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第十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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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那么做。千里而来,寻的是一份不后悔的美丽,而不是一个被玷污的回忆。
他也对我说有些女人是床上的朋友,而有些女人是不能上床的朋友。
他告诉我他曾经的几位女友,她们都很漂亮,后来因为许多说不清的原因分手
了。关于每位女友都有一个美丽的故事,而分手后没有一个女友怨过他、恨过他。
现在他还和昔日的一位女友好朋友似的经常来往,互诉心事。他说:“没有感情时,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问他:“既无感情,何必当初。”他无语。
第二天,他开车带我去磨山、东湖,去陶吧,去武汉长江大桥。曾经上学时在
语文课上读到过长江大桥,它的雄伟、壮观几度让我神往,没想到现在它就在我的
脚下,我亲眼目睹了它在蓝天白云下的气魄,看着长江水从桥下不息地流向远方,
我感觉自己都因为这一切而美丽起来。
做销售的他,工作干得很出色,游刃有余的交际能力使得他有许多的朋友和客
户,他和每个人都相处得非常愉快。我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吃饭,一起玩,在陌生的
环境和陌生的人在一起,那种新鲜的感觉让我很快乐。尤其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和朋友们玩牌,等着他决定去哪吃饭,那一刻让我体会到做小女人也别有趣味。
第二天晚上,我们一行去武昌一家歌厅唱歌,他和他的朋友们歌唱得很棒,当
时我想:“那些红得发紫的某些港台歌星,不过生有一副好皮囊,外加导演设计的
造型和先进的音响设备,便不是二栖就是三栖。如果这些人也如此这般包装一番,
绝不亚于所谓的星,这世界不公平得厉害,好的未必红,红的未必好。”这时,海
君的一位朋友随后来到,端杯啤酒走到我面前说:“海君也不介绍一下,初次见面,
敬你一杯。”因为事先海君告诉我,不要喝酒,所以我看了海君一眼,海君对他朋
友说:“她不会喝酒。”“喝不喝就看你了,先干为敬。”他一仰而尽。我觉得人
家既然敬你,初次见面不喝不礼貌,于是也举起了杯,海君马上不再理我,自顾自
的唱起歌,他觉得我没听他的话,让他很没面子,他的大男子主义让我不知所措,
便干脆也不理他,和大家一起唱歌,事后他说我锋芒太露。
在我走之前的那个晚上,他约了一些朋友去东湖游泳,看着他纵身跳进湖里,
娴熟的游技让我好生羡慕,我也就跃跃欲试地要脱下救生圈想畅游一番,谁知每次
都被他严厉地制止了,最后看我不听劝告硬把救生圈脱下时,他气愤地过来按着我
的头灌我喝了一口水,然后对我大吼大叫:“你找死啊,要是在银川,你爱怎么游
就怎么游,我才不管呢。”我被他粗暴的举动惊呆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泪水在
眼中打转,我闭上眼睛,不想让他看见我不争气的眼泪。看我好半天没理他,就过
来对我说:“生气了,这湖里游泳不像游泳池,只要喝一口水,几秒钟就不见了,
而且现在是晚上,我根本看不见你,想救都来不及。”我不知他是真为我好,还是
为他自己。只有默不作声。记得他曾经说过,他当过救生员,可以教我游泳。
“相见时难别亦难”这句话在我即将离开武汉这个我以后也许再也没有借口来
的城市时,却一点也没有体现出它那惜惜相别,依依不舍的味道来。海君似乎希望
早点送我走。在我离开的那个早晨,一向以炎热著称的炉城竟然下起了小雨,空气
中也有丝丝凉意。我故作愉快的神情被他那一脸的漠然融化了,匆匆收拾完毕,他
就驱车送我去机场。一路上他专注地开车,眼睛直视前方,一句话也没和我说。我
终于忍不住地问他怎么了,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还是令他太失望?他什么也没说,
只敷衍了我两句。连我想去超市买点吃的要求也被他以来不及拒绝了,车子在雨中
飞速前进,望着一闪而过的建筑物,我的心不由得也潮湿起来。当飞机缓缓升到空
中,从窗口俯瞰这个我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城市,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来的感觉。
回到银川,我依旧像从前一样忙碌着,依旧和各种各样的客户谈生意,和朋友
们聚会、喝酒、蹦迪。不同的是,我和海君之间发生了变化,他不再按时给我打电
话了,确切的是他已不再打电话。我们之间的交往就像最初相识一样突然而来又随
着我的武汉之行突然而去。也许他认为我们之间的交往除偶尔煲煲电话粥以外没有
任何实际意义;也许见面不如闻声,现实的接触击碎了太多的幻想;也许瞬息万变
的网络时代带给人的新鲜感能维持一月之久已超越常规时限了;不管有多少也许,
我却比以前任何时候更想听到他的声音,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种说不出来失落
和不安的兴奋折磨着我,让心灵处于极近堕落的边缘。
没人管的日子又美又漫长,独享孤独的时候总有几分寂寥。我自忖不是那种可
以坦然呆在家里静静地做家务的小女人,也不是那种抹上发灰发紫的口红,穿上拉
风的衣服去迪厅、酒吧发狂扮酷的新人类。有时也会做些家务,在看书想事烦了的
时候,有时也会穿上平时不常穿的衣服,披着头发,擦上夸张的口红,打上亮晶晶
的眼彩去迪厅跟着音乐和一群像吃错了药似的人群疯狂扭动,看着张张面孔在炫目
的舞台灯下裸露迷醉、矫情、发泄和欲望。踩着弹簧地板,腾空的那一刻仿佛忘记
了自身的存在,扯着嗓子骂出下流粗俗的话,听着主持人挑逗地说出一大堆篡改的
黄色笑话,像野兽一样哄笑、叫骂。
这个年代需要这种地方,白天每个人都神情自若,道貌岸然,内心深处那一撮
原始而见不得阳光的东西无处发泄,借着酒精、黑暗和撩人的音乐,把自己真实的
另一面暴露出来,这也许是让人类可以继续正常生活的补充剂。很久不想再去那种
地方,酒精的麻醉让我暂时忘却自己,而午夜梦醒之际的空虚和失落却让我许久不
能自释。
很多次买醉后,拿着话筒不停地给海君打电话,听到的只是几句漠不关心的应
付之词。这种前后不足两天而天翻地覆的变化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不停地追问,
问各种我所能想到的理由。白天满脑子都是我和海君在武汉时的情景,想着他并不
像其他男人一样连名字都叫不全就随便说“我爱你”,想着我们同睡一床而他所做
的非分之举不过是在我脑后吻吻我的头发;想着在东湖游泳时,因为我不听他屡次
的劝告而脱下救生圈,他大发雷霆的模样。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发呆,惹得店员说我
最近神经兮兮,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
我找各种借口给他打电话,哪怕喝得酩酊大醉也能清楚地拨出他的手机号,通
话后只说一句话,也让我兴奋不已,直到有一次他毫不礼貌地挂了我的电话。
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卑贱的伟大和崇高的屈辱,三言两语就可以敷衍的电话,无
奈的通话中充满了冷漠和不耐烦,支支吾吾的让你明白再说下去就是无聊和纠缠,
当你每时每刻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荒唐的痴梦中,忽然的醒悟会让你觉得如此卑贱,
卑贱得自己都不能面对自己。而当你欲忘却尊严和自信,为一句温柔的话语而出卖
自尊,换取另一种心痛时,又感觉是如此的崇高,一种屈辱,崇高的屈辱。
他长得并不英俊,也不高大,可是他那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气质,甚至那种长
期养尊处优而养成的大男子主义却深深地吸引着我。同时我却在内心深处痛恨我自
己,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不已。我和老公相识三年后而结婚,他对我的宠爱和呵
护,我想以后不会再有人如此对我。我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爱好,自己的朋友圈
子,他从不干涉我,我喜欢什么都给我买,哪怕我已有很多,虽然我们并不是很有
钱,可他从不对我吝啬。“几年的感情难道抵不过三天的回忆?”我在心里问自己。
曾经含糊其辞地告诉海君我已经结婚,可能是因为我活泼的性格,他说不相信,
我也并没有何等进一步的解释。面对镜子的时候,我知道我是一个懦弱的女人,懦
弱得不敢面对自己的虚伪行径所造成的任何后果。
虽然世风日下,身边的朋友总是乐此不疲地更换自己的情人。有女朋友的男孩
大众情人般对所有漂亮女孩大献殷勤;坐台小姐的年龄限度在逐年放宽,小至十三
四岁,老至三四十岁。歌舞厅内五六十岁的老男人怀里抱着下一代,纸醉金迷地喝
酒唱歌;一些男女连家庭住址都没有搞清楚就已经同居了。夕阳西下,对对勾肩搭
背的男男女女,你真不敢肯定他们就是准夫妻。
现在的人们越来越不轻易地真正选择和追求什么,他们怕失去更多的选择和追
求的机会。
就是这样,我和丈夫红尘过客般,手挽手地看着大千世界中红男绿女的爱情小
帆在波涛汹涌的感情危机中起起落落;就是这样,我俩的幸福爱情让许多朝分暮合
的痴男怨女羡慕不已。他对我无私而迁就的爱,竟然被我当作不刺激而轻易抛之脑
后,非要在平静的爱湖中投上一枚石子,让它泛起阵阵涟漪,才发现平淡才是真。
蓦然回首却发现我不过是海君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虚拟世界中模拟的对象。
网络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精神上的渴望而没有限制的要求对方和自己产生共鸣,新
鲜感消失后,就像退出一个game一样敲下exit简单结束。我却对网上的游戏注入了
过多的认真。不过我还是蛮佩服海君的交际能力,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开始一个游戏,
也可以没有理由地结束一个故事,原因却很简单,他不想玩了,甜蜜真的很容易伪
装,我却没有怪他的理由。
我在愧疚和自责中度过了难熬的一个月,直到老公十月一日放假从北京回来,
我尽情享受着小别重逢后的喜悦。在他要离开的那个夜晚,我给他讲了一个有老公
的女孩迷失网络的故事,静静地等待他的责备,可我竟然连一个幽怨的眼神都没看
到,他说:“这个女孩对神秘的东西太好奇了,等她明白后学会忘记就好了。”我
扑到他的怀里喜极而泣,拥有这样的老公何憾之有?老公的大度让我幡然醒悟,我
发现一向自诩聪慧的我,原来是个大笨蛋,对网涉足不深却陷其中,差点愈陷愈深
愈迷茫了。
清晨的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探进来,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没有放完的电影
赵林志
在农村,放电影永远是年轻人的节日,因为情人来了。
老阳的眼睛一塌蒙,天开始暗下来,是那种墨汁兑了水涂在画布上的黑,不完
全的。
男人们一手端着的海碗里盛着小米稀饭,一手的竹筷上串了三两个不等的黄窝
头,暮色里,他们开始串门吃饭。
瓦村的男人从不和自家的老婆孩子共进晚餐,他们认为那样的吃法是城里人的
作派。几个说合来的人蹲在大街上或谁家的门口边吃边侃,那多有趣呢,起码比饭
桌上听老婆的絮烦要开心得多。城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