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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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香流则有点糊涂,不过开风县知县徐明珲,他倒是听说过的:
“你们认得开风县的知县大人?”
阴十七点头:“机缘巧合,虽未见过面,倒也算认得。”
江香流没有听说过阴十七三人在揭北县的事迹,自然无法多想到什么,又觉得阴十七三人能让卫知县请来帮忙查案,又对往来客栈的金掌柜下了死令,说得将三人奉为上宾好好招待,不得有误!
这般一想,再听阴十七三人竟还认识开风县的知县,江香流越发觉得三人的背景怕是不简单。
接下来所说,江香流边抹着额际冷汗边述说着,其间更不敢一丝一毫的取巧耍滑。
原本想瞒着的地方,也不再敢瞒。
但有些话,江香流心中惴惴,不由硬气地先辨驳了句:
“那个……为什么要查付林啊?当年的案子跟我们没关系的啊!只是我们巧好是凶手与死者的好友罢了!”
阴十七道:“江老板不必紧张,我们会问当年你们的事情,也只是想从中看能不能了解到现如今人皮碎尸案的线索,你们七人死了两人,如今剩下五人,又有两人远在他乡,除了有心病的明吕和肖大官,也就江老板能将当年事告知我们一二了。”
虽然阴十七让江香流不必紧张,可他还是有点心慌慌的:
“我、我我也没紧张!就是觉得如今的命案真跟我们无关,当年的案子已经将我们余下的四人闹得很生疏……”
说到这里,江香流往外间望了一眼。
里间与外间没有门板,只一个布帘垂下隔开,布帘被高高挂起,没有放下,丝毫不阻碍正坐里间门中央的四人往外望望外间明吕的情况。
江香流这么一望,只见明吕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那姿势都摆上有一刻钟余了,也不知换换,必得僵了吧。
心里叹着,江香流收回视线,回头又对阴十七三人叹了声:
“说起来也是讽刺,我虽与明吕、大官皆仍留在清城,也皆住在原来的地方,俱都没有变动,可这十三年来,我们三人明明只隔了一条街,却自碎尸案结案之后,便再未曾说过半句话,连偶尔不小心遇到了,也只是各走各的路,连眼神儿都没给对方一个!”
可因着半个月前发生的人皮碎尸案,两人竟然出奇地和好如初!
还别说,真是有点儿讽刺。
曾品正问江香流:“当年你们虽然是凶手与死者的好友,可到底不是与碎尸案无关么?怎么会闹得两人离乡?三人闹翻不相往来?”
江香流道:“算不上闹翻……也算是闹翻吧,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在衙门公堂听完碎尸案的结案陈词,听得……听得那个人落了个斩立决,我们五人离开衙门的时候,便已然形同陌路了。”
不同于江付林与田路里两家还有在外地可投靠的亲族,江香流、曾品正、肖大官皆再无处可去。
又无多余银两,可供举家另迁置房产田地。
特别是肖大官,是三人中最最家穷的一个。
别说举家迁出清城了,就是想另外租住个民舍,也是租不起。
而肖大官现今与老母亲住的那个临溪小拐角,就因着隔壁是被害了十三年的肖丫头家,于是肖大官家租住在那里,租金是最为便宜的。
房东也不是不想加租金,实在是无法。
这整个清城除了肖大官母子俩,也没人敢租住那间与肖丫头家相邻的民舍。
收取些许微薄租金,总比完全没有收入的强。
于是肖大官母子俩这一租住,便租住了这么些年。
江香流道:“大官家的租金是整个清城里最为便宜的,虽是碍于形势,可其中到底也是那房东看大官母子俩可怜,房东心善的缘故!”
这倒是事实。
即便再租不出去,只要用心去招揽租客,总有不信邪,更贪便宜之辈。
肖大官家穷,可清城像肖大官家一样穷的人可不少。
阴十七问:“明吕与肖大官在当年,曾与王二柱或肖丫头发生过什么大的事情么?好的或不好的,有没有?”
江香流一听,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几变,末了直盯着阴十七问了句:
“阴公子方才说过,明吕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便会崩溃与大官突然失常,皆是因着心病?”
阴十七点头。
心病,通俗来说,便是指心里的疾病,乃为心结。
这种病可大可大,也不容易医治,更难以断根。(。)
第二百六十九章 惊照物()
无论是明吕还是肖大官,照着他们两人现如今的情形来看,阴十七可以断定,两人心中有结,且这结掩埋在两人内心深处,已有十三年之久。
阴十七点头后,江香流似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陈年旧事让他感慨:
“没有什么大的事情,至少我知道的没大事,也……也不算不好的事……”
说到这里,他神色有点迷茫。
肖大官喜欢肖丫头,就像王二柱喜欢肖丫头一样。
曾品正揣测道:“因爱成恨?不是凶手却恨不得王二柱死?”
江香流立刻否决:“不是的!大官虽然也喜欢丫头,但自从丫头选择了那个人,大官便只有祝福,当年大官还省吃俭用存了一两银子,想给丫头准备嫁妆呢!”
一两银子能准备什么嫁妆?
但一两银子却是家贫的肖大官得勒紧裤腰带存上好久的心意!
阴十七没有就肖大官心悦肖丫头的问题纠缠,改问她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当年你们七人可曾发生过几近绝交反目的事情?”
江香想都没想就摇头。
当年七人相交,虽然有过摩擦争执的时候,但绝对达不到绝交反目的地步。
阴十七又问:“那么肖丫头失踪遇害之前,可有什么异常?”
江香流道:“应该没有吧……我家和肖丫头家还隔着一条街,那个时候我觉得没什么异常,但我想大官正常的话,大官应该更清楚!”
这话没错。
七人,就肖大官与肖丫头住得最近,仅一墙之隔。
可惜,肖大官现在不正常。
觉得从江香流这边暂时问不出什么有用的,阴十七直接起身往外间走。
经过明吕的身边时,她明显感受到明吕不安的情绪波动。
直到阴十七完全走过,明吕拢在袖里紧紧交握的十指方松松。
江香流没有跟着阴十七三人直接走到店外,他在明吕身旁停了下来:
“明吕,好好看着大官,要真不行,我们就得请大夫!”
只是江香流还记得阴十七说过,明吕与肖大官得的都是心病,也不知请来大夫有没有用?
虽是打了个问号,但他觉得大约是没用的。
江香流本还想劝明吕两句,外面叶子落已经在喊江香流,明吕道: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好好配合说话,最好能找出为什么让大官突然变成这样的原因……大官不能变成这样!”
江香流手重重拍在明吕肩上:“好!”
这一声好有些沉重。
它沉载了当年七人的情谊,也有这十三年形同陌路的愧对遗憾。
江香流走出饺子店,走到站在店前路中央的阴十七三人跟前去。
围观的人已渐渐散了,仅余几个闲人与本就在左右或对面有铺面的老板或帮工,仍遥遥望着饺子店的动静。
阴十七问江香流:“你说肖大官遇到你的时候开始没有不对劲,是后来联想到那一袋丢在你店门前的碎尸,才慢慢脸色发白、冒冷汗?”
江香流道:“对!能让大官突变的事情,也就当年的碎尸案了!”
这是典型的由相似的情景,引发人努力忘却那压制在内心深处的噩梦。
在阴十七的问话过程中,叶子落与曾品正很少插话,只偶尔补充问上江香流一两个问题。
阴十七让江香流充当肖大官,让两人各充当江香流与明吕的时候,两人也没异议地照做。
两人约莫知道阴十七这个想情景重现当时的情况,继而找出那根最后压倒肖大官的稻草。
肖大官昏死过去前目光一直看向饺子店,阴十七顺着被叶子落与曾品正夹在中间的江香流的视线去看,却没发现什么。
但她觉得肖大官一定是看到什么。
不同于只是碎尸块引起的十三年前那陈年旧案的残忍回忆,而是更深刻更骇人的回忆。
因为这条大百胡同自人皮碎尸案案发到如今已有半个月,以肖大官对家中老母亲的孝心,他走的次数绝对不亚于十次。
肖大官应该看到了他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东西,这种东西带起他的记忆,让他在过去最为黑暗的一面兀然再现。
就在再现重回往日某一场景的那一刹那,肖大官内心的恐惧达到最高点,以致瞬间昏厥。
阴十七慢慢走近饺子店,停在店门口。
权当情景道具的三人也慢慢分开。
曾品正也看向饺子店,一脸若有所思。
叶子落主要心思不在查案上,只注意着周围的状况,时刻确保阴十七的安然。
江香流是三人中最摸不着头脑的,他没觉得明吕的饺子店有什么好看的。
可很奇怪,怎么个个都看上了?
昏厥失常前的肖大官,与前来查案了解情况的阴十七,还有那高高瘦瘦尚未及冠的少年。
这到底都在看什么?
江香流挤着眉眼走近阴十七,学着阴十七想走近看看。
然未料到,就在他刚靠近阴十七身后不及三步远的时候,他差些被突然回头跑的阴十七撞了个脚朝天!
像是一阵风,阴十七跑回路中央,就站在江香流所指肖大官昏厥前被夹着不动站着的位置。
她侧着身,正面面对冰糖葫芦小摊的方向,后面是往古为街的方向,左手边是对面铺面,右手边是饺子店。
她完全照着肖大官的站姿站着,满脸惊诧!
曾品正看了半晌饺子店,叶子落也是左右上下,时刻注意着周边,两人皆没发现什么异常。
而阴十七突然这样急切又怪异的举动,不仅差点撞翻了江香流,就他们两人也尽被阴十七此举吸引了所有心神。
江香流看着阴十七呆若木鸡。
曾品正与叶子落僵着没动,一人未再研究饺子店,一人未再注意周边,同同看向侧身站着的阴十七。
好一会儿,曾品正与叶子落终于都发现了阴十七在看什么。
那是一面……镜子?
说是镜子,也不尽然,那该是一面类似保家宅安平、避邪挡煞的照妖镜,高高挂在店门之上。
曾品正走到阴十七同样的远度,只有十一岁的他也已有阴十七的高度,他学着阴十七侧着身再往饺子店门前看。
确切地说,是在看店门之上的那面照妖镜!
从镜中反射,曾品正看到了饺子店对面的铺面。
他再回头侧脸去看,那是一家买绸缎的小布庄,只有两家铺面,扁额上写着“红袖布庄”。
曾品正没再学着阴十七那样侧身去瞧两边的饺子店与红袖布庄,毕竟已经看到了阴十七侧身对着饺子店照妖镜里反照出来的景象。
阴十七也是看够了,没有理会走近她左右侧两边的叶子落与曾品正,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