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缘今生定-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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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荣明来五号车厢看青柳时,她睡得正是最香甜的时候,此时她正在做梦,她梦到了阿爸、姆妈和阿哥他们了,五阿哥舀着一只肉包子大口地咬着,她馋得口水直流,央五阿哥让自己也咬一口,可是五阿哥朝她翻了翻白眼:“你不是吃过了吗?怎么还要吃人家的?”
“没有,我没有吃过!”她委屈地嚷道,快要哭出来了。姆妈在一旁也帮着她话,让阿五给妹妹咬一口包子。
“姆妈,妹妹真的吃过包子了,你看,她嘴角边还有包子碎屑挂着呢?诺,这里,那里”五阿哥用一根手根点着她的嘴边。
她这才恍然,觉得自己刚才似乎真的吃过一只包子呢。包子馅是肉的,至今嘴里好象还有余味可是她不是还饿着的吗?五阿哥干吗就不肯给她咬一口呢?就一口也不行吗?
她正想再央求五阿哥,那五阿哥却忽然变成了那位带她上车的好心先生,只见他微笑着将手里的包子递过来:“知道你还没吃饱呢,诺,给你吃吧。”
她毫不气地接过已经被咬了一口的包子,咭咭地笑着,边笑边把包子放到了嘴边。可是她的手忽然被人粗暴地抓住了,手里的包子也不知了去向,她心里一急,就醒了过来,这才吃惊地发现自己的手确实是被人抓住了,抓她的就是坐在旁边的那个叫老李的中年男人。
“你干什么?放呜呜”青柳愤怒地一甩手,想把那人的手甩脱,同时拧眉怒气冲冲地吼道,谁知,她一句话还没有吼完,鼻子和嘴就被一块布蒙住了,布上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她惊恐万状地瞪大眼睛,这才看到老李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年轻了,脸上的皱纹比她姆妈还多,此时她正用屠夫看着刀下小绵羊一样的目光看着她,一根手指放在嘴上,轻轻地嘘了一声:“乖,别出声啊!一会儿就好,只要一会儿,小乖乖你就会睡得象小猪崽崽一样了”
青柳拚命地挣扎着并使劲摇晃着脑袋,想避开那块有难闻气味的布,无奈她的两只手和两只脚都被老李和另外一个男人按住,半分也动弹不了,渐渐地,她的眼皮就沉重得睁不开了,然后,她的意识就迷糊起来,留在她眸子里的最后一个影像是那个老李俯身过来,翻了翻她的眼皮:“好了,眼球也不动了,总算摆平。下一站我们就下车吧。”然后一阵难闻的臭气钻进了她的鼻子,再然后,她就彻底地沉入黑暗没有了知觉,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闻不到了。
“下一站是松江呀,我们也下吗?会不会下得早了一点?”另外的那个男人问道。
“早什么?松江我们也有个点的,我们先在那里待几天,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后再把这小姑娘送到四马路(今福州路)会乐里的‘长三堂子’(当时上海滩上的的一等妓院)里,让那个梅老鸨给好好教一下”
“是啊,这小姑娘长得真是齐整(漂亮),粉嫩嫩水灵灵的,你看她这个腰身,屁股”那个男人着,一只手就伸到了青柳身上,嘴里还嘿嘿地淫笑着。
老李一巴掌拍掉了那只手,正色道:“谁也别打这小姑娘的主意,这朵鲜花是要送给尤老板的!”
“噢,原来这样啊”一听这小姑娘是送给尤老板的礼物,那个男人便悻悻收回了手。尤老板可是他们这一行里的大老板,他手下徒弟徒孙有四五千人呢。
“尤老板不是已经有六个老婆了么?怎么还要啊?啧啧,大老板的精力可真是旺盛啊。”看到青柳好长时间一动也不动,女人便放开了紧紧捂住青柳嘴鼻的那块布,接上话头。
“你们知道个屁啊,尤老板也不是他自己要用,他也是送人的,据是送给法租界法捕房里的那个督察长任文桢的呢”老李一副上层人物信息很灵的样子,得意地悄悄着内幕消息。
“啊?大老板也是送人的呀?”四周的几个人全都露出惊疑的神色。
故事到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旧上海人口贩子的情况。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遭反诬
在上个世纪縀十年代的上海滩上,有不少的黑社会帮派,干的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勾当,其中有一种一本万利丧尽天良的买卖,这就是贩买人口的行当。当时,贩买男孩的江湖黑话叫“搬砖头”,贩卖女孩的帮会黑话叫“摘桑叶”。其它还有那些将男女青年贩至国外的,则被称为“贩猪仔”或是“国际护照贩”
“搬石头”的头目,是上海虹口捕房刑事股探长尚武,这人脚踏青红两帮,自己收有徒弟两千余人,凭借捕房探长职权和帮会门徒势力,并与吴淞路潮州三合会流氓互相勾结,拐骗大批男孩,运至广东等在贩卖。因为当时广东有一种风俗,一些有钱的华侨及富商、地主等大户人家,除了自己亲生的儿子外,还会另外领养一二个小男孩作养子,并对养子进行和亲子一样的教育和培养,将来孩子长大成年后,看谁的能力强就将家产交给谁继承。由于这个原因,广东一带对男孩的需求很大,这就给尚武等黑帮分子提供了一条财路,他们将在上海市及周围县城拐骗来的男孩大多运至广东贩卖,牟取暴利。解放后,尚武因罪大恶极,被人民政府镇压。
“摘桑叶”的头目有两个,一个是公共租界老闸捕房刑事股探长尤阿根,就是骗子李他们口中的大老板。尤阿根原是上海滩上一个混迹街头的小流氓,参加青帮后,便干起了贩卖人口的勾当,他用钱行贿进入捕房当巡捕,然后又靠钱铺路被升为探长,他有徒弟徒孙五千余人,贩卖的对象主要是少女。其中礀色好的,卖入四马路(今福建路)会乐里的“长三堂子”(比较高等的妓院),相貌差的则卖给低等妓院充当野鸡。
另一个头目是法租界法捕房刑事科外勤股督察长任文桢,这任文桢是上海滩大亨杜月笙的学生,他也有徒弟一千余人,这帮人把拐骗来的女孩大多卖给上海郊外诸家桥、东新桥一带的二等妓院“么二堂子”。任文桢贩卖人口的后台老板是法捕房刑事科长范郎打,这是一个法国人,巴黎警察局便衣警探出身,来华后娶了个广东女人作老婆,绰号“药罐头”。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任文桢肆无忌惮地贩卖人口,这法国佬全都知道。但他眼开眼闭,还暗中帮了不少忙,从中捞取了不少钱财。
另外还有将拐骗来的青壮年关进密封船舱贩至南美巴拉圭、乌拉圭等国开荒的“贩猪仔”;还有诱骗青田男女农民贩至法国、意大利和葡萄牙等国的“国际护照贩”等。
本来上海滩上“摘桑叶”的这两大头目因为各自“货源”来路不同,贩卖渠道不同,一向河水不犯井水。大家各做各的生意互不相干的,但是最近。尤阿根的一桩“生意”犯到了法捕房任文桢手里,他的手下在浙江宁波拐骗了三个女孩到上海,没想到其中一个女孩有个亲戚是在上海市政府里做事的,女孩的父亲将事情告诉了这个亲戚,于是亲戚就将此事知会了任文桢。任文桢接手后领着手下,找到藏这三个女孩的地方,把她们带到了法捕房里。市政府进而的那个亲戚很快便将那个女孩带走了,余下的两个,一直扣在那里没有处理。
尤阿根知道后,托人前去合,几次来回后。化去了五根大黄鱼(金条),这任文桢才总算松了口。扔下一句话,让尤阿根物色一个买相好看又没有开苞的小姑娘来调换。尤阿根一想,以一个换两个,总是便宜的,尽管他在这件事上已化了不少钱。
于是他就心急火燎地发布命令,要求分布在上海四周各地县城的徒弟们,务必尽快物色到这样一个小姑娘。
骗子李他们一伙四人,只是尤阿根手下的手下,自沪杭铁路通车以来就一直在这条线上游走,近十年来不知给他们骗去了多少个怀惴梦想从农村或乡镇出来前去上海这个冒险家的乐园里寻找幸福财富的小姑娘,并无情地将她们的美好梦想彻底击碎后卖到了妓院里,最后在性病的折磨下结束她们悲惨的一生。
自从接到顶头老板的命令后,骗子李他们一直在寻觅这样一个人,只是半个多月过去了,符合标准的小姑娘一直没有出现,直到今晚看到青柳。
本来骗子李是想等到了上海再下手的,但他怕夜长梦多,万一到时候再岔出什么事来,岂不是落了空?因此他就想提前下手,搂到篮子里才是菜,对不?
火车正在慢慢减速,松江到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一切还算顺利。
等火车停下后,鲁荣明又到五号车厢来看青柳,因为再过一个多时辰,上海北站就要到了,现在外面的天色也已经亮了起来,他想让那个好奇心很重,又是第一次乘火车的小丫头别再贪睡了,可以起来看看外面的风景。乘在火车里看外面迅速掠过的房屋、庄稼和树木青草,真的是一件很有趣很让人兴奋的事。
想到青柳看着窗外激动而又惊叹的神情时,鲁荣明的嘴角就不由得往上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形。
可是让他吃惊的是,当他来到五号车厢时却没有看到青柳的影子,座位上,她的小布包还在,可是人却不见,座位底下他的新鞋子也消失了,似乎是被青柳穿走了,而旁边位子上的那个老李也不见了踪影。
他先还以为青柳去厕所方便去了,马上跑到厕所一看,厕所的门大开着,里面并没有人。通向六号车厢的门里有个男人出来,倚在门上抽烟,一边百无聊赖地望着他。他重又回到五号车厢,看向前面,有人在下车,也有人正在上车,但是看不到青柳的身影。
“青柳!青柳!你在哪里?”鲁荣明不由慌了,这丫头没经过世事,也不会乱走,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他越想越担心,不由大叫起来。
听到他的喊声,车厢里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都作出同一个动作:摇头。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个人不见了。
“喔,刚才,她和那个大叔一起走了,还有前面几个人”走道另一边那个姜糖年轻人转过头来。鲁荣明听了一楞,小姑娘怎么会和那些人一起走了?难道她和他们认识?不会的,那个老李过来时根本没见到她有见到熟人的样子啊!
“啊呀, 这帮骗子好快的手法,阿老子才打了个瞌充,这帮人就消失啦!”忽然前排传来一声怪叫,鲁荣明定睛一看,正是吕先生。
“快快,小兄弟。他们肯定是下车了。我们也快下去!”吕先生不等鲁荣明开口询问,就急忙向前面的车门跑去。
鲁荣明一听,知道这位吕先生知道青柳的下落,急忙也从五号车厢的后面下了车。
此时的天色基本上已经大亮了,太阳在地平线上露出了半个小红脸,松江车站笼罩在晨曦中,就象披上了一条金色的纱缦,显得雍容华贵而又清纯无比。
鲁荣明没有心思看风景,一下车,他就先看四周,只见在不远处有匆匆而行的几个人,但是因为背向着,看不清是什么人。再看这边,吕先生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远处的那几个人,急忙大喊:“快去拦住他们,快!”
鲁荣明一听,来不及细问,就急忙飞身掠了过去。那些人似乎知道后面有人,奔走得更加快了。离得近了,鲁荣明才发现,这群人一共有四五个,一个女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