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旧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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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都要死绝了。”
程灵慧道:“俺一进某南,两眼一抹黑。不慢慢想能怎么办?俺那替身倒是东奔西走的借粮,粮没借到,人却下落不明……”说到此,想到有可能自此再也见不到常继文,嗓子里就跟堵了团旧棉花似得。
少年邓苦道:“你看你,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眼圈还红了。俺们今天聚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赈灾想办法吗?”说完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向燕京道:“你怎么来了?快走,快走,莫要坏了俺们中原三侠的名头。”
燕京道:“我怎么就不能来?某南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某南。赵大哥都没发话赶我走,你算老几?”
邓苦眼睛一瞪,作势就要扑过去。
“行了。”赵桥一出声,邓苦立刻收势。赵桥道:“既然遇到一起就是缘份。”向燕京道:“你可想好了,你可是有案底在身的。万一被官兵抓住,不要连累了大家。”
燕京不屑道:“就凭朝廷那些狗腿子,还奈何不了我。”说完忽然想起程灵慧是钦差来着,望向程灵慧:“我们大伙儿帮你赈灾,就是帮你升官发财,你不会要抓我吧?”
程灵慧道:“诸位有如此大义,俺感激不尽。哪里还能恩将仇报。只是,俺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诸位替俺留意一下俺那个替身的下落。”
花娘道:“不如这样。四海之内皆兄弟,相逢就是缘份。常继文,你和我们效仿个桃园三结义怎么样?”如果花娘知道,上一个和程灵慧结拜的过山彪牛七的下场,不知道这小妮子会作何想法。
江湖义气说白了就是个君子协定。你君子、我君子,大家就是生死不负的好兄弟。你奸佞,我小人,那所谓义气就啥都不是。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爱惜羽毛的仁人义士来说。义气这俩字真的是比身家性命还重要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了。
程灵慧自幼跟随五爷习武,身上难免有些江湖气。能结交仁人义士,她也十分乐意。
江湖人有这一样好,说准的事立马就办。六个人序了年齿,一个头磕下去就成了兄弟姐妹。
程灵慧自然报的是常继文的年庚。常继文比程灵慧大七岁,尽管如此,在六人中只排到第三。你说巧是不巧?
年纪最大的是不苟言笑的沈聪,令程灵慧意外的是,位居第二的竟然是看上去像个少年的邓苦。第三是常继文,第四是赵桥,第五是燕京,最小的是花如烟。(。)
71、帐簿()
六个人结拜完毕。燕京从怀里神神秘秘拿出一样东西,递给程灵慧道:“三哥,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程灵慧接过一看,竟是一本账册。花如烟傍着程灵慧的胳膊看了一眼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喜欢,我这里多的是。”
燕京道:“你不知道,为了这本账册,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你们知道那王财主的哥哥是什么人?”
沈聪面无表情道:“某南巡抚范修的大管家。”
燕京道:“这刚刚发了大水,王财主不在自己家待着。巴巴的跑到南都去见自己大哥。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就带回来这么一个账本儿,还大动干戈的找镖局护送。你说奇怪不奇怪?”
花娘道:“这有什么奇怪。外面乱糟糟的,他怕自己个儿被人抢了呗。”
程灵慧打开帐本,借着昏黄的灯光粗略看了看。她虽然有些见识,可一直是跑单帮,根本不需要账本儿。就算这账本儿真有玄机,她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当下道:“不怕你们笑话,俺看不懂。”
赵桥道:“给我看看。”
程灵慧把账本递过去。赵桥虽然是武林世家出身,可家里很是有些产业。寻常的账本还是看得明白的。他翻了两页道:“看上去就是普通的账簿。”
燕京不死心道:“怎么可能,我可是费了好些功夫才拿出来的。现在王财主那些人估计还在外面找呢。一个普通账本值得他这样大动干戈?”
赵桥凝眉不说话。
花如烟道:“是不是你还偷了别的东西?”
燕京举起双手道:“我对天发誓,这次绝对没有。”
邓苦道:“那可蹊跷了。”
几个人一起望向凝眉不语的赵桥。赵桥道:“我倒知道一个工于此道的人。”
“谁?”说话的是不苟言笑的沈聪。
“洛河口,陆公美。”赵桥说完,程灵慧向邓苦几人望去。邓苦几人也是左右观望,显然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赵桥望向程灵慧:“沈聪和邓苦没听说过此人不奇怪。此人并非我们同道中人。三哥也不知道,可就稀奇了。”
“怎么说?”程灵慧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桥说道:“此人虽然只是洛河口的九品同知,可他年轻的时候可是大大的有名。曾中过金榜探花,有燕赵才子之称。”他看程灵慧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接着说道:“这人就是你们开州人氏。”
程灵慧更糊涂了,她一个跑单帮的小老百姓,就算偶尔听说过一两个有才学的人,也是过耳就忘。再说,开州大了去了,哪能就知道了?
赵桥望着程灵慧的目光渐冷:“陆晓晓你总该听说过?”
程灵慧摇头。
“你到底是谁?”赵桥语气一沉。
程灵慧下意识后退。凉亭狭小一下子撞到柱子上:“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桥一步逼近:“别以为我们身在江湖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你说你是常继文,竟然不知道杜陆晓晓是谁,岂不是好笑?那陆廷翰你就更不知道了吧?”
程灵慧天生属死鸭子的,除非面对自己在意的人,要不然一向嘴硬的很。毫不示弱道:“你说得不明不白,俺怎么知道你说得是谁?那陆廷翰干什么的?”
“老三,你的官怎么考上的?”邓苦目中暗芒闪烁,显然也起了疑心。
这可玩大发了。单看燕京的身手,就知道这几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一个不慎,也不用群起发难,俩人就足以让程灵慧脱不了身。
也不能怪几人不讲江湖道义,刚磕完头香还没烧完就翻脸,实在是程灵慧谎报身份,不义在前。有道是,你不仁休怪我不义。程灵慧真要倒了霉,也没处说去。
她的后背已经潮湿一片:“和考官有什么关系?”
“陆廷翰做过东阁大学士,现如今是紫金山书院的大祭酒。你身为读书人,连他都不知道,岂不好笑?”
程灵慧脑子里轰得一声:“原来是他。”不由想起在牛七那里遇到的千金小姐。不知不觉和常继文分开都半年多了,也不知他们成亲没有。
花如烟道:“怎么,三哥想起来了?”
程灵慧点头:“说起来,俺和他还有些渊源。”见几人都望着自己,只得硬起头皮把如何遇见陆廷翰的女儿简短说了一遍。其中当然隐去了和牛七拜把子的事,和跟陆晓晓做戏的事。
“这么说,一箭射死过山彪的是你?”赵桥还有些犹疑。
程灵慧点头。
“给,让俺们开开眼。”沈聪不知何时取来了一副弓箭。
程灵慧接过,问道:“射什么?”
邓苦道:“这个。”话音未落,单手一扬,一件事物脱手而出。程灵慧开弓搭箭,‘嗖’的一声正中那件事物。只听一声轻响,那物炸开。一股淡淡的幽香随风而来。程灵慧当即屏吸息气。厅中众人也是纷纷远远散开。
花如烟捂着鼻子道:“邓苦,你又弄了什么?”
邓苦笑道:“放心吧,没事。”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走回亭子。邓苦接着说道:“就是你家老鸨子前些日子让俺给配得一些助兴药粉。”说完笑吟吟望着几人。
程灵慧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倒。这特么也太下流了。
沈聪大叫一声,向邓苦扑来。邓苦将身一纵,一手扒住亭檐儿,翻身就上了亭子顶上。笑道:“沈兄,你可别动怒。这玩意儿越生气起效越快。”
花如烟已经脸色绯红,扶着柱子直喘气。两眼直勾勾望着程灵慧,目中似乎要滴出水来。赵桥和燕京已经各自盘膝打坐。程灵慧虽然没见过,但是听五爷说过,精通内家功夫的人可以把体内的毒逼出来。
“三哥……”花如烟的声音娇软,听在程灵慧耳朵里,令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站不住了。”花如烟美目中波光潋滟:“你快扶我一把。”
此时要是换了寻常男子,怕不是乐颠颠儿跑过‘扶’她一把。可程灵慧是女子,而且是良家女子,本能的抗拒这种下作的事情。说道:“你快些坐下,学赵桥和燕京的样子,把毒逼出来。”
花如烟身体软的像没骨头,攀着柱子气喘吁吁道:“邓苦的药哪是那么容易逼出来的?他们也是白费功夫罢了。你快来扶我,我真的……嗯……”说着身体软软向下倒去,嗓子里发出一声咕哝的声音。
旁边儿的燕京忽然站起身,足尖一点,一个鹞子翻身倒飞出亭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赵桥脸色绯红,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儿。沈聪仍在追逐邓苦。邓苦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把几个人的状况放在心上。
忽然‘扑通’一声。程灵慧循声望去,沈聪大约是药性发作,摔进了花丛中。邓苦弹身回了小亭,一眼望见程灵慧,诧异道:“你怎么没事?”
程灵慧这才想起,自己也嗅到了那香粉。可她真得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邓苦忽然伸手去叼程灵慧的手腕。程灵慧怎能让他得逞,手腕一翻,一掌横切过去。
邓苦显然也是内家高手,步伐轻盈,身手灵活。程灵慧练得是外家功夫,纵然敏捷,轻盈上总是输很多。但她胜在年轻,这半年被苏同关在皇宫里又是每日勤奋练功,轻松和邓苦打个平手。
两人缠斗了半响,不分胜负。邓苦一掌袭来,程灵慧也不示弱,推掌相迎。两掌相撞,程灵慧才发觉自己错了。这样硬碰硬,明显内家高手占优势。程灵慧一下子被邓苦的掌力震开,一连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住。正停在倒在地上的花如烟面前。
花如烟如同久渴的人看见了水源,双臂一圈就将程灵慧的腿抱住。将整个胸膛都贴了上去,在程灵慧身上厮磨。口中无意识唤道:“三哥,好哥哥……”
邓苦黑红的脸膛忽然一片煞白,不可置信的望了望程灵慧,又望了望花如烟,颤声道:“花娘,你看清楚你抱的是哪个。”
花如烟痴痴的笑:“三哥啊,是三哥。三哥,抱我……我好难受……”
邓苦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忽然转身奔了出去。
程灵慧叫道:“别走啊,这……怎么办?”
邓苦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头也不回,闷闷道:“她选择了你,就是你的。”
程灵慧脑袋嗡的一下,一个陆晓晓已经让自己不得不退了。再来一个花如烟,哪里去找两个常继文去?
“解药呢?拿解药来。”
邓苦转身,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有。这种药不会伤害身子。而且药效不长,扛过去就没事了。”
程灵慧低头看了看花如烟,一掌将她击晕。俯身将她抱起,放到亭子里的长凳上,转向邓苦道:“你可真缺德。”
邓苦苦笑:“你不明白。”说完走到花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