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鱼-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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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科伯父,”杰德说道,“我来给你脱去外套。这儿暖和得很。”
罗科伯父表示同意。“我浑身冒汗。”他脱外套时说道。接着他对和他同来的随从做了个手势。“你还记得丹尼和塞缪尔吗?”
杰德点点头,和他们握了手。这时金也来到起居室。
罗科伯父对她笑笑。“你是金。杰德的女朋友。我在电话里和你交谈过好几次呢。”他握住她的手,按照旧时表示好感的方式吻了一下。
他又回头对着杰德。“她长得不错,”他说道,然后又用意大利语问道:“是西西里人吗?”
金笑着用意大利语回答道:“不,很抱歉,我的父母是苏格兰人和爱尔兰人。”
“那也不坏。”罗科伯父说道。
“你一定累坏了,”金说道,“我给你们拿些咖啡和三明治来好吗?”
“只要咖啡,别放牛奶,要浓浓的。”罗科伯父说道。
“马上拿来。”金转身去了厨房。
“你看上去气色很好,罗科伯父。”杰德说道。
“到我这个年龄,就得注意饮食。少吃通心粉、肉类,多吃鱼和蔬菜。”
“要酒吗?”杰德问道。
“也许一会儿想喝。你见我来很吃惊吧?”
“是的。”杰德回答道。
“这是家务事,”罗科伯父说道,“我们没法在电话里交谈,所以我就包了一架飞机。”
杰德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我们有单独谈话的地方吗?”伯父问道。
“书房。那儿谁也听不到我们谈话。”杰德说道。
金给他们留下两壶咖啡,然后便关上了房门。杰德斟了两杯咖啡,然后回身倚靠在椅子上。“行吗?”他问道。
“她咖啡煮得不赖。”罗科伯父说道。
杰德点点头。“你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喝咖啡。”
“不错。”他又呷了一口。“那加拿大人被干掉了。”他说道。
“我知道,”杰德说道,“我在现场。”
“他是个坏蛋。”罗科伯父说道。
“不比其他人更坏,”杰德说道,“一说到钱的事,人人都会变得贪婪。”
“这不仅仅是钱的事。”罗科说道,“他把矛头指向他的朋友。那是违反准则的。”
“我不明白。”杰德说道。
“里科,”他说道,“他去纽约告诉吉乌利亚尼,我借给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现在吉乌利亚尼让新泽西州的美国地区检察官准备再次对我起诉。他们先是试图在曼哈顿逮住我,然后又是在布鲁克林,但都没有成功。现在他们又在想方设法了。”
“那个法令对被告的双重受罚处境是怎么说的?”杰德问道。
罗科笑了。“别犯傻。每个案子都各不相同。他们正在寻找别的指控理由。最近我听小道消息说,他们企图把我和联合会以及大西洋城里的贪污受贿联系起来。”
“他们能办到吗?”杰德问道。
“我认为他们办不到。当年他们把大西洋城的联合会交给我,我当即加以拒绝,并把它交给了来自费城的斯卡福家族。他们想掌握它,于是我对他们说,他们可以整个儿拿去。我对这种日常经营的玩意儿毫无兴趣。我想成为弗兰克·雷斯特洛。元老。”
“那么你有什么要操心的呢?”
“我希望没有什么要操心的,”他说道,“他们得到的唯一确凿的情报来自贾维斯。但是他已经无法面对大陪审团了。死人是无法做证的。”
杰德吃惊地盯着他的伯父。“你是说,你让人宰了他?”
罗科伯父显出很愤慨的样子。“你认为我是个笨蛋?那样的话,吉乌利亚尼就真的逮住我的尾巴了。”
“他还会设法揪住你的,”杰德说道。
“设法和成功完全是两码事,”罗科伯父反驳道。“我本来并不想干掉那个狗杂种,但是有人抢在我前面了。”
“我想喝一杯。”杰德起身说道。他低头望着他伯父。“你想喝点什么吗?”
老人点点头。“有没有玫瑰酒?”
“波拉·强蒂牌的。”他回答道。
“陈酿酒?”
“当然喽。从你那儿学了一手。”
他走进起居室。罗科伯父的手下人正坐在长沙发上,一壶咖啡放在他们面前的小桌上。他又走进卧室。
金正坐在床上,面前排着一张报纸。她看了他一眼。“一切都好吗?”
“很好。你呢?”
“不错,”她回答说,“稍许有些不安,但没关系。”
“别紧张,”他说道,“罗科伯父要玫瑰酒,我也要喝上一杯,我是来拿酒的。”
“要我帮忙吗?”金问道。
“不需要,我能对付。”他回身穿过起居室向厨房走去。他打开一瓶葡萄酒,然后走到起居室角落的酒柜边上,拿出一瓶格兰利维特酒、酒杯和一桶冰块,放在盘子里,又回到书房。
罗科伯父端起酒瓶,查看了商标。“八二年。”他满意地说道。“好年头。你确实学了一手。”
杰德笑笑,自斟了一杯加冰块的威士忌酒,而他伯父自斟了一杯葡萄酒。他举起酒杯。“干杯。”
“干杯。”杰德啜了一口酒。他等着他伯父把酒喝完,又重新斟满一杯。他看着伯父的眼睛。“你是否知道是谁干的?”
“我知道,”罗科伯父回答道,“这场谋杀的指令来自加拿大。杀手是个讲法语的加拿大人,国界两边他都效力。”
“那么,警方要抓住他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杰德说道。
罗科伯父笑笑。“他们根本无法接近他。他是个地道的职业杀手。眼下,他也许正在前往欧洲或南美的路上。”
“你看来很有把握。”杰德说道。
“那是他获取报酬的地方。法国或者秘鲁。”罗科伯父又喝了大半杯葡萄酒。“要是他真的精明,他就去法国。倘若他在秘鲁取款,他就完蛋啦。他会被宰了。”
“你掌握着我不知道的情况?”杰德问道。
罗科伯父点点头。“阿尔玛·瓦尔加斯。”
“那个秘鲁姑娘?”杰德吃惊地喊道,“她是怎么干上这一行的?”
“她3年前在法国和贾维斯结了婚。贾维斯又打算和她离婚,可是她不乐意。贾维斯口袋里有的是钱,现在她就成了一位腰缠万贯的富孀了。”罗科伯父抿着嘴轻声笑着。“你不知道,你和她一起回来时,我把她打发走是多么不易。她当时想跟你结婚呢。”
“老天爷。”杰德说道。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威士忌酒。“花的都是你的钱。”
“也许并非如此。”罗科伯父微微笑着。“她仍然喜欢着你。”
“等一下,”杰德说道,“她不打算把钱还给你。”
“我知道,”罗科伯父说道。“我要你办的就是为她安排好用贾维斯的钱去支持谢泼德。”
“她是否知道你给了贾维斯这笔钱?”
“是她介绍我认识了贾维斯。当时我以为他有一项宏伟的计划。”罗科伯父呆呆地看着他的酒杯。“也许我不够精明,不过贾维斯也不够机灵。那个秘鲁女人比我们俩都精明。”
“秘鲁少女。”杰德笑了起来。
“我不懂什么意思。”伯父说道。
杰德望着他。“多年前,那时我还年轻,有一天,她赤身裸体地站在亚马孙河一艘船的甲板上,和我谈着秘鲁少女。她说,这是世界上最有味的。可是她从来没有告诉我,这是最精明的。”
“你怎么想?”罗科伯父问道,“你想和她谈谈吗?”
“当然要谈,”杰德回答道,“不过我们什么行动也不必采取。那笔钱已经到了公司,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取出。相信我,罗科伯父,这就是我了解的实际情况。等我办妥的时候,谢泼德和我就控制了全局,而她仅仅只有少量的股份。”
老人直愣愣地望着他。“你说的可当真?”
“那是我的经营方式。”杰德回答道。
罗科伯父一言不发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我老了。”他说道,“10年前我绝不会去玩这种把戏。这样做对我来说太一本正经了。”
“正经或是不正经,那是他们定的界线。其实都是一回事。”
“不,”老人反驳道,“我老了,失去了自己的应变能力。”
“你和过去仍然一样,罗科伯父,”杰德温柔地说道。“只不过这是不同的把戏。”罗科伯父慢慢地摇摇头。“我希望你回到家里来。”
“我从来没有离开家,罗科伯父,”杰德说道,“你想要我干什么呢?”
“我老啦,”罗科伯父声音疲惫地说道,“我要你帮助我。”
杰德握住老人的手。他感到那只手在颤抖。“你说吧,罗科伯父。”
“帮助我脱离这战场,”罗科伯父说道,“我希望老死在床上。”
最后一个讲信用的人
咸味太妃糖,钢板码头,海滨木板路旁每隔一家商店就有一个拍卖行,里面堆满假冒的古董。一位满脸堆笑的黑人推着双人座的游览轮椅沿木板路来回走着,他也兼做导游,每小时75美分。白色的沙滩上到处是正在野餐的家庭。那些小商贩大部分是十几岁的孩子,在这里叫卖苹果蜜饯、爱斯基摩馅饼和冰棍。这就是我记忆中的大西洋城。那年我8岁,在罗莎姑姑家住了两星期,她当时在木板路的尽头租了一所小房子。
那时的大西洋城跟现在大不一样,没有我从罗科伯父楼顶房间俯瞰时看到的巨大的旅馆和赌场,如今,这些旅馆和赌场用成千上万道灯光已把这里变成了木板路上的拉斯维加斯。我离开了窗户,回到罗科伯父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前。桌子角上放着一大盘咸味太妃糖。我指着糖说:“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这个呢。”
“为什么不呢?总统的办公桌上还摆着一罐软糖呢。”
我笑了起来。“没错,我记得呆在罗莎姑姑家的时候的她根本就不许我吃糖。她说吃糖会得虫牙的。”
“那个时候所有的娘儿们都有一些可笑的想法,你因为吃这种糖长过虫牙吗?”
“小时候长过,”我说,“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吃咸味太妃糖造成的,我从来也不会吃那么多。”
“我一直吃这种糖,也没有一颗虫牙,只不过有时会粘到假牙上,我只好把牙取下来清洗。”
“我还不知道你装着假牙呢。”
“我装假牙有相当长的时间了,”他回答道,“我年轻时,一个狗娘养的用棒球棍揍了我的脸。”
“你怎么对付他的?”我问道。
“什么也没干,”他答道。“我正要狠狠地揍那个杂种,你祖父拦住了我。那小子是吉诺维斯家族的,差点儿爆发一场斗殴。那样做太不明智,因为他们会把我们斩尽杀绝。当时吉诺维斯是纽约最大的家族嘛。于是我父亲把我送到曼哈顿最好的牙医师那里,我就装上了这种世界上最漂亮的牙齿。”
我笑道:“现在看上去仍然挺好。”
他点点头。“这大约是第5副了。”
我看着他。“我们有些事要谈谈。”
“好。”他说道。电话铃响了,他拿起话筒,听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让他进来。”他抬头对我说,“我必须和这个人谈一下。时间不会太久。”
“我能等待,”我说道,“你要不要我离开这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