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外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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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道长法号七虚子,修为高深,与师兄七玄子一道,并称玄虚大仙。因徽宗皇帝笃信道释,因而甚得恩宠。那徽宗为求长生,常要采药炼丹,免不了有些讨教玄虚双子。只因笃信道释,便自称为“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且说徽宗登基三年,不意一日感了寒疾,卧床起不来,御医无治,便传令武当玄虚大仙觐见,为圣体号脉。说来也巧,经那大仙禳治了一场法事后,徽宗便见日好。病愈,更是深信道法不疑,事无巨细,一均要找了大仙论断,方是心甘。徽宗八年,天下瘟疫,又兼四方草寇造反,外侮侵境,便问计七虚子。说是龙脉缺失,国运有恙,需在天下修建九百九十九座道观,方能化解灾劫。那徽宗皇帝也不疑讹诈,不日便命人找了龙穴,广修寺庙道观一千座。惹得朝野一时间道风日炽。那七虚子坐檀的这间七仙观,便是那道君皇帝花了三千两黄金建造起来的,图有个消遣去处。那道君皇帝平素若是得闲了,也真个会晃悠着到观上作法禳福,求个长生。
且说近月,道君见草寇日益猖獗,南边方腊起兵造反,心里更是有如火焚,慌忙向玄虚双子讨了主意。照着玄虚双子的意思,打点着搞了个灯会,说是籍此,国家方会鸿运高照,天下太平。待宋江等人来到东京时,那灯会已近尾声。那道君皇帝眼见灯会将毕,便召见了高俅,差他向玄虚双子打赏。那高俅领了命,便隔夜沐浴斋戒,精心梳扮 ,到了翌日一早,便带了家童前来道观。
只见那高俅道明来意后,便命家童由百宝箱拿出了一个盒来,看了去沉甸甸的,煞是坠手。靠近了七虚子眼前,打开盒盖,射出金灿灿光芒。那七虚子见上二十支金条,忙下了座,跪倒在地,谢圣上赏赐,口里高呼:“谢主隆恩。”呼毕,便匐身磕了一串响头。侧边高俅见了,也起了身,待七虚子谢礼毕,便拉了他上座。等他坐得安稳了,又命童子从箱里取出另一个盒子来。童子依状上前打开了,七虚子眯眼看了看,见又是金条,数量却是十条,也不客气,当众受了,堆笑说:“太尉重礼了。”言罢便让道童收到里屋去了。高俅道:“区区薄礼,聊表寸心。寒暑三易,若非得道长禳助,小可恐已作命黄泉。”七虚子道:“大人盛德,自然福禄无边,吉人天相。贫道何功之有?止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说得那高俅满心欢喜。
诸君知道,那高俅原是东京的一个泼皮,无甚能耐,却因使得一手花棒,踢的一脚好球,时来运转做了皇帝的亲信。后来官做的大了,一身痞气也无改变,奸淫抢掠,无所不为。行的是为非作歹的勾当,干的是贪脏枉法的营生,为人唾骂,千夫弃指。说来也怪,那厮做官做得大了,便心血来潮思量着想积点阴德,偶也干点好事。今朝修座桥,明朝盖座庙,赚了一些声名。七八年来,倒也不是干净坏事。只因那厮溜须拍马惯了,见徽宗敬重道家,是故逢人便说功德无量,遇有道人上门索取,无一不允。积攒计来,已在名胜大山处修了三座道观,也获赠个无量佛号,叫做无限道人。
且说高俅这厮,说来也甚凄凉,年近五旬,仍是膝下无子息。讨了个蛉螟子,那高衙内却不生性,成日在外面横行霸道,惹是生非,叫高俅头痛不得,无可奈何。只因那厮止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皇上说左,他便不吱半个右,虽然甚得皇上欢心,却反招了朝中宿太尉等臣子的嫌恶。两边人势同水火,你排我挤,斗个死去活来。弄的那厮头疼不已。为此常叹道:“人看人好,自看自凄凉!”且说平日那厮也会动些贼好心,攒些好事,想赚些好声望。争奈黑底太厚,让人觉得惺惺假意,装模作样。又说昨日早朝,圣上提起宋江招安一事,高俅主张剿灭,那宿元景便要招安,整得皇上左右挤兑,不知适从。这些事儿,压得那厮喘不过气来,外表风光,内里凄凉!那厮为了排解郁闷,夜间便到花月楼找粉头偷乐子,日间便蹩足到七仙观来消解心事。天长日久了,竟与七虚子成了朋友。 此番前来,明了正事,两人便又看了茶,说起话来。听得七虚子说道:“大人前些日相托之事,贫道已然作法画符。不消数日,教大人心想事成!”高俅哈哈一笑,道:“此事全仗道长了。”毕竟高俅那厮托那贼道人干出甚事,这里暂且伏个笔,容后道来。
第04章:师师迎客
上回说到高俅进了道观,与七虚子叙话去了。高布与燕青站在道观门口石狮旁,见了高俅,歌也不唱了,曲也不奏了,瞪着那厮进了观去。后面的家童呼吆着四个脚夫停了轿,将轿子摆在门口一侧。六个在外面侯着,另外两个跟了进去。燕青见他人少,手掌暗自按住了剑,要进观去行刺高俅,便对着高布说:“天赐良机要我杀了这厮,今个正好为民除害。”一副杀气腾腾,两眼发着厉光来。高布见了,忙拉了燕青的手,疾道:“不可!今儿事大,休误了哥哥事情。”燕青琢磨也是,杀了这厮,皇城必然要加强防范,那时想见皇上岂不难上加难,如此便是累了哥哥。寻思停当,握剑柄的手就松了落来。高布见了,又压了声说:“兄弟,我们且先离开此地,见了哥哥,再作打算。日后见了这厮,再杀不迟。”便拖了燕青的手,强拉着走了。俩人依原路返了,出得城来。到客栈见了宋江,禀完情况正要退下,却见柴进与李逵打门口回来了。宋江便叫了武松与鲁智深,坐在窗缘,缓缓道:“兄弟们且下去先用膳,歇息片刻,申时时分进城,依计分头行事。”当下便分拨停当。依例是差鲁智深武松一拨,护着柴进前往太尉宿元景府第贡礼。自己则同了燕青高布一拨,往李师师府上,伺机面圣。李逵留守客栈。
且说到了申时,柴进差人挑了缎布珠宝等物,望太尉府直去了。那宿太尉大名鼎鼎,谁人不晓。一路上逢人打听,不费周折便到,送了赉礼,出了门来。已时初时便回到客栈,邀了李逵等喝酒找乐去。
再说宋江等人,三个人换了绸衣,戴了方帽,脖子挂了串珠宝,拿了柄折扇,装个闲人模样,大摇大摆进了城来。一路上省却许多盘查,悠游到了李师师府上。才进门,已见聚集了好些人,挤满了整个偏厅。宋江等人看看没了位子,只好站了候着。立定工夫,便见一个丫鬟迎上前来,打着千儿,展了袖角遮住半边脸,带笑柔柔儿道:“敢问三位官人高姓大名,待奴婢通传则个。”宋江道:“小可等人远自荆门而来,仰慕师师小姐花容,渴求一见。”说完鞠了个万福。丫鬟听了,俏脸生变,顿时冷冷儿道:“小姐今夜不见客。诸位请回吧。”说完,便要离去。那宋江显是没有料到此著,竟然愣了一愣,一时没了计较,不禁把目光移到高布二人脸上。高布也真个机灵客。只见得他眼珠一转,仰起笑脸来,从怀里取出一个玉镯子来,望了丫鬟,递了过去,道:“小生等实乃李小姐远房亲戚,见了姐姐,竟一时忘魂儿,打一个诳语,还请姐姐见谅则个。”那丫鬟见说,也便停了步,回过头来打量了高布一眼。又听得那高布道:“唐突惊扰姐姐了。些许薄礼,物轻意重,请姐姐收下了。”宋江听着,也点了点头,道:“正是。请姐姐笑纳了。”那丫鬟听了,却不做声,又望了燕青一眼,才收了镯子,掩在袖口里面。宋江见了,舒了一口气,便听得那丫鬟幽幽儿叹道:“也罢,奴家见尔等文质彬彬,想必也是雅人。我且引尔等进来。至于小姐见与不见,奴家也做不得主。官人自个把握。”言罢,转身引宋江三人上楼去了。四人上了楼,折过一道走廊,来到一个花厅。那丫鬟教三人坐了,看了茶,换了一个妇人前来,自姗姗去了。
只见那妇人披金戴红,眉目也描了些黛眉,嘴唇咬了些花红,脸夹贴了些花黄,步子婀娜,带着阵阵幽香,从远处沁鼻而来。那妇人已过不惑之年,却是风韵犹存。近得前来,懒懒地道:“给三位官人道万福了。”说着,微微儿点点头,算是见面礼了。那声音慵散,却暖意洋溢,让人听了浑身舒服。虽然态度牵强,却教人恨不起来。宋江见了奴婢的教训,便学了乖。连忙站起身来,捧了一粒核桃大的夜明珠,呈给妇人看了。唱喏道:“小可宋三,原是荆门人氏,今儿见过夫人了。”那妇人见了明珠,也不动容。瞧了瞧,却不接过来,只翻了掌,望宋江轻轻推了回去,道:“官人何必客气。”宋江见了,依旧是又推回去,低着头,瓮声儿说道:“区区薄礼,何成敬意。万请夫人笑纳。小可方是心安。”夫人听了,微微一笑,便不再推搪。唤了丫鬟取回房里。宋江见收,心里稍安了些。又听得夫人说道:“三位光临寒舍,欲见拙女何干?”宋江三人听了,知了妇人便是李妈妈了。因说:“久闻小姐才高八斗,貌比天仙。歌韵更是天人绝唱,好不景仰!今日兄弟三人,带了曲目,恳求小姐提点一二。”夫人听了,点了点头,道:“如此,且容少候。”
那妇人说了话,便留下宋江三个人,在花厅品茶等候。由一个丫鬟侍侯着。只见得过了莫约一个时辰,听得后面开门声音,从里面走出两个丫鬟来,引了三人,望内走去。便跟着步,穿过一道垂花雨廊,绕过一座假山,踏过一面绿湖,最后到了一间雅致院落面前,蓝墙青瓦,絮柳飘香。丫鬟引着三人进了院落,到了一个花厅来。刚进门,便听见一阵阵鸟啼声。往那声音望去,便见了一个方正四合院,庭院中央种了一株株茶树,簇簇开着花儿,五颜六色的,姹丽盛放。地面则用了细卵石铺成不规则的图案。东边留了洼地,清水四溢。西北角种了十数支松竹,几只百灵鸟和夜莺在枝顶跳来跳去,唱个不停。借着灯色,正好可见院落不大,四边只各落了五间厢房,门窗用竹帘挂了,里面透出光来。宋江三人在右厢花厅小厅停了,便见引路的丫鬟进了正座屋子,顷刻便从里面传来几声嘀咕软语,听得有人要出门来。
三人不敢落座,便叉了手,耽着头打量周遭,便见墙上布满了字画。正中对着坐几,便是一幅黄庭坚的草书,映入眼来,正是《廉颇蔺相如传》贴。几下面燃了檀香,悠悠冒了烟儿,熏得满屋芬芳。三人又正了正身,待换个方向,便见正屋里走出一个二八美妇来。
只见的那妇人既不丰腴,也不纤瘦,莲步轻点,飘然而来。一双大眼睛水汪汪,迷梦梦,透出万种风情来,似有无限衷肠要与你倾诉。冰雪肌肤,随了呼吸动弹起伏,散发着无限活力和吸引。一点朱唇,开了笑,如蜻蜓点水般荡漾开来,绽出如花笑嫣。皓齿历历,犹如琼脂,教人疑是不食人间烟火云上仙。那妇人并不梳髻,一头乌黑的头发,闪着亮泽,由身后飘过胸前来,如瀑落下。身上著了一件素装,随着晚风轻摇浅摆,秀腿曲线隐约可见。那妇人轻轻笑着,手握了一把羽扇,朝前走来。三人看得一阵昏眩,呼吸有些艰难起来,迷迷茫茫的,起不了身儿来。
第05章:美人之约
那妇人越行越近,终于到了宋江三人面前,见三人发怔,也不做声,只是淡淡道:“小女子劳三位久候了。”三人闻言,若梦初醒,意识到失魂儿了,不禁暗呼:“惭愧!”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