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旧事-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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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闺女有个说道,临出门要问人婆婆,啥时候把孩子送回来啊?婆婆就会说个日子。表示认可这媳妇了。婆婆要是不说日子,那就麻烦了。
闺女叫回娘家之后,到了日子还要父亲和兄长给送回婆家。然后再挑个日子,娘家来几个小辈儿来,再把闺女叫回去。
等过个几天,新女婿再去把媳妇接回家。这场婚礼才算完。
这女人一辈子,也就尊贵这几天。
常家这边,虽然是两个庶女的婚事,可还是有板有眼的操办着。经历了这场婚礼,程灵慧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连一个女儿家一辈子仅有的尊贵都没享受过。
她没嫁妆,成亲前一天不用过嫁妆。成亲的时候,她和父亲因为二娘生了隔阂。母亲又不抗事。女孩儿出嫁,父母都不给她做主,别人有力也使不上。所以,送亲的人寥寥无几。
后面的‘叫闺女’之类的,更是没人给她张罗。当时她也不觉得怎样,现在想想,心里不免有些酸楚。
这场婚礼办下来,已经进了七月。算一算,她离开扬州回家已经两个月了。也不知那边的事做的怎样。更不知常继文怎样。于是,她收拾了行囊就出发了。
花如烟的孩子早就满月了。她打发贺昆和程灵慧一起上路,好有个照应。
两人各自骑了快马,一路往扬州而去。
到了扬州才知道常继文早就往苏杭去了。程灵慧扑了个空,本想一路追到苏杭去,可眼下筹建粮仓的事,总不能都扔给楚轻狂。少不得还要在扬州盘桓几日。
以前的人都迷信,程灵慧先前接连两日做了奇怪的梦,并且因此去找了扬州当地的神婆黄姑给相看。这会儿眼见着通往吕家坞的道路要修通了,少不得先去黄姑那里走一遭。
自打那次程灵慧来过之后,黄姑很是病了一场。如今看见她,实在是从心底里发怵。说什么不肯在接她这单生意。程灵慧没办法,只能回到客栈。
次日又去寻别的神婆。一连寻了好几家,人家一听说是她来了,纷纷避走。言说吕家坞那个地方煞气太重,看不了。程灵慧转了一圈,也是无可奈何。她自由跟着奶奶,耳濡目染也知道些门道。又是个倔强的脾气。别人越不肯给她看,她越要上犟。索性自己备了一车的香烛纸钱,让贺昆赶着马车往吕家坞去了。
修路的民夫都是楚轻狂找的。大多是贪图这里的工钱高。没办法,吕家坞的邪行在扬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是楚轻狂也找不来民夫、匠人。
因为避忌吕家坞的戾气,这些匠人都是日上三竿才上工,天不黑就收工。所以,通往吕家坞的道路修了两个多月才勉强修到山口。
说是山口,其实也不尽然。吕家坞周边有一道低矮的土丘,当地人惯常叫它蛟山。要修通陆路,必要绕过蛟山山口。再往里的一马平川就是吕家坞。
扬州地处江南,气候温润,最适合草木生长。吕家坞三十年没有人烟,当初大火过后滋生的树丛,很多都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就算没鬼,也给人阴森恐怖的感觉。
程灵慧素来胆大,神鬼不忌。贺昆是个憨直的,更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两人乘着傍晚难得的凉爽,正好干活。到了吕家坞,把车上的香烛纸钱搬下来。
可怪事又发生了。上一次和张潜来时,程灵慧要祭拜时,那香烛准灭。这一次索性点都点不着。贺昆在一边儿看着着急:“咱来。”
上去拿起火镰,哐哐两下,引火的火绒顿时冒出一丝烟雾,火光一跳就燃烧了起来。程灵慧这下不觉得自己点不着是巧合了。抬起头环顾四周,但见密林中树影瞳瞳,仿佛有许多人影在走动。她高声道:“诸位稍安勿躁,俺是有心助诸位脱厄,可是不得途径。还望指点。”
贺昆抬头,茫然道:“二哥,你和哪个说话?”
程灵慧道:“你别管。”
贺昆一向对她的话言听计从,闻言就不在多问。专心的烧纸。忽然平地起了一阵旋风,绕着程灵慧二人所在的平地打转儿。
贺昆惊奇:“这风刮的好生奇怪。”
话音未落,只见那旋风一直往吕家坞前面的河岔里去了,片刻消散的无影无踪。程灵慧走过看了看。这条河岔并没有源头,想必是人工开凿出来,直通大运河的引河。三十年没用了,河岔里淤泥郁积,长满了水草。根本看不见下面什么情景。
她有心下去看看,可是不知道淤泥的深浅,怕陷进去就麻烦了。当下转了回去。决定改日找人先来清理这里,看看此处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贺昆是没什么耐性的,把所有的纸钱堆在一处烧起来。那些纸钱烧的也快,一会儿工夫就只剩一堆黑灰。两人赶了马车往回走,刚到客栈门口,忽见一个小孩儿跑来:“大婶可是姓程?”
程灵慧诧异,这孩子怎么知道自己的?问道:“有事吗?”
那小孩儿把手里的一封信递过来:“有个叔叔让给你的。”
程灵慧犹豫着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里只有一张信纸,上面写着一句话:“常继文有难,速救。”
151、绝望()
程灵慧心里‘咯噔’一下,再找那小孩儿,已经跑得不知道去哪儿了。当下向贺昆道:“去苏州。”不管信里的话是真是假,她都必须亲眼见到常继文才安心。
两人紧赶慢赶到了码头上。天已经黑了,并不容易找到渡船。关心则乱,程灵慧想也没想就去找张潜。张潜并不是每天都在码头上,也不是总在一个地方待着。程灵慧并没有找到张潜,但是沾了张潜的光。漕帮的人听说她有急事需要连夜往苏州去,还是毫不犹豫派人去送她们。
水上行舟可是漕帮水手看家的本领。沿河而下顺风顺水,一息间就能走出很远。如果不是夜晚,相信走起来更快。
程灵慧不善水上功夫,一上了船那就两眼一抹黑,虽然岸上偶有灯火,可也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能任凭那水手操舟而行。
也不知在水上走了多久,前方水面忽然跳出一片灯火。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岸上的一座灯火辉煌,张灯结彩的庄园。远远就能听到从庄园里传出来的鼓乐之声。
再近些,只见庄园前面车水马龙,人影瞳瞳。竟像是办喜事的样子。程灵慧不由问那水手:“这是什么地方?”
那水手还奇怪:“大嫂竟然不知道吗?这不就是咱们的‘别云山庄’吗?难道大嫂不是着急来参加咱们少帮主的喜宴?”
这哪跟哪儿?程灵慧急道:“错了,俺是要去苏州,巡察御史落脚的驿馆。”
水手道:“原来如此。”不免有些怏怏的。划起船来就有些惫懒。
程灵慧也没办法,谁让她和贺昆都不会划船呢。
等到了驿馆,已经是深夜。那些值守的兵士并不认识程灵慧。想到那封信,程灵慧也不敢冒然说自己是来找常继文的,只说要找沈聪。末了还给守门的塞了锭银子。那守门的兵士才去里面寻来了沈聪。
程灵慧一看见沈聪,立刻就把他拉到了一边,迫不及待的问道:“继文是不是出事了?”
沈聪本来就不苟言笑,此刻一张惨白的脸更加冰冷。许久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出事。”
这算什么回答?什么叫不知道算不算出事?程灵慧急得抓耳挠腮:“你倒是说清楚啊?”她现在很后悔,怎么就叫了沈聪出来了呢?邓苦,燕京,哪一个也比沈聪快人快语啊。说完也不等沈聪回答,抬脚就要往驿馆去。
沈聪一把拉住她:“常继文不在驿馆。”
程灵慧一愣:“什么意思?”
沈聪又不说话了。把程灵慧急得,真想揍他一顿。
这时,驿馆门前的长街上来了一辆马车。沈聪抬眼望去,程灵慧本来正盯着他,下意识的就顺着他目光望去。那是一辆看上不去并不打眼,但是明显价值不菲的马车。
马车在驿馆前停下,车帘一挑,常继文从车里走了出来。程灵慧正要叫他,忽见从车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映着驿馆门前灯笼的光晕,不难看出那是一个女子的手。而此时的常继文满脸含笑,轻轻握住了那只手。紧跟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从车里走了出来。
程灵慧脑中‘轰’的一声,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久才听到贺昆焦急的声音:“二哥,你咋了?你这是咋了?”
程灵慧回过神,在向驿馆门口看去的时候。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她把目光移向沈聪。沈聪默默的垂下了头。
程灵慧抬脚就往驿馆走。沈聪伸手想再次拉住她,可还是放下了手。跟在她后面往驿馆而去。
常继文住得是专门招待朝廷官员的驿馆,寻常百姓是不得擅闯的。那些守门的兵士虽然得了程灵慧的好处,可还没胆子放她进去。程灵慧此刻,就想尽快见到常继文。她心里还有一丝侥幸,或许是自己刚刚看错了呢。
守门的兵士根本拦不住她,程灵慧两下就格开了两名士兵,闯了进去。沈聪紧跟在后面,及时制止了正要叫人的士兵,这才免去一场混乱。
程灵慧闯进驿馆才发现,这座驿馆很大,自己并不知道常继文住哪一间。心里急惶,也顾不得去打听,张口叫道:“常继文……”
一连叫了好几声,引得驿馆中的仆役,差吏纷纷出来围观。驿丞一看,一个女子大半夜的在这里大呼小叫朝廷命官的名字,成何体统?正要派人把她赶出去,看见站在她身边的沈聪,又有些胆怯。他自然认得那是常继文身边的亲卫。他都不管,想必这女子有些来历。想到这一点儿,驿丞索性躲回屋子装不知道。
程灵慧叫了几声,不见常继文答话。不由分说就往驿馆里面闯。常继文不是不出来吗?她一间一间找,就不信找不到他。
迎面走来一个小丫头:“你别喊了,我家大人不会见你的。”
“你家大人?”程灵慧止住脚步,要不是面前的是个小丫头,她早一巴掌打过去了。
小丫头不过十三四岁,个头儿最多到程灵慧的肩膀。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这里有一封信,你看了自然什么都明白了。”说完,把心甩到程灵慧身上,也不管她接住了没有,转身就走了。
程灵慧手忙脚乱的去接,还是没接住。她弯下腰,捡了好几次。手指头跟不是自己的一般,好不容易才把信捡起来。信封的口没有封,她把手伸进去,掏出一叠信纸。借着驿馆的灯光看去,竟然是一叠银票。少说也有上万两之多。
程灵慧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升到头顶:“常继文这是什么意思?”
“二哥。”贺昆看她的样子实在担心,可他就是一个粗鲁的莽汉,如何能体会程灵慧此刻内心的绝望。
常继文不肯见她,还给了她许多银子。用意不言而喻,他有了新欢,不要她了。
程灵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驿馆的。她漫无目的的走啊,走啊,根本不敢停下来。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停下来肯定会嚎啕大哭。常继文都不要她了,她哭给谁看?
“二哥,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掉河里了。”贺昆死命拽着固执的向前迈步的程灵慧,好不容易才把她拉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