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血河车·大宗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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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吸住人手,比之于硬功“金钟罩”、“铁布衫”、“童子功”、“十三太保横练”,更加歹毒。“腐功”有一弱点,就是移穴换宫乃在闭气的刹那,不过也只能在刹那间,时间一久,功力消失,但高手对敌,刹那已经足足有余了。这“腐功”,严苍茫偷偷练成,也绝少对外施用过,免得让其余三正三奇得知风声,思得破法。
这个“无情公子”严浪羽,是“东海老怪”严苍茫的唯一独子。严老怪对这独子溺爱异常,自不在话下。严浪羽天资奇高,年纪虽轻,就已得乃父真传,素有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之称。严浪羽为人轻浮残暴,好色好杀,但自认风流凋傥,自称“多情公子”、“风流公子”,其实这些自认“风流”、“多情”之士,称得越愈雅,行止愈俗”只不过首捧身价而已。背底里,武林中人都称他为“无情公子”。
不但无情,而且无义,甚至无行,简直无道。
这就是无情公子严浪羽。
严浪羽以一招东海“腐功”,破了专破内家功力的“长空神指”,掳劫住桑小娥。
严浪羽哈哈仰天长笑,得意非凡。
桑小娥挣扎了一下,手腕痛入心肺,怒道:“你……你要怎样?”
严浪羽邪笑道:“你猜我想怎样?”
桑小娥道:“爹回来,一定取你狗命!”
严浪羽笑道:“你爹已赴隆中,其他的人我又不畏,他们奈何得了我严浪羽!”
桑小娥急道:“车……车叔叔也在附近。”
严浪羽大笑道:“小妹子,别唬人了,车占风尚在百里之外,倒是宋自雪,可能在附近,这几天有人死在密林某处,身上中的剑伤,只有宋自雪才刺得出来。”
桑小娥道:“你……你……”
严浪羽忽然大喝一声道:“不准再过来!”
原来有几名白衣大汉,救主心切,趁两人对话,想偷偷掩来,无奈严浪羽甚是精明,一下子便给发觉。
方歌吟自屏风望去,见得此种情形,心中大是焦急,他侠心纵横,此情状,早己忘记自己乃遭桑小娥所掳,要不是穴道被封,早已冲将过去。
这时他左右两个挟指者,早已冲出去欲救主人了,只留他挨在墙上,只见桑小娥花容失色,脸色雪丽,乌发散落在肩上,清香的小额沾了些汗珠,心中大是怜惜,猛觉有人欺近,身上穴道忽然尽皆解去,方歌吟一跃而起那人一把按住,“嘘”了一声,却正是“诸葛孙膑”辛深巷,不知何时竟潜到自己身边。
“方少侠,适才多有得罪,现刻一定要你仗义施援方可。”
方歌吟早已看得义气填膺,道:“这个当然。”便欲纵身而出。辛深巷一栏,把剑倒提塞到方歌吟手里,道:“这样不行。”
方歌吟心中暗为自己糊涂,手中无剑,居然便冒然冲出去,也是送死罢了,道:“辛大叔认为如何?”方歌吟问得非常之急,因厅中情形已十分惊险。
辛深巷道:“这无情公子武功诡异,我纵与小姐联手,也未免是他的敌手,现下小姐落在他手里,我们投鼠忌器,冲动不得。”方歌吟一想,自己武功还不如桑小娥,怎能救人,不禁脸上一热,心想:自己尚如此急切,反而辛深巷这样镇定,于理不合,但仔细望去,辛深巷也是额上有豆大汗珠滚下,心中知他亦十分焦切,当下便道:r在下听辛大叔吩咐。”
辛深巷道:“吩咐绝不敢当,唯望少侠仗义出手,救小姐一次,区区感同身受,永志不忘。现下救小姐,唯有一法,少侠可是宋大侠门下?”
方歌吟近日两次失手,一次为费四杀所伤,一次为桑小娥手擒,皆因宋自雪的名头太响方才不敢为难。心中很是感激这位素未谋面的掌门大师伯,只是他傲气极重,不愿借别人名头以行江湖,当下道:“不是。宋先生乃在下掌门师伯,素未偿谋面夙愿。”
辛深巷眉心打成了一个结,道:“不是宋大侠弟子,那可糟了!”
方歌吟奇道:“辛大叔为何说糟,在下确是天羽派门下……”辛深巷疾道:“那你是谁的门下?”
方歌吟道:“家师名讳,上祝下幽……”辛深巷恍然道:“原来是江山剑客,却未料他是宋大侠的师弟。”言下颇有宋自雪大是出名,其师弟却还不如他之意。
方歌吟眉一扬,便待发话,辛深巷道:“你既是天羽门下,便有办法。”当下趋近方歌吟耳边,说了一阵话。
外面的情势,已十分紧急。
这时冲上楼来的长空帮众,少说也有二十余人,那严浪羽却毫不畏惧,扣住桑小娥,慢条斯理的在一长板凳坐下,另一只手提壶斟酒,呷了一口,道:“妹子,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桑小娥贵为天下第一大帮帮主之女,那受过这等鸟气,气得脸色白了,更不答话。严浪羽轻笑道:“妹子,你愈生气,却越漂亮。”先垂头要亲桑小娥脸颊,只见她俏脸气得不住颤抖,似柳尖在水边上遇看风儿拂动,好一种清灵水秀之感,令好色无行的严浪羽,也为之端重,这一口,竟未敢亲下去。
只是严浪羽这样一端详,心中更加眷爱,心想:这等花容月貌,又这等身家望门,岂不正配自己一。当下笑道:“妹子,我带你回劫余岛,先有夫妻之实,再向尊翁禀明……”
突听一声断喝:“住口!”
严浪羽高傲狂妄,那给人这般喝断,心中勃然大怒,抬头望夫,只见内房布霍地掀开,一人当门而立,一身黄色长服,肩插长剑,眉长及鬓,三络长须,无风自动。严浪羽猛醒起一人的形像,与眼前这人十分吻合,但又不敢置信。这时日正中天,恰好照在楼瓦上,室内反而不甚清楚,那人面目也是模糊一片,严浪羽心机深沉,不敢冒然,道:“阁下!”
那人喝道:“住嘴!见我还不拜倒!”
严浪羽一怔,那人又喝:“谁在我后面鬼鬼崇崇!”回袖一卷,“哗啦”一声飞出一人,“叭”地卷跌在地,“蓬”地竟撞破楼板,掉了下去。严浪羽心中暗惊,忽听“呼”地一声,那白衣人又自窗外扎手扎脚的跌了进来,“噗”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严浪羽此番非同小可,这人头也不回,卷袖之力,竟此等巧妙,把人卷了出来,撞破楼梯,掉了下去,再穿过大门,反飞上二楼,跌回原地。这等功力,不但他远望尘莫及,就算是严苍茫亲至,也绝无法如此巧妙运劲。严浪羽最是知机就势,当下再无疑虑,往地下一伏,拜倒道:“小侄严浪羽,拜见宋伯伯。”
那人“哼”了一声,便不打话。
这时只见辛深巷三步并一步,冲上来道:“宋前辈,这无耻之徒劫持小姐,尚望前辈主持公道。”
严浪羽心中大怒:妈的!你这家伙居然当面告状,要是宋自雪……想到早年宋自雪傲啸武林、快意恩仇,心中大是恐惧。
宋自雪依然在远处,这次更重重地“哼”了一声,望了望严浪羽的右手。
原来严浪羽虽然拜倒,但依然紧扣桑小娥不放。
严浪羽一时不知放好,还是不放好。这一放,日后要擒桑小娥,恐怕绝没这般容易了。要是不放,宋自雪一旦震怒起来,可不是好玩的,刚才看宋自雪摔人的那一招,自己恐怕在他手上走不过五招。
严渡羽这一迟疑,只听宋自雪大喝一声:“还不快放手!”迎空击出一掌,严浪羽本能地闪了一闪;没料宋自雪这随随便便的一掌,对不是击向自己,而是遥击辛深巷,辛深巷怪叫一声,“砰砰碰碰”,又滚下楼梯去了。
严浪羽这下更惊,他素知辛深巷乃白旗令主,武功虽不甚高,但要打胜他,也要费一些周章。适才他两招踢倒辛深巷,乃仗招式怪异所致。而今,宋自雪隔离丈余,一扬掌辛深巷便滚下去了,更难得的是连一丝掌风也无,要知以掌力百步伤人者,不是没有,少林天象,武当长风,都有这等功力,但出招不带一丝风声,却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严浪羽怎敢违逆,心下一横,只得放手,桑小娥“嗖”地跃出丈外,严浪羽嬉皮笑脸地道:“宋伯伯,小侄已……”
正想巴结几句,不料宋自雪一声冷笑道:“快滚!”
严浪羽一愣,只见宋自雪“刷”地拔出长剑,严浪羽心中大奇,怎么这名震武林的宋掌门一语未毕,便要动手?却见他凌空划了三下,严浪羽不明其所以,忽听刹刹刹三响,自己背后的纱窗被划了三道隙缝。
严浪羽心中更是大惊,出掌遥击,已然了得,凌空划剑,居然又不带剑风,简直匪夷所思。要知道出掌不带风声,因力道浑厚,尚可以理解,连剑锋所过,凌空破窗,居然也不挟剑风,这是严浪羽闻所未闻的,一见剑势,便知是天羽奇剑的特殊剑招,当下赶忙陪笑后退,道:“是。是。小侄就滚,小侄马上就滚!”说看一返身,没命的奔出去了。
宋自雪见严浪羽走远,忽然耸了耸肩,伸了伸舌头,以宋自雪的年龄身份,居然又耸肩,又摇头,可以说是十分怪异之事,桑小娥犹疑道:“……你……你不是宋伯伯?”
那人哈哈一笑,只声一人笑道:“小姐,他是方小侠。”说话的人正是辛深巷,施施然的走上来,那有一点被击伤的样子?
原来宋自雪这五、六年来,名声虽响,却从来未现江湖,他七年前黄山论剑的形象是一制黄袍,背插长剑,十分俊傲,但真实形貌,谁也没见过。辛深巷授意方歌吟假冒宋自雪,最主要的是要惊退严浪羽,因为要在严浪羽手下救桑小娥,就算得成,也必有惨重伤亡,唯有藉宋自雪名头,来吓伏严浪羽。
要方歌吟假扮宋自雪,最重要的关键是方歌吟会天羽剑法,这才可以使严浪羽深信不疑。况且,方歌吟长相很有当时宋自雪出道之英挺,以他来假扮,最是恰合不过。
当然,方歌吟一出掌,那翻倒摔下楼去的,当然是装出来的,这长空帮徒跌了下去,然后楼下另一人早已伏在二楼栏杆旁边,再“砰”地翻跌进来,两人长相又极其相似,配合得天衣无缝,严浪羽自然看不出倪端。
至于方歌吟一掌打辛深巷,自然是辛深巷造作得像罢了。凌空出剑,却更是儿戏,乃三名长空帮徒伏在隔墙,方歌吟一出剑,这边三人便各出刀到了纱窗一道口子,一因在严浪羽身后,严浪羽听得纱窗响声方才回声,所以没有发现;二因严浪羽已被方歌吟假扮的宋自雪吓得心惊胆跳,自没有细心去留意。
辛深巷哈哈大笑,方歌吟缓缓解下易容装具。桑小娥却一跺足,脸泛红霞,恨声道:“今日你救了我,也别神气,他日我一定救回你,那时就两不相欠。”这一跺之足后,便一口气下了楼,桑小娥反身皆黑发如瀑布般捞起,露出雪白的玉颈,方歌吟真是看得痴了。
原来桑小娥出道以来,在天下第一大帮之中,几个令主叔婶,照顾周到,从未遇今日这等奇耻大辱,让一个手下败将救了,心中如何得悦?当下又羞又愤,便奔出去找桑书云哭诉去了。
桑小娥一走,辛深巷恐其又有闪失,连忙追出,当下方歌吟长挥道:“小姐脾性倔拗,方少侠请勿见怪。少侠相助大恩,容辛某面禀帮主,再图拜谢。”便匆匆赶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