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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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个头,刚想顺着小师父指的方向前往赏冬园子,他又停顿了下来。
松喜奇怪地看着他:“大爷?赏冬园子还去不去了?”
花宵突然就叹了声:“算了,不去了,我们先去右客院客厢找司三爷吧!”
到了右客院,在廊下守着的溪河远远瞧见花宵,立刻走出庑廊迎向花宵:
“花大爷,你终于来了!”
看来是司展颜让人传通过了,溪河早晓得,巴巴地在外面廊下盼着他到。
花宵下巴往司正颜所在的客厢方向努了努,问:
“怎么样?”
溪河一脸见到花宵来的高兴一下子沉了下来,看得花宵心里直叫不好,情况不乐观啊。
溪河说:“花大爷也知道,三爷的心病早在十年前便种下了根,这些年好不容易给淡忘得差不多了,这会儿被……”
这会儿被毫不留情地揪出来,一下子就一发不可收拾。
连往生大师的开解,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他很是担心。
花宵轻嗯了声:“三郎那心病可不是这些年被淡忘了,而是被深藏了起来,不见天日太久,这一揭开,还不得疼得要了他半条性命。”
他顿了顿又感叹:“在洪沙县时,我就觉得她不简单,还问过她要不要到京城里来到六扇门里看一看,现今想想,幸好她没把我的话听进去,要真是让她真进了六扇门,那还得了!再加上她真实的身份,界时整个京城都得翻个个,天翻地覆只怕都不能形容!”
溪河默。
阴家小姐确实太会揪人的弱点了。
林家三爷林士风是,方家九少爷方敏恩是,现如今三爷更是!
溪河迟疑着问:“五爷让花大爷来……”
花宵听得明白溪河想问什么,可他没想回答,只让溪河引路,他先去看看司正颜,跟司正颜好好聊聊。
所谓聊聊,其实就是传达司正颜的意思。
可惜司正颜根本听不进去:“凭什么?凭什么他说让我回城我就得回城?我不回去!没病的时候没回去,现在我病了他还让我带病赶回去,他这是安的什么心!”
花宵苦心婆心:“展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三郎何苦这般执着?这灵山寺虽是清静佛门地,可到底也不是最好的养病之所,三郎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日就同我回城如何?”
司正颜正眼都没看花宵,冷哼一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都是一路的!自小你就待他好,好得我们谁都妒忌!大家都是司家的子弟,花家也自来跟在司家左右,你父亲是我父亲身边最得力最信任的人,你未来定然也是要跟在司家家主身边的人。大哥二哥讨好你,我和四弟都知道,我们也想讨好你,可你从来不会多看我们一眼,也就因着他的关系,你待我和四弟比待大哥二哥要好上一些……你是不是很小的时候,就认定了他才是司家家主?”
花宵听这话,听得愣了。
客厢里早让溪河清了人,连司正颜的小厮也没留在客厢里,溪河清完人也到了客厢房门守着,屋里也就他和司正颜两人。
也幸在只他和他两人,不然司正颜这话说得可真是令人大吃一惊。
他一直以为司家三爷四爷并无野心,对司家掌门人的位置素来不关心。
可这会儿他听着,怎么觉得司正颜有这个心呢?
他听错了?
司正颜像是看出了花宵那一脸怔愣的疑惑,也是话说开了,他索性来说得更彻底些:
“你也不必露出这般神色来,你猜得不错,我也有这个心!不仅我有,四弟也有,只是四弟藏得比我还要好。可我和他自小相处的时间最长,我再笨,也瞧得出几分来,他同样也知我心思,却也同样从未揭穿过我。现在我说出来了,也不怕再坦白一些。从前我们不争,那是因为我们有自知之明,并非是我们生来就无往上爬的心!”
听了这么多,花宵终于回过点味来了,他问:
“那小时候我跟在展大哥身边,你们总是时不时来捉弄我一下……不是在跟我玩儿?”
司正颜又哼了声,十分不客气地蔑视:
“玩儿什么玩儿?当年父亲把他当成司家未来掌门人培养,我们自是不能跟他闹。可你不同,你又总喜欢跟在他左右,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忠诚得像条狗儿!我们闹不得他这个金贵的司家未来掌门人,难道还闹不得你这条狗儿?”
这话说得严重了。
花宵脑子里也是一阵又一阵地嗡嗡作响。
第三百六十八章 五六岁()
当年他们总爱寻他的麻烦,他还以为他们是跟他玩儿。
小孩子么,追着闹着玩儿是件挺正常的事儿。
他回家跟他父亲说,父亲也是这般跟他说的。
可现今司正颜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是,他们只是把他当成一条狗儿来闹着戏耍着玩儿?
突如一盆冰水兜头淋下,他一下子寒得如坠冰窟里。
起身,沉脸,心灰意冷地走出客厢。
连溪河喊他问他,他都没听见。
脑子里轰隆隆的嗡嗡嗡,与当年他们把他围在中间指着他嘻笑个不停的声音重叠。
花宵没在灵山寺呆太久,甚至连过一夜都没有就回了城,这让阴十七有点儿意外。
她说:“花大哥一定是受了司正颜什么刺激。”
不然花宵一定会来找她的。
刚到灵山寺的时候,他不就头一个奔她住着的这右客院来了么。
可没过半晌,他就默不吭声地出了灵山寺回城。
灵山寺发生的事情,司展颜人虽在京城里,可他定然是知道个清楚的。
花宵的到来,便足以说明这一点。
花宵是受了司展颜之托来劝司正颜回京城好好休养,好好远离有她在的这个灵山寺。
可到底没有。
可谓是事做半到一半便弃了,这是怎么回事?
叶子落去探了探,回来就说:
“具体缘由没能探听出来,不过我想那大概都是司正颜自已作的!”
他从头到尾把探听到的事给阴十七说了一遍,司正颜和花宵两人独处客厢里说的话谁也不和道,无从探起。
但确实也像叶子落说的,仅两人的对话后,便能让花宵脸色大变地直出灵山寺,且头也不回。
除了是司正颜自已作的结果,阴十七也想不出旁的缘由来。
花宵离开灵山寺的隔日,或许是受了花宵的刺激,又或许是受了花宵带来司展颜的话的刺激,反正司正颜竟是一反病态,说是不劳往生大师再亲自到他客厢里说佛理。
从今儿起,他可以自个起身前去往生大师禅院静心听佛。
溪河很高兴。
原本他还很担心昨日花宵来后又很快离去的结果,会让司正颜更加病重,没想到起了反郊果,司正颜居然大好!
他实在是太庆幸了,高兴地让人快马回城禀了司展颜,自已则跟在司正颜身后前往往生大师禅院。
从左客院到往生大师禅院有两条路可行,一条要经过梅香园子,一条要经过一片湖。
先前因着湖的关系,司正颜总是下意识地选择走了梅香园子的那条路。
可经过在梅香园子被阴十七呼了两巴掌,不期而遇又不欢而散之后,他对梅香园子这条路已然不太想走。
再经过梅香园子里那棵梅树下悬挂着的那一幅令他噩梦连连的丹青,他是宁愿走湖边的那条路,也不愿再经过梅香园子。
还没临近湖边的路,司正颜便远远听到那边传来的阵阵笑声。
是寺里的香客在结伴而游,都是小娘子的声音,应是京城里那一些高门贵女到寺里来上香,顺便游游湖赏赏冬景。
溪河听着,正想劝说司正颜远远避开,勿生事端。
岂料他还在斟酌着委婉说词,司正颜已然往湖边走去,脸上还露出欣喜的笑容。
他指着小厮说:“你去看看,都是京城里的哪一家小姐?探听清楚了,爷满意了,自有你的厚赏!”
小厮欢喜地应下,一溜烟跑出个老远。
溪河无语地看着,话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
算了,他还是不要扫兴了。
难得三爷病有了好转,能把注意力转到这些莺莺燕燕身上,不再多想那些陈年噩梦,这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儿。
毕竟三爷年岁不小,也该娶亲成家了。
湖边那些小姐里面要是有三爷合意的,回去再跟太太说一说,托人上门说谋,指不定还能成就一段好姻缘,也减轻自家五爷心里的一些负担。
五爷不说,可他和山峰这样跟在五爷身边的人,亲近又知得多,就没多少是他们不知道的事儿。
三爷四爷姻缘屡屡受阻,五爷嘴上不说,心里却对是三爷四爷愧疚得很。
如今大爷二爷倚靠着金家拼命压制三爷四爷五爷嫡亲三兄弟,五爷于三爷四爷姻缘上,心里是万分焦急负疚。
倘若三爷能早日觅得良缘,五爷心里自会好受得多。
小厮速度也快,办事麻俐,不过小一刻钟左右就跑回来了,禀说:
“三爷,都是京城里的小姐!其中世家小姐就有红家大小姐、简家五小姐、楼家表小姐、金家七小姐,还有几位小的不认得,只大概打听出来,说都是京城大族里的小姐!”
司正颜听得心花怒放:“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怎么聚得这般齐?”
小厮说:“说是红家大小姐生辰!红家大小姐又不想像往年那般只在府里设宴款待众闺蜜交帕交,于是也不知是谁想了这么一个新奇的法子,说是齐齐到灵山里来为红家大小姐祈福,为红家大小姐庆生!”
这倒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生辰会。
司正颜又问:“那湖上可有游船?”
小厮点头:“是!足有两三艘,船上除了婆子丫寰,还有外围的护院小厮,就都是来为红家大小姐庆生的小娘子!”
司正颜诧道:“说话声这般近,那是靠岸了?”
小厮咧嘴直笑:“靠岸了!就在湖边围成了布围,又搭了简易的高棚,挡风又挡雪,里面说说笑笑,可热闹了!”
连他走近被小厮护院地拦下了,都能得到红家大丫寰姐姐的赏银,说是今儿个高兴,让他别在湖边乱晃,远远离去,别扰了诸位小姐的雅兴。
他打听清楚完成了自家三爷的差事,又有赏银可拿,他真是高兴坏了。
溪河听到红家大小姐,不由想起自家五爷曾说过,花家家主属意红家大小姐为花家儿媳妇,可惜花家大爷好似不满意,这亲才拖到今日未成。
这事儿显然司正颜也有所闻,略思忖了番,便说:
“红家大小姐……就算了,你速去找一个能看得清高棚里景况的去处。”
小厮反应也快:“三爷想过去?”
司正颜没点头也没摇头:“快去!”
小厮一应命去找司正颜口中的去处后,溪河终于开了口:
“三爷还到往生大师禅院去么?”
经溪河这么一提醒,司正颜才惊觉自已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赶紧说:
“你走一趟往生大师禅院,替我跟往生大师好好道个歉,就说我临时有急事,今儿个便不过去听往生大师说佛理了。”
溪河左右看了看,司正颜身边也没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