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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王阳明全集-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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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御史赵孔昭、巡按御史王得春奏应复爵荫相同。于是吏部奉钦依会同成国公朱希忠、户部尚书马森等议得:“本爵一闻逆濠之变,不以非其职守,急还吉安,倡义勤王。未逾旬朔,而元凶授首,立消东南尾大之忧。不动声色,而奸宄荡平,坐贻宗磐石之固。较之开国佐命,时虽不同,拟之靖远咸宁,其功尤伟。委应补给诰券,容其子孙承袭,以彰与国咸休,永世无穷之报。”议上,诏遵先帝原封伯爵,与世袭。至三年五月,御史傅宠奏议爵荫,吏部复请钦依,会同成国公朱希忠、户部尚书刘体乾议得:“诚意伯刘基食粮七百石,乃太祖钦定;靖远伯王骥一千石,新建伯王守仁一千石,系累朝钦定,多寡不同。夫封爵之典,论功有六:曰开国,曰靖难,曰御胡,曰平番,曰征蛮,曰擒反;而守臣死绥,兵枢宣猷,督府剿寇,咸不与焉。盖六功者,关社稷之重轻,系四方之安危,自非茅土之封,不足以报之。至于死绥、宣猷、剿寇,则皆一身一时之事,锡以锦衣之荫则可,概欲剖符,则未可也。窃照新建伯王守仁,乃正德十四年亲捕反贼宸濠之功。南昌、南赣等府,虽同邦域,分土分民,各有专责,提募兵而平邻贼,不可不谓之倡义。南康、九江等处,首罹荼毒,且进且攻,人心摇动,以藩府而叛朝廷,不可不谓之劲敌。出其不意,故俘献于旬月之间。若稍怀迟疑,则贼谋益审,将不知其所终。攻其必救,故绩收乎万全之略。若少有疏虞,则贼党益繁,自难保其必济。肤功本自无前,奇计可以范后。靖远威宁,姑置不论,即如宁夏安化之变,比之江西,难易迥绝。游击仇钺,于时得封咸宁伯,人无间言。同一藩服捕反,何独于新建伯而疑之乎?所据南京各道御史,欲要改荫锦衣卫,于报功之典未尽,激劝攸关,难以轻拟。合无将王守仁男正亿袭新建伯,不必改议,以后子孙仍照臣等先次会题,明旨许其世袭。”诏从之,准照旧世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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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生录之十二 年谱附录二
年谱旧序至论年谱书

  二十。乃作而叹曰:谱之成也,非苟然哉!阳明夫子身明其道于天下,绪山、念庵诸先生心阐斯道于后世;上以承百世正学之宗,下以启百世后圣之矩。读是谱者,可忽易哉!乃取叙书汇而录之,以附谱后。使后之志师学者,知诸先生为道之心身,斯谱其无穷乎? 
阳明先生年谱序

  钱德洪 
  嘉靖癸亥夏五月,阳明先生年谱成,门人钱德洪稽首叙言曰:昔尧、舜、禹开示学端以相授受,曰“允执厥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噫!此三言者,万世圣学之宗与?“执中”,不离乎四海也。“中”也者,人心之灵,同体万物之仁也。“执中”而离乎四海,则天地万物失其体矣。故尧称峻德,以自亲九族,以至和万邦;舜称玄德,必自定父子以化天下。尧、舜之为帝,禹、汤、文、武之为王,所以致唐虞之隆,成三代之盛治者,谓其能明是学也。后世圣学不明,人失其宗,纷纷役役,疲极四海,不知“中”为何物。伯术兴,假借圣人之似以持世,而不知逐乎外者遗乎内也。佛老出,穷索圣人之隐微以全生,而不知养乎中者遗乎外也。教衰行弛,丧乱无日,天禄亦与之而永终。噫,夫岂无自而然哉!寥寥数千百年,道不在位,孔子出,祖述尧、舜、颜、曾、思、孟、濂溪、明道继之,以推明三圣之旨,斯道灿灿然复明于世。惜其空言无征,百姓不见三代之治,每一传而复晦,寥寥又数百年。 
  吾师阳明先生出,少有志于圣人之学。求之宋儒不得,穷思物理,卒遇危疾,乃筑室阳明洞天,为养生之术。静摄既久,恍若有悟,蝉脱尘盆,有飘飘遐举之意焉。然即之于心若未安也,复出而用世。谪居龙场,衡困拂郁,万死一生,乃大悟“良知”之旨。始知昔之所求,未极性真,宜其疲神而无得也。盖吾心之灵,彻显微,忘内外,通极四海而无间,即三圣所谓“中”也。本至简也而求之繁,至易也而求之难,不其谬乎?征藩以来,再遭张、许之难,呼吸生死,百炼千摩,而精光焕发,益信此知之良,神变妙应而不流于荡,渊澄静寂而不堕于空,征之千圣莫或纰缪,虽百氏异流,咸于是乎取证焉。噫!亦已微矣。始教学者悟从静入,恐其或病于枯也,揭“明德”、“亲民”之旨,使加“诚意”、“格物”之功,至是而特揭“致良知”三字,一语之下,洞见全体,使人人各得其中。由是以昧入者以明出,以塞入者以通出,以忧愤入者以自得出。四方学者翕然来宗之。噫!亦云兆矣。天不'来犬心'欲遗,野死遐荒,不得终见三代之绩,岂非千古一痛恨也哉! 
  师既没,吾党学未得止,各执所闻以立教。仪范隔而真意薄,微言隐而口说腾。且喜为新奇谲秘之说,凌猎超顿之见,而不知日远于伦物。甚者认知见为本体,乐疏简为超脱,隐几智于权宜,蔑礼教于任性。未及一传而淆言乱众,甚为吾党忧。迩年以来,亟图合并,以宣明师训,渐有合异统同之端,谓非良知昭晰,师言之尚足征乎?谱之作,所以征师言耳。始谋于薛尚谦,顾三纪未就。同志日且凋落,邹子谦之遗书督之。洪亦大惧湮没,假馆于史恭甫嘉义书院,越五月,草半就。趋谦之,而中途闻讣矣。偕抚君、胡汝茂往哭之。返见罗达夫闭关方严,及读谱,则喟然叹曰:“先生之学,得之患难幽独中,盖三变以至于道。今之谈‘良知’者,何易易也!”遂相与刊正。越明年正月,成于怀玉书院,以复达夫。比归,复与王汝中、张叔谦、王新甫、陈子大宾、黄子国卿、王子健互精校阅,曰:“庶其无背师说乎?”命寿之梓。然其事则核之奏牍,其文则禀之师言,罔或有所增损。若夫力学之次,立教之方,虽因年不同,其旨则一。洪窃有取而三致意焉。噫!后之读谱者,尚其志逆神会,自得于微言之表,则斯道庶乎其不绝矣。僭为之序。 
阳明先生年谱考订序

  罗洪先 
  嘉靖戊申,先生门人钱洪甫聚青原,言年谱,佥以先生事业多在江右,而直笔不阿,莫洪先若,遂举丁丑以后五年相属。又十六年,洪甫携年谱稿二三册来,谓之曰:“戊申青原之聚,今几人哉!洪甫惧,始坚怀玉之留。”明年四月,年谱编次成书,求践约,会滁阳。胡汝茂巡抚江右,擢少司马,且行,刻期入梓,敬以旬日毕事。已而即工稍缓,复留月余。自始至卒,手自更正,凡八百数十条。其见闻可据者,删而书之。岁月有稽,务尽情实,微涉扬诩,不敢存一字。大意贵在传信,以俟将来。于是年谱可观。 
  洪先因订年谱,反覆先生之学,如适途者颠仆沉迷泥淖中,东起西陷,亦既困矣,然卒不为休也。久之,得小蹊径,免于沾途,视昔之险道有异焉。在他人宜若可以已矣,然卒不为休也。久之,得大康庄,视昔之蹊径又有异焉。在他人宜若可以已矣,乃其意则以为出于险道而一旦至是,不可谓非过幸。彼其才力足以特立而困为我者固尚众也,则又极力呼号,冀其偕来以共此乐。而颠迷愈久,呼号愈切。其安焉而弗之悟者,顾视其呶呶,至老死不休,而翻以为笑。不知先生盖有大不得已者恻于中。呜呼!岂不尤异也乎?故善学者竭才为上,解悟次之,听言为下。盖有密证殊资,嘿持妙契,而不知反躬自求实际,以至不副夙期者,多矣。固未有历涉诸难,深入真境,而触之弗灵,发之弗莹,必有俟于明师面临,至语私授,而后信久远也。洪先谈学三年,而先生卒,未尝一日得及门。然于三者之辨,今已审矣。学先生之学者视此何哉?无亦曰是必有得乎其人,而年谱者固其影也。 
刻阳明先生年谱序

  王 畿 
  年谱者何?纂述始生之年,自幼而壮,以至于终,稽其终始之行实而谱焉者也。其事则仿于《孔子家语》,而表其宗传,所以示训也。《家语》出于汉儒之臆说,附会假借,鲜稽其实;致使圣人之学黯而弗明,偏而弗备,驳而弗纯,君子病焉。求其善言德行,不失其宗者,莫要于《中庸》。盖子思子忧道学之失传,发此以诏后世。其言明备而纯,不务臆说;其大旨则在“未发之中”一言,即虞廷道心之微也。本诸心之性情,致谨于隐微显见之几,推诸中和位育之化,极之乎无声无臭,而后为至,盖家学之秘藏也。孟某氏受业子思之门,自附于私淑,以致愿学之诚;于尹、夷、惠则以为不同道;于诸子则以为姑舍是;自生民以来,莫盛于孔子,毅然以见而知之为己任,差等百世之上,若观诸掌中,是岂无自而然哉?所不同者何道,所舍者何物,所愿者何事,端绪毫厘之间,必有能辨之者矣。汉儒不知圣人之学本诸性情,屑屑然取证于商羊萍实,防风之骨,肃慎之矢之迹,以遍物为知,必假知识闻见助而发之,使世之学者不能自信其心,伥伥然求知于其外,渐染积习,其流之弊历千百年而未已也。 
  我阳明先师崛起绝学之后,生而颖异神灵,自幼即有志于圣人之学。盖尝泛滥于辞章,驰骋于才能,渐溃于老释,已乃折衷于群儒之言,参互演绎,求之有年,而未得其要。及居夷三载,动忍增益,始超然有悟于“良知”之旨:无内外,无精粗,一体浑然,是即所谓“未发之中”也。其说虽出于孟某氏,而端绪实原于孔子。其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盖有不知而作,我无是也。”言“良知”无知而无不知也。而知识闻见不与焉。此学脉也。师以一人超悟之见,呶呶其间,欲以挽回千百年之染习,盖亦难矣。浸幽浸昌,浸微浸著,风动雷行,使天下靡然而从之,非其有得于人心之同然,安能舍彼取此,确然自信而不惑也哉?虽然,道一而已,学一而已。“良知”不由知识闻见而有,而知识闻见莫非“良知”之用。文辞者,道之华;才能者,道之干;虚寂者,道之原;群儒之言,道之委也,皆所谓“良知”之用也。有舍有取,是内外精粗之见未忘,犹有二也。无声无臭,散为万有,神奇臭腐,随化屡迁,有无相乘之机,不可得而泥也。是故溺于文辞,则为陋矣。道心之所达,“良知”未尝无文章也。役于才艺,则为鄙矣。天之所降,百姓之所与,“良知”未尝无才能也。老佛之沉守虚寂,则为异端。无思无为,以通天下之故,“良知”未尝无虚寂也。世儒之循守典常,则为拘方。有物有则,以适天下之变,“良知”未尝无典要也。盖得其要则臭腐化为神奇,不得其要则神奇化为臭腐。非天下之至一,何足以与于此?夫儒者之学,务于经世,但患于不得其要耳。昔人谓以至道治身,以土苴治天下,是犹泥于内外精粗之二见也。动而天游,握其机以达中和之化,非有二也。功著社稷而不尸其有,泽究生民而不宰其能,教彰士类而不居其德,周流变动,无为而成,莫非“良知”之妙用,所谓浑然一体者也。如运斗极,如转户枢,列宿万象,经纬阖辟,推荡出入于大化之中,莫知其然而然。信乎儒者有用之学,“良知”之不为空言也。师之缵承绝学,接孔孟之传以上窥姚姒,所谓闻而知之者非耶? 
  友人钱洪甫氏与吾党二三小子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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