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第7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进了信厢房后,小芝便去倒了茶水给阴十七与无为,之后便一直守在英小姐身后站着。
英小姐是个年约十六岁左右的小家碧玉,她的父亲是做生意的,在洪沙县里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富商。
英小姐的母亲因病故去不到月余,她便搬到这千光寺里来,为病逝的母亲念经超度,希望她的母亲在来世不再受病痛苦缠。
阴十七与无为进入厢房时,确实看到英小姐正在抄写《地藏菩萨本愿经》,见他们来,英小姐方搁下笔。
阴十七问道:“棋院阵客厢的女香客遇害,英小姐不怕么?”
英小姐道:“怕,但我已在寺里持斋三日,为母亲抄写经文持斋超度还得七日方结束。”
持斋十日,抄写佛经,不惧险境,只一心一意为病逝的母亲超度,这英小姐倒真是有孝心的人。
阴十七目光下移,她看向乖巧蹲坐在英小姐坐着的圆凳旁的白猫,问道:
“听我们的花捕快说,英小姐的猫在死者遇害当晚曾叫过几声,是不是?”
英小姐也是爱猫之人,听阴十七一听,便抱起了一直蹭在她脚边的白猫:
“是,那会我们睡得正香,这猫突然就叫了起来,听小芝说,还一直冲着厢门叫,也不知怎么回事?”
阴十七问:“你们可有起来查看过?比如说……打开厢门?”
英小姐看向身后一直安静候着的小芝,阴十七也同看向小芝。
小芝立刻会意,开始回忆道:
“夜里白猫突然就叫了起来,那声音听着还有点骇人,扰了小姐的安睡,奴婢便起身想让白猫安静下来,不要再叫了,可平日里十分乖巧听话的白猫却总是冲着厢门叫个不停,奴婢以为厢门外有什么东西,便打开了厢门……”
可在厢门外,却什么也没有。
这个时候白猫也停下了叫声,迈着小步走回英小姐的床榻旁侧躺下,猫头倦缩着进入安睡。
阴十七问小芝:“什么也没看到?”
小芝摇头道:“没有,厢门外只看到那棵古树,及四个石柱灯台一直亮着。”
阴十七不死心地再问:“走廊呢?信厢房门前的走廊或对面的走廊?”
小芝还是摇了摇头,说什么也没有看到。
阴十七沉默了下来,她沉思着。
当晚白猫的异常表现,小芝形容不出来,白猫此刻又是如常的乖巧,怎么样才能重现白猫那会的异常呢?
没有问出重要的来,阴十七与无为起身告辞,英小姐主仆也起身相送,白猫则被英小姐放下地,跟在英小姐后面一小步一小步走向厢门。
阴十七与无为踏出信厢房后,小芝便将厢房重新关上。
与无为一同走到快出书院院门之际,阴十七突然反转走回厢房走廊。
客院厢房的格局是由左至右顺着八字排列,左三间客厢,右三间客厢,中间正面面向院门的客厢两间,八间客厢围着古树而建。
除了院门方向,其他三个方向皆有客厢。
左边三间客厢顺序是忠、信、义,除了中间的信厢房住着英小姐主仆之外,左右两间客厢皆未有香客入住。
阴十七在踏上左边厢房走廊前,便拔出了随身佩刀。
无为站在院门口,有些不明白地看着阴十七突然走回又显得奇怪的举动。
他没有动,也没有作声,只静静地站在院门处看着阴十七动作。
阴十七提着刀刚走过忠厢房,踏过信厢房门廊前两步,只差三步便可重回到信厢房门前的位置,这时白猫高亢得像是吃了兴奋剂般的嘶叫声自厢房内兀地响了起来。
信厢房内也传来小芝惊诧的声音:“小姐,这猫不晓得又怎么了?怎么突然间与昨晚夜半那会一样叫起来了呢?”
英小姐也是有点忧心了:“猫儿不会是病了吧?”
阴十七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拿着银晃晃的大刀,在信厢房门前站了一会,她便伸手敲门。
小芝很快来开了门,嘴里还拌着对白猫不满的叨叨,乍一开门见到阴十七拿着刀横眉竖目站在厢门外,她差些被吓得尖叫起来。
小芝捂着嘴巴,将突然被吓得魂快飞了的尖叫声使劲塞回肚子里去。
英小姐也是呆愣地看着阴十七,不明白为什么阴十七会去而复返,还是以这样凶神恶煞的模样?
而白猫在小芝打开厢门之后,对着门外的阴十七是嘶叫得更欢了。
它全身炸着毛,弓起身子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嘴里不断地发出忽高忽低恶狠狠的呜呜声,像是害怕时尖叫声的尖锐,又像是遇到威胁时奋起的自保。
它用尽全身、用尽力气地向阴十七表达它的不畏惧、它的奋起作战,这是对忽然感到危险之际而做出最直接的反抗。
它在警告外边它认为危险的人——不用进来伤害厢门内的任何一人,不然它会用它的利爪撕了它认为危险的人!
除了阴十七,没有谁明白白猫到底怎么了,连忽而听到白猫尖锐的嘶叫声而不得不跟着走回信厢房门前的无为,他也同样没明白过来。
只半会的时间,阴十七已试出了她所想要的答案。
她慢慢收起浑身刻意放出来的恶意,再慢慢将刀收回刀鞘。
刀重回了鞘,阴十七也在仍炸着毛,但明显已减轻许多的白猫面前蹲下,听着白猫尖锐的嘶叫声越来越小声,越来越温和下来,她慢慢笑了开来。
阴十七温声赞道:“真是好猫,可惜你说的话我听不懂,要不然指不定你还能给我提供点线索,真是可惜了。”
末了她伸手往白猫猫头轻轻地摸了一下,又在白猫伸爪想挠她一下之际迅速缩回了手。
真是快速又惊险。
在旁看着的英小姐主仆两人与无为皆让阴十七这样的举动吓得够怆,这白猫要是真挠了阴十七一手的两三条血丝来,那这白猫肯定得被绑去打板子吧?
打猫的板子当然不可能,但倘若让展颜知道它挠了阴十七一手的血丝,那它大概会比被板子的下场还要惨烈。
阴十七特意摆弄的这一手,英小姐主仆、无为都看得有点云里雾里。
离开了书院之后,阴十七直接走回棋院阵厢房。
阵厢房是棋院入院后右三间的最里间,阴十七刚踏上右侧走廊,无为的声音便在她身后传来:
“十七施主,方才在书院信厢房前你那样做,是为了证实凶手是否曾到过书院么?”
阴十七顿住步伐,回身看着终于想明白过来她为何要那样做的意图的无为,她明白干脆地应道:
“是。”
无为双十合手:“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佛真的慈悲么?
要真是慈悲,那为何佛不保佑遇害的死者呢?
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将心中的那两句反问说将出来,阴十七转身快步走向最里面的阵厢房。
展颜正站在先前阴十七看过的红杜鹃花前,她走近床榻尾端的高几,与他并排站着,看着青竹瓷瓶中开得正盛的红杜鹃。
展颜道:“被褥上有杜鹃花,瓷瓶里也有杜鹃花,而倨我了解,寺里根本就没有杜鹃花,连种植过一株都不曾,凶手特意展示这杜鹃花应该是有其代表着的含义。”
阴十七道:“嗯,不仅杜鹃花,还有黑布的窗,垫桌脚的棉布……或许这厢房内还有我们尚未发现及忽略掉的东西,这些都代表着某种含义,而这些含义说不定就是凶手想要告诉我们的,黑布的窗兴许便是如我们所想的代表着黑夜,那么其他的呢?”
无为一回到阵厢房,又是独站在一旁候着,安静得似乎不存在。
但与先前不同的是,无为不再是单纯地站着候着,他摘下了挂于脖子的佛珠,一手竖起,一手拈着佛珠不缓不慢、富有节奏地转动着,开始阖起双目一心一意地念经。
→_→谢谢元爱宝的月票~(。)
第九十八章 破逛语()
展颜对于其他凶手特意布置的物件代表着什么含义尚未想出什么答案,他也答不了阴十七的问题。
随意在厢房内四扫之下,展颜看到了与阴十七出去一趟回来便有点怪异的无为,不禁问道:
“无为怎么了?”
阴十七顺着展颜的视线,看了眼杵在厢房门槛内边的无为道:
“应该是突然觉得凶手离寺里香客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一出什么危险的事情,唯恐连佛祖也无法全部顾及,他感到了危险,所以开始惊谎无措,念经不过是试图安下他那颗正不安跳动着的心。”
这话颇俱讽意。
说这话的时候,或许连阴十七自已都不觉得,展颜却察觉到了她话中对佛的不信任,甚至可以说是对于人们执着信仰的淡漠。
为什么她会这样?
她是经历了什么,才导致了她这样的心态?
花自来也听着不是滋味,遂问阴十七:
“十七,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阴十七道:“哪里有什么怪怪的,我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
花自来是直接问,展颜却是用着一双深富含义、困惑猜测的眼盯着阴十七,眼里满满是为什么。
展颜这样赤裸裸打着疑问的眸色让阴十七微顿了顿,两息后又浅浅笑道:
“展大哥是不是觉得我这样解读佛祖,实在是对佛祖的大不敬?又或者认为是我错解了无为的慈悲为怀?”
展颜没作声。
也不是他不想开口,而是他在不晓得阴十七这样说话的含义之前,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是对的。
阴十七又道:“以前我信天信命信自已,可现在我除了信自已,便只信……事在人为!”
无为自然能听到了阴十七与展颜两人的对话,他听到阴十七说“事在人为”之后不停念着经的嘴巴、拈着佛珠一颗一颗转过去的手皆停了下来,他看向阴十七道:
“境由心造,事在人为,十七施主所言极是。”
无为居然赞同她的话,这让阴十七来了兴致,她走近无为道:
“你觉得我说得对?哪一句对?是对佛祖无法护得天下众生,还是不屑你只会念经求佛的慈悲?”
方将的话只是微讽,而此刻的话则带了刺。
展颜与花自来同时走近阴十七,与她齐齐站在无为跟前。
无为没有应声。
只盯着阴十七一瞬不瞬的,他似是在等着阴十七未说尽的话。
阴十七不负无为所望地接下道:“五年前我祖母在我性命垂危之际,曾来千光寺诚心跪拜,最终求得我如今的安平和顺,祖母总说,多得了千光寺佛祖的保佑,方佑得我捡回一条性命……可我却觉得,我能自阎王那抢回一条性命,是因着祖母的善心善举,更是因着祖母的医术高明,这一些皆与佛祖没有任何干系。”
她笑着:“你瞧,我是这样的不诚心,也从未真正想过要到千光寺里来向佛祖他老人家跪谢当年的救命之恩,上回特意来寺里,亲自谢过慈眉大师不怪罪我紧急时的无礼之举,那会我也只是到佛祖面前随意地拜了一拜,没说什么话,连半个心愿都没有,我不信……佛祖真能实现我的愿望。”
展颜看着显然不对劲的阴十七,有点担心地唤道:
“十七……”
花自来再迟钝,这会也与展颜一般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