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圣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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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姆死不了。”
老江珠惊奇地问道:“为啥?”小扎西:“你们家的人命大,你看这么多年,
你们家一个也没死,冬多还当了金珠玛咪,巴桑也当了小头人。”
老江珠忍着悲痛说:“孩子,你也会好的,我们都会好的,等藏北解放了,我
们奴隶也能做头人的。”小扎西似懂非懂地:“我不行,我不行,我妈死的时候给
我说,她这一辈子的罪孽我还赎不完呢……”
老江珠愤怒地:“赎什么?孩子,眼下你也学机灵点,桑姆那里你偷偷去看看,
头人那里有什么动静你快点告诉我,有金珠玛咪在,我们什么都不用怕。”
午夜时分,管家带着十几家丁来到了冬多他们驻地的周围,立刻牧民家的狗叫
声连成了一片。管家等人进到一个牧民家的帐篷里,牧民一家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事
情惊呆了……管家压低声音十分严厉地说:“不准点灯!”男牧民见是管家老爷,
忙点头哈腰地行礼道:“管家老爷,半夜三更的有何吩咐?”
管家神密兮兮地:“通知这里的牧民,今晚统统搬走。”男牧民:“这是为啥?”
管家:“大头人的命令,谁不搬就把谁带走。”男牧民:“搬,搬,我这就通
知。”
驻地周围,狗叫声,羊叫声,牛叫声,马叫声,此起彼伏……,哨兵感到情况
不对,赶忙跑到他们连部帐篷前报告说:“连长,连长,有情况!”连部帐篷里亮
起了灯,郑刚正要起床,冬多说:“我去看看。”他一轱碌爬起来,穿上衣服,提
着手枪出去了。
冬多和两名哨兵向四周看了又看,没有看见一丝灯光,冬多拍了拍一名哨兵的
肩膀说:
“小王,没事,肯定是有野狼在骚扰牧民的羊群了,不用管它。”不一会儿功
夫,牧民们在管家等人的胁迫下,收起帐篷赶着牛羊上路了。途中,有两名牧民不
听管家的招呼,把牛羊一直向东边赶去,管家带人追了上去。
管家:“要你往北走,为啥向东?”牧民甲:“北边没草场,牛羊吃什么?”
管家:“我管你吃什么。”牧民甲:“饿死了怎么办?”
管家:“饿死了活该。”牧民乙生气地:“我们不走了。”
管家:“你想干什么?”他不由分说地举起马鞭就打,牧民乙一把夺过马鞭甩
在了地上。管家气得吼了起来:“他要造反,给我捆起来。”几个家丁跑过来就要
用刑,牧民甲忙上来劝阻。管家气急败坏地说:“给我一起捆走。”十多个家丁上
来把两名牧民捆了个结实。管家对两个家丁说:“你俩赶上他家的牛羊,一律充公。”
第二天早上,何云山、郑刚、冬多站在山坡上向周围观察时,连一顶牧民的帐
篷也看不见了。郑刚吃惊地说:“奇怪,怎么一夜之间全搬走了?难怪昨天晚上乱
糟糟的,莫非又是土匪搞的鬼?”
冬多:“我们分几个小组骑马去追一追,赶着羊群一晚上走不了多远的。”何
云山:
“那好吧!快点出发,问个清楚就回来。”
中午的时候,管家带着十几名家丁押着两个牧民进到了我们的大院里,我和我
哥哥等人穿着华丽的服饰在佣人们的陪伴下来到了院子里,管家讨好地对我们说:
“我们也来个神出鬼没,一夜之间搬了个净光。”
我哥哥喜笑着说:“这算啥本事?”却我赶忙表扬道:“干得不错,干得不错。”
管家看了一眼被捆着的两个牧民说:“这两个家伙不听招呼,以奴才看先关起
来教训教训,不行把他们贬为奴隶算了?”
我哥哥摆了摆手说:“先关起来。”我灵机一动说:“慢,把他们放了。”
我哥哥一愣说:“放了?”我肯定地说:“放了。”
管家迷感不解地:“他们想翻天呀?”我严厉地说:“翻什么天?让你放你就
放。”
我边说边走到被绑着的牧民跟前,就要动手解绳子,管家和几个家丁也赶紧上
去给两个牧民松了绑。
我伸手拍了拍两个牧民身上的灰土,微笑着说:“回家去吧!不要上冬多他们
的当,听老爷的话没错。”两个牧民一时不知所措,忙跪下磕头,我扶起他们,示
意让家丁送他俩出门……
两个牧民走后,我哥哥仍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一动不动,管家看看我哥哥,又看
看我,一时被弄得摸不着头脑,我哥哥终于开了口:“大兄弟搞的什么鬼?”
我仰天大笑道:“什么鬼不鬼的,非常时期,攻心为上……不说不说,这些你
们不懂。”
我哥哥有些生气了:“我不懂,就你懂?”我忙解释道:“大哥,如今不象过
去了,咱得多个心眼呀!”
我哥哥仍然余怒未消:“大哥我只会直来直去,不象你整天喝洋酒,长了一肚
子的花花肠子。”
冬多他们的驻地上,肖雪茹的帐篷里拥挤着六、七个战士,有的蹲在地上,有
的坐在地铺上,有的把棉帽子套在脚上……。肖雪茹在给一个小战士看脚,小战士
脱掉破烂不堪的解放鞋,露出了冻得发紫的脚丫子。肖雪茹用手给他暖了暖脚,又
取出铁盒子给他上了点冻疮膏,心痛地说:“千万不可用火烤,回去用羊皮包上好
好暖一暖。”
在另一顶帐篷里,几个战士围在郑刚的身边,旺堆拿来了一张绵羊皮摊在地上,
郑刚把脚放在羊皮上比划着。一个战士卸下了步枪上的刺刀交给郑刚,郑刚用刺刀
割下一块羊皮,然后把脚放上去,用羊皮包起来,用毛绳捆在脚脖子上,做成了简
易羊皮靴……围观的战士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办法还真行,能多弄些羊皮就好
了……”郑刚微笑着说:“大家多想想办法,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正在这时,冬多进来了:“连长,指导员让商量点事。”郑刚站起身来和冬多
一起来到了连部的帐篷里。
郑刚见何云山从地铺上坐了起来,关切地问道:“好些了吧?”何云山笑着说
:“没事,感冒发烧,小毛病。”
郑刚:“这里的感冒发烧可不一般,平时每分钟心脏跳动在九十次左右,遇到
感冒发烧就要跳到一百五十次左右,真够受的了。”冬多:“你们到高原不适应和
我到平原不适应一样,那个味道实在是不好说。”
何云山:“这次大管家胁迫群众搬家,看来还是想困死饿死我们呀!”郑刚:
“现在天气急剧变冷,冈底斯漫长的冬季又将是一场生死的较量呀!”
冬多:“还得找丹尼,我想老活佛也会帮忙的。”何云山:“是啊!我也是这
个意思。”
郑刚:“那就让副连长再去一趟吧!想办法多找些吃的,对了,还要尽量多搞
些羊皮羊毛什么的。”
寺院的大佛殿前面,老依西领着喇嘛们正在操练武功,老依西把禅仗挥舞得‘
嗖嗖’作响,喇嘛们只看得眼花燎乱。老依西表演了一会儿,收住了禅仗,气喘吁
吁地说:“老了,不比当年喽!但有一点要告知各位,练功之人应以内功为本,外
功为体;心功为上,武功为下,不可浮躁一时,丢且一生,这是老衲一生之感受。”
老依西环视一下众喇嘛,说了声:“开始!”众喇嘛手舞藏刀,口中喊着:
“叽──尼──松──西──啊──,珠──顿──介──咕──鸠──”开始操
练起来……站在最后排的是丹尼和梦尼,丹尼手拿白色拂尘,梦尼手拿黑色拂尘,
随着众喇嘛的节奏声,他们挥舞着拂尘,如舞蹈般翩翩起伏……老依西围着练功的
队伍边走边看,当走到丹尼和梦尼跟前时,久久不愿离去。
练功告一段落,老依西走到队前宣布道:“今日练功到此,散去后各自体验,
不得怠慢。”众人随即离去。
丹尼对梦尼说:“你先回去吧!我见见师傅就回去。”丹尼进了侧房,向老依
西行单掌礼,老依西忙还礼并十分客气地让坐。丹尼:“师傅,您知道冬多他们哪
儿去了?”
老依西一愣说:“他们走了?”丹尼:“昨天我去看他们,连个人影也没有,
我问附近的牧民,他们说是几天前的一个晚上走的,上哪儿去了谁也不知道。”
老依西惊讶地说:“他们来无影去无踪,难道世上真有……”他话音未落,梦
尼兴高采烈地领着冬多进来了,老依西和丹尼忙行单掌礼,冬多忙拱手作揖还礼。
丹尼瞟了一眼冬多,满面腓红,她迫不及待地说:“刚才我还向师傅打听你们
的下落呢,你们怎么说走就走了。”冬多看了一眼梦尼:“一句话说不清楚,以后
你们会知道的。”
梦尼感到自己在这里影响师傅说话,只好说了声:“我先回去了。”随即就离
开了。
老依西忙招呼冬多和丹尼坐下,小喇嘛急忙给盛上了两碗酥油茶,冬多毫不客
气,端起茶碗大大地喝了一口说:“老活佛的茶真香啊!”老依西微笑道:“香就
多喝点。”
冬多又喝了一大口说:“老活佛,不瞒你说,头人要和我们开战,为了避免伤
亡,我们三天前就撤走了。”
老依西:“走得对,走得对,不过老衲真是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想和你们
打仗?”
丹尼插话道:“桑姆说我叔叔从国外弄来了枪。”
老依西深沉地说:“此人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你们不可不防呀!”冬多
:“老活佛说得对,是得防着点。”
老依西:“如今国外势力总想插手,前几天有几十个外国兵入境七、八十里,
在象泉河边安营扎寨,我们的牧民拿出你们发的传单让他们看,他们慑于金珠玛咪
的神威只好又撤走了。”
冬多:“所以我们是坚决走不得的,我们三天前转移到神湖东边的一座山坡上,
原以为那里牧民较多,会给过冬带来些方便,谁知昨天晚上管家带人把牧民统统赶
走了,还抓走了两个牧民,眼下冬季来临,我们困难的很,还得麻烦老活佛多给我
们点帮助呀。”
老依西:“好说,好说,只是管家经常派人盯哨,我才不便行动。”丹尼抢着
说:
“本尼才不怕他那一套,谁敢惹我,我就和他斗,我就不相信邪能压正?”
这时,一个小喇嘛端来了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羊肉,老依西忙说:“用餐,用餐。”
冬多、丹尼和老喇嘛在铜盆里净手后,开始啃起了手扒羊肉……夜,静悄悄的,侧
房里的喇嘛早已进入了梦乡,打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声,大佛殿里的长明灯仍在
闪闪发亮,老活佛的侧房里他们三人仍在交谈着……侧房里,冬多边洗手边说:
“谢谢老活佛,今天又饱餐了一顿。”老依西笑着说: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冈底斯的天就要亮了。”
这时,丹尼站起身说:“我得回去了?”老依西看了一眼冬多说:“你们回去
吧!”
丹尼看了一眼老依西说:“师傅,让他就在你这里休息吧!”老依西笑着说:
“怎么?
还信不过我?“
丹尼红着脸,低下了头,轻声说:“不是,不是,我怕……”老依西:“怕什
么?老衲不会再派人盯你们了,绝对相信你们。”
冬多笑着说:“随便,随便,你们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