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魔归来-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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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殷流采和重新上线的盟友杜鉴之临出门时,接到姜流素的传书,告诉她化嗔真君一旦出关,她就会禀明,嘱咐她在外万事小心。她便又回个传书说“知道了”,却莫明惹来杜鉴之羡慕妒嫉恨:“你们这些大宗弟子,可真叫人眼红,不管修为高低,出门在外,即使离宗千万里,也总有师门作靠山,有同门可仰仗。”
“大宗也有大宗的烦恼,上玄宗倒是能好一点,其他宗派,只怕是实惠多烦恼也多。”不是哪个大宗都像上玄宗那样画风清奇到突破天际的,殷流采听姜流素讲过,殷十三也见识过,所以殷流采十分感激化嗔真君重点关照她,最终选择上玄宗,而不是其他,
“别的大宗弟子我只远远见过,只你这上玄宗弟子,经这些时日相处,令我深有感触。当年我师尊曾说过,修行,还是有个宗门依靠为好,槛低不拘,门高更好。”
殷流采叹口气:“所以,所有问题还要回到那个问题上去——我们是因为修道,才做这些事,还是因为要做这些事,才修道的。”
杜鉴之瞬间便从妒嫉恨中回过神来,朝殷流采深深施一礼道:“虽无幸入宗门,但能得殷道友一言提点,无撼矣。”
“大道茫茫,但愿你我,皆能无撼。”殷流采说着回头看一眼,界主离舍还在闭关,周围已布下法阵,等闲的修士可闯不进去。只是她没法不去想,自己为什么要在说完这句话后,回头去看界主离舍所在的屋子。
“殷道友一言点醒我,我却也要一言提醒殷道友,即使是我,也知道上玄宗的《玄观经》宗旨为何。”
殷流采:“我也知道啊,玄玄万物,玄玄我心,但诸多先贤曾参出许多种释义,你说的哪种?”
杜鉴之一时语塞,大宗门弟子可真讨人厌:“万物中自有玄玄奥义,人心中自有玄玄大道,若要问鼎大道,需先明证我心。”
“你是指我得拎清我心中真正的想法,我什么想法,我没什么法啊!”殷流采心中充满懵懂。
看着一脸懵懂的殷流采,杜鉴之忍不住再次开地图炮——大宗门弟子可真讨人厌:“有些话愣要我说这么明白做什么,我一个男修,与你无亲无故,委实不好说情感上的事。”
说完这句话,杜鉴之率先迈步出门去,留下殷流采在原地“啊”的一声追上去:“你说清楚,什么感情上的事,我哪里来的感情上的事。别说什么都说一半好吗,你这样我也不上不下的,你们这些世家出身的修士怎么都这样呐。”
喊完,殷流采琢磨出点意思来,继续喊:“你是在说离舍吗?”
杜鉴之:这些大宗门弟子可真讨人厌!
第五十七章 心生悸动,面染彤云()
几日来天气都不错,农人在田里接连劳作几日,在今日午后终于将所有的苗下田。殷流采虽然很想施法诀,但社陵关人多眼杂,又有许多修士来来去去,施法干涉会被察觉,只能耐着性子慢慢等。
因天气转暖,田埂上长出许多车前草、蒲公英嫩苗,农人们回去时总爱带上一篓子,殷流采非常喜欢蒲公英嫩苗的味道,遂也采了一篓回去。拎到门前时才想起,回头看杜鉴之:“种田你都会,做饭也会的吧?”
杜鉴之意味十分明显地笑道:“你说呢。”
看来是不会,殷流采一摊手,做点大路菜,不求什么美味,只求做熟能吃,她自己就可以,但要说这时鲜野菜,她也只有等着吃的本事:“那我去问问邻家,你先回,我去去就来。”
半倚着门框,杜鉴之风骚无比地回首望殷流采:“你莫不是叫我说中,如今在回避,不肯直视你自己那颗躁动不已的心。”
抱着一筐蒲公英嫩苗的殷流采狠狠瞪杜鉴之一眼,恨不得上手撕拦盟友这张嘴:“你怎么那么八卦,都说没有不是,你要我说多少遍。”
“我懂,女郎们的心都是一样的,嘴说不是没有,心里却是百转千回,万缕千丝。”杜鉴之说完连忙关上门,免得被恼羞成怒中的“女郎”揍成狗。
殷流采盯着蒲公英嫩苗半晌,摇摇头:“不是的啊,我的心也曾为某个少年悸动过的,现在没有啊,对着界主,我从来不会那样的。”
年少时,遇到满心欢喜的人,会有一羞,一点怯,一点难为情,却又打从心底里喜欢与他相见,喜欢与他谈话。他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能轻易令她怦然心动,久久难以自持。即使时过境迁到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形,她的心仍然还深刻记得那时是如何悸动,如何期待,如何害怕。
爱一个人,是百千滋味,百千思绪,百千情态,嘴里只一味甜,心中只一味欢喜的呀。
“我是没吃过猪肉,可我见过猪跑啊,猪不这样跑的。”殷流采说完忍不住腾出手轻煽自己一下,“胡说什么,哪有拿自己当猪比喻的。”
请农人帮忙做蒲公英嫩苗并其他饭菜后,殷流采才踏进院门,她才一抬头就看到界主离舍站在院中看向她,她顿时在原地站住,细细地品咂着自己面对界主离舍时,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片刻之后,殷流采不由得笑出声:“人心不忍直视啊!”
界主离舍:“为何?”
“直视之后,才发现余情未了啊。”殷流采倒不嘴硬认为是殷十三影响了她,确实有一点,但这一点点,远不是爱在心口难开,而是……而是她已经习惯了不求取,不托付。所以,即使已经直视过内心,这一点星火想要燎原也极难极难。
因为,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负重需行远,她便在路程中,将爱与被爱的能力丢弃在路边。如今想想,虽轻车简行,一路行来轻轻松松,但丢弃的,再难找回来。
“那便速速了却。”
殷流采:嘤嘤嘤,界主不“爱”我了。
以前界主离舍都爱拿这跟她开玩笑的,现在倒好,直接冷酷残忍无比地叫她赶紧了却。殷流采一口长气才叹到一半,忍不住又笑出声来:“好好好,您说了算。”
不管是一点,还是很多点,喜欢都要令人欢喜才对,至少殷流采现在就没法犯什么惆怅。能喜欢人,能被喜欢,都是好事啊,至少对殷流采来说是的。哪怕,她直到现在仍然认为,铭心刻骨的爱恋,不如一口美味佳肴,但……
但什么?殷流采摇头不去想,她今天已经直视过自己的内心了,不愿望去想的,那就不想好了,人不要活太深刻,留点惊喜也好,惊吓也罢,难得糊涂嘛。
“殷流采,能伴你长生的人,不会是我。”
殷流采:“界主,我是个不求天长地久的人,再说了,让我暗搓搓喜欢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我也不会要求你怎么着。真是的,一点幻想的余地都不给留,还说我是你最疼爱的下属呢。”
“至多千年,少不三五百年,我便飞升上界,届时,你至多不过出窍期,离飞升天长日远。”
殷流采:想得真久远。
“你放心,我对你的喜欢,没准就三五年。就像我特别钟爱的一条裙子,没买到的时候,喜欢得觉得那条裙子就是我的本命战袍。买到手后,确实很长时间都爱那条裙子爱得死去活来,挂在衣橱里都觉得它格外迷人,没隔两年,我就找到了另一条更加钟爱裙子,之前那件就被束之高阁啦。”殷流采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有长性的人,唯一坚持做的事,穿越前是读书,穿越后是修道。
界主离舍完全没被这句话安慰到,反而有点想揍他这天真下属一顿,这么傻没被打死,还能活蹦乱跳张嘴气人,绝对是他心慈手软护着她:“应当已不止三五年吧。”
殷流采:从前是殷十三,现在才是我,殷十三也不是个有长性的好么,到五岭峰后就喜欢上别人了呀。旧情人要不是大老板,要不是旧日恩情深重,搁殷十三那脾气,估计早就不再耐烦搭理。
“那就三五十年,若是凡人,三五十年的喜欢就是一生白头偕老的厮守。”
界主离舍没再说什么,旁边邻家传来叫唤声,喊殷流采去提饭菜。界主离舍一挑眉,殷流采就跑出门去,跑到门外时,停下来,捂住胸口,乱跳的一颗心,蹦哒得那样明显,明显到仿佛要跳出胸腔。血往脸上涌,即使不照镜子,殷流采也能感觉出来,她的面颊必定已染上彤云。
原来,不是不会脸红心跳,而是反应太迟钝。
殷流采一转念,又有点费琢磨:“我喜欢他什么,好像没什么是我喜欢的啊,诶,喜欢这种事,真是没点道理可讲的。”
即使重伤在身,仍然耳聪目明的界主离舍:……
背人说话都不会,这样的下属怎么能要。
#这样不合格的倾慕者,我是拒绝的#
第五十八章 世上滋味,人间烟火()
水田的种苗开始发根后,田里就可以撒鱼苗,这是殷流采的建议,杜鉴之认为很可行,定了一批鱼苗,拿他们种的那些水田作试点。鱼苗放下去时,农人还担心会吃掉禾苗的根茎,但放下去后才发现,水田里那么多杂草根茎鱼都吃不过来,相比起来,禾苗的根茎和锋利得能割破手指的叶子可不算什么好草料。
不仅放了鱼,还放了虾苗,因为这些鱼虾,他们天天往水田里赶,一来记录每天禾苗的变化,二来则是看着鱼虾,如果有什么不对,也可以及时处理。他们天天往外跑,界主离舍渐渐好起来后,也跟他们一起去田里。
殷流采才发现,界主离舍对农桑居然很熟,这种熟不是指田间地头,而是指界主离舍很擅长统管全局。论起来,这种能力放在哪里都能派得上用场,怪不得界主离舍能将魔界治理得那么好。咦,好像这么说反而有点掉价了,这么想着殷流采不免好奇一问,却没想连杜鉴之都知道:“离舍我不知道,苏世襄我倒是听说过,人道辅社稷之才,定邦国之能,只是后来修道去了。有时候啊,真是羡慕不过来,人上还有人,天外还有天。”
比大宗弟子更讨人厌的,就是这种干什么成什么,随便玩都甩人十万八千里的,想想都叫人觉得可气可恼可恨。
殷流采:这好,以后就麻烦金大腿了。
不过金大腿忙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几日后,除殷流采外的十二名狱主,只有两人因闭关疗伤没到,另外十名狱主齐齐到场:“界主,大事已定,请界主早归魔界,主持魔界事务。”
“正是如此,界主若再不归去,界中就该糊成一锅了。”
界主离舍待点头时,远远看一眼殷流采,十一狱狱主笑一声道:“莫非,界主舍不得十三,如此,带回去便是,她若不乐意,我替界主绑了她。”
八狱温量轻唾一口说:“十三如今是正道首宗弟子,还是别叫人误会她与我们有干系才好。且她在此地立道心,半道上劫走可不行,便是要劫,也等她修为精进一些,不必担心魔界中秽气冲体之后,再劫罢。”
狱主门齐声嘿嘿笑,看向殷流采,殷流采站在人圈外,企图用一脸无辜来表示她只是路过的吃瓜群众:“别的我都没意见,就一个问题,界主,师尊他会来的,你现在就回魔界,岂不是要爽约。”
“几日而已,等他便是。”
“化嗔真君?”
殷流采一点头,狱主们顿时炸开锅,十一狱程默藉完全忍不住,揽过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