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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神山圣水-第4部分

小说: 神山圣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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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自然是我哥哥继承了他的位子,也继承了那套官服,我表面上没什么,可我潜
意识里还是有些不服气,因为我们俩不是一个阿妈生的,所以,后来就和他发生了
一场你死我活的恶仗,我的势力弱,没有打过他,我就出走国外去了。他今天故意
在我面前又穿上了那套官服,真让我又恶心又好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清朝早就
不存在了,他还……。我认为他是故意在穿给我看,想再一次地显示一下,他是老
大,我是老二,警示我甭想回来篡夺他的位子罢了。

    他和他的夫人坐在正位上,我和杜比斯先生坐在他们两侧,我们面前茶几上的
各种银具器皿里,都盛满了酥油茶、青稞酒、烤全羊等,这些都算是我们家乡最为
上等的菜肴了,看来哥哥今天还是念了一份骨肉情的。

    我们坐定后,我哥哥满脸堆笑地举起酒碗道:“弟弟这次从国外回来,一路辛
苦,今日大哥设家宴给弟弟接风洗尘。”我赶忙站起,我哥哥忙又说:“自家亲兄
弟,就不必多礼了。”

    我也赶忙举起酒碗道:“谢谢大哥,为大哥的雄才大略干杯!”大家也纷纷举
起酒碗,按照我们藏族人的习俗用无名指蘸酒弹三次后一饮而尽,杜比斯先生也笨
拙地弹了三下,然后把青稞酒慢慢地喝了下去。我接着说道:“我这次回来,给大
哥大嫂带来了些礼物,你们看这是些什么?”我说着打开了地毯上的一只小皮箱,
里边露出了许多的金条和贵重首饰。

    我哥哥和夫人看了,眼睛里都闪着亮光,他们惊喜地喊道:“哇!想不到弟弟
在国外发大财了?”我满脸堆笑地说:“这些都是给大哥大嫂的,也算是弟弟的一
点心意吧!”

    我哥哥说:“让弟弟破费了,不过弟弟这次回来可要多住些日子呀?”我忙点
着头说:

    “这次回来我暂且不走了,我要协助哥哥干点大事情。”

    我哥哥听了,眨巴眨巴眼睛,迟疑了一下,忙又笑着说:“是啊!是啊!眼下
乱世之秋,正是用人之机,你我兄弟应该齐心协力才是呀?”我赶忙说:“这几年
我在国外做生意,接触外边的事情多,也长了不少的见识,现在不回来帮助大哥,
还更待何时?”

    我哥哥的夫人说:“对,还是兄弟说得对,以后遇到什么事情该多听听兄弟的
才是。”

    我哥哥也附和地点点头。我趁机脸色一沉说:“国军撤走之后,听说共军要解
放西藏了?”

    我哥哥听了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冈底斯怕什么?”我赶忙
补充说:

    “哥哥可不能高兴得太早呀?”

    “请弟弟放心,我冈底斯乃大地屋脊,离天最近,人烟稀少,宽阔无边,就这
几个月我让牧民南迁,造成了千里无人区,别说是(他又问我)什么军啦?(我无
奈地说:”共军,是共军。‘)我说是妖兵,就是他们插上了翅膀也别想飞过我这
千里雪原。“

    我赶忙摇着头说:“还是小心点好,小心点好,不过……”我似乎又想起了什
么,我用狡黠的眼光看了看杜比斯先生,又看了看我的哥哥,然后笑眯眯地说:
“不过,只要有我的好朋友杜比斯先生的帮助,我量他们共军也只能是有来无回,
有来无回呀!哈哈!哈哈!……”杜比斯先生听了面无表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们几个人正在喝酒吃肉,高谈阔论,突然,管家一只手拧着小扎西的耳朵使
劲儿往前拉着,向大厅走来。小扎西疼的“嗷嗷”直叫,口中不停地喊着:“饶了
我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丢了。”

    管家用力把小扎西往大厅里拉,小扎西却使劲撤着往后退,大厅的门一下被撞
开了,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哥哥放下酒杯,对着管家怒气冲冲地说:“大惊小怪
的干什么?”

    管家松开了小扎西的耳朵,吐舌哈腰道:“他这下贱骨头丢了老爷的羊,还敢
隐瞒不报。”我哥哥两眼一瞪说:“贱骨头!想下地狱呀?”小扎西被吓得不停地
磕着响头: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我哥哥又从鼻孔里哼出一句话来:“怎么丢的呀?”小扎西只顾专心磕头求饶,
连我哥哥的话都没有听清,管家忙插话道:“他说是让神鹰给叼走的。”

    我哥哥对地上跪着的小扎西说:“怎么没把你叼走呢?是让妖兵抢去了,还是
你自己把它吃了?”小扎西头也不敢抬,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不是,真的不是,
是让神鹰叼走的。”

    我哥哥:“你见过妖兵吗?他们长什么样子?”小扎西哆嗦得更厉害了:“没
有,不知道,老爷。”

    我在一旁笑着插话说:“算了,大哥,不就是一只羊嘛!只要保住了我们冈底
斯,我们要什么有什么。”

    这时管家凑近我哥哥的耳边问道:“老爷,怎么办?”我哥哥严肃地说:“按
老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管家一把将小扎西抓了起来,又把他身上那又脏又
破的藏袍扒了下来,露出了上半截身子,然后又将一把火钳子放进了炉堂里。

    管家又把小扎西的脊背扭了过来对着我哥哥说:“老爷你看。”小扎西的背上
有四个烧伤的黑疤,“他已经丢过四只羊了,按规矩应该叫他下地狱的。”小扎西
听到要处死他,忙跪倒在地磕着响头求饶起来,凄惨的哭声充满了整个大厅,让我
的心里非常扫兴,真不知道这是不是哥哥的故意安排,想显示一下他头人的威严和
权力。

    我赶忙站起来打圆场说:“算了,算了,大哥,眼下关键时刻,何必为这些小
事劳神费心呢!”我哥哥又犹豫了片刻,恶狠狠地说:“饶了小贱骨头这回吧!加
上印记算了。”

    管家听到吩咐,忙从炉子里拿出烧红了的火钳子,照着跪在地上的小扎西的脊
背烙了上去……。小扎西又更加凄厉地残叫着,真让人烦死了。管家完事后,我赶
忙让他把小扎西拉了出去。

    宴会结束之后,我让管家给杜比斯先生叫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奴,杜比斯满心欢
喜地搂着女奴去卧房里睡觉去了,我也回到了我哥哥给我安排的卧室里。

    我哥哥与我嫂子回到卧室里,就让女奴桑姆给他打来了洗脚水,紫红色的大木
盆里热气腾腾地冒着水蒸气,桑姆跪在地上一边给我哥哥洗着脚,一边哼着小曲,
满脸荡漾着水花儿,看得出,她是喜欢侍奉我哥哥的。她是冬多的妹妹,几年不见,
她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长得也越来越漂亮了,难怪哥嫂要把她安排为贴身侍
女呢!哥哥肯定也是喜欢她的。在我们这个地方,女奴侍奉自己的主子,和他睡觉,
是一件非常容光的事情,自己的地位在下人们中间,也会因此而高人一等的。主子
的夫人也不会吃醋的,有时候也会帮着自己的男人安排好这样的事情。

    这时,管家哈着腰推门走进了我哥哥的卧室里:“老爷,依西活佛求见。”我
哥哥说:

    “让他进来吧!”

    老喇嘛走进去双手合掌道:“头人,有要事相告。”我哥哥不耐烦地说:“什
么要事?

    还不是又来要施舍?“

    老喇嘛看了一眼正在给索贡洗脚的女奴桑姆,索贡感到事情机密,便把双脚翘
了起来说:“不洗了。”桑姆忙给我哥哥擦干脚穿上了靴子,转身离开了卧室。

    桑姆离开后,老喇嘛神秘兮兮地从藏袍里掏出了一叠传单说:“头人,大事不
好!”

    我哥哥那傲慢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奸笑说:“有什么大事?”

    老喇嘛把传单递了过去:“你看,妖兵已到冈底斯!”我哥哥的脸色突然变得
紧张起来,他边看边说:“不可能,不可能,难道他们长了翅膀不成?”

    管家在一旁说:“老爷还是小心点好,是不是找二老爷来商量一下?”我哥哥
忙答应说:“对,对,你快去请他来。”

    我的卧室就在我哥哥的隔壁,外间是我的两个亲兵的房间,里间才是我的卧室。
外间放着一台手摇发电机,里间一个亲兵正在练习发电报。我边踱着步边说:“冈
底斯雪原千里,共军插翅难飞……”突然管家推门进来了,他打断了我的口述,我
抬头问道:“你来干什么?”

    管家凑近我的耳朵说:“共军已到冈底斯,大老爷请二老爷快点过去。”我一
听顿时愣了一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走。”我又转身对我的发报员说:
“过一会儿再试。”

    然后匆忙走了出去。当时我真是懵了,没想到共军竟来的这么快,而且是我们
家的奴隶带来的。

    旺堆和老江珠从寺院里回到了冬多他们的驻地,何云山、郑刚和冬多围坐在帐
篷里,在倾听他们谈论去寺院的情况。老江珠的脸上挂满了微笑,他说:“以老喇
嘛一生为人处世,量他看到传单之后不会和你们作对的,只是能否说服索贡头人就
不好说了”。

    何云山听了深沉地说:“如果我们再接触不上牧民,可真要山穷水尽了。”郑
刚脖子上挂了个带子,把负伤的胳膊吊了起来,他半躺在地铺上沉思着,突然他坐
了起来:“有了,老乡不敢见我们,是头人造谣我们吃人不见血,比以前说我们的
‘红头发,蓝眼睛,青面獠牙’还厉害,我看还是让副连长去见见丹尼,保准能够
受到‘热情接待’,情人相见,啊?是吧!啊?”郑刚故意含糊其辞地说,说罢他
朝冬多诡秘地笑笑。

    冬多满面带笑,毫不计较,而且埋怨他们指导员道:“上次我就想和阿爸一起
去,不是指导员老怕犯政策嘛!”何云山打断冬多的话笑着说道:“去就去吧!不
过先不要惊动寺院的喇嘛们,还有,你的那个东西可要放规矩点哟!”

    冬多扑哧一声笑了,说:“你拉倒吧你!”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冬多身着藏袍骑着一匹枣红马来到了寺院附近,他看看
周围没人,便将枣红马拴在了一个隐蔽处,迅速地来到了山崖下,他抓起牛皮绳
“嗖嗖”几下就爬到了二十多米处的山洞口。洞内,丹尼和小尼姑梦尼正在坐禅。
太阳射进洞内照在了丹尼的脸上,她端坐在莲花盘式的坐垫上,微闭双目,双手合
掌,口中反复地念叨着“喔玛尼叭咪哞”六字真言。

    丹尼听到有人进来,睁开眼睛瞟了冬多一眼,随轻声问道:“施主来到我比丘
尼圣地是求命呀还是求子呀?”冬多目不转睛地看着丹尼的脸,丹尼被看得低下了
头。

    冬多激动地说:“珠丹,哦──不,丹尼,你看我是谁?”丹尼微微抬起头又
看了一眼冬多,毫无表情地说:“出家人六亲不认,凡是施主,来者不拒,有施舍
的请留下,有求验的请开口。”说完她又闭上了双眼。

    冬多急得沉不住气了:“丹尼,我是冬多呀!”丹尼的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
猛地睁开了双眼,他把冬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面部难以言状的表情一闪而过,
她忙对身旁的梦尼说:“快,快去,打最好的酥油茶。”然后她又把眼睛微合成了
一条线,盯着冬多,一声不吭,任凭眼角的泪水向下流淌着……。

    冬多急不可耐地说:“八年啦!你真的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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