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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短篇小说(第二十六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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傣。在昆明时,人们相传着水傣的文明程度高,旱傣脏、愚昧、野蛮的说法。二哥
则告诉我说,旱傣有着山民的粗旷与豪爽,有着更明显的性格特征。
    随着向北行进,我们走过一个个集居点。街上,傣人携刀的明显增多。我想起
了二哥很早以前讲过的故事。在这里,侦察员自己外出执行任务时小臂外侧都绑上
一条角铁。这样有刀砍来时,举手就可以挡掉。一次,一个侦察员外出执行任务,
忽觉着耳边生风。他下意识的一闪,举手就往头上一挡。谁曾想这一闪,使得刀刃
正好落在他的手上。齐刷刷,三个半根手指落地。
    到了澜沧,见到农业局的人我提出了我下专州以来的第一个请求:“能不能帮
我买一把傣刀来。”
    在这里,我们卸下了车上最后一台苹果二。
    在澜沧附近,我们接触到了更多山上的旱傣。当他们生活在要步行两天才能走
到江边的山上,他们能有每天入浴的条件吗?旱傣的生活条件比水傣艰难得多,在
山上石头缝里,在不到一米见方的薄土上,他们也能种上三株苞谷。在这里,我看
到了傣家的的勤劳与坚韧。在六十年代,政府曾经试图将他们迁移到靠近江边的坝
子里去,因为那里有着较好的自然和卫生条件。但这计划终以失败而告终。当外界
想用“更优越的文明”改变“落后”时,他们往往忘记了“人”,忘记了人与自然
千百年的和谐,这种努力就如同要把山鹰从悬崖上搬到水边芦苇从里一样,最终的
结果是山鹰在悬崖上筑起新的巢穴。
    告别了澜沧,我们又往景洪赶。因为我们约好了要赶在四月二十五号前回到景
洪看泼水节的龙舟比赛。

                                 (19)

    再次回到景洪时,这里可变得热闹多了。泼水节已经开始,街上增加了好些各
省市前来看热闹的人,其中还夹杂着不少老外。第二天就是泼水节的高潮,在澜沧
江上要举行龙舟大赛。
    由于局里要接待的客人太多,我们又是“二进宫”,陪同这次就饶过了。招待
所里给我们留了一间房。到了以后把东西放下,我们就出去自由自在地在景洪到处
闲逛了。
    街上,除了一拨拨的外地人,仍可以看见傣族的少男少女们身穿整洁漂亮的服
装,三五成群地在采购、游逛。大概是在城里的缘故,傣家的小普少没有传说中的
那样勇敢、泼辣。她们只是自己人聚在一起,不时传出一阵阵的欢笑,大约是评论
到哪个男孩的有趣之处了。
    景洪的天到晚上九点多才开始慢慢地暗下来。真正的泼水节的“节目”正在城
外慢慢地开演。
    第二天,我还没睁眼就听见外面的嘈杂。我们爬起来刚收拾完,负责接待我们
的人就到了招待所。
    澜沧江边早就搭起了高高的大台子,河边上也挤满了人。因为是省里来的客人,
又预订得早,我们有幸在一个“观礼台”上占了一席。
    密集的人群,多彩的服饰,把河岸点缀得花花绿绿。从上面看下去,恰似一条
绣花的彩带弯延在澜沧江畔。
    在这大台子上,我忽然想起了沈从文的《边城》。不知这傣家的大佬二佬谁能
得到心中的少女。
    随着一声炮响,龙舟赛开始了。
    鼓声隆隆,水花翻卷。傣家小伙子齐心协力地划着龙舟,沿途两岸的观众开始
给自己人叫喊。从“观礼台”上看下去,一个个龙头带着长长的白浪向着这边冲来。
终点在望的时刻,鼓声更响,喊声更烈,在炽热的阳光下,仿佛要把澜沧江给煮开。
    我们离开了景洪,离开了仍在沸腾的澜沧江。满载着土特产和友谊,踏上了归
程。

                                 (20)

    回到昆明,我又开始了西行瑞丽的准备活动。按计划,我只有一个星期的准备
时间。回来的头三天,骨头就像被颠散了架,每天早晨趴在床上就不想起。足足地
睡了三个上午懒觉以后,我身体才基本上恢复。小齐则在家趴了三整天。
    公司里,老林早已将有关苹果二的小册子买好了。我睡懒觉的那几个下午就分
出十来本给西双版纳沿途的点寄去了,希望能对他们有所帮助。打印机的事还没有
眉目,这我也是鞭长莫及了。刘哥说海埂的工程已经开工。用法国的图纸,但由我
们的设计院作技术把关。听到这里,我又想起了瘦“墩布”和胖“萝卜”,禁不住
的想笑。如果有时间,我倒要去看这法国图纸盖出厂房来到底有多花哨。
    又到了该出发的时候了,我很兴奋,我知道这一条线上有着很多历史与文化的
痕迹。这时,我们一行人已经有了一个很响亮的名称——“大篷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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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禄丰、楚雄、沙桥这些州县我们很快地走过,机器也送得很顺利。一步步地,
“大篷车”接近了我此行心中的第一个目标——大理。
    大理的五朵金花,大理的段家,大理的蝴蝶泉,大理的韦小宝,大理的古城墙。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搞得人心里痒痒的。过春节闲着没事,我又借来了几本关于
南诏、大理国的书翻看,古代的辉煌更增添了今天的神秘。
    跳过下关不理,我们直接奔大理。
    大理国的城墙依然完好,只是不知是不是南诏的遗迹。
    见到接待的,还没有谈到住处,我就开口问道:“大理段誉家在哪里?”
    “段誉?我认不得。他是哪个单位的?”对方茫然的答道。
    齐存在我腰上捅了一下,我这才发觉我已走火入魔了。我朝小齐笑笑,赶紧向
人家解释:“就是大理国国王的王宫。”难怪人家奇怪,来这里的人最先问的就是
苍山洱海蝴蝶泉,当头一棒问段誉的实在不多。如果小齐不捅我那下,下一句一定
是韦小宝家在哪里。
    接待我们的人一问三不知,我们就先住了下来。摸了张地图,自己溜出去查访
段王爷和韦爵爷的府第去了。
    在城里转了一圈,一阳指六脉神剑没学会,倒是见到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孩。
个个都疑是阿珂再世,难怪不得韦爵爷选了此处隐居。白族女孩的绣花小围腰特生
动,我就是不敢凑近了细看,怕人家叫喊“打流氓”。明天一定要让农业局的人给
找一个做工好的工艺品带回头去。男孩穿着白灯笼裤和黑绒小背心也精神得很。
    第二天,就是忙着工作和吃吃喝喝。再一天就是苍山洱海蝴蝶泉。蝴蝶泉已没
什么蝴蝶了。去了以后,电影里留下的美好印象没了,挺可惜的。幸好是“山美水
美人更美”,最后这一“美”弥补了许多不足。
    我带着一肚子的遗憾离开了大理。
    车开出去了老远,我暗暗告诫自己,对下面任何一站都不要期望过高,否则,
没完没了的遗憾。
    “大篷车”奔向怒江。
    在众多的《文史资料》里,在国民党特赦将领为他们自己评摆功绩的文字中,
几乎所有提到远征军的回忆都会提到他——怒江。
    站在怒江桥头,盯着桥下湍急奔涌的江水,望着前面莽莽的群山,我想着远征
军。过了怒江,前面一切都是未知,在那茫茫的野人山里是否还有幸存的迷路失踪
的弟兄?当后人松开了过紧的裤腰带,指摘着前人奋斗的无谓和愚昧,要知道那就
是他们的生活和有限的选择,就像后人每天捧着碗嚷着要添饭一样自然。
    “小张,离开了大理姑娘别想不开。”齐存看着发愣的我开着玩笑。
    “纵身跳怒江足够悲壮。真有人跳过,倒不是为了理想,只是为了履行军人的
天职。”我还陷在我的思绪中。
    面对着对岸西下的残阳,我整理着我的思绪,讲着我所知道的远征军的故事,
关于怒江的传说。
    他们两个默默地望着对岸黑黑的山脉,这一切对他们来说都不难理解,因为他
们也曾经是职业军人,也是战场上的血肉之躯。没有党派之争,没有国军共军之分,
他们向着上一代职业军人前辈们献上他们的尊敬。
    回到车上,我们一面谈着战争与军人,一面奔向血红色的晚霞。
    (22)
    又见到了傣族少女细细的筒裙腰。
    瑞丽,是我们老袁的革命根据地,当年他就从这里跨过界碑参加的革命。这里
算他的“老区”,所以我们要在这里撒的计算机种子特别多。我们的据点就扎在了
瑞丽,然后不紧不慢地下乡“扫荡”。在这一带我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混
了快半个月。
    闲的时候,我们就去逛市场,两边的都逛。这里一直就是中缅边境贸易中心,
交易(也有人管这叫走私)从来就没有断过,最紧张的“一打三反”时想禁也没禁
住。街上从电子表、打火机、电饭锅、电视机到金银手饰、宝玉钻石、草药兽皮、
木棉大米应有尽有,货币通用。
    畹町镇是滇缅公路的出口,商业活动更繁忙。看着人家忙活,我也开始琢磨着
下回过来倒腾点什么去对面。
    也不知哪顿没伺候好,黄河掘口子了。开始没在意,后来下到友谊农场时觉着
应该正确对待了,就地抓了一瓶“痢特灵”。又抓紧把剩下的两个点跑完,我们就
班师还朝了。我可不想等二哥来给我献“高山下的花环”。

                              (23)

    一路上,我一直靠友谊农场医院给的“痢特灵”撑着,由于饮食不正常,过潞
西又加上一瓶“胃舒平”。再次回到昆明时已经又黑又瘦,痢疾基本上痊愈,但肠
胃却一直没恢复。下面就只剩滇北一条线了。
    出去快一个月,信件攒了一大摞。母亲又来信叮咛注意身体,不要生病。大哥、
二哥、大姐对我上封信中表现出的快乐心境感到很高兴。
    看完了家信,又拆开海外来信。上次那学校的录取通知和I-20又来了。一
看发信时间,哇,一个多月了。这两个月忙忙碌碌,来去匆匆,竟没有找人帮我照
看一下信件,从下面农场打回过几个电话来都忘记了问一声。在下面时候,只有每
回跟人家说“有问题给我打电话”时,我才会想到我可能会离开公司,并为这个可
能无法兑现的诺言感到内疚。
    匆匆过完了剩下几封好坏消息兼半的海外来信,我马上又回到了公司,坐下来
给学校打回信。曾经熟练的手指现在笨拙地轰炸着打字机键盘。
    “亲爱的霍夫曼教授:
    非常谢谢您的来信。谢谢您实现您的诺言再次录取我。我决定接受学校的录取。
今年我一定会按时报到。
    忠实您的,
    不光”
    打完信,封上口,我搜遍了各处都找不到一张一块一的邮票。比起从前号称的
“职业七段”来(注:职业七段联系出国选手),现在的“业务”实在是生疏了。
还不知道现在邮资涨了没有。
    从邮局回来,我去向老蒋去请假办签证。现在我己经不再是挂名的“溜子”了。
    老蒋一口答应。说什么时候都行,看着我这样子,他建议我先养养身体。我说
我想尽快去办了,省得夜长梦多。老蒋略一沉思,说:“成都科协有些产品,你顺
路去看看,就算给公司出差吧。”老蒋想得真周到。
    从成都回来后,我又准备上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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