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梦红楼-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清真集》究竟是真是伪,方才衡臣说不出所以然,高士奇赋闲在家,说是病了,还是心痒痒要看这本书,被朕捉个正着!他也拿不准真假,你们看看,阿哥们也依次传阅了,我是要考问的!”康熙把书递给宝玉,宝玉忙起身跪着接了,珍而重之地轻轻掀开了第一页,黛玉和探春都凑过去,探春看得聚精会神,黛玉也觉得有趣,周邦彦的诗文在现代早已几乎不传,只听说不比词差,能鉴赏这位大词人的疑似真迹当然是相当不错的。
看字,宝玉点点头,周邦彦的字是柔中带锋,看意,连黛玉也看得出是周邦彦口气,偶有雄壮,终究低柔,但太像了反而有些不对,三人看完都不做声,宝玉递给站在身后的少年。
屋内人传完一圈,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康熙盘膝坐在炕上,竟是毫无不耐之色,黛玉心中暗伏,果然是做皇帝的材料。
众人看完之后,也都是面面相觑,毕竟都不是珍本好手,隔行如隔山的,谁也分不出来,只有一名少年道,“过于相似了,怕是伪作。”康熙笑道,“老三能说这话,可见进益了。”
黛玉不由看了三阿哥一眼,康熙的儿子们面容有些相似,气质却是极为不同,以黛玉见过的两位阿哥来说,胤禛气质有些忧郁,别的看不出什么,胤祥却是稚气中混合着些许傲慢,这位三阿哥胤祉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读书人,黛玉也不敢多看,看了一眼便直视前方。
“虽说是有些过于相似,但若风格实在不同,那怎能说是周作,我看那,怕是有九成可能,是真迹。”又一个皇子开言了,三阿哥退回原地。黛玉不敢再直接看,望着康熙手上把玩着的怀表,模模糊糊的,倒映出一个人影。
康熙笑了,“胤礽说得也对,还有谁有话要说?”
一时无人开言,气氛有些尴尬,康熙的目光落到了外人身上,黛玉只觉得如芒刺在背,不敢和康熙眼神相触,好在康熙像是也想到了臣下的难处,又把目光移开了。
“胤禩,昨天纳兰性德夸你来着,你来说说看吧。”他和颜悦色地对着三阿哥身旁说。黛玉一抬眼,正好和后世著名的八贤王打了个照面。心下顾不得纳罕纳兰性德怎么还没过世,而是留意地看了胤禩一眼。
如果说胤禛是郁、胤祥是傲、胤祉是文,那八阿哥胤禩就是温,白净的脸上蕴着微微笑意,看上去很讨人喜欢,他上前一步,温声道,“儿子觉着太子和三哥说的都有理,咱们是门外汉,看不出个所以然,请当家的仔细看看,这真伪就出来了。”
“哦?”康熙声音中的笑意更加浓厚了,“可这掌柜的正是靠周邦彦这块金字招牌一下红透琉璃厂,他肯吐实?”
胤禩不慌不忙地道,“皇阿玛挑明身份,由不得他不说真话。”
康熙嗯了一声,又道,“胤禛,你说句话。”
冷面王胤禛也上前一步,扫了眼贾府三人,黛玉再坐不住,看了眼站在身边的宝玉,他也正看自己,眼神一对,均是惶惑,原本是说书,现在成了试儿大会了,外臣之后位列其中,岂非遭忌!但其势又无法开口告退,实在有些尴尬。
好在康熙也不是迟钝之人,胤禛还没发话,他就竖掌止住,转而对宝玉道,“素来听说你太贪玩,是个纨绔子弟,今日试了你,还不算太离谱,回去好好念书,将来文成武就,你祖母也开心些,去吧!”
宝玉等三人慌忙行礼告辞,康熙又道,“赏贾宝玉新书二部!两个丫头,一人一匹宫锦,都下去吧。”
黛玉暗吐口气,退出房门外和宝玉相视一笑,都是庆幸,只探春虽然机敏,却不如二玉经历得多,只是高兴而已。
南山斋闻说蹊跷事
《再梦红楼之春上春》御井烹香 ˇ南山斋闻说蹊跷事ˇ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举报刷分
出了明德堂,三人均是游兴已尽,各自往各自处去,黛玉也无心再逛,带着紫梨走到南山斋,伙计一见是她,满脸堆着笑迎上来,紫梨往前站了一步,小方笑道,“姑娘仔细脚下,屋里暗呢。”
到内室分宾主坐下,伙计奉上茶来,掌柜的坐在上首慢慢地喝过一回茶,抽了一袋水烟,才耷拉着眼皮道,“那边的,把那边柜子里的松烟墨先上来给主顾们看看。”说着,一个伙计过来拿了两个盒子放着,老掌柜往最里头一个小间去了。
“这松烟墨姑娘一看就知道,必是仿的,虽然松烟贵宋,但天下士子又有几人能用得起宋墨,就算是姑娘府上得了宋墨,怕也是不能日日都用,上回姑娘来店,说想要好墨,掌柜的就留意寻了松江仿制的松烟墨,姑娘看看若是合意,小的就给你写几个字来。”这伙计却是对着紫梨说话,眼尾也不向黛玉撩一个的,黛玉喜欢他老实,本来只想买宋墨的,也含笑道。
“原是这样,那便拿砚台来罢。”
那伙计匆匆一躬身,便忙忙走到外间去了,小方忍不住掩口笑道,“这小哥胆子忒小了。”
黛玉笑而不语,紫梨却道,“人家老实,你别多说话,下次不带你出门了。”小方忙正襟危立,眼观鼻鼻观心。
一时伙计把砚台拿来,放清水磨墨,黛玉摇着团扇也不着急,拿过一边店里的新书慢慢的看,不多时一池油亮清香的墨便出来了,那伙计挽袖援笔正要写字,外间突然传进一阵喧嚣人声,他抿嘴一笑,搁下笔对紫梨说,“是阿哥们来了,怕是刚从明德堂出来。”
话尤未已,竹帘一掀,鱼贯进来了四五个少年,黛玉抬头看了一眼,默默起身福了一福。那三爷胤祉便道,“我们也是来买书的,姑娘不必多礼,请自便。”
“是,谢过三爷好意。”既然如此,她也懒得理他们,虽然胤祥和胤禛也在里面,但特地打招呼也没必要。
掌柜的这时缓缓踱了出来,手里托着一个木盒,轻轻放到黛玉面前对小方道,“姑娘们恕过,压箱底的东西,小老儿找了这半日,这是徽宗年间赏赐翰林的官墨,我打开给姑娘过目?”
黛玉无话,那伙计搁笔去招呼窗边炕上的阿哥们,似乎与他们颇为熟络,谈得十分热络。小方眼神不住往窗飘。
看过宋墨,黛玉颇为满意,只是真假还不知道,她也不具备这个眼力,上回是宝玉带人细看过的,这次也得让别人来看才好开价,便对掌柜的点点头,掌柜把宋墨放好,又捧出几本古书给她看。黛玉上回也在此买了不少好书,因说起周邦彦,想到自己没有带过他的词选,想要买一本来看。掌柜却笑了,原来这几日周邦彦诗集出了,词集销量也好,各家都没料到,一时之间哪里寻许多去?只得托书坊现印,却要到今晚才能送到。
听到他说周邦彦,几位阿哥静了下来在那边听,看来他们对周邦彦也来了兴趣,那伙计也低声在解说周邦彦诗集的来龙去脉,两边都听得入神了,那边索性有人叫道,“林家姑娘,过来坐,掌柜的好好说说这事,邪了门了,竟没人能说出这书的来历?”
黛玉回头一看,是个面生的少年,爱新觉罗家的容长脸细长眼,眉宇间的神气却似比胤祥还傲些?她不由看了他身边的男孩一眼,后者居然会意,开言了。
“就坐在那儿吧,掌柜的大声些,我们也能听见。”
掌柜有些踌躇,看着黛玉,黛玉微一点头,他便道。
“这事有些邪性,我知道的也不多,满街里都在传,那天端午节打雷,把明德堂的墙给砸了,一个小徒弟被压在砖块底下,不知看着了什么,起来就魔怔了,拉着老掌柜的说诗集的事,这诗集要是真的那就价值连城,掌柜的原本不信,他就默诗给掌柜看,倒真像是周邦彦的手笔。明德堂掌柜也就动念,上山东去了两个月,回来就带着这本书了,哎呀,托赖他,琉璃厂热闹了一个多月呢。”
掌柜的慢慢说了这番话,阿哥们都不说话,黛玉心里基本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件事她是不好管的,只是点头微笑,对紫梨道。
“姐姐,我们先走吧,一会再来看墨。”
紫梨微笑着向掌柜告辞,又向阿哥们告辞,一行三人先出了门,黛玉不顾天热,快步往信远斋走,紫梨摇摇头,对小方打了个眼色,小方会意,和紫梨抢前几步就把黛玉一把搀住,两边用力,黛玉脚不沾地的被夹着到了信远斋,摸摸额际微汗,小方赶着要了个后院的小雅间,紫梨给黛玉擦汗。
宝玉探春都没到,一时三人进了雅间,紫梨服侍着黛玉坐下了,小方从荷包里拿桂花露兑水喂黛玉喝了半杯,紫梨在一边打扇子,黛玉进来身子骨本就强壮,此时真是遍体清凉,笑着挥手道,“不必这么娇惯,趁他们没来,你们俩也坐。”
紫梨和小方对看一眼,小方犹有些不敢,紫梨便大大方方搬了个墩子在黛玉身侧坐了,还要喂黛玉酸梅汤,黛玉失去耐性,自己拿过来喝了两口。信远斋的酸梅汤醇厚酸甜,她喝了好几口才依依不舍地把碗放到桌上,抓了一把玫瑰瓜子嗑着。
过了一会,宝玉与探春相携进来了,黛玉笑道,“在哪里约着呢?显见得是哥哥妹妹了。”
宝玉坐下先喝了口玫瑰露兑的水,又止探春道,“才从外头进来,别喝那汤,热毒收敛了回去肚子疼,先喝口水。”——同来的丫鬟们忙去张罗,他才转头道,“林妹妹来得早了,我们方绕到明德堂去,没见着你呢。”
“几个阿哥也到那了,先走一步么。”黛玉和宝玉眼神交汇,都是会意。宝玉转头要果子干吃,那小丫鬟子袭人温言软语,好歹劝着等吃过午饭了去吃好的。黛玉探春看在眼里,探春皱眉道,“哥哥要吃,又不是什么坏东西,果子干也不许吃么,侍书,给二爷要去。”
侍书答应着去了,袭人脸上怏怏的,宝玉十分不舍,又不好说什么的,只是笑着和探春说话。这时迎春也到了,司棋不见踪影,还有一个小丫鬟子愣头愣脑的,也不知道服侍,黛玉看不过眼,磕着瓜子笑道,“二姐姐辛苦了,瞧额头上的汗。”迎春一笑,拿帕子擦,那丫鬟仍旧直眉楞眼的,不知黛玉言下之意,就连宝玉都皱起眉头,探春重重把茶盅一放,怒道,“把你懒得!眼里还有没有主子?司棋哪里去了?二姐姐满头大汗也没有人擦,回头我告诉嬷嬷们去!”
那丫头方才露出恍然大悟神色,赶上来给迎春擦汗,黛玉看一眼探春,心中微讶,怎么这个玫瑰花儿三姑娘,这会的火气这么大?
同和堂姐妹戏宝玉
《再梦红楼之春上春》御井烹香 ˇ同和堂姐妹戏宝玉ˇ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举报刷分
司棋不多会进来了,原来是在外头为主子们挑糖果呢,一个个硕大无疵的果子放在木盒里,下头衬着油纸,显得十分洁净。黛玉食指大动,对紫梨道,“我要个金糕的,还要个山里红和那个山药的!”紫梨笑道,“姑娘一样略尝一口罢,马上用膳了,宝二爷带咱们去同和堂呢!”
宝玉也道,“林妹妹少吃点儿,要喜欢,一会儿让袭人买回府里去。”说着又对袭人道,“也是快六月了,太太还不叫买这些?”袭人抿嘴道,“二爷忍忍吧,再则就算府里备了,你也不能天天用呀,还不是便宜了我们。”
大家都笑了,黛玉也微笑,心中暗忖是否把袭人要到身边,但又觉得自己何必把个祸害放进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