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大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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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大学》是中国青年报的资深记者吴苾雯的力作。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而读大学最怕选错学校和专业!
本书以大量的事例和深层的思考证明:大学居然可以这样读,专业居然可以这样选,职业居然可以这样挑,成功的人生之路居然可以这样走!!!
志愿是一个人喜欢的知识领域,是一个人向社会公开表明的志向和愿望。目前有40%的大学生在学习自己不喜欢的专业。
没有人会想到,经过千心万苦进了大学的他们,会义无反顾的逃出大学;没有人会想到,大学毕业后,有人会在大学宿舍的墙壁上写满遗憾乃至愤怒的话。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呢?
当博士帽变成敲门砖;学历最高的人不一定是成就最大的人;不一定是拿钱最多的人
学生创业所激发的不仅是老板梦致富梦,他们启蒙着拒绝群体性的随波逐流的时代。
他们只在乎舞台和天空,他们追求的是多姿多彩的生活。
学历和专业已开始退居“二线”,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越来越少,深圳的年轻人,平均一年就跳一次槽。
人往“高处”走,他们却往“低处”流,他们只在乎拥有一片自由的天空,只在乎能快乐的做自己的事。
用知识和才能为魔鬼服务,会成为魔鬼的侍从。
第一章 苦涩的“志愿”
序:大学生的“背叛”和挑战
作者:杨东平
正当我们凯歌行进、意气风发地迈入〃知识经济〃和〃学历社会〃,媒体和书商不遗余力地打造〃哈佛女孩〃、〃牛津男孩〃的当代神话时,《中国青年报》的资深记者吴苾雯的力作《〃逃离〃大学
》在这片现代化的交响中发出了一个不谐和音或许更甚,是一声惊雷。
我们已经零零星星地知道大学校园里的另一道风景,很多学生失望、无奈、厌学、逃课;我们没有在意,没有深究,以为那是每一个时代校园里都存在的少数问题学生,现在则多了些扮〃酷〃和标新立异的〃另类〃。吴苾雯敏感地捕捉住并强烈地放大了这一现象,她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庞大的〃逃课族〃。据一个调查,〃基础课逃课率在25%以上,专业课逃课率在20%左右,至于哲学、政治经济学、中国革命史等公共课的逃课率在50%以上!〃而在一些高校,因不喜欢所学专业而厌学的学生比例竟高达40%!还有一些学生另做选择,退出了这场以消磨青春为代价的〃游戏〃,自己玩去了。〃逃离教室〃和〃逃离大学〃的学生原因复杂、情况各异,也不是完全没有所谓校风、学风的问题;但显而易见,这是一种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教育现象,深刻地暴露了我们这个时代的教育危机和文化危机,蕴涵着具有挑战性和颠覆性的强大力量。在莺歌燕舞的高等教育的高速道下,我们看到了地火在运行。
我想起了80年代初那场影响深远的人生观大讨论:人生的路为什么越走越窄?这一命题的当代版,是数以亿计的青少年正在深深陷入的人生困境:对未上大学的人而言,人生的路只有〃上大学〃一条;对许多终年苦读、披荆斩棘进入大学的幸运儿,却是对大学深深的失望和困惑。
这种失望有两个基本的来源。一是许多视高考为人生惟一目标的学子,在专业选择时或者是茫然无知,或者是屈从了师长或世俗,进入大学之后才发现对所学专业毫无兴趣。学习于是成为一种折磨,这种苦楚之深之痛,每一个性情中人自不难理会。更多的学生感到失望的是陈旧的教育和教学。繁多的课程,陈旧的教材,满堂灌、填鸭式的讲授,死记硬背的考试,使得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涯被称为是〃后中学时代〃(王朔的说法是高四、高五、高六);而读研究生,又回到〃本科时代〃。他们理想中的大学,他们心仪的教育,〃应该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但是他们没有那种被摇动、被推动、更没有灵魂被唤醒的感觉,却感到〃大学越来越像工厂,流水线生产同样的产品,生产力在不断提高的同时,我们的生存空间却越来越小。〃〃出国派〃忙于考〃托〃考〃G〃,〃实践派〃忙于在校外兼职打工。〃分数、出国、赚钱,现在学生的道路似乎被限制到如此狭窄。他们日益繁忙,却不知道为何繁忙……〃
大学生的这种自我写状,大致是当前教育的实情。我国的高等教育,近些年来在数量、规模、培养能力上迅速发展,在管理体制和教育教学上也进行了一些改革;但无需讳言,就整体而言,它仍未能超越50年代形成的苏联模式和计划体制的架构,其内在的品质、文化和属性或者说教育的〃软件〃并未得到应有的更新和改善,远远落后于社会现代化、人的现代化的实际要求。而现代教育的〃现代性〃,归根结底,正是由教育的〃软件〃制约和说明的。例如,学生转系、转专业的学习自由,早在1952年实行全国统一高考制度之后就消失了,学生〃服从国家需要〃、〃干一行,爱一行〃逐渐成为天经地义的事。不难认识,缺乏对人的个性发展、兴趣爱好、学习自由的基本尊重,学非所愿,用非所学,不仅造成人力资源和教育资源的巨大浪费,也是这几十年来优秀的创造型人才难以出现的重要原因之一。这种无视教育规律,甚至有违人性的做法,至今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和矫正,尽管今天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强烈地呼唤〃创造型人才〃。激烈的升学竞争继续掩盖着高等教育陈旧落后的真相,扩招的巨大压力则压倒了高等学校改善内在品质的动机。与之相伴的另一个基本事实是,时至今日,学生对学校的管理、教师和教学几乎没有什么管理的权力和参与的渠道。缴费上学的学生仍被习惯性地视为计划体制下只需服从的感恩者,而不是自主的个体、积极的学习主体和学校的真正主人。
然而,山不转水转。那种以为青年人必须这样、只能这样的社会环境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这一次,没有人生观大讨论,许多青年学生逃离教室,走出校园,其实是在用脚投票,用另一种〃参与〃表达了他们的否定态度。这对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大学,是一种意味深长的〃背叛〃。一些大无畏的青年则用自主学习、自主创业的选择向世人证明,人生的路不止一条,成功之路并非注定在校园。信息时代、网络技术和市场化、学习化的社会环境,使得在大学之外的自我设计、自主学习,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具可行性,其自我实现的空间和可能也是过去难以想象的。当然,这条路的风险和挑战,是循规蹈矩的校园生活无法比拟的,需要大得多的自信、生存能力和学习能力,少数先驱者的成功不是可以简单模仿的。
无论失望还是希望,背叛还是挑战,大学校园里的这种骚动是一种警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兆。天在变道也在变,我们需要有危机感和紧迫感。新世纪之初,世界性的文化革命和教育革命已经惊涛拍岸。我们准备好了吗?
2002年1月21日于北京
苦涩的“志愿”
与王姗见面的那天,太阳象个火球挂在天上,空气燥热得彷佛一点就着。路边的树上,那些往日爱扯着嗓子嘶叫的蝉儿也热得失了声。我和王姗相约在学院路附近的一家酒吧见面。
这次见面缘于不久前我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的一篇文章,我在那篇文章里讲述了一位大学生逃出大学的经历。没想到,稿子见报的当天我就接到了十几个电话,他们中,有在校的大学生,也有已走出大学的年轻人。有的向我诉说不喜欢所学专业的苦恼和茫然无措的彷徨,有的向我抱怨大学里,生活乏味、教材乏味,教师乏味。也有的向我打听那位逃出了大学的年轻人的电话及通信地址,他们认为他是一个勇敢者,作出了他们想作而不敢作的选择,走了一条他们想走而不敢走的路。
在这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不断接到类似的电话,并收到了一摞来自四面八方的信。
王姗没有给我打电话,她的信也姗姗来迟。
收到她写给我的信时,距离发表那篇文章已经一个多月了。那是一封字迹娟秀的信。信很简短,却一下抓住了我的心
我是一名大二学生,提笔给您写这封信之前,我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
在世人眼里,在父母和亲友的眼里,我是一个幸运儿,我考上了我一直希望考上的这所名牌大学。可是2年来,我无时无刻不生活在痛苦中,因为,我不喜欢我现在所学的专业,一点也不喜欢。开始,我也想培养自己对这门专业的兴趣,希望自己能喜欢上它,结果发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就好比男人和女人,一个人如果对另一个人毫无感觉,强扭的瓜能甜吗?
可是,我每天仍必须面对这些令我憎恶的面孔一本本教材和讲这些教材的老师。痛苦中,我选择了逃课,选择了沉沦,选择了玩世不恭,可是在我的心灵深处,有一个声音总在向我呼唤,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就这样毁了自己。我知道,如果这样下去,我也许连文凭也拿不到,即使拿到了文凭,走出大学校园的我一无所知,一无所能,又如何在社会立足?
写到这里,我的心又沉入了黑暗……
我很佩服那位逃出了大学的大学生,我也曾无数次地想逃出去,但是面对父母期望的目光,面对校园外那个复杂多变的社会,我缺乏象他那样的勇气和胆量。我正站在十字路口,很迷茫,也很恐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后面的两年时间如何度过。
给您写信,我并没有期望能得到您的回信,(在我的想象里,您每天都会收到许多来信,你不可能一封封回复,对吧?)我只是想倾诉,因为我心里实在太压抑,太痛苦。您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吗?告诉您吧,就是想当一名象您那样的记者。
谢谢您抽出宝贵的时间看这封信。
我的呼机号是:191XXXXXXXX
苦恼的叶子
2001年6月28日
第二天,我试着拨出了那个呼机号,并留下了我的名字和电话。没想到一会儿她就给我来电话了:
〃您好,我是叶子。〃
〃叶子,我看了你的信,知道你很苦恼,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聊聊。〃
她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如果您要写文章,请不要写我们学校的名字好吗?〃
我答应了她的要求。
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我正准备放下电话,她说:〃我不叫叶子,我叫王姗。〃
见面地点是王姗定的,那里离她学校不远。
当我裹着一股热浪走进那间酒吧时,发现靠窗的一张小桌旁已坐着一位女孩,虽然她背对着门,但我猜想那一定就是王姗了。
我径直走到那张小桌旁。女孩站起来笑了笑,说:〃您是吴老师吧,我是王姗。〃
面前的王姗,高挑个儿,肤色白皙,细眯眯的眼睛,笑起来象一弯月亮,很温柔,很妩媚。可是那天下午,我只见她笑过一次。
午后的酒吧很安静,厚厚的玻璃挡住了外面刺眼的阳光,也挡住了马路上的喧嚣和嘈杂。空调机将清凉的风徐徐地送过来,桌上的玫瑰散发着一股沁人的清香。我们要了杯冰镇可乐,她低垂着眼帘,用吸管轻轻地在杯中搅动着。
我们的交谈开始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