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钗容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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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此事可大可小,可如果细究起来,还是能判个结党营私的大不敬之罪,可谁让皇上现在就这么一个中用的儿子呢,别说那些豫王党,便是皇帝党,心里也懂的江山传人的重要性,更不会贸然说一些什么,也只是在心里考量考量,行动上保持对皇上的忠贞。
至于皇上知不知道此事,大臣们也是揣摩不出来的,再耿直的臣子,最多也是不满豫王的动作,不齿于站队结党的官员,忠心皇上便了。
凌琅与封泽,便是皇上亲命的都卫史,虽名义上可与各府衙协作处理案件,实则还是对皇上负责,他们自然也更不屑于那些皇帝尚在,便为豫王马首是瞻的大臣。
说回此事,这也是凌琅不愿将案件移交的原因,其实,凌琅心里还有另一个原因,可这个原因实在没有任何证据,也只是一种隐隐的直觉和臆测,既然是臆测,没有证据便不能随意提出,何况这个不安,更来自于他的直觉呢。
听到凌琅一言,陈正道多看了对方几眼,似乎早就料到凌琅会如此开口,还是声色如钟的问道,“哦?为何?”
凌琅拱拱手,继续直言道,“我等既然是为圣上效忠,大理寺丞又是豫王的人,属下不愿逾矩,也更愿追随大人,处理此案!”
凌琅的话还是掌握了分寸,毕竟陈正道和大理寺丞刘焕的关系,人尽皆知,凌琅此言虽有不敬之嫌,却还是凭借最后一句让陈正道颇为满意,面带沉思,捋了捋短须,很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封泽轻轻咳了一声,也没能阻止自己师妹的一番直言,便也跟着拱手道,“陈大人,此案若移交大理寺,恐怕皆不是你我的心愿,如若在顺天府继续查下去,便只能尽量少些人知道了,毕竟此事,牵扯的是祁府。”
牵扯到了祁府,便等于牵扯到了皇上,虽然无人知晓皇上和祁府有什么关系,可祁府深得圣恩,这边足够让人重视了。
陈正道浓眉深目,沉沉的吸了口气,敛色眯眼望向门外的方向,细思片刻微微点头,“哎,若是不移交,便只能暂且不立案,先暗中查访,不过就要进宫,面圣了。”
说到面圣,封泽和凌琅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封泽开口道,“大人,若要真查此事,恐怕,不宜过早请候圣上,毕竟此事牵涉,尚未明了,手中的证据,也不宜过多声张,莫不如我和师妹暂且暗访,等案件有些进展,心中有数再面圣不迟。”
陈正道虽然心思深沉,却还是个忠心的直官,不会逾矩半分,因此方才说道暗查,首先想到的便是向皇上报备,不能隐瞒,可听闻封泽一言,陈正道才有些恍然和犹豫,现在,的确不是面圣陈情的好时机。
封泽见陈正道面色稍霁,继续上言道,“此事按照现况上报,皇上也定然会重罚,与此同时,背后之人也肯定会松懈几分,我们趁此机会加紧查访,一旦有了进展再去面呈圣上,此事又关系祁府,皇上定然不会责罚,到时候即使再查下去,皇上也不会让我们转交大理寺,陈大人,此言可行?”
陈正道在原地转了两步,想了想才开口道,“此法倒是可行,只是后面若查无进度,那就拖连二位了。”
凌琅一拱手,正色道,“大人放心,凌琅坚信,此事绝对有幕后指使者!”
陈正道很是沉稳的叹了叹气,三人算是谈了下来,陈正道自己也清楚,即使现在将情况报上去,皇上也不一定有心思处理此事,估摸着还是会让自己酌情安排。
毕竟这两日出的事情,的确有些多。
五皇子豫王已将瘟疫事宜处理妥当,谁料后面又发生了火灾,好在豫王安抚及时,稳定民心,后续查访也提上了日程,伴随而至的,便是朝中几位颇有声望的大臣提出了立太子之事,而这太子人选,直指齐豫。
加之对方最近刚立了瘟疫的功劳,收拢了不少民心,更是一番好说辞,几个老臣再添上不少齐豫的心腹,朝堂之上请旨的大臣呼成一片。
结果后面,边关呈上战报,东漠进犯升级,与边境驻守将士发生冲突,造成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斗,商贩之争终于升级为两国兵战,当朝兵将请旨出兵。
皇上怒不可遏,当朝拍案而起,摔下奏章,并留下当今大将军严秉瑞,退朝后密聊许久才离去。
立太子之事算是被此事打断,几位大臣面面相觑,想提也不敢再开口了,齐豫倒是表现的颇识大体,听到边疆战乱,立刻站出身来请旨,言明自己能力不足,不敢邀功,一切全凭父皇做主,并义正言辞怒斥盛丘蛮夷,势要扬大齐国威,不容姑息,出兵重创蛮夷小国!
皇上听完齐豫的话并未多言语,看不出生气看不出赞赏,也看不出对豫王的态度,这才是让齐豫心中不安的地方,因此齐豫一下朝,便立刻回府并差人去请冯楚前来商讨,只是此刻,他却又得到了另一个消息,不由得眸色一深,棱角分明的面部更加深刻,朗声一沉眯着细眸道,
“此消息可确切?!”
第九十二章 圣心难测(举个爪爪求首订~)()
一旁的随从低头谨慎道,“回殿下,属下带人寻了许久都未寻到,怕是已经丢了。”
齐豫的双目瞬间阴郁,散发出一股令人胆颤的压力,声音却只带了些许的低沉,“此事冯先生可知道?”
那随从早已吓得周身发冷,更为自己办事不力暗暗自责,此时还是低头道,“属下只带人寻了一日,未曾寻到便第一时间给殿下汇报上来,冯先生还不曾知晓。”
齐豫略带狭长的凤眸闪着寒光,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恢复了往日的稳重气势,略一思忖开口道,“此物虽与我们并无直接关联,却也不能任其流落他人之手,你先派人去顺天府打探情况,详细报上来。”
随从紧着一口气不敢抬头,利落的拱手行了个礼,“是!”转身毫无拖沓的退了下去。
齐豫坐在书房里,暼着从窗上射进来的光线,阴暗分明,并不温暖,沉眸透出一股锐利与深邃。
不多时冯楚便来了,进门看到祁容的神色,便猜到早朝请封之事并不顺畅,心下便有了几分计较,淡如远山的请完礼,这才继续开口道,“看来早朝请封,横生枝节,莫不是边境战乱之事,乱了计划?”
齐豫这才叹了口气,眉心拧的打结,望向冯楚,对方青衣卓然,总带着一股胸有成竹的淡然,即使城府颇深的齐豫,面对冯楚也觉得有种安然和信任。
哪怕对方心思藏得再深,齐豫也不会觉得唐突,而是越发赞赏对方不动声色的姿态,是个十分应心的谋士。
“边境之事,今日报上来的确有些突然,毕竟立储一事一旦提出,父皇便再也不能坐视不理,大臣们总会想办法再提上来。”
说着齐豫沉了沉气,“最让我担心的,倒是父皇的态度,实在太过晦暗不明,连我这个辅佐多年的皇子,都看不清。”
冯楚敛着神色,负手立在书桌旁,眉心微蹙,清脱而带有经纬之气,细思开口道,“时至今日,看来圣上的心思,也并不全如我们所想,的确有待考量。”
齐豫一听冯楚的话,便知道对方和自己所担心的事情想到一起去了,皇上,并不是特别想立自己为太子,想到这里齐豫目光一闪道,“哼,六弟尚不足十岁,若代他成人,父皇的龙体也要保重才是。”
“至于五弟,呵呵,便是我同意,这满朝文武百官,也不会同意,且不说出身,单是这作为何堪大任,真不知父皇,还在犹豫什么。”
齐豫一番话,当真算是大不敬,尤其是对皇上龙体的说辞,不过他这般讲出来,倒更显出对冯楚的信任,冯楚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面无异色,也只会顺着思路继续揣度,皇上究竟为何。
冯楚轻叩桌角,缓缓踱步,足足过了半柱香,才甚是清浅的望向齐豫,半敛半张,很是慎重道,“皇上如此动作,只有两点可以解释,其一,是给殿下立威,待殿下服了众臣熟悉了朝政,再给殿下加封不迟。”
“这其二,如若后续圣上依旧迟迟无所动静,恐怕是另有他算了。”
一番话说的很是明白,这其一已经是不可能了,齐豫参与朝政这么多年,早就不能更熟悉,处事果决颇为雷霆,威严早已立下,大臣甚至都倒戈不少,这原因,肯定是其二了。
齐豫听得冷笑一声,他虽然也有此担心,可是听到冯楚分析下来,还是颇为不满,“另有打算?不知父皇是打算培养怀儿,还是早就安排好了五弟!”
冯楚淡淡皱了皱眉道,“恐怕并非如此,殿下上次去祁府,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齐豫听冯楚一言话中有话,不得不重新思虑祁府一事,面色疑虑又带了几分恍然,沉沉诧然道,“先生的意思是……”齐豫话没说完,他也觉得这个怀疑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太过,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猜测持了五六分的怀疑。
冯楚望着齐豫,声音略低,温言直接道,“听闻殿下出生前,皇上有过一位皇长子,系当年的蒋贵妃所生……”
齐豫虽然有所怀疑,听完心里还是一震,面色稍微沉了一下,双眸透出一丝锐利,接着冯楚的话道,“不可能。当年蒋贵妃离世后,那孩子,是母妃亲眼看着烧死的,绝无生还可能……这个怀疑,微乎其微。”
齐豫说话间,冯楚一直望着他,直到齐豫说完,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只是清浅的眸色,透出点点难解的深意,让齐豫反而看向别处,不知是否感受到了,随后便听冯楚淡淡道,“我并非心疑淑妃娘娘,只是殿下也说微乎其微,说明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殿下。”
最后一句殿下,冯楚说的内敛深邃,明明平淡悠远,却又好似低浅的呼唤,带着距离,又让人觉得很近。
可以齐豫却如同全没有听出一般,只是凝眉沉思,在旁边来回踱步,往返数次后,才凛声开口道,“看来今日,本王是要进宫一趟了。”
冯楚敛住眸色,闪过一丝微不可觉的失落,很快恢复成如常的清淡,比较赞同的点了点头拱手道,“有劳殿下了。”
齐豫这才看向冯楚,连忙拉住对方道,“你我之间何须客气,此事还应是我感谢先生才对。”
冯楚轻勾唇角,面色恭敬平淡表示谢恩,这才作罢。
齐豫似乎已经习惯了冯楚这般,也不介意,只松开扶起冯楚手腕的掌心,深思之下沉着气道,“还有一事,要说与先生知晓。”
随后,齐豫便将方才随从汇报之事告知了冯楚,言语间虽然不乏沉稳收敛,却依旧能让冯楚感受到那份愤怒和重视,说到最后齐豫才锁眉道,“虽然此物无法直接查出与豫王府相关,可负责此案的是顺天府和都卫史的人,他们都是父皇的人,一旦此事查出端倪,上报给父皇,父皇的猜测加深,无论真假,这太子之位,定会越来越远。”
齐豫所说与担心,的确有理,在这个皇权时代,皇上和皇子间的父子感情多么薄弱,齐豫是深有体会,且不说一言出错便容易惹了圣颜,单是这怀疑,便足够引起一个帝王的信任危机,拉大嫌隙了。
冯楚这才声色凛然道,“此事干系重大,万万不能落在顺天府人手中,只是不知此物现下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