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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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受煎熬。
跟了有一段,杨老伯面色痛苦担忧,但还是有挣扎,他与芳大娘之所以迟迟不配合花自来的问话,也是有自已的苦衷。
花自来听着观察杨老伯的衙役来报,觉得该亮出阴十七最后交代的第二贴猛药了,逐与衙役耳语两句,衙役很快混入两边怒骂的街坊中,无声无息地挑起第二波流言。
那流言说,芳大娘这散播女鬼之说长达半年,引得昌盛街附近百姓个个人心不稳,连远些的百姓也在听闻后,离昌盛街远远的,这样长久以往,不免影响到昌盛街里的百姓生活,更影响了一些来往买卖,个个愤愤地说芳大娘就该判个重刑,最好关上十年二十年的!
倘若真关上十年二十年,那么芳大娘还能不能安然出来便很难说了,只怕界时不是伤残便是死在牢狱之中。
牢狱中的日子那可非是正常人所能待的地方,里面所关之人不是双手沾满血腥,便是得了失心疯的狠人。
一进牢狱,除了期间有个病痛无人管之外,要是被牢里的哪一条疯狗咬上一口,那还不得死在牢里,那会谁会去管,不过是草席一卷乱葬岗一丢的事情。
花自来让衙役潜入百姓中散播流言的时候,衙役还十分不解地悄声问道:
“花捕快,我们衙门的牢里可从来没有这种管理不当,而引发犯人互咬相杀的事情,你这要是让吕典吏听到了,他老人家可是会不高兴的!”
花自来一听,顿时哭笑不得,敲了一下衙役的脑袋后,也低声回道:
“你小子想太多了!便是知县大人再公正清廉,那每年不是还有那么几个不懂事的混蛋往咱县牢里钻么!再说了,这人吃五谷杂粮,正常过日子的百姓都会生病,在牢里那就更容易得病了,得的往往还是重病,你想想,每年牢里熬不过苦难日子而自杀或重病不治身亡的例子还少么?”
衙役恍然大悟,想说花自来说得太有道理了,还没等他奉上敬仰的眸色,已被花自来一个虎掌呼在后脑门上,催他赶紧办正事去。
这一去,流言再起。
杨老伯细细听着,又细细想着,不到片刻,他便再也受不住眼睁睁地看着芳大娘这般受折辱,更无法想象芳大娘到了牢里,还得面对一个意外身亡的可能。
心中虽明知这一切是花自来搞的鬼,但杨老伯已无瑕旁顾,他迈着踉跄地步伐找到了为首的花自来,一把跪下去便道——差爷!小民愿说!
先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再安个罪名下去,然后散播流言引得百姓怒而愤起,最后再放出芳大娘入牢后最有可能的下场,这样的法子不过是利用了杨老伯与芳大娘之间难以割舍的血脉亲情。
想到这一点,花自来便不禁开口问起阴十七:
“你是怎么知道芳大娘与杨老伯有血缘关系的?”
阴十七道:“猜的。”
花自来道:“猜的?”
阴十七见花自来双眼中写满了不相信,更不满意她这样敷衍的答案,想了想索性解释得更清楚些:
“一,就杨老伯与芳大娘两人的年纪差跑来看,倘若有血缘关系,那么父女是最大的可能;
二,余光年夫妻是从水月村出来引外来人进村的人,而女鬼亥时唱戏就在余光年家,最先传出来的人便是杨老伯与芳大娘,为的是引人注意,我就在想,有没有可能这三家人根本就是一伙的?
三,杨老伯家与芳大娘家的院门贴符方式一模一样,显然是一人所贴,这表明他们的关系不差,并不是外间传言的各不理睬,越是如此,我便怀疑他们,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不是为了隐藏什么?”
花自来愣愣地道:“所以?”
阴十七两手一摊:“所以我就让你试试喽!”
花自来很快反应过来:“那要是错了呢?”
阴十七阖上轻启的唇,她慢慢紧抿成一线。
是啊,要是错了呢?
那么芳大娘便是无辜的,受的便是无妄之灾!(。)
第一百九十三章 同化骨()
以前的阴十七即便想到了这样的法子,她也不会说出来,更别说去用。
可如今正如展颜一语道破,她已不再是从前的阴十七,她变了,变得心肠硬了些,变得不再全然地心善顾及,变得为了某个目的而学会了冒险,即便最后会伤害到他人。
阴十七没有回话,气氛在这一刻因着她低落的情绪,而变得凝重。
花自来也很快再转了个弯,展颜与阴十七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想到,不过是慢了些,所以想到之后,他突然有点不敢去对上展颜的眼。
展颜这会的视线已明确从阴十七的身上转到花自来的身上,那责怪的意味十分浓郁,冰楂子已变成冰箭,嗖嗖嗖地向他射去。
花自来死活侧着脸,努力将坐在他左侧的展颜忽略掉,可展颜的气场太过强大,那冰箭也像是不要钱地砸来,他已经僵着身子梗着脖子好半晌了,都快顶不住了!
花自来霍然转向对座的阴十七,看着她像是汇报最新结果似的说道:
“杨老伯承认了,芳大娘确实是他的女儿,两人都是水月村人,与余光年夫妻一样,都是今年排到出村诱外来人进水月村的人!”
展颜随之移开视线道:“余高与余大发也说过,今年除了余光年夫妻之外,确实还有另两人被排到,还有余佳丽曾闹过要跟余光年夫妻出村,但徐姐没同意。”
接下来的时间里,展颜将余高、余大发所说的事情挑重要的说了一遍,最后说起余关:
“让我好奇地是,余佳丽现今明明没事,余关却让我救她的命。”
阴十七心中一跳,她想起了那个诅咒,展颜刚刚自余高、余大发嘴里了解到的诅咒:
“难道与诅咒有关?”
展颜与花自来同时看向阴十七,阴十七微白的脸色慢慢沉着下来,她开始述说着自余佳丽那里听到的所有关于诅咒的事情。
花自来听后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真有这般离奇的事情?”
展颜与阴十七却在脑海中同时反驳花自来的话——怎么会没有?
没遇到不代表没有,何况阴十七能看得到死者亡语的异能,本身就是一件极为离奇的事情。
展颜冷静地想了想,很快一针见血地指出其中的源头:
“余珍绘是余佳丽的曾外祖母,是余家受到诅咒的三代长女的先祖,按道理没理由会下这样歹毒的诅咒,无论是余娇娇、余菲、余佳丽,她们都是余珍绘的后代子孙,她下这样的诅咒,无疑是连杀了自已三代子孙的刽子手,倘若没有天大的原因,谁会这般狠下心肠去诅咒自已的嫡亲血脉?”
阴十七道:“显而易见,所有灾难的源头就在余珍绘那里,只要弄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便能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本该是慈母的妇人一反常态,不顾嫡亲血脉,下那般歹毒的诅咒。”
可惜余佳丽并不和道原因,余高、余大发更是只知道诅咒的皮毛,甚至不如余佳丽知道的详细,想想也是,余佳丽毕竟是余家受到诅咒的三代长女最后一代,便是大人们再瞒着她,她旺盛的好奇心也驱使她去找更多的真相,何况这件事情还是事关她的性命。
阴十七问:“展大哥,你刚才说余关求你救佳丽一命,那他可有说为什么?”
展颜道:“余关没说明白缘由,但他说了另一件事情。”
花自来现在整个脑子里已经被诅咒二字占据个满满的,向来最怕这种巫蛊之事的他很快浑身寒毛齐立,有点昏沉地听着展颜说起余关所吐露了一些余家秘辛,这秘辛还是关于余家受到诅咒的三代长女的夫婿。
自余珍绘死后下诅咒,此后的余家无论是哪一代,都会在长女左眼下方眼白中看到一条细长的红线,那条血般的红线自余家长女出生便一直跟着她们,这表示着余珍绘的诅咒已经生效。
她们自出生,便由身体上传承下来的黑苗血脉中滋生出蛊虫来,这只幼小的蛊虫将在她们的血液中伴随她们一生,随着她们的成长,蛊虫也跟着成长。
直到年满三十岁的那一刻,蛊虫放弃滋养它壮大的黑苗血液爬入心脏,她们的生命也将在这一刻告终。
花自来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爬入心脏?”
不难想象,蛊虫爬入心脏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好奇好玩吧?
阴十七想起了金圣洞里那张被嘶咬得面目全非的脸,也想起了石屋里那一具被掏空内脏而亡的尸体,她从来没有想过,余家长女最终会死在她们三十岁这个年纪,更没想过,她们会死在被已身自小滋养的蛊虫吞食掉整个心脏而亡
都说蛊是一种可怕的咒术。
从前她只是听说,可现今她确是这般地靠近这个听说,而令她不禁胆寒。
展颜接着说:“据余关所说,余珍绘是在生下长女余娇娇之后,才死的。”
花自来急问:“怎么死的?”
倘若余珍绘是诅咒的源头,那么她的死便是所有悲剧的根源。
阴十七与花自来同样急切,她看着展颜。
展颜被两人问住了,似是想到了难以想象的事情,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这让阴十七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很快听到展颜有些飘渺的声音:
“在余娇娇摆满月酒的当日,无声无息死的。”
阴十七怔着:“无声无息?”
展颜道:“不是中蛊,也没有任何伤口,更没有任何致命的其他原因,就像是……”
余关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脸色红润,面容姣好,肌肤白嫩细滑,如满月的脸精致美丽,乌黑富有光泽的长发铺在两侧,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卷起,樱红的朱唇抿起一条略弯的弧线,安祥中带着愉悦的笑容,显现出两颊浅浅的梨窝。
余珍绘被人发现死在寝屋里时,她是特意穿上了她当年到水月村时的那套黑苗服饰,纤细修长的十指交叠着轻放于腹部,胸前戴着银项链,双耳坠着银耳坠,银帽不知为何竟没有戴上,而是被放在床榻一旁的几上,黑底精绣着桔梗花纹的黑色布鞋整齐地安放在床下,黑色大气的裙摆很长,足以遮住她小巧白皙的双脚。
而原本左眼眼白下没有竖红线的余娇娇,也因着余珍绘的诅咒死后生效,在余娇娇满月的当夜,慢慢显现出代表着已中蛊毒的红线来。
随着展颜一字不漏地将余关所描绘的情景说出来,阴十七自然而然地在眼前描绘起一幅画,一幅当年余珍绘安静躺在床上无声无息死亡之画。
突然间,一个字眼闯入了阴十七的脑海中,令她脱口而出:
“银耳坠?余关可曾说过那是什么形状的耳坠?”
展颜略一回想道:“花形的。”
阴十七喃喃道:“花形?”
花自来与展颜似乎也在听到阴十七低声念出“花形”两个字后,纷纷想起了先前在女死者坛中发现的那一只耳坠。
花自来惊道:“那只在大坛子中发现的耳坠子也是花形的!”
展颜点头道:“我记得佳丽也有戴耳坠子,那模样好像也是花形的。”
说这话的时候,展颜看着阴十七,阴十七对他点头道:
“对,佳丽的耳坠子也是花形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