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错-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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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帅恼了:“这是干嘛?”
这当然是防备您老人家以后起疑心万一被人陷害什么的?先呈上个自陈状,把证据固定了,备个档。
思啸也晓得珠姨和思斐被赶出去,母亲是有出力的,虽知得没思凌这么深,却也理解香姨物伤其类、唇亡齿寒的心情,碍着自己的身份,不好说话,站得是相当尴尬了。
思凌尴尬自比她更甚,眼只瞅着陈太太,奇的是陈太太倒神色安然,几乎没像诸葛孔明般摇把鹅毛扇了,只不知唱的是否空城计?
安香晶莹面颊上笑起两个梨涡,说得很婉转:“经过时顺便做了个,就当做胎毛笔什么的吧。”
这这这有得一比吗?!
贝儿跟着妈妈一起笑,傻笑,一双梨涡更深更甜。
第六十七章 颇类我()
陈大帅就更生气了:好好的带孩子去验什么血?他又没怀疑她们!咦,这不是捣蛋吗!
陈太太倒是按了按陈大帅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别发火。om
陈大帅忍下这口气,叫思凌:“跟你妹妹学琴去。”
思凌眨了眨眼睛,挽起贝儿的手,走了。思啸也想跟在她们背后离开,陈大帅叫住他:“你留一留。”
思啸等着父亲说话,陈大帅却沉吟着。陈太太含笑替安香说情:“大帅容恕香妹妹心急。这东西,放着却也好堵人家的嘴。收着罢!以后不折腾也罢了。”又道,“新置的一批酒杯还要劳烦香妹妹去看看,分类放好,顶好是配什么酒也加个小标签写好。什么标准红杯、霞多丽杯、郁金香杯,闹得我头都疼了。霞多丽是喝红酒的?”安香和孙菁都笑着道:“是白葡萄酒。”孙菁挽着安香道:“我陪香姨去理杯子?”两人一并出去,陈大帅回过头来,问陈太太:“江家是不是想向我们提亲?”
思啸订婚宴上,陈家二老厚礼前来,今天江楚人又郑而重之的登门,陈太太既没瞒陈大帅,陈大帅也不是傻子,就挑明了问。思啸脸却唰的白了。
陈太太答道:“江家要配我们家,恐怕还差一点呢,我没敢应。”
陈大帅反驳道:“男子汉的事业都是自己挣的,我看江楚人这孩子能耐还过得去。要说心意么,瞅着我们二丫头的眼神,更别提了。”转问思啸,“你说呢?”
思啸清清喉咙,举报此人刚刚还对许宁始乱终弃,谁肯放心把妹妹交给他!
陈大帅不客气道:“就是刚和你抢过女人,又把抢赢了的女人扔了?”
思啸这次真的动了怒:“父亲!”拳头捏得紧紧,青筋都暴起老高。om唉呀,亏他刚刚还作个孝顺儿,说什么不敢叫父亲忧心,这一急起来,真真的不客气!
陈太太警告了一声:“啸儿!”
谁知陈大帅看到儿子展露出难得的怒气,觉得“颇类我”,倒是暗自欢喜,指着思啸道:“坐下!你这混小子,也别使意气。想想咱们二丫头多优秀,男孩为了她,把其他姑娘家丢脑后,我看倒是正常的。你么,年纪轻轻,对小姑娘还没什么鉴赏力呢,以后自然有更好的,那时我再给你参谋参谋――你自己也争点气,拳头够硬,抢女人才有底气!”
陈太太咳了一声。
思啸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我当许宁是妹妹。”
陈太太高兴听到这样的话。陈大帅却嗤之以鼻:“我跟你母亲没生这么个妹妹!不过算了。你担心江楚人是看到更好的,把咱们二丫头也给抛了?”
思啸涩声道:“是有这担心。此外,思凌未必看得上他罢?”
陈太太笑着打岔:“大帅,怎么忽然挑起女婿来了?”
陈大帅摇头叹息:“再过一年就中学毕业了,看她也不是读书的料,鬼混无益,总不能真进军队去,还是嫁人吧。大小子也订婚了,可以考虑二丫头了。”
陈太太道:“我一直在替她看着呢!也挑出了几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的心也是很诚的,就看二丫头的意思了。”
陈大帅应道:“是啊,不过――”看着思啸,道,“你已经成人,我不妨全直说出来。抗日结束后,实话实说,红军已坐大,而且志向不只在一角作诸侯,又有苏联给他们出军师出武器――”
大家都不安。
陈大帅铿锵道:“身为军人,当然要为国一战。”口气一转,“但是眷属,不必绑在一条船上。我原想,思啸此时进军队一搏,或可奠定今后功名基业,抗日战争爆发时,思啸毕竟太小,要把担子压给他也不合适,现在么――”
思啸抗议道:“父亲,我看您把共产党和日本人相提并论不合适。中国共产党的成员都是中国人,提出来的纲领也是为国为民”
陈大帅打断他:“纲领算什么!谁还明说自己想祸国祸民才要抢着当老大的?日本还不是说大中亚共荣!真要为国为民好,怎么不在政府里面有理有节的抗争,非闹至暴动不可――你说当今委员长不够给他们自由,等他们自己当权时,就能给其他反对派自由吗?他们做得不够好,肯叫其他为国为民的派别上台执政看看吗?――你不要讲了。我也知道反过来说也不一定,但我身为党国军人,总要守国。你――你实在不愿意,就再说吧。”
对于时局,陈大帅自己实已心乱如麻,故再谈不下去。
室内静了片刻,陈太太幽幽道:“你是看江家生意半在国外,他的职业也不错,与时局无涉,什么时候都有保障?”
说这样的话有点泄气。不过战争一起,不管谁胜谁负,总归百业凋蔽、更有无数无辜者伤亡。有个海外的庇托,也好。医生这个职业,什么世道都有用,更好。
思啸咬紧嘴唇,但觉肩上一沉,是父亲拍着他道:“你也成人啦!我底子都交代给了你,今后何去何从,你好好想想。咱们二丫头到底许给谁好?你跟她最贴心,也帮她留意看看。她最听你的话。”
思啸低声道:“是。”
陈大帅挥手:“去吧!”
思啸告退。
陈大帅对陈太太道:“我再去探探那小子的底,够不够格追求我们家丫头。他在旁边该等急了吧?”
陈太太“哎”了一声,想了想,笑道:“你问时,委婉点儿。”
陈大帅道:“太太放心,我省得。”便举步来到小客厅,看江楚人在欣赏墙上字,没有一点猴急样子,还算叫人满意,开得口,却没有一点委婉风范,劈头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二闺女?”
这两父女都是一个路数!要末不说话,要末单刀直入、力劈华山,满肚子西洋牛奶与墨水的江楚人都不适应,吭哧吭哧回答不出来。
陈大帅相当的不满意:“男子汉大丈夫,喜不喜欢的直说!吞吞吐吐,没一点男人腔调!刚刚跟我说话不是顺溜得很?”
第六十八章 女婿人选()
江楚人深吸口气,发挥出顺溜的水准:“伯父明鉴,这要是吃个牛肉馒头,小侄喜不喜欢就直说,反正吃了肉还能再吃鱼,或者这顿吃肉、明天吃鱼也都行。om然而妻子总该是一辈子的事,神坛前立了誓,以后无论阴晴寒暑,都不希望换了,所以总要很慎重的考虑,才敢回答伯父。”
这话听着是真舒服。但还有问题,陈大帅嗤笑道:“这么慎重?听说你刚甩了一个啊?”
又是单刀直入。
江楚人鼓起勇气,空手入白刃:“许宁确实是我的错。她是好姑娘,我尽量很小心,到底处置不当,伤了她的心。以后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陈大帅上下看了江楚人片刻,拈足江楚人斤两,道:“唔,去吧,想明白了再跟我说。”
“是,伯父!”江楚人仿效思啸的模样垂手侍立。
陈大帅乐了:“说了,最多是给你一个追求的机会,不是许婚。二丫头愿不愿意,得看你自己的能耐。”
“是!”江楚人继续高声答应。
男儿就该如此勇决!陈大帅喜悦:总算见到一个顺眼的女婿人选。想想,又有些心酸:军人本该是男儿中的男儿。谁知他选来选去,见着最合适的一个男儿,不是军人,却是个医生,还是外来的!唉,中国男儿、中国军队,前景可想而知。他戎马一生,事业要找人继承却这样难。
陈大帅陷入烈士暮年的悲哀中。
而陈太太看陈大帅离去之后,问手边老妈子:“三姨奶奶呢?”
老妈子问了丫头,笑回道:“三姨奶奶已等着太太了。om”
陈太太“嗯”了一声,便去找安香。安香已规规矩矩立着,等她来找。陈太太道:“大少奶奶呢?”
安香笑答:“大少奶奶理杯子比我高明多了。我因想起来有一打玫瑰香槟当时误搁偏厅了,想问问太太,要不要一起放酒柜里。”
陈太太颔首。老妈子识趣,已奉了茶来,退出去,把门阖上。陈太太问:“见到了么?”
安香连连点头,贴近陈太太,把声音压得极轻:“太太料得不错,真是那个小明星”
思啸从父母那里离开之后,却到了音乐教室窗口,看着思凌。
思凌对付那些黑白琴键,若有跑马飞镖的一半天赋,也就不怕了。但见她十指打结、汗流浃背,那家庭音乐教师偏是不肯敷衍的,板着脸,责备又责备:“这里不是半音。”“二小姐,这里又错了。这是第八次了。”说得思凌更磕磕绊绊,好容易终于顺了一遍下来,轮到陈贝儿上琴。
陈贝儿看姐姐挨训就已经胆颤,轮到自己更可怕了,磨磨蹭蹭上琴凳,如一只被绑上烤叉的小羊,眼只望着思凌。思凌爱莫能助,走出琴室,一骨脑儿全怪在思啸头上:“有什么事?快说!鬼鬼崇崇的,害得我弹得都不安心。”
思啸大叫冤屈:“我出去读书时,看你弹不好还埋怨谁!”
思凌自己也笑了:“这些鬼曲子,一首比一首难。两个月练熟了左右手,又要再来一首,穷一辈子也弹不完!”又问,“父亲留江少爷干什么的?”
思啸顿时讷讷答不出来。思凌大大起疑:“难道跟我有关?”。
她冰雪聪明,思啸只好照实回答,不过说个大概,思凌已然跳脚,思啸忙按住她:“父亲自己想的,未必有这事呢――不过,你记住,虽然同情许宁。但如果你真喜欢江楚人,我作哥哥的,只希望你幸福。”
真叫人感动但是,呀呀呸!这都什么跟什么!
思凌甩开思啸,冲出去。江楚人正好从陈府离开,思凌见到他背影,提起裙子一阵风的追上。江楚人听见足音,回头,但见这只母老虎已然逼到身前,问:“你喜不喜欢我?”
江楚人短短时间内面对两次这样的问题,不能用同一个答案面对。看着思凌怒焰黑眼睛,忽然有了真正的答案。他说:“是。”
许宁叩开了他的心扉,他有了爱人的能力,真正倾心爱上的,却是思凌。
火辣辣的,“啪”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不假思索、全副火力,而且绝不后悔。
江楚人倒也吃过女孩子一两个巴掌,但绝不能同这次相提并论,比起来,其他女孩子只不过是打情骂俏挠痒痒。
思凌还不像那些仗势打人的娇小姐,认准了别人不敢还手才放肆的。她打完了就挺着肩背站直了等回击,像个战士,职责所在,该打就打,绝不投降,只剩手榴弹,手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