虽然最初因她而起,却与她并无太多直接关系,况且惹事的人年纪也在那里,就算追责找家长也找不到她头上,而且她又已经为此赔过礼了。
温夫人虽然护犊子,但却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当下便道:“殿下不必自责太过,不能因为殿下与那人有渊源,便将罪咎都揽在殿下自己身上。”
也不能因为她是长公主,说了这么几句自责的话,就将那犯错之人的过错全揭过不提了。
“这个夫人放心,那‘罪魁祸首’已经被贵府二爷带去罚诫了。”似是听出温夫人的未尽之言,安阳长公主如是说道。
二朗对娇娇的疼惜甚至不下于她,他绝不会轻饶了那货去,听了这话温夫人心中的郁气总算是稍稍消减。
侯府九隅院中,张晾的小厮长保在院子里团团乱转,抬脚迈步想往屋子里去,又犹豫着将脚缩了回来;转身想要往外边跑,听见屋子里传来的一连串的“嘭、嘭”、“噗、噗”、“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又急忙转过身来;接着又开始乱转。
那少年小爷这几天都是他伺候的,看着挺和善温文的一个孩子,虽然不愿意与人亲近,但是性格沉静,并不像那种随便惹事生非的主儿,怎么今天偏偏惹了二爷生气,被拖进屋子就是一顿揍呢。
一开始屋子里的两位还有过交谈,二爷讲了几句道理,那小的嘴上还犟着拗着,后来渐渐的两个人都没了声息,二爷不出声,那挨打的竟然一点声息也没出,连痛都不叫一声儿,现在传出来的只有拳脚落在肉身上和屋子里的器具摔落的声音了。
二爷不会失手将人给打死了吧?那孩子看谈吐举止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是真个儿给打死了,恐怕不能善了。
长保焦急的望着屋门,想要进去看看又畏惧张晾的威慑,转身想去上院报信儿,又怕这边儿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儿,二爷找不着人。
九隅院里里里外外连个丫鬟婆子都没有,二爷身边伺候的只有他一个人。
这可怎么办呐。
正在长保焦虑忧心时,屋子里忽然“嗷”的传来一声嚎叫,长保顿时松了口气,还能叫唤出来,听声音中气还挺足的,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
二爷还是有分寸的。
不再担心张晾打死了人惹上官司,长保就步到厢房廊下摆着的椅子上要坐下,却忽然听见屋子里少年狼吼似的嚷道:“别打脸!”
声音尖锐难听,将长保吓了一跳,惊得他几乎跳了起来。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传来“啪”、“唉哟”“噗噗”“说了别打”“啪”“脸”。
在这个时候还这么在乎相貌,到底是个孩子,长保心下好笑,脑海中浮现出那少年胖胖的、圆圆的、走路腮上的肉都一颤一颤的胖脸。
虽然胖了点儿,但是他还算是个挺好看的孩子
不知道一巴掌拍下去,那脸上的肉会不会也跟着抖三抖。
过了好久,屋子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没了声息,长保估摸着这是二爷揍完了人,便走到门外又候了一刻,便听见张晾在屋内唤他。
长保忙推门而入。
屋子当中一片狼藉,汝窖茶具、水玉花斛、细漆镙钿瓶碎了一地,端砚、镇纸、文房四宝一片稀烂,就连二爷的拔步床上的帐子、被褥也全都乱七八糟扯了一地。
唉哟!长保一阵肉痛,他跟着二爷走南闯北这么些年,知道爷屋里都是好东西,爷虽然钱挣得快,花钱也大手大脚的,可从来没这么糟践过东西。
长保还没悼念完那些糟蹋的东西,转头看到张晾登时吓了一大跳,将什么心思都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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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交手()
此刻张晾坐在地上,后背倚着墙,衣裳脏乱不说,竟然有好几个鞋底印儿印在上面,而且还有几处被撕裂,发髻也有些乱。
“二爷!”长保慌慌张张跑到张晾身边要去扶他,“您哪里受伤了?”
难道不是二爷教训那个少年,而是二爷被那个小子给揍了?不会吧!
张晾气喘吁吁的对他摆手,“我没事,你看看他。”说着抬手指向另一边。
长保顺着他的手看去,霍然发现有个人躺在拔步床的角落里,圆圆的身体像一堆肉似的。
难道真的被二爷给打死了?长保心下骇然,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却不敢直接去拉人,而是绕到他脸那边去看,背着光看不清,又伸出手去试他鼻息。
不想他的手刚伸到少年脸旁,就被少年一巴掌给拍开了,“小爷还没死呢!”说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这一下还真疼!长保收回手左手揉右手,这么有力气还装出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腹诽够了才恭敬的道:“小人扶您起来吧。”
这次少年倒没抗拒,顺着他的力道坐了起来,长保却没力气将他拉起来,他便就势倚在拔步床的床腿上。
咦!这还是那个虽然胖但是依然很少看的少年吗?眼前的人不但鼻青脸肿,那双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已经肿得快要眯成一条缝儿了。
太可怜了。看他这个样子,二爷的状况真算不得什么了。
“你可是服了?”张晾见钟晨被长保扶坐起来,看着钟晨问道。
在从京城回辽阳的路上遇见这少年时,他坐在一家极不起眼的茶馆里,喝着粗糙的散碎叶子茶,向茶馆小二打听安阳长公主仪仗的下落。
那时张晾便对这少年心生好感。
身穿锦衣却能坦然坐于乡野茶肆之中,年纪轻轻孤身一人行走言谈举止却毫不落魄散漫。
他当即决定带这少年一程。
从泰宁卫到辽阳这段路,张晾一直暗中观察着少年,发现他即沉稳又有城府又极能吃苦,张晾屡次试探他家世背景,都被他巧妙的应对过去;张晾急于赶路,几乎日夜兼程,他就毫无怨言的跟随。
寻常富贵人家出来的这个年纪的孩子怎么会如此能吃苦?但是看他言谈举止却不是小门小户能培养出来的。
于是张晾暗中派人去查,终于有了些眉目,以为就此发现了他的秘密,不想他忽然在这个时候惹出这种事端。
将他从采莲湖往九隅院拖的时候,他嘴上一直不停,说什么即便是打了他也不过是以武压人,算不得男子汉大丈夫行径,他不服气,他日寻了机会定会报复他、报复侯府、报复张晴。
张晾和侯府都不会畏惧他以及他身后的势力,但是他偏偏提到了张晴。
连名字都知道了,可见他这几日并不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侯府里头的。
张晾顿时后悔不迭,原本就不该将他安置在侯府的。
将他安置在侯府客房,不过是因为欣赏他的为人,将他以客相待,而且若结下善缘,于定北侯府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细想若将他随便安置到任何一个铺子里,他想打听到侯府的事乃至张晴,也并非难事。
“你欺负一个女孩子还不是以武压人?”张晾只能同他理论,拖行他的脚步却是半点儿未停。
“是她有错在先,却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肯说!”钟晨理直气壮的说道。
“和一个女娃娃计较,你这行径就算是男子汉大丈夫了?”张晾又道:“何况你说要报复我们的话,还不是以权势压人!”
钟晨忽然挣脱张晾的束缚,不待张晾再去拉扯他便转身主动跟着张晾前行,“好,看在你前几日对我有所照应的份儿上,我就说个公平的办法,你看如何?”
“洗耳恭听。”就看他能说出什么办法来。
“你不过是想打我一顿出气,挽回侯府以及你妹妹的颜面,又怕动手之后我要报复。你看这样如何,你的武功我颇为欣赏,你我交手,你赢了叫我服气了,自然这件事就此揭过,输了么”
听他如此说张晾顿时觉得好笑,“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在笑我自不量力?”钟晨看出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道:“十年,不,七年之后我就可以与你公平较量,现在么,”说着一顿,后道:“自然是你让着我。”
“怎么让?”
“那就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了”
小子口气不小!张晾气结,却有心叫他输得心服口服,便道:“我只出单手与你较量,你看如何?”
这话让钟晨吃了一惊,转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咬牙切齿的道:“你可别后悔!”
张晾未想到的是,自己说只出单手的话,叫他误会成自己看不起他了。
为免有旁人听到动静来看视,转而跑去告诉温夫人,长保又拦不住,张晾直接将人带去了九隅院的上房,交待了长保后将门窗紧闭。
长保只听到打斗之声,并不知道具体如何,又从未看见过钟晨动过武,因此,在门外才会误会是张晾揍钟晨。
一番打斗之后,他二人同时对对方刮目相看。
张晾未想到他小小年纪于武学上就能有如此造诣,虽然他只用了一只手臂,钟晨竟能抽冷子偷袭几下。而且身上挨了他几记重拳,竟能一声不吭。
钟晨则是对张晾佩服得五体投地,只用一只手就能将他打趴在地,在他认识的人当中,以张晾这个年纪能做到这样的,恐怕根本就没有。
只是后来专门往人脸上招呼这点实在是不厚道。
钟晨张嘴要说话,却带动嘴角伤口,他疼得“嘶嘶”直吸凉气,后才含混不清的说:“你放心,这件事我再不会提。”顿了一下,伸出手指向张晾,语气铿锵:“五年之后,我一定会再向你挑战!”
小子还想着这个呢!张晾深觉好笑,但是得到他这一句承诺,张晾总算放下心来。
虽然他行事有差,但他的人品张晾还是相信一些的。
“只是我不提,你也不许再提。”钟晨又道:“我知道侯府在家的男丁还有两个,虽然他们不是我的对手,但现在他们若再过来找我麻烦,我可没力气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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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发落()
侯府在家的男丁,自然指的是张旭和张阳,张旭张晾不敢说,张阳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他又是极疼张晴的,叫他知道了这件事,必定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