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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波涛汹涌-第24部分

小说: 波涛汹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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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月,普里恩率艇在北大西洋海域参与攻击盟国HX.72护航运输队。此时该艇只剩下一条鱼雷,仍紧紧跟随敌方运输队不放,同时召唤其它五艘潜艇赶来参加攻击。集群攻击开始后,该艇用这条鱼雷沉船一艘,又浮上海面用火炮和另一潜艇共同击沉敌船一艘(吨位无记载);
    10月,普里恩率艇在英国罗卡尔浅滩和北海域海区参与“狼群作战”,击沉敌船3艘,击伤3艘,其中有一艘8995吨的油船。另与“U-48”、“U-46”号艇各共同击沉1艘(总战果没有记载);
    11月,“U-47”号继续在北海峡海区参与“狼群作战”,攻击盟国两支护航运输队,战果无记载;
    12月,“U-47”号在北大西洋西部投入“狼群作战”,沉船1艘,伤1艘(吨位不详);
    1941年2月,“U-47”号在北大西洋海域发现盟国一支运输队并投入攻击,单艇突破英护航舰只和飞机的掩护,沉船3艘(1.6万余吨),又召唤另两艘潜艇和飞机赶来参战。撤出战斗时,又将一条受伤的船只击沉(吨位无记载);
    3月,“U-47”号在冰岛以南海域击沉英巨型油船“捷列维金”号(20638吨),随后被英驱逐舰“狼獾”号用深水炸弹击沉……
    仅据这些零星的资料,也可看出“U-47”号在沉没前的五个月内,几乎无日不战,无战不胜。但就是这艘德国“王牌艇长”率领的“王牌潜艇”,却被一颗深水炸弹击沉,丧身海底!!!
    战争就是如此。一艘造价并不高昂的潜艇能够击沉一艘用黄金堆起来的主力战舰,而一枚造价更低的深水炸弹则可以毁掉一艘屡立战功、名满天下的“功勋潜艇”。
    “U-47”号沉没前夕,普里恩艇长有何感想?
    我怎么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普里恩海军上尉为之战斗的事业是丑恶的,但作为潜艇艇长他却是优秀的。“U-47”号在大西洋海战中取得的辉煌战果,是这位出色的潜艇艇长的成功,而它的沉没,则是这位出色的潜艇艇长和“功勋潜艇”有了一个平庸的结局。
    平庸,然而正常。
    普里恩艇长有时间思考自己的成功和平庸而正常的死亡吗?
    ※ ※ ※
    二战期间德国累计战果最大的潜艇:“U-48”号。1941年6月,“U-48”艇完成了12次战斗出航,安全返回基地。以后它没有再出航,整个二战期间,它总共击沉1艘小型护航舰和54艘盟国运输船只,累计战果高达32.23万吨。另外还击伤敌方船只2艘,1.1万吨。
    二次大战期间一次出航战绩最大的德国潜艇:“U-107”号。1941年4月25日到6月15日,6艘德国和意大利潜艇由于得到了补给船的支持,延长了海上活动时间,连续攻击三支英护航运输队,沉船56艘,35.7万吨。其中“U-107”号单艇沉船14艘,8.7吨。这个记录,直到战争结束,也没有被别的潜艇打破。
    ※ ※ ※
    返校前的最后十几天里,江白每日都读到很晚。城市已经静下来,只有城外几十里处矿山上的一两声汽笛夜半时偶尔一两声地响起来。他忘记了自己置身何地,他的思绪如同欢快的山溪,在群山峻岭间曲曲折折地流淌。它们流淌到哪里是自己不能把握的,但他却在这种流淌中感到了一种来自历史深层的激情。这种夜读与在课堂上听教师讲历史是两回事。有时候,他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海山别墅。他的感情、他的心灵正一点点地、不知不觉地切进历史,切进历史中的人物和事件。它们对他已成了或亲切或冷峻、却都异常活跃的灵魂和场景。战争,他想,无论是正义的战争还是非正义的战争,参与其间的人们面对的都是真实、严酷、无法回避的历史进程。一个后人可以用轻松的目光看历史,一百年在你的目光里只是一霎那,但对于那些走入战争并且渴望胜利的军人来说,每一瞬间却都是警动人心的铁和血的厮杀。战争一旦打响,道德问题便退居其后,最重要的不是谁是谁非,而是你用何种方法战胜对手夺取胜利。胜利者书写战争史,这句话从某种角度上说并没有错。战争仍然有一个正义非正义的问题,但那是战前和战后的事,是历史学家和战史学家的事。军人,无论是法西斯军人还是为反法西斯而战的军人,进入战争后渴望的都只能是胜利,你这时最需要研究的不是真理或正义在哪一方,而是用你手中的兵器,改善你的进攻或防御战术,将对面的敌人杀死,或者让他们在你最后的致命一击中一蹶不振,举手投降。那时你再回头讨论正义和非正义的问题好了。
    他差不多已把海韵的事忘了。但在离家前的一个晚上,父亲拄着一支自己做的拐,走进了儿子的房间。
    “爸,你还没睡?”江白放下书里的书,站起来,关切地问。
    父亲在他的床边坐下来。他意识到老爸有话要跟自己说。
    “你明天就要走了。这一走,可能要到部队后才有假期了。”老人说。
    父亲确实老了。一年多不见,父亲五十多岁的人,头发已有三分之二变白了。
    “爸,你要保重。”
    父亲笑了笑,不在意地摆了一下手。
    “江白,你放心走吧,甭担心我。我能行。”
    父亲尊重儿子,没有在江白的房间里点烟。儿子注意到了。
    “爸,你想抽烟就抽吧。……不过以后要少抽烟。”
    “我知道。”老人说,“今年我就不抽了。”
    江白忽然明白爸爸那双探索性的目光的含意了。
    “爸,你有话就说。”
    “也没有啥,”江莫名忽然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我就是想问你一句,那天郑有亮来说的事儿是不是真的。……也许我不该问,你已经大了。”
    “不,不像他说的那样。我们只是一般关系,这半年她一直帮我写毕业论文。”
    父亲沉思地望着儿子。江白意识到父亲看出他撒了一点谎。
    “我并不反对你谈恋爱,”过了一会儿,老人垂下眼睛,像要回避什么一样说,“你大了,也到了谈对象的时候了。……你的事我不想多管。我还要给你多说一句,我和你妈都不会要求你一定在家乡谈对象。我们没有那么狭隘。你要是觉得遇上了合适的,可以谈。”
    “好的。”江白说。
    “可是我还是想说,”老人突然有点结巴了,“虽然现在的中国不存在门户差异,但是……但是有些差异还是客观存在的。我想让你记住,你的爹妈都是平民百姓。我们家是一个平民百姓之家。”
    江白抬起眼睛正视父亲。他觉得父亲有些可怜。他生怕这些话伤了自己的儿子,又怕不将这些一直堵在心口的话说出来,没有尽到自己做父亲的责任。
    “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好,”父亲站起来,“明天你就走吧,我也不去车站送你了。反正是要走,多在家一天少在家一天都是一样。”
    他扶着那只做工很粗糙的拐,转身向外走。江白注意到他的眼里闪出了泪光。他是不愿意让儿子看到自己的温情,才转身离去的。
    这一夜对于江白异常漫长。那件事又浮上心来:他该怎么办?父亲努力保持着他的自尊,非常不愿意对儿子说出那些话。父亲信任儿子,儿子就要走上自己的人生之路。父亲把生活的权利交给了他,也就把生活的沉重交给了他。
    12
    “江白吗?”
    “是我。”
    “你好。我是海韵。”
    “海韵你好。听出来了。”
    “你回来了?”
    “回来了。”
    “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下午。因为忙,还没给你去电话呢。”
    尽管他做了解释,还是感觉到了她的沉默。
    “你爸爸妈妈都好?”隔了一会儿,她问。
    “他们都很好,谢谢你。”
    电话那一端又沉默了。
    他不想出现这种情况,可沉默还是出现了。
    “开始上课了吗?”她换了一个话题。
    “还没有。这一学期我们要下去实习,学校正在安排。”他的语调轻松起来,为她找到了新话题而高兴,“要走还有几天。”
    她又沉默下来。他觉得自己猜测到她沉默的原因了。
    “啊对了,借的书寒假里我都读完了。我想去还书,你晚上在吗?”江白也想起一个替代的话题,用轻松的语调说,同时松了一口气。
    “我在家,你来吧。”她用一种随便的、无所谓的声调说。
    “那么晚上见。”
    “晚上见。”
    走出系办公室,江白感到天上又有雪花落下来,化在脸上,冰冷冷的很不舒服。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种不愉快的感觉。
    昨天下午到校后,他是想主动打个电话去的。可是因为忙着收拾宿舍,不知怎么就忘了。
    结果,让她先打来了电话。
    这不好。
    他明白自己昨天忘掉了给海韵打电话,真正原因是寒假之前那种热烈的爱恋的情感消褪了。生命中对她的热情打了折扣。
    虽然他还没有找到事实证明这折扣是有道理的。
    他到校不早也不晚。潜校这天上午已开课。四年的功课上一学期已学完,毕业论文也完成了,这一学期开学后,他们要做的只是等待校方为他们安排一个部队去实习。在没有接到正式通知之前,大家要做的也就是休息。可以看书,可以上街,也可以去本城的风景区玩一玩。尽管是冬天,Y城的风景也还是有得看的。
    开学前几天她一定在等他的电话。她准以为他下车伊始就给她去电话,可是他没有,于是就在开学第一天的中午主动给他打来了电话。
    她的沉默不是没有道理。
    这样也许更好。人靠得很近是看不清楚对方的,稍微拉远一些距离,可能对双方相互重新认识更有好处。
    她是男子汉。很快就是真正的潜艇军官了。处理这类事情应当大大方方。即使没有爱,他与海韵还有友谊。
    晚上七点半,他来到海山别墅外。
    揿了两次门铃,楼里没有一点动静。他想自己是来早了,海韵还没从海大回来。这时楼门却开了,海韵只穿着一件大红的、长到膝盖的毛线裙,光着一双小腿,穿着拖鞋,一阵风似地从紧闭的楼门里跑出,飞快地打开木栅栏门上的锁,回头赶紧跑进楼,给他留下了一串轻快的笑声和一句冷得发抖的话:
    “快进来,我要冻死了!”
    她的无拘无束影响了他。原本压上心头的一点沉重消失了。 他推开木栅栏门走进去。进了楼门,上了二楼。
    海韵的房门敞开着。她已经回到床上,将自己捂在两层被子里,那件江白曾在火车站上见过的黑貂皮大衣也盖在被子上。
    “进来吧,别脱大衣。楼里暖气坏了。”她还是用那种活泼的、无忧无虑的声调说。
    这时他才感觉到整座楼冷飕飕的。
    他走进去。海韵蜷缩在床上,只露出一双陷得很深的眼睛,专注地望着他。这整个的姿态让他觉得好笑。
    “怎么,就这样迎接客人?”他嘲弄地说。
    “怎么办?厚一点的衣服都在学校和基地那边家里。回来的路上也不觉得冷,到家一会儿,就冷得我要钻被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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