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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短篇小说(第二十六辑)-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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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泪又能如何,大哭一场,伤了元气的是自己,该怎样活着还得怎样活着,怜香惜
玉终究只能一时,否则祥林嫂就不会有如此悲惨的命运,况且,这年头,男女平等
早就成了男人们不再绅士的借口,既然同工同酬,还有人要大喊妇女解放不够,甚
至要裸体上街以示其威,男人也实在没有理由太过谦让。

    公司的同仁们基本都来了,这就是队伍短小精干的好处,人心齐,是非少,一
呼百应,谢荣增的算盘当然精明。

    大家很快接过我们身上沉重的负担,把肩上大包交给李龙后,活动活动酸疼的
胳膊,顿时感到轻松万分。

    云妮上来牵住我,细细打量,还是那么恬静,只是那明晃晃的大眼睛里多了几
许憔悴,和一些说不清的纷乱。人多嘴杂,我顾不上和云妮深聊,就与大家打成一
片。

    李龙欢叫着要去订位子,庆贺我们归

    来,马上得到大家的响应,老周急忙张罗着和谢荣增联络,请老板光临本次晚
宴,以提高聚会的档次和规格。

    柏裴铭言称有事先行,和大家客套一番,默不作声地走了,我想叫住他,也知
多言无益,虽然相处不足二月,对他的秉性还自知了解颇深,硬拉住他,也不外乎
一脸的面无表情,外加沉默寡言,不必让他活受罪。可是,就此别过,尽管青山常
在,绿水常流,终究物是人非,我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惆怅。

    故意不去看他离去的背影,扭转头,和云妮钻进了公司的那辆黑色公爵王。

    上了车,才回过来,没有见到张新元。

    捅了捅身边独自出神的云妮:

    “你的那位张公子呢?”

    “哦,今晚有个客户,他去应酬了。”

    云妮的目光有些涣散,不似电话里那么甜蜜,心觉不安,碍着坐在前头的李龙,
不好多问什么,一下子也自觉兴趣索然。

    谢荣增入席时,正值席间的高潮,李龙正挥舞手臂,竭尽人间词汇,劝说老周
把满满的一杯高度白酒饮下肚,老周向来不胜酒力,因而每次公司聚会,都成为大
家的进攻对象,而老周又天生的经不住劝,每每都是大醉而归。周嫂一定是天底下
第一贤妻,否则怎能屡屡容忍满身酒气、神志不清的丈夫昏天黑地地倒在床上,烂
醉如泥。

    有什么办法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古训,女人逃不脱这命。

    谢老板举杯与我们相碰,慰问我们的一路辛劳,我还是以茶代酒的作风,对谁
都不例外。

    趁大家欢歌笑语之际,在我旁边落座的谢荣增悄声问我:

    “柏裴铭呢?”

    “他,他说有事,不参加了。”

    我敏感地觉得谢荣增多看了我两眼,赶忙外加几句解释:

    “他让我代致谢意。”

    又觉不妥,又加一句:

    “让我代他向你致谢,让康健代向大家致歉,分工合作。”

    “你没喝酒吧?”

    “没有。怎么了?”

    “吞吞吐吐,不像你的作风。”

    “大概是累了,思维涣散。”

    “合作愉快?”

    “挺好,柏裴铭很敬业,而且很有水准。”

    “是啊,我想留住他。”

    “以你广纳贤才的风范,恐怕不难吧。”

    “我想应该如此,我出高薪。”

    谢荣增的自信随处可以体现,在我看来,这应是男人的本分,连自己都信不过,
更何况战胜对手。

    柏裴铭将成为同事,这一事实,我喜忧参半。

    虽然没有见他的背影,但是我仍为他离去的那一瞬间,胸口堵了一团吐不出的
棉花。

    张新元在快散席时翩然而至,自然又掀起一个小高潮。和他共事几年,从未过
多地做过了解,每天要应付的事情太多,谁有那么多精力去关心一个与自己不相干
的人,人情冷暖大抵也由此而生。我搞我的创作,他挣他的钱,井水不犯河水,这
是做事的本分,能守住本分已非易事。

    今天自然不同,他成了我挚友的深爱。

    起身叫侍应生加了一把椅子,他坦然地坐在了我和云妮之间,这就是事实,我
和云妮的关系永远不会有他和云妮那么密切,从来认为在爱情面前,同性的友谊是
脆弱而不堪一击的。

    张新元自然把手搭在云妮的肩头,几乎耳鬓厮磨地窃窃私语,云妮温顺地听着,
一边不停地往盘子里夹水果。

    云妮向来腼腆,见生人张嘴说话都得脸红,现而今在众人面前与男友亲密,也
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到底恋爱能够改变人。

    张新元向我举杯。

    “雨烟,欢迎你回来,你若再不归来,云妮怕要相思成疾了。”

    “还不是你趁我不备,横刀夺爱,这账早晚要和你算。”

    “当然,当然,我一定专门请罪。”

    “光请罪不行,还得将功补过,让云妮比在我身边更快乐,方可赎罪。”

    张新元连连应诺,为示诚意,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又放下酒杯,为我倒茶。

    从他身上,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Estee Lander”香水味道,很浓,直扑鼻。

    “Estee Lander”是我钟爱的品牌,故此对它十分敏感,这种敏感令我毛骨悚
然,我不敢多想,只是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真是古来侠士。”

    “怎讲?”

    “有暗香盈袖。”

    张新元的脸霎时红了一半,他几乎把整个身子都扭转过来,盯着我,就差揪住
我的衣领,大喝一声。

    然而他毕竟是张新元,他还把持得住应有的镇定。

    我无惧地迎视他,目光复杂,心情更复杂。

    “新元,又喝酒,雨烟才不上你当,快过来吃水果。”

    云妮娇嗔频频,张新元只好回头,仍不放心地间或扫我一眼。

    快乐就是糊涂,我告诫自己。

    曲终人散,回到公寓才知道什么叫斯人独憔悴。打开灯,屋里一片尘土,没有
人的气息,临走前插上的鲜花,早已凋落得没了颜色。也许是没有人相伴之故,总
喜欢屋里有一些有生命的东西,一个人生活,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喜欢宠物,小猫、
小狗蜷在你的脚边,也有一丝慰藉。而我对动物从来叶公好龙,也就只好对植物宠
爱有加了。

    呆呆地望着屋里的一切,心里总挥不去柏裴铭哀伤的神情,明不明白是一回事,
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

    突然,电话铃响。

    接起来,没想到是李维平,意外,也有亲切,虽然同处一市,彼此很少联络,
也从不触及离和合的话题,到底是几年夫妻,而且法律关系犹存,总不至于真如陌
路人。

    “回来了”

    “今天刚到。”

    “累吗?”

    “有些。你还好

    吗?”

    “还那样。”

    电话里传来噪杂的声响,人声如雷,歌声如潮。

    “在哪里呢?”

    “在吃饭。”

    吃饭几乎是李维平最热衷的事情,他生命的一半可能都在饭桌上消磨。

    “出去这么长时间,想我吗?”

    “工作太忙,没有时间想别的。”

    我最怕他这种一针见血的问题,而且绝不能用似是而非的回答应付。

    “果然不出所料,这么说是不想我喽,我早知道。”

    我无言以对,也知李维平从无坏意,只是这一对一答好像总不能到位。

    我的情绪更加低落。

    “你好好玩吧。”

    “打发我。”

    “没有,少喝点。”

    “你还关心我?”

    “当然。”

    放下电话,脑子一片空白,目光迟顿像一条走了样的皮筋,打不得一点弯曲。

    当做一切均未发生,怎么可能,彼时脸颊潮红,而今目光呆滞,实实在在的不
同。

    生活很快走上了正轨,这就是有工作的好处,无以填补时间的时候,惟有工作,
而且让人乐此不疲。

    谢荣增对此行的结果十分满意,催促我赶紧把节目编辑、制作出来,以做示范。
我一头扎进了机房,几个星期没有出来,乐得在小小的方寸之间独享我的成果,或
者说是我们的成果,当然还有康健,许许多多时间,我们是连为一体的,我不愿,
准确地说是不敢和柏裴铭有过多单独相处的时间,人是经不起考验的,我深信这一
点,也深知自己定力几许。

    只是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场景,都会在不经意时提醒我曾经发生的事实,我忍
耐着胸口隐隐的疼痛,又偷偷地享受这疼痛般折磨的快感。

    与机房嗡嗡的噪声和说不出什么味道的机器味道相伴,满地的矿泉水和吃剩的
饭盒,一条油腻腻的牛仔裤,已经兼做擦手布、擦凳布,全无半点淑女风范。

    决计不放自己出来,是因为只能把思想禁锢起来。

    柏裴铭像是失踪了,恍惚间以为他会来一个电话,甚至突然出现在机房。

    每每此时,我会一手端着饭盒,一手持着筷子,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

    每每此时,康健总是无限伤感地叹口气,掉转头给我打一杯水。

    在努力忘掉柏裴铭的同时,我也几乎忘记了曲颖和云妮,直到快完成节目的前
一天,曲颖的电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曲颖?”

    她的声音飘忽、游离,正如我的眼神。

    “雨烟,你几时可以回到人间。”

    “顺利的话,明天。”

    “如果不顺利呢?”

    曲颖的一贯作风,灼灼逼人,不留余地,她要是挂帅出征,肯定杀个片甲不留。

    “情绪恶劣,是否因思念我而致?”

    我熟知曲颖的秉性,说风是风,说雨是雨,而风雨过后,即是朗朗晴空,片片
白云,只是在雷电交加时,最好避实就虚,千万不要短兵相接。

    “我没有心思开玩笑,我要见你一面,尽快。”

    曲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略觉事情有些不妙,收敛了嬉笑。

    电话里只有呜咽声。

    “我喝醉了,我有话要说。”

    呜咽声断断续续,但一直没有发展为嚎啕大泣,这已超出了曲颖平时的作为,
曲颖的敢爱敢恨、敢哭敢笑一直为我羡慕,今日的含蓄、隐忍表明了事态的严重。

    “告诉我,为了谁?”

    曲颖没有做声。

    “你在哪里”

    “在你公寓楼下的公用电话亭。”

    “你站着别动,我马上过来。”

    放下电话,把剩下的工作扔给了康健,抓起外套,匆匆出门。

    康健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心里以为什么,也无暇解释。

    在车灯的照射下,看到一个黑影坐在公寓门口的台阶上,那姿势,必是曲颖无
疑。

    泊好车,走近一看,曲颖披着大衣,席地而坐,而且蜷缩一团,瑟瑟发抖。

    几乎是连拉带拖地把她弄到房间里,我把她扔在沙发上,盖上毛毯,进了厨房。

    十几天没有回来,屋里又落满了厚厚的尘土。

    不知哪朝哪代开始流行“尘世”一词,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世间万般美好,不
足以勾起人类的留恋,而常常挂在嘴边的漫漫尘埃,在我看来,又着实没有半点可
爱之处。

    等我端着热气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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