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魔归来-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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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殷流采获得了殷氏通族上下的支持,当然,这其中有多难,费了多少口水略过不提。只说殷流采上表请书,怎么样掀起满朝堂风风雨雨,又在掀起朝堂风雨后,如何搅动家家后院风波动。
有支持者,但反对者更多,甚至有许多同为女性的反对者,在殷流采为世间女子争取时,她们婉约而温柔地说她们不需要这种公平,作为女子生来应该从父从夫从子,事一而终,心贞身洁。殷流采全然不理会这种论调,她有皇帝和家族的支持,些许小阻碍根本不用怕。
渐渐地,开始有朝臣上书请废后,苏世襄只说一句话便将折子掀回朝臣脸面上:“朕之家事,与尔何干。”
“若家事扰国事,便与臣有干。”
“理辩不过皇后,便拿国事相压,无耻之尤。”殷流采的奏表至今还贴在城墙上,殷流采十分豪迈地表示,如果有人能驳倒她,日后她再不提此事,踏踏实实在宫中生儿育女,打理宫室。但数月以来,无一人能从任何一点上驳倒殷流采。
细细算来,朝臣不过是干不过皇后,只好搬出皇帝来弹压,不过是没算到皇帝完全站在皇后那边而已。
苏世襄接着又发难,将那朝臣折子上每一条都摊开来讲,苏世襄由殷氏发蒙,清谈辩论也不输谁,不需要殷流采出面,就站在殷流采一样的立场上,把朝臣驳得哑口无言。至此,夫告妻徒三年这条律法,彻底消失在律令之中。
这条律法还算是容易抹除的,真到夫可以休妻,妻亦能休夫这一点上,即使苏世襄还站在她这边,也很难形成律令条文。
殷流采的祖父人称殷相公的当朝丞相,一边抚须一边道:“这有何难,祖宗传下律令中,并不曾明文定律只有休妻,不可休夫。”
帝后二人相视一笑,殷流采更是双眼都明亮起来:“正是正是。”
像这种没有律令的,就需要开各种清谈会,以学术争议的形式推广开来,引起各方争议,最后由官方下定论,如此便不是更改祖宗律令,而叫因时制宜,增补新令。很快,一场轰轰烈烈的学术争议拉开大幕,朝野上下,无数学术流派在有心引导下卷入其中。
倏忽十年过去,整个朝野风气一新,殷流采那里该改的改了,能做的做了,剩下的……自然是教养子女,体贴丈夫,以及被丈夫用各种方式宠爱。殷流采认为,这样的生活会持续一个又一个十年,直到他们的生命都走到尽头为止。
但,世间事,谁能说得准能,人事易变,如秋风肃雨,眨眼便可见地冻天寒。(。)
第九十五章 玉津关下,秋雨乍凉()
十年间,风风雨雨,皇宫中的一家子倒十分和乐。
苏世襄不曾广纳后宫,每三年一次的选秀,都成了贵族少年男女们的相亲大会。殷流采能独霸中宫,一则因为她出身殷氏,再则她这些年搅得满天下后院起波澜,她真正让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后宅的力量,在千千万万闺阁女深宅妇的殷殷祝愿中,她的后位坐得不知多稳当。
如今总算可以说风波静,世事平,也因一双儿女,殷流采收了心将全副心神都放在儿女身上。长女已八岁,如今已开始读经习帖,次子却还是个五岁的小团子,成日里跟在他姐姐后头像小尾巴。
小团子虽只五岁,却在满月时就被立为太子,论起课业来,如今倒比八岁的长女还要重一些。小团子小是小,学起来却十分认真,并没有一点厌学的意思,每每旁人劝他休息,他却都要肃着一张小嫩脸讲许多道理反劝人勤奋进学。
这天小团子下学,被宫人簇拥着进来:“娘,今天御前有人荐才,荐上来的是个坏人,他骂你。”
“骂我,为什么要骂我?”殷流采这些年没少被人背后骂,最近一两年好一点,但风波最急的时候,她也没被人在御前放声骂过。谁要是敢,苏世襄第一个不放过他,第二个就是殷氏一族,再来还有她外祖家,那可都不是什么好招惹的。
“骂……骂……”小团子也不知是学不来,还是不肯学,胀得脸都红了。
殷流采一边轻拍小团子的背,一边安抚道:“待会你爹就要下朝了,我问你爹,乖,咱不跟坏人生气,气坏自己倒要叫坏人得意了。”
小团子喝口宫女递来的果子露,被殷流采一番哄,到底哄好。这时长女也下学归来,身后还跟着刚从御书房处理政务罢的苏世襄:“阿采,哟,小东西还在生气呐。”
“他今天在御书房听了什么,竟气成这样?”
“一个酸才,那益阳侯大约是老眼昏花了,竟认那人为俊才,当朝举荐不说,还欲请赐婚,要把嫡亲孙女下嫁。益阳侯世子在朝上就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益阳侯世子就这么一个亲闺女,从小掌珠一样捧到大,怎么也不同意,当堂就闹起来。”今天朝堂上的热闹,三两句话还真说不完。
饭后,又大概讲了讲,益阳侯举荐的那个敢骂殷流采自然被苏世襄削了下去,连带益阳侯也吃了一顿挂落。益阳侯世子最后舌战群雄,提前登上益阳侯位,那上朝前还是益阳侯的,下朝后就成了老侯爷。
“我当年是不是太冲动了点?”
“怎会,如今天下女子无不感念阿采的好,如阿采所言,天下女子亦吾子民,怎么是冲动。”
殷流采摇摇头,当时到底还年少,搁到现在虽然同样的事她还会做,但至少会做得更缓一些,更圆一些,更周全一些,更无可指择一些。现在事虽然也做了,却背上许多骂名,时不时就要跳出个人来骂她一骂:“若是现在的我,自然会有许多办法做成事却叫人想骂都没法骂,只能憋着。人生际遇啊,真是说不准,偏偏是我年少刚嫁你给遇见袁国郡公夫人,若是如今遇着哪会做得那么打人眼。”
“年少有年少的热血,如今你遇上,说不得管了袁国郡公夫人,也不会因此想到天下女子如何生受不公不平。”
也是,殷流采转念一想,把这事抛开,她不是金子,做不到人人都爱。骂她的也无干痛痒,她倒也没后悔过当年干的事,只是觉得当年手段有点激进而已。
未几日秋狩,帝后偕行,并一双儿女,随行的官员也大抵拖家带口。秋狩便在玉津关下,当年殷流采惦记的“寻山赏红叶,放马饮长河”,如今年年都能实现。
秋狩照往年旧例开展,殷流采如今早没了第一次出来时的兴奋,不过红叶依然堪赏,尤其是夕阳下,与苏世襄共骑观红日映红叶,明湖泼明霞,仍是殷流采的最爱。这天赏罢夕阳,夜间有微雨降下,殷流采因担心一双儿女,半夜时悄悄起身去看了一眼,给他们掖被角。
掖好再回御帐时,却发现御帐里已灯火通明,且有侍卫持刀兵站在帐外:“这怎么回事?”
随侍的两名宫女也不明所以,走上去一问才清楚了原委:“你是说,有个女子被人追着慌不择路进了御帐,叫陛下当作是我给……有了肌肤之亲?”
“未曾,陛下中途发现不对,叫人掌灯,这才发现皇后殿下去看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殿下,御帐里的另有他人。那女子被吓得跪地不敢说话,只一味缩在角落里颤抖,问她话也不答,眼下还是没问出那女子是谁家女儿。”
这事实在太荒唐,即使夜间御帐边侍卫也不少,且大多在暗中守卫,一个女子要多慌不择路才能闯进御帐不被发现。殷流采不由得想,这其中存在什么阴谋诡计,就着宫女撩开的帘子进御帐,扫一眼便看到一个衣裳略有些凌乱,头发也散落的女子瑟瑟跪在她脚边:“世襄。”
“阿采,我与她并未……”
“我知道,世襄,现在的问题不是这女子,而是这女子怎么能无声无息闯进御帐中来。明面上护卫的侍卫没发现便罢,暗中守卫的侍卫怎么也没发现,从最近的帐篷到御帐,有九个暗哨,按道理,她在经过第一个暗哨时就该被拦下来。你我身边伺候的宫人,皆着宫服,她穿的却是自家衣裳,那样打眼,为何能一路闯进来?”
殷流采没揪着女子不放,比起这个,她更担心苏世襄的安危。这好悬进来的只是个女子,若是个刺客呢,她紧接着就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
苏世襄陷入沉默中时,帐外传来卫长的声音,苏世襄连忙宣人进帐,卫长进来便禀报道:“陛下,这女子的身份臣业已查明,正是益阳侯独女。”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殷流采怀疑自己听错了,新任益阳侯独女,不就是前些日子才听说过,差点许给老益阳侯所荐英才的少女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益阳侯独女成佳思。”
苏世襄:……
殷流采:……
#总觉得有人在搞鬼#
(。)
第九十六章 夕阳西下,打马归来()
苏世襄用老益阳侯用得趁手,新益阳侯也不错,这人就这样,哪样的人都能叫他用顺手,用好。就是当年老益阳侯,除年纪一大把了有时候要犯糊涂,不犯糊涂的时候也顶顶好用。
猛把得力臣属的闺女给“睡”了,不管过程到底怎么回事,不管“睡”到几分熟,总归说不清楚。如今天下女子虽不至坏了贞洁要生要死要沉塘,却仍是不好听,到姻缘上总会生许多波折。
苏世襄和殷流采对视一眼,还来不及为这置什么气,就先看到彼此眼里的震惊。不等两人震惊的眼神下去半点,御帐外响起太监声音不高不低恰到好处地喊一句“益阳侯求见”。苏世襄倒还算镇定,殷流采也还好,反正又不是她坏了人家闺女的清誉,她怕什么。
明摆着可能要承担后果的人都不怕,受害者倒怕得浑身发抖,那身体就跟筛糠似的,抖得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会这么抽死过去。苏世襄抬眼看殷流采,殷流采则挥手喊宫女扶益阳侯独女起来,暂且先照顾片刻:“还不知益阳侯那怎么个说法,暂且不好传御医,疏雨且先照料着。”
说话间,益阳侯进来,见过礼后满脸羞惭地请求把“逆女”带回。这意思显然是不预备叫帝后二人接下这麻烦,苏世襄和殷流采当然乐得甩脱。
可那女子被宫女扶着随益阳侯走出御帐后却忽然跳起来,指着益阳侯鼻子叫骂,骂得整个营地都能听着动静。因是御帐方向,随行官员怕有什么事,都披了衣裳阖家起来瞧,没料想看到的是益阳侯家这点狗屁倒灶事。
“益阳侯不是只一掌珠吗,这分明不是益阳侯千金。”虽官员们本身很少见闺中少女,没甚印象,但官员们的夫人却是常能见到益阳侯千金的,自然看得分明,那根本不是益阳侯爱若掌中珠的侯府千金。
最后使人一打听,那却是老益阳侯的老来女,比益阳侯千金还小几个月。虽是庶女出身,但老来得女,老益阳侯对这女儿的宠爱,半点不比益阳侯爱其千金少。这下众人开始乐呵呵看热闹,既然不是御驾出问题,那自然是怎么热闹怎么看。
苏世襄和殷流采这时也才知道,方才是老益阳侯的庶出小女儿。
一夜热闹过去,第二天老益阳侯直接往苏世襄御座前一跪,当着满座朝臣的面,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苏世襄快叫老益阳侯恶心坏了,殷流采也够呛,苏世襄显然不会如老益阳侯的意,老益阳侯竟迅速调转矛头直指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