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全传(中)-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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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呀?”安人说:“你别惊动他,你姑父晚上睡得晚,家务劳心,安歇很迟。
你这孩子这么早又做什么来了?”张士芳说:“没事,我到这来瞧瞧。”说
着话,一瞧是床,得便他就把桃木人给粘在床底下了。自己回到三清观,就
是三天没出门。第四天张士芳一早就到王安士家里来,一瞧老安人正在哭哭
啼啼。张士芳明知故问:“姑母为什么哭呀?”老安人说:“孩子你来了,
你瞧你姑父,由打你来那一天,就没起来,人事不知,昏迷不醒,也不吃,
也不喝。请了多少先生,都没给开药方,一瞧就推,都说瞧不出什么病来。
你兄弟王全也没在家,这可怎么好?”张士芳一听,这小子精神来了,说:
“老太太,你这还不张罗,给我姑父准备后事?咱们这人家,还等着人死了
才定规,这个我兄弟不在家,我就如同跟我兄弟一样,我就得张罗,给我姑
父预备预备。姑母你别糊涂了,我姑父这大的年纪,到了岁数了,快张罗后
事罢!我兄弟在家,我不管,他既不在家,就是我是近人。我姑父有棺材没
有?”安人说:“棺材早有了,你姑父那年自己买了两口阴沈木的寿材,三
千银子,在庙里寄存着呢。”张士芳说:“既是棺材有了,也得讲棚讲杠,
别等人倒了头再办。一来也忙不过来,二来也叫别人笑话,这样大财主没人
办事。老太太你只管放心,我是你内侄,总比底下人给你办事强,他们底下
人办什么事,都是赚钱,我办事,将来我兄弟回来,我自对得起我兄弟。姑
母你给拿银子来,我先去讲棚讲杠要紧。”安人本没有主意,架不住三句好
话,立刻开箱,就拿银子。这个时节家人王得禄进来说:“太太,老员外这
病,总得请人瞧。东村有一位张先生,听说是名医,可以把他请来瞧瞧,好
不好?”安人尚未答言,张士芳答了话说:“你们这些东西混帐,老员外已
是要死的人了,你还要拿苦水灌我姑父,你们安着什么心?所为请先生抓药
好赚钱,由不了你们,快出去。”王得禄一听,心里说:“这小子真可恨,
他愿意老员外死,他好谋总办丧仪。”心里骂他,当面又不敢惹他,他是老
安人的内亲,无奈王得禄只好转身出去。他刚出去,管家王孝由外面进来说:
“安人,老员外许是受了邪了,要不然,请个捉妖的来瞧瞧。”张士芳一听
说:“你满嘴胡说,我们最不信服妖言惑众,你快滚出去。姑母你别听他们
胡出主意了,你给我拿银子,我办事去罢。”老太太拿出四百银子来交给他,
张士芳转身往外就走。王孝一想:“这小子没安好心,我要叫你赚了一个钱,
算我白混了。”王孝就在后面,远远跟着,见张土芳进了后街天和棚铺,张
士芳一道辛苦,李掌柜说:“张公子,什么事?”张士芳说:“我姑父王安
士势必死,我来讲棚。前后搭过脊棚,要暖棚客座,两面包新细席,满带花
活,四面玻璃窗户,要五色。天井子门口搭过街楼,起脊带花活,扎彩子,
要鼓手。楼子里面搭天花座,满要五色彩绸,扎月亮门带栏仟,月台要铺地
锦。灵前要玻璃圈门,扎彩绸带牌楼,周围月台,要玻璃栏杆,全要新材料,
搭七七四十九大,连伙计酒钱都包在内,要多少银子?”掌柜的拿算一合,
说:“别人来讲,得六百银子,你来给五百两,至已尽已的价钱。”张士芳
磨让到四百两,讲停当了,叫掌柜的开单子,开八百两银子。堂柜的给开了
单子,张士芳说:“明天送定银。”拿了单子出来。王孝见他走了,王孝到
棚铺去说:“掌柜的,方才张士芳来讲的什么棚?”掌柜的照样一说,王孝
说:“多少银子?”掌柜的说:“八百两。”王孝说:“你别胡说,我们太
太叫我出来讲,谁家便宜用谁的。你说实话,不然,你的买卖也不能停当。”
掌柜的无法,说:“原是四百两,他叫我开八百两。”王孝说:“你照样给
我开四百两的单子,准管保用你的。”掌柜的开了单子,王孝拿着出来。一
瞧张士芳进了德义杠房,也是一见掌柜的,提说王安士要死,要六十四人换
杠班,要新绣白罩片,绣五福捧寿,抬杠的满穿甲衣靴子,用八对白牌,六
十对红牌。现销官衔全分幡伞,要新绣的全分执事,要鞭牌锁棍,刽子手执
刀。旨意亭子,全分銮驾,龙旗龙棍,令旗令箭,对子马影。亭子要香亭,
彩亭,鹤鹿回春,用二十四对小伞,满堂孝,清音鼓手三堂,什幡丧车鼓子,
要满新软片,要旗锣伞扇,魂轿、魂椅、魂车,用七曲红罗伞,棺材头里要
福禄好,搁童子,前护后拥,由倒头满亮杠。四十九天,加钱在内,一共多
少银子?掌柜的一合算,要一千两,说来说去,要八百两。说妥,张士芳叫
开一千六百两的单。他走了,王孝又到杠房盘问明白,也是照样开八百两的
单子。王孝出来,见张士芳回来,王孝也跟回来。不知二人见了安人,该当
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一回众家人忠心护主孙道全奉命救人
话说张士芳把棚杠讲妥,开了两个单子,都没留定钱,四百银子在他怀
里揣着。回来见安人,老太太就问:“孩子,你把棚杠都定妥了?”张士芳
说:“姑母不用你老人家分心,我办事准得鲜明,咱们家里搭棚,不能叫人
家耻笑。我定的是搭过脊棚,都要起脊带瓦拢,最后搭暖棚客座,两面包细
席,不漏木头,满带花活,四面玻璃窗户,要五色天井子。门口搭过街牌楼,
起脊带花,活扎彩子,有鼓手楼子,里面焰口座,搭大花座,要五色绸子,
扎月亮门,带栏杆,月台,有铺地锦。灵前圈门满月玻璃的,扎彩绸带牌楼。
周围月台,玻璃栏杆。这个棚,要叫别人讲去,准得一千银,我只八百两。
讲得先省二百银子,我办事不能叫我兄弟回来抱怨。”老安人一个女流之辈,
哪里懂得,只说:“不多,不多。”旁边王孝站着,等他说完了,说:“张
公子你在谁家定的棚?”张士芳说:“天和棚铺。”王孝说:“我也在天和
棚铺讲的。照你所说的东西一样不短,短一样你别答应,可是四百两讲的。
还告诉你说,你讲杠多少钱。”张士芳说:“一千六百两。”王孝说:“我
讲的八百两,也跟你所用的东西一个样。”张士芳一听一愣,这小子真是口
巧舌能,当时说:“姑母你别听他们的,他们打算把我闹开,他们好赚钱,
没有这么便宜么。”老太太一听,叹了一声说:“王孝,你们这是何必,我
内侄他还能赚我的钱么?你们去罢。”王孝一听老安人说他不能赚钱,自己
一说:“我一片好心白费了。”赌气转身出来。众家人在大门堂里坐着,一
个个生气,这个说:“张士芳这小子,狼心狗肺。”那个说:“就盼着咱们
公子爷一回来,这小子就得滚开,省得他这里充二号主人。”大家正在纷纷
议论,只听外面一声:“无量佛!贫道闲游三山,闷踏五岳,访道学仙,贫
道我乃是梅花山梅花岭梅花道人。”众家人一看,来了一位羽士黄冠,玄门
道教。头戴青缎九梁道中,身穿宝蓝缎道袍,青护须相衬,腰系杏黄丝绦,
白袜云鞋,背背一口宝剑,绿沙鱼皮套,黄绒穗头,黄绒挽手,手执一把萤
刷,面似淡金,细眉朗目,鼻直口方,三络黑胡须飘在胸前,根根见肉,真
是仙风道骨,一表非俗。众家人就问:“道爷来何干?”老道乃答曰:“贫
道乃梅花山梅花岭梅花道人,正在洞中打坐,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知道王
善人有难,贫道脚驾祥云,前来搭救,尔等到里面通禀,贫道并不要分文资
财,所为了然功德。”家人一听,说:“道爷来救我们员外爷呀?”老道说:
“正是。”王孝一听,甚为喜悦,赶紧往里飞跑。来到里面,说:“安人大
喜!”老太太一听,说:“这东西混帐,员外爷堪可要死,你还说大喜?喜
从何来?”王孝说:“现在外面来了一位老道,说是梅花山的神仙,他说能
救员外,岂不是大喜?”张士芳一听,赶紧就拦说:“你们哪弄来的老道?
妖言惑众,却不是来蒙两个钱?有银子也不给他,趁早叫他快去。”王孝说:
“人家老道说了,他是行好不要钱。”张士芳说:“你满嘴胡说,他不要钱,
莫非自己带着锅走?”王孝说:“人家自己说不要钱。”旁边王全之妻董氏
可就说:“王孝你把老道请进来,给员外瞧瞧也好,倘若瞧好了,真化一千
两二千两还化呢。瞧不好,可不能给他。”王孝说:“是。”立刻转身,来
到外面,说:“道爷我家夫人有请。”老道点头,大摇大摆,往里就走。书
中交代,来者老道,非为别人,正是黄面真人孙道全。奉济公之命,前来搭
救王安士。同雷鸣、陈亮来到海棠桥,叫雷鸣、陈亮在酒馆等着,孙道全这
才来到王员外门首,假充神仙。同家人来到里面,张士芳一瞧,就说:“你
这牛鼻子老道,哪来的?跑到这里来冤人。”孙道全口念“无量佛”说:“贫
道我不能跟你一般见识,我要来搭救王善人。”张士芳说:“你不用妖言惑
众,你知道老员外是什么病?”老道说:“山人自然知道,但是恐其说出来,
有人难以在这里站着,怕他脸上挂不住。”张士芳说:“你倒说说老员外是
什么病?”老道说:“王老员外乃是被阴人陷害。”张士芳说:“你满嘴胡
说,老员外素常待人甚厚,是一位善人,哪个家人能害老员外?”老道说:
“倒不是家人陷害,我出家人以慈悲为门,善念为本,说话要留口德,不能
明说,常言道‘话到舌尖留半句,事从礼上让三来’。”张士芳说:“老道
你真是造谣言,倒是准陷害老员外?”老道微然一笑说:“你真要问害老员
外之人?乃是男子之身,阴毒妇人之心,内宅之亲,外姓之人。”张士芳一
听这几句话,脸上变颜变色。众家人大众一听,都猜疑是他,内宅之亲,外
姓之人,不是他是谁?大众明白,又不敢说,都拿眼瞧他。张士芳恼羞变成
怒说:“老道你不用信口胡说,你说有阴人陷害,有什么凭据?”老道说:
“那是有凭据,你把家人叫过一个来?”张士芳说:“叫家人干什么?王得
禄过来。”老道说:“家人,你到老员外床底下床板上,摸有个桃木人拿下
来。”王得禄果然到床底下伸手一摸,说:“不错,有东西。”立刻把桃本
人拿下来,一看,其形跟人一样,里面有老员外的生辰八字。张士芳这小子
心中有鬼,他溜出来了,直奔三清观。一见董太清,张士芳说:“董道爷你
这个方儿真灵,我姑父只打那一天就没起来,昏迷不醒。我姑父一死,我就
能张罗办白事。”董太清说:“总得七大,人才能够死,不到七天是不行的。”
张士芳说:“灵可是灵,白费了。”董太清说:“什么?”张士芳说:“今
天来了一个老道,是梅花山的梅花真人,他说能给王安士治病,他叫家人把
桃本人给拿出来。他还说出害王员外的人,是男子之身,阴毒妇人之心,内
宅之亲,外姓之人,不是我是谁?他算没说明我的名姓,我跑出来了。”董
太清说:“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