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圣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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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桑赶紧跪下磕头,我哥哥微笑着说:“起来,起来,免了,别人都说你是我
冈底斯的领头羊,我说你是我冈底斯的雄鹰,有话起来说吧!”
巴桑站起身来,仍躬着腰,低着头。我着急地说:“什么事呀?老爷让你说你
就说嘛!”
巴桑低着头赶忙回答道:“请老爷帮我除妖。”
我哥哥说:“什么妖哇?”巴桑说:“是黑脸妖兵。”
我和我哥哥及管家的脸上都同时露出了微笑,巴桑仍低着头,并没有察觉。
我哥哥转过话题说:“听说老疯子还活着?”巴桑说:“是神鹰救了他。”
我哥哥接着说:“老疯子是该下地狱的人,只要你肯听话,为老爷出力,老爷
会宽容他的。”巴桑赶忙说:“是,老爷。”
我哥哥又说:“妖兵的事,老爷已经知道了,你去吧!老爷会给你作主的。”
巴桑哈腰吐舌道:“是,老爷。”然后又哈腰吐舌地退了出去。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杜比斯先生的枪支弹药还没有到,冬多他们就先动手了。
冬多说当时他们遵照他们上级的指示,为了尽快取得与冈底斯上层(也就是我
和我哥哥)的联系,以利于开展牧民群众的工作,保卫国防,守卫边疆,那天清晨,
他和郑刚、何云山率领着他的八十多名官兵,由老江珠带路,向我和我哥哥的所在
地,也就是古格城堡的土山上开了过来。天刚麻麻亮的时候,他们的人马已经爬到
了土山的半山腰上,由于缺氧,他们的人马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非常的吃力。
郑刚和冬多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俩不时地停下来,拿起望远镜向山头周围观望一
下。
突然,我们大院门口的卫兵发现了情况,他立刻跑到院子中间大声喊叫起来:
“妖兵来了,妖兵来了……”顿时,院子里乱作一团。有的卫兵慌忙拿起了藏刀,
冲出门去,有的在院墙上架起了叉子枪,准备战斗。郑刚和冬多指挥着他们的部队
也很快进入了战斗状态,双方在相距一百多米的地方,互相对峙着。
卫兵喊叫的时候,我和我哥哥都还正在睡觉,听到喊声,我们翻身下床,顾不
上穿衣服就赶紧躲到了地下室里。躲了一会儿,听听上面并没有什么动静,我们感
到有些奇怪,便壮着胆子又爬出了地下室,我们在房后探头探脑地向半山腰窥视着。
我哥哥见对方没有进攻的意思,便用手枪指着管家说:“你去喊话告诉他们,让他
们滚回去。”
管家硬着头皮爬到了房顶上,用双手对着嘴巴做成个喇叭状喊了起来:“我们
索贡老爷说了,让你们滚回去,不然老爷要生气了!”何云山和郑刚听到喊声,感
到对话有了希望,两人便示意让冬多回话。冬多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用藏语高
声喊到:“我们不是来和你们打仗的,是来和你们交朋友的,请你们老爷出来吧!”
我哥哥听到喊声也壮着胆子爬上了房顶,也高声喊叫了起来:“是交朋友的,
你们就派人过来……”
郑刚左手提着冲锋枪立刻就站了起来,何云山一把拉住郑刚说:“你受着伤呢!”
郑刚象是没有听见似的,他把冲锋枪往前一摆,挺身走到了冬多的跟前。
我哥哥见他们两个人站了出来,赶紧又喊道:“只许来一个,只许来一个,不
准带枪!”
郑刚听到喊话,便问冬多:“他们喊什么?”冬多说:“他们只让过去一个人,
还不许携带武器。”郑刚停住脚步,犹豫起来。这时,冬多已把自己的冲锋枪取了
下来,递给郑刚说:“我一个人去。”郑刚严肃地说:“这怎么行?”冬多头也不
回,走了出去。
我哥哥见对方一个人赤手空拳走了过来,忙在管家的扶伺下,下到了地面。
大院内,我已让我的二十多名亲兵端着叉子枪站成了一排,又让我哥哥的二十
多名护卫光着膀子举着藏刀站成了另一排,中间留出一条道通向大厅,一时间,大
院内,刀光闪闪,杀气腾腾,阴森可怖。
不一会儿,冬多面带微笑,随着门卫,进了我们的大院。他边往前走边对站立
两边的卫兵拱手行礼,然后径直走进了我们的大厅。大厅里,我哥哥端坐正位上,
我坐在他的左侧,管家站在他的右侧,我们的身后又各站着两名持刀护卫。
我哥哥见冬多进来了,觉着有点面熟,眼睛死死地盯着冬多看,冬多也目不转
睛地看着索贡,双方沉默着,互相对视了片刻。
我哥哥恶狠狠地说:“你是藏族人?”冬多冷峻地说:“不光是藏族人,还是
老朋友呢!十多年前我们就认识了。”
我哥哥又说:“你是──”冬多回答道:“我是冬多,曾当过你的奴隶。”
我和我的哥哥猛然一惊,互相对视了一下,我们只知道是共军来了,并不知道
是冬多带着人马回来了。我哥哥先是一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我哥哥又恶恨
恨地问道: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冬多斩钉截铁地说:“解放藏北,守卫国土。”
我哥哥轻蔑地:“就凭你一个人?”冬多说:“凭大家,包括你和我,还有丹
尼、老活佛和牧民百姓。”
我哥哥又问他道:“你是他们的头人?”冬多说:“我们没有头人,只有同志,
也就是说朋友。”管家一听冬多不是头人,顿时厉害起来:“还不快给老爷跪下。”
冬多瞪了管家一眼:“我是代表解放军来和你们交朋友的,我已不是八年前的
奴隶了,咱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谈谈交朋友的事吧!”
看到这里,静坐一旁的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于是我便大声喊道:“给我捆
起来!”
七八个护卫扑了上去,冬多连打带踢,连喊带骂,终久还是寡不敌众,被他们
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何云山、郑刚、旺堆和老江珠等人,许久不见冬多出来,个个心急如焚。他们
的人马利用古格城堡的各种地形,把枪口对准了我们的院子,随时做好了战斗准备。
冬多的双臂被捆在后边,口里塞上了羊毛,由几名护卫押上了房顶。管家站在
一旁用藏语喊了起来:“我们老爷说了,你们赶快退下去,要是不退下去,我们就
杀了他!”
听到喊话,旺堆赶忙给何云山和郑刚翻译道:“他们说让我们退下去,不然他
们要杀了副连长。”何云山和郑刚听了气得满脸发紫。
冬多竭力地反抗着,用脚乱踢他身边的护卫,却又被几个护卫打翻在地上。何
云山和郑刚急得咬牙切齿,老江珠急得跪在地上祈祷起来。这时旺堆用藏语大声喊
道:“你们快放人,不放人我们就开枪了!”话音刚落他就举起冲锋枪朝天上打了
一梭子。
我听到了枪声,顿时紧张起来,我使劲对院子里的兵丁大声喊着:“不准开枪!”
我哥哥惊慌地看着我说:“怎么办?怎么办?”我说:“放人,快放人!”
我哥哥迷惑不解地说:“我不放,我不放!”我万分焦急地说:“大哥,你怎
么看不开呢?不放人我们就得全完蛋,现在我们没有他们人多呀!汉人说得好,好
人不吃眼前亏,我们得学着点儿才是。”
我哥哥感到无奈,于是只好下令放走了冬多,他气得在大厅里来回地踱着步,
突然,他停住脚步指着我的鼻子问道:“你的武器呢?怎么到现在还是运不到?”
我故作轻松地微笑着说:“你急什么?从国外运送武器弹药有那么容易吗?”
我哥哥说:“我急什么?共军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住址,下次如果他们真的来攻
打我们了,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故意激他道:“怎么办?大哥是大头人,又不是
小绵羊,和他们斗啊!”
我哥哥听了瞪着眼睛说:“就凭我们这几个人?这几条破枪?”我笑着说:
“冬多不是已经口口声声说了嘛!他们尊重藏胞,尊重佛教,还要和你交朋友呢…
…”
我哥哥打断了我的话,咬牙切刺地说:“他这个贱骨头,有什么资格和我坐下
来谈这些事?他一个奴隶,还想和我交朋友?没门儿。”
我奸笑着说:“现在他可不是你的奴隶了,你气破肚皮也没有用了。”我哥哥
听了气急败坏地说:“我要是治不住他,我就不当冈底斯的头人!”
我接着说:“大哥,以我看倒不如和他们来一次大比武,这样一来可以防止他
们搞突然袭击,二来可以摸清楚他们的实力,三来嘛……”我哥哥把话接了过去:
“三来嘛可以镇一镇人心,也让下人们知道一下本老爷的厉害。”
管家在一旁插话道:“如果他们比武失败,就让他们滚出冈底斯。”顿时我哥
哥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对,让他们滚出冈底斯,比武我们不怕,骑马打枪
射箭,他妖兵哪能是我们的对手?”
比武现场设在神湖(我们当地人称作玛旁雍措)的北侧。
我记得我当时派人去通知冬多他们的时候,他们竟欣然同意了,没有讲一点条
件。
那天,天气格外的晴朗,雄伟的神山倒映在碧波荡漾的湖水里,从神山脚下到
神湖岸边,是一片宽阔的草原,星星点点的帐篷点缀其间,黑白分明的牛羊一片一
片,牧民们那天就象过节似的聚到了一起,我想他们也会觉着奇怪的,本来不是说
不让与妖兵接触吗?
今天却被我叫来大张旗鼓地看妖兵来了,他们会在心里说头人们的脑瓜子是怎
么长的?不过我当时是这样想的,虽然我们暂时还斗不过冬多他们,但我坚信比武
我们是肯定要获胜的,让他们看看也好,让他们看看冬多他们这些妖兵是怎么败下
来的,又是怎么灰溜溜地滚回去的,……
我哥哥说实在的,那天也抖起了精神,不过,令人好笑的是,他竟然又穿上了
那套明清时期的旧式官服。他在管家、我和一群护卫的簇拥下早早地来到了比武现
场,为了比武的胜利,他和夫人先是跪在宽大的地毯上对着神山神湖,拜了又拜,
磕了又磕,然后盘坐在香案正中,闭起双眼,念起了六字真言:“喔玛尼叭咪哞…
…”
这时,冬多的队伍出现了,顿时令我大吃一惊,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全付武装。
他们来到比武现场,翻身下马,将轻重机枪、60火炮、火焰喷射器等轻重武器摆
放整齐,然后,他们每人怀抱枪身,保持队形,席地而坐。
有几个青年牧民壮着胆子,试探着走了过去。冬多他们的人纷纷用刚学会的几
句藏语热情地和他们打着招呼:“夏保,哑咕嘟……”一个牧民伸出一支大拇指说
:“哑咕嘟,哑咕嘟……”
管家见与他们打招呼的牧民越来越多,便弯腰与我哥哥耳语了几句,我哥哥点
了点头,管家便拿着马鞭走了过去,不分青红皂白地抽打起上去打招呼的牧民们。
冬多和旺堆见状,便冲着管家用藏语大声喊了起来:“不许打人!不许打人!”但
是牧民们惧怕管家,个个还是心惊胆颤地退了回去。
冬多和旺堆领着何云山、郑刚来到了主席台前,我和我哥哥忙站起身,双方拱
手行礼,点头致意,并互献了哈达。双方坐定后,管家便扯着沙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