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远征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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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嘎走下马车,仔细的看了看北边和南边。夜空万籁俱寂,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薄薄的河雾在沟渠上往田野飘移。
「这雾气会越来越重,」马嘎说,「不过我在回程时才会点灯。今天晚上不管会遇到什么来人,我们都会先听到他们的形迹。」
从马嘎的小径到渡口大概五哩多。哈比人舒服的坐著,但每个人都竖直了耳朵,仔细听著除了车轮和马蹄声之外的风吹草动。在佛罗多的感觉中,马车似乎跑得比蜗牛还要慢。皮聘在他身边打盹;机警的山姆则是看著前方逐渐聚集的雾气。
他们最后终于来到了渡口的岔路。路口的两座白色柱子突然间出现在他们右方。老农夫马嘎拉住小马,马车嘎吱作响的停了下来。正当他们急匆匆的跳出马车时,一阵让他们恐惧不已的声音传来:前方的路上有著清晰的马啼声。那声音朝著他们而来。
马嘎跳下马车,一手握住缰绳,紧张的看著前方的大雾。骑士*喀达、喀达*的越靠越近。在这静滞的雾气中,马蹄声显得震耳欲聋。
「佛罗多先生,你最好赶快躲起来,」山姆紧张的说。
「你赶快躲回马车里面,用毯子把自己盖起来,我们会把骑士骗到别的地方去!」他爬出马车,站到老农夫身边。黑骑士得要通过他才能靠近马车。
*喀达,喀达。*骑士不停的靠近著。
「你好啊!」老农夫马嘎大喊。不断逼近的马蹄声停了下来。众人可以在大雾中依稀看见几码外有一名披著斗篷的黑色人影。
「等等!」老农夫把缰绳交给山姆,大踏步走向前。「别靠近!你想要干什么?要去哪里?」
「我要找巴金斯先生。你看见他了吗?」一个含糊的声音说。但,幸好,那是梅里?烈酒鹿的声音。梅里掀开一盏油灯的盖布,光线照在惊讶的老农夫脸上。
「梅里先生!」他大喊。
「当然是我啦!不然你以为是谁?」梅里继续往前走著。当他走出迷雾时,众人的恐惧才消退下来;原先巨大的黑影也化成了正常哈比人的尺寸。他骑著小马,脖子和嘴上用围巾遮著,避免大雾中的湿气。
佛罗多跳出马车迎接他。「你终于出现了!」梅里说。「我刚才还想说你今天是不是不会来了,我正准备回去吃晚餐呢!大雾一起,我就朝史塔克的方向骑,看看你们是不是滚到山坡下去了。我可真没猜到你们会是这样出现的。马嘎先生,你是在哪里找到他们的?养鸭的池塘吗?」
「不,我发现他们偷溜进我的土地,」农夫说,「差点还要放狗赶他们;我想他们会告诉你详情的。梅里先生、佛罗多先生和大家,请容我先行告退了,我最好赶快回家去。天色越黑,马嘎太太会越担心的。」
他将马车退入小径,接著扭转方向。「祝你们晚安,」他说。「今天真的很不寻常。幸好一切都圆满落幕;啊,也许这该在大家都安全回家之后再说。我回到家一定会很高兴的。」他点亮自己的油灯,走进马车车厢内。他从座位底下变出了一个大篮子。「我差点忘了,」他说。「马嘎太太特别替巴金斯先生准备的,这是她的一点心意。」他将篮子交给佛罗多,在众人的感激和晚安生中离开了。
他们看著马车的灯光慢慢消失在朦胧的雾气中。佛罗多突然间笑了:从他拿著的篮子中飘出了蘑菇的香气。
第一章
第五节:计谋揭穿
「我们最好也赶快回家啦,」梅里说。「我明白你们遇到了一些怪事,但这一切都可以等到我们进屋再谈。」
一夥人走上铺满了白色石子、经过细心整理的渡口小道。经过几百码之后,他们就来到了岸边,此地是一座宽敞的码头。一艘大型的平底渡船就靠在码头边。码头上两根白色的系船柱在附近灯柱的照耀下反射著光芒。他们身后的雾气现在已经比篱笆还要高;眼前的河水却依旧黑沈沈一片,只点缀著几丝从岸边芦苇丛中飘来的雾气。对岸的浓雾似乎没有那么密。
梅里领著小马走上渡船,其他人则依序跟在后面。梅里接著拿起一根长篙,将船推离码头。眼前的烈酒河宽广而和缓。另外一边的河岸比较陡,对岸的码头之上有一条弯曲的小径往上延伸,也同样有著闪烁的油灯。码头背后衬著雄鹿丘;在山丘旁隐约雾气的遮掩中有著许多窗户的轮廓,其中透出或黄或红的灯光。这就是烈酒厅众多灯火中的一部份,也是烈酒鹿一家人的古老居所。
很久以前,沼泽地或甚至是夏尔一带历史最悠久的老雄鹿家族,在家长葛和达?老雄鹿的带领之下,越过了烈酒河。烈酒河原先是哈比人东方领土的边界。他建造(和挖掘)了烈酒厅,将姓改为烈酒鹿,在此地定居下来,并且成为这个与世隔绝区域的首领。他的家族不停的扩张,在他死后依旧没有稍歇,最后,终于把整个山丘底下都给挤满了。光是这座山丘就有三个大门、许多个边门,一百多个窗户。烈酒鹿家人和难以记数的亲戚们接著开始往底下挖,稍后则是在旁边盖,形成了一个以雄鹿丘为中心的聚落。这就是雄鹿地的起源。这是一块夹在河边和老林之间,人口密集的狭长地带,可以被视作夏尔扩张的殖民地。它最大的村子则是巴寇伯理,位在烈酒厅后面的斜坡上。
沼泽地的居民对雄鹿地的住民十分友善,烈酒厅之长(烈酒鹿家族家长的称号)的权威也受到史塔克和卢谢一带居民的认同。但大部分的夏尔居民都认为雄鹿地的家伙都怪里怪气的,几乎可以算是半个外国人。不过,事实上,他们和其它四区的人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唯一的不同是,他们喜欢船只,甚至有些人还会游泳。
起先他们的土地和东方来客之间没有任何的屏障;不过,稍后他们盖了一道篱笆:高篱,用来阻隔和保护自己。那是好几个世代以前建筑的防护,在经常的保养和加盖之下,目前已经变得又高又厚。它沿著烈酒桥一路过来,直到篱尾(也就是柳条河从森林里面流出,和烈酒河汇流的地方):总共大概有二十哩长。不过,这当然不是滴水不漏的防护。很多地方的高篱都很靠近森林。因此,雄鹿地的居民在晚上都会锁上门,和夏尔的人没有多大的差别。
渡船缓缓的航过水上。雄鹿地的河岸越来越靠近。一行人中只有山姆以前从来没有渡过河。当河水潺潺流过脚下时,他有种奇异的感觉:往日的生活都已留在迷雾中,前方只有黑暗的冒险。他抓抓头,心中有些希望佛罗多先生可以一直在袋底洞终老。
四名哈比人走下渡船。梅里负责将船系牢,皮聘领著小马往岸上走。此时,山姆(他正好往后看,似乎准备向夏尔道别)突然间用沙哑的声音低语道:
「佛罗多先生,快回头看看!你有看到什么吗?」
在不远的对岸,昏黄的油灯照耀下,他们勉强可以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码头上。当他们注视对方的时候,那人似乎在不停的左右移动和晃动著,好像在搜寻些什么。接著他趴了下去,或者是弯下腰,退回了油灯照不到的黑暗中。
「那是夏尔的什么怪东西啊?」梅里吃惊的问。
「是某个紧追不舍的家伙,」佛罗多说。「现在先不急著问问题!我们赶快先离开这里!」他们急忙走到岸上;当他们再度回头的时候,对岸已经被浓雾所包围,什么都看不见了。
「感谢上天,你们没有把其它船停在西岸!」佛罗多说。「马儿可以渡河吗?」
「他们可以往北走二十哩,从烈酒桥过河,或者他们也可以游过来。」梅里回答。「不过我从来没听说有哪匹马游的过烈酒河。但这跟马匹又有什么关系?」
「我等下再跟你说。我们先进屋里去谈。」
「好吧!你和皮聘都知道该怎么走,我先骑马去通知小胖你们要来了。我们会先准备晚餐和一些东西。」
「我们已经在老农夫马嘎那边用过晚餐了,」佛罗多说;「不过,多吃几餐也无妨。」
「如你所愿!把那篮子给我!」梅里随即策马驰入黑暗之中。
从烈酒河到佛罗多在溪谷地的新家距离并不近。他们绕过雄鹿丘和烈酒厅,在巴寇伯理的郊外走上雄鹿地从桥往南走的主要干道。沿著这条路往北走了半哩左右,他们遇上了往右边的岔路。一行人右转走进这条岔路,在渺无人迹的荒野上又跋涉了几哩。
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一堵厚重篱笆中的一扇小门前。它在外面草地和里面庭院的矮树包围中显得有些孤单。佛罗多选择这个住所是因为它位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附近没有其他的住家。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进出出。这是很久以前烈酒鹿家为了招待客人所建造的;有时,想暂时躲避烈酒厅吵嚷生活的家人也会搬到这里暂住。这是老式的乡间小屋,尽可能的模仿哈比人住的洞穴。建筑本身又长又矮,没有加高的楼层。它有著乾草铺成的屋顶、圆形的窗户和大大的圆门。
当他们沿著小径走向大门时,庭院内没有任何的灯光。窗户紧闭,连百叶窗也拉了下来。佛罗多敲敲门,小胖博格前来应门;友善的灯火随著流泄而出。他们飞快的走进屋内,希望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宽广的大厅,两边有著几扇门,中间则是一条贯穿整栋房屋的走廊。
「你觉得怎么样?」梅里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我们尽可能的在最短时间内把这里布置的跟老家一样。我和小胖昨天才把最后一车货物运过来。」
佛罗多四下打量著。这里看起来的确像老家。有很多他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和比尔博的东西(这些东西搭配上新环境变得格外醒目)摆设在四周,梅里都尽量将它们照著袋底洞的布置来安排。这是个十分舒适、美丽、温馨的地方;让佛罗多有了种幻觉,彷佛自己真的是要在这边定居,享受退休生活。让老朋友为了这样一个烟幕付出这么多心力让他觉得实在惭愧;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对朋友表明自己必须立刻离开的真相。但,这件事不能再拖,一定要在所有人上床之前处理才行。
「真是太棒了!」他勉强作出欢欣的表情道。「我几乎感觉不出来自己搬家了。」
风尘仆仆的三人挂起斗篷,将背包整齐的放在地上。梅里领著他们沿著走廊走到一扇门前。门一开,火光和香喷喷的蒸汽随著流泄而出。
「浴室!」皮聘说。「喔,我最崇拜的梅里!」
「我们该照什么顺序来洗呢?」佛罗多问。「敬老尊贤?还是手脚最快的先?不管用那个标准来看,皮瑞格林大人,你都会是最后一个。」
「请相信我的办事能力!」梅里说。「我们总不能一来溪谷地就为了洗澡而吵架吧。房间里面有三个浴缸,一个装满了滚水的桶子。我当然也没忘记毛巾、肥皂和踏脚垫。快点进去好好享受,不要拖拖拉拉的!」
梅里和小胖又走回走廊令一边的厨房内,为了等下的宵夜晚餐而奋斗。浴室里伴随著泼水声传出荒腔走板的歌声。皮聘突然扯开嗓子,唱起比尔博最喜欢的入浴歌。
唱起歌儿呀!辛勤一天终于可洗澡喂!
洗去泥巴和臭味!
洗澡不唱歌是傻瓜!
喔,热水洗的我笑哈哈!
呵!雨滴落下真清脆,
就像小溪奔流到海不后退;
世上只有一物胜过雨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