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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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住我父亲原来的公寓。”我说道。
“请等一下。我把事情对你解释一下。”她说道。
“你还能有什么其它解释?更多的谎话?”我挖苦道。
“我还以为我俩是朋友和情人呢。”她说道。
“我们之间的唯一关系就是友好地做爱一场。”我回答道。
“我们曾一起为求生而斗争嘛。”她说道。
“但是我们已幸免于难,”我气愤地说道,“而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你是在哪儿介入的。我还以为你是陪我来纽约,而不是送这22公斤可卡因来的。”
“那是带给你伯父手下人的。”她回答道。
“当然喽,你从中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我还是憋了一肚子气。“我是个大傻瓜。”
“不,”她温柔地说道,“你伯父和将军有多年的协议,我也参与其中。将军死后,我继续为你伯父效劳。要不然,你认为我如何维持生计?将军给我留下了一切,就是没留下钱。”
“安杰洛是怎么介入的?”我问道。
“安杰洛这五年来找我办事,”她回答说,“我也找他办事。他需要一名靠得住的能讲西班牙语的伙伴。”
“你们是情人?”我问道。
“不完全如此,”她说道,“我要说,我们更像生意上的连手。我们有时也睡在一起,但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我伯父知道你吗?”
“他知道,”她说道,“从我17岁那年就认识我了。那时将军第一次带我来纽约。”
“你一直这样带货?”
“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她回答说,“在利马和纽约,他们两边都打通了种种关节。而我又是一名无可挑剔的使者,先是在学校念书,后来又是那些大商号的模特儿。”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能说,”她说道,“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所以只好闭口不谈。安杰洛也什么都瞒着你嘛。”
我摇摇头。“老天爷。”我说道,然后又望着她。“那位巡官,他也是同伙?”
“不错,”她说道,“护送你到机场是他的职责之一。你还记得他跟你去厕所吗?”
我点点头。
“他干得不赖,”她说道,“我看到文斯跟你去了那儿,就告诉了巡官。”
“那么你知道那儿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道。
“是的。我今天早上和你伯父通电话时,他告诉我的。”
“你今天早上给他打电话时,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要我给巡官打电话,让他把可卡因送到麦德林一个叫奥恰的人那儿。就是安杰洛要送货给他的同一个人。”她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支香烟。她缓缓地把烟吸入肺里。“我对他说,我应当告诉你。他什么也没回答,只是说,要你两点钟给他去电话。”
我望着她。“我不知道我是否想跟他通话。”
“可是他爱你,”她说道,“而且他需要你。由于安杰洛去世,他更需要你了。”
我默不做声。
“我怎么办?”她问道,“我们有了特殊的关系。我也需要你。”
我看到了她的眼睛,里面似乎涌起了泪水。“这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你就这样干下去,你反正一直是这样干的。但是,我却不知道如何在你们的世界里生存。”
“你得有些感情才行,”她嗓子沙哑地说道,“如果不是为我,那么就为你伯父。不管怎么说,你们总是一家人嘛。”
“这个家庭除了悲伤外没有给我任何东西,”我说道,“你去对我伯父说,要是他想跟我谈话,我会在我父亲原来的那套公寓里的。”
接着,我便转过身子——这样她就看不到我的眼泪,拿起旅行袋,走出了房门。
12
从彼埃尔饭店坐出租车只消10分钟就到了我父亲原先的公寓。穿过五十九街到中央公园的西面。然后来到七十街。这是一幢老式公寓,和东部建造的那些新公寓大相径庭。这个舒适的套间在第11层楼,天花板很高,有两间卧室,一间起居室,一间餐厅,一间厨房和两个洗澡间。我母亲去世后,我父亲就买下了这套房子。他无法在他曾和母亲共同居住的屋子里住下去。不过,他搬到这里后,确实也为我准备了一间卧室,虽然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寄宿学校里度过的。
我刚跨出汽车,看门人巴尼就迎了上来。他拿过我的旅行袋。“欢迎你回家,杰德先生。”他微笑着说道。
我付了车费后便转过身来。从我12岁搬到这儿起,他就一直称呼我杰德先生。“你好,巴尼。”我说道。
“来吧,杰德先生,”他说完便领着我穿过门厅来到电梯。“关节炎还是折磨着我,不过我能对付。”
“好哇。”我应道,一边把一张10美元的钞票塞到他手中。
他把旅行袋拿到电梯上,放在我的身旁,然后按了我要去的楼层。“那套房子应当是干净舒适的,”他说道,“负责打扫的姑娘昨天才来过。”
“谢谢你。”电梯关门时我说道。
我走进屋子,把旅行袋放在衣帽问。巴尼说得不错。这套住房尽管锁着,但里面干净整洁。我走进起居室,打开窗户,从中央公园吹来的清新空气使我为之一振。我拿起行李,来到我的卧室,打开窗户,朝公园看去。我可以看到谢里·尼日兰的塔楼以及与它为邻位于第五街的皮埃尔饭店的顶部。
这一切并没有使我心旷神怡。我打开旅行袋,然后把它摔到壁橱的底层,脱去外套,搭在椅子上。我拿起公文包,走进餐厅,在桌子上把包打开。
我查看钱是否还在包里。17000美元。从公文包盖的内层我取出安杰洛的护照,还有放着信用卡和驾驶执照的皮夹子。我从那只带拉链的小夹袋里拿出劳力士手表,放在手里看了一会儿。这只表的表面显深蓝色,在6、9、12的位置上镶有钻石,在3的位置上带有日历。我把它翻过来,表的背面刻着笔迹很细的字:“给我亲爱的儿子安杰洛。他的21岁生日之时,爸爸。”
我把表又放回那只小夹袋里。我还在生我伯父的气,因为他也和他们串通起来,把我捉弄一场。可是他是我父亲的兄长,而安杰洛是我的堂兄。不管我是不是乐意,我们是一家人嘛。
我关好公文包,把它拿到起居室里,放在我父亲的办公桌上。办公桌的一头放着一只银制的双人照相架,一边是我父亲的相片,另一边是我母亲的相片。我对着相片呆呆地望着。母亲去世时我才9岁。我老是因为自己对母亲印象不深而感到问心有愧。我又望着父亲的相片。说来真怪,我第一次发现,他和伯父竟如此相像。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来到厨房,从架子上拿下一瓶科瓦歇酒,给自己斟了一大杯。白兰地在我的胃中炙烧,我浑身感到暖和起来,但是并没有变得更兴奋。
我在办公桌前坐下,又喝了一口酒,然后便拿起电话。我不知道阿尔玛的私人电话号码,因此就给皮埃尔饭店去电话。
接线员的声音带有职业性的热情。“瓦尔加斯小姐出去了。”
“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我问道。
“她没说,先生。”她回答道。
“那么请你给她留下口信,就说史蒂文斯先生来过电话。我的电话号码是——”
电话接线员打断了我。“她给你留了口信呢。先生。她想让你知道,她今天下午去法国。”
“谢谢。”我说完便放下了话筒,我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望着我父亲的相片。“我现在怎么办,爸爸?”
但是照片不会回答我的问题。我父亲只是微微笑着,显得充满睿智。我又啜了一口白兰地,还是凝视着相片。也许我已醉意朦胧,但是我觉得,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像他的兄弟。室内电话响了起来。我抓起话筒。“喂。”
“杰德先生,我是巴尼,”他说道,“你伯父,迪·斯蒂芬诺在这儿呢。”
“好吧,巴尼,”我说道,“你带他上来。”
我把白兰地留在桌上,走向衣帽间,打开房门。我等在那儿,直到他走出电梯。他的两名保镖紧跟在他身后。他们一起向我走来。我举起一只手。“别让他们来,”我说道,“我要跟你单独谈。”
他对他们做了个手势,他们便留在走廊上。我回到屋里,让他也进了门,然后把门关上。
我的伯父身材高大。我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他的双臂已把我拥抱住。接着他吻吻我的双颊。“我的孩子。”他说道。
“伯父。”我生硬地叫道。
他用鼻子嗅了一下。“你喝酒了。”
“只是喝了一点白兰地,”我回答道,“你也想喝一口吗?”
“不,”他说道,“你知道,我晚上6点之前难得喝酒。”
“我忘了。”我说道。我领着他来到起居室,打开了公文包。“这是安杰洛的东西。”
他默不作声地望着包。
“包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安杰洛的,”我说道,“里面有17000美元。”我打开包盖。“这是他的驾驶执照、护照和信用卡。然后我又拉开夹袋的拉链,取出安杰洛的劳力士表。”
他迟缓地接过手表,翻到铭刻文字的背面,然后哭了起来。那呜呜咽咽的抽泣声刺耳、真切而沉重,泪珠从他的眼里掉到桌上。
我把手按在他不断颤动的肩膀上,把他扶到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我自己的嗓子也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似地说不出话来。“我很抱歉,罗科伯父,我确实很抱歉。”
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我真不相信,我无法相信,在此之前。”
“罗科伯父,”我说道,“你得坚强些。”
他摇摇头,双手仍然捂着脸。“我的漂亮的儿子不在了。他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我没有儿子了。没有亲骨肉来继承我了。我对他做下什么错事啦?”
“你对他没有做任何错事。你所做的就是始终爱他。”我说道。
他抬起头来看我。“我本应当制止他的。我要他别去。我对他说,我不希望你去。但他得按自己的方式去干。他说,他要是不去,就没人会尊敬他,他会永远在我的庇护下生活。”
我一声不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望着我。“他很痛苦吗?”
“没有痛苦。这都是一瞬间的事。”我回答道。
他缓缓地点点头。“为此我感谢上帝,”他说道,“我还要感谢上帝,当时你和他在一起,至少他的身旁有个亲人。”
我想起了当时如何把他的头抱在怀里。“亲人。”我说道。那么,是我杀了他。我望着伯父。“他的亲人和他在一起。”我说道。
我伯父现在平静了下来。“我要安排一场弥撒。”
“好的。”我说。
“你参加吗?”
“我参加。”我回答道。
“你将做我的儿子,我的继承人,”他抓住我的手说道。
我握住他的手。“可是我不是安杰洛,”我说道,“我不像他。我不知道如何在他的环境里生活。”
“但是你将腰缠万贯,”我伯父说道,“你做梦都想不到会有那么多钱。你已经可以从安杰洛那儿得到2000万美元。他在遗嘱中留给你的。你是他的唯一继承人。”
“我父亲给我留下了我所需要的一切。我并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