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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歌德浮士德-第40部分

小说: 歌德浮士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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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甘愿去分忧共难!
  同上的那些人
  自负而冒危险,
  死亡不可避免!
  欧福良
  可是!我的双翅
  已经开展!
  到那儿去!我得去!我得去!
  请容许我飞去!
  他纵身到空中,衣服支持其身,有一
  刹那,头上放光,曳着一条光尾。
  合唱队
  伊卡鲁斯!伊卡鲁斯!
  真够悲惨!
  一个美少年坠落在父母脚边,人们以为可以从
  尸体中去辨别出一位熟识者;但形骸立即消失,光
  环如慧星上升于天,衣服,披风与利拉琴留在地上。
  海伦和浮士德
  继欢乐之后,
  惨痛立即来临。
  欧福良的声音
  (由地底发出)
  母亲,在九幽地府,
  莫让我举目无亲!
  (暂停)
  合唱队
  (免歌)
  无论你在何处,都不会举目无亲!
  我们相信,天下无人不识君;
  唉,你虽然脱离尘世,
  没有人舍得和你分心。
  我们几乎忘却哀免,
  而是怀着羡慕歌颂你的命运:
  不管凄凉之夜,还是快乐之辰,
  你的诗歌和胆识都以美丽和伟大著称。
  唉,人间幸福备于你的一身,
  魄力宏伟,出身名门,
  可惜你辞世何其太早,
  青春花蕊竟遭狂风的横扫!
  目光犀利,洞察世情,
  意气慷慨,扶危济困,
  绝色佳人无不对你倾心,
  诗歌卓绝而不群。
  可是你热情奔放,
  任意陷入纵情的罗网;
  你愤然不顾一切,
  与旧俗陈规彻底决裂;
  最后你那崇高的思想,
  赋给纯洁的胆识以力量,
  方将鹏搏万里,
  可惜未能如愿以偿。
  问谁如愿以偿——实在无聊,
  造化弄人,常使众生颠倒。
  在这空前不幸的日子,
  万民泣血哀思。
  却有新的诗歌苏醒,
  莫再垂头丧气:
  大地不断产生诗词,
  如万物孳生不息。
  完全休息,音乐停止。
  海伦
  (对浮士德)
  一句古话儿不幸也应在我的身上:
  幸福与美丽并存的日子不能久长。
  生命和爱情的联系已经断绝,
  我哀叹这两者,痛苦地向你诀别,
  我再一次扑向你的怀里——
  贝瑟封娜,把男孩和我带去!
  她拥抱浮士德,形体消失,只
  衣服和面纱留在他的怀里。
  福基亚斯
  (向浮士德)
  快抓牢那给你剩下的东西!
  切莫把衣裳失去!
  魔鬼已捉着衣角,
  想把它拖进阴司。
  抓牢吧!你的女神一去不返,
  得沐余芳,仍觉得神气宛然。
  善用这无价的崇高恩典:
  升起吧,在你能够坚持的时间,
  它载着你远离浊世而升天——
  我们将在离这儿很远的地方再见。
  海伦的衣裳化为云彩,环绕浮士德,将他
  带到空中一同飞去。
  福基亚斯
  (从地上拾起欧福良的衣服、披风和利拉琴,走到
  舞台前厢。高举着遗物说:)
  运气倒还不错!
  火焰固然消失,
  但我不替世界难过。
  这些东西已够献给诗人,
  引起行帮同业的相嫉和相轻;
  至少我可以奉借衣服,
  虽然我不能赋与才能。
  在舞台前厢一根柱旁坐下。
  潘塔莉丝
  (领导合唱的女子)
  赶快,姑娘们!魔法已经解除,
  我们不再受帖撒利巫婆的禁制,
  那缛管繁弦的靡靡之音也失去魅力,
  它淆混人的耳官,更迷惑人的神志。
  下阴司去吧!女王正以庄重的步伐走去。
  我们忠诚的侍女应紧跟她的步履,
  在后面亦步亦趋。
  我们将在大神的宝座旁边和她相遇。
  合唱队
  女王自然是无往不利;
  在冥府里她也和嫔妃一起
  高高在上,神气十足,
  她和贝瑟封娜交情亲密;
  但是我们是不上台面的侍女,
  只留在卑湿的阿斯福德罗斯草地,
  常和那细长的白杨
  和不结实的柳树为侣。
  我们有什么可以适意?
  不过是啾啾唧唧,秋坟唱诗,
  如蝙蝠夜啼。
  潘塔莉丝
  一个人既无令名,又无卓见,
  只好返本归元;你们去吧!
  和女王一起,是我热烈的心愿;
  为人不单靠劳绩,还要有忠肝义胆。
  (退场)
  全体
  我们已来到阳世,
  诚然不再是生人,
  这点我们感到,我们知悉,
  但决不愿重返阴司!
  永恒生动的大自然
  要求我们精灵游动不息,
  我们也向大自然完全皈依。
  △合唱女子的一部分
  千万树枝在低语、摇撼、弄影风前,
  我们嬉戏其间,轻轻地把生命源泉从根引到树巅;
  不时用花花叶叶将满头散发装点,
  自由蓬起而向着青天。
  果实坠地,立即快活地拥来牲畜和人群,
  争先恐后,你推我挤,竞相拾取和尝新,
  他们在我们周围俯伏,好像在敬礼元始诸神。
  另一部分
  我们紧贴着平滑如镜的岩壁,
  柔波荡漾似地摇动着四肢;
  听取任何声息,不管是鸟鸣或芦笛,
  还是潘恩的可怕吼声,无不如响斯应。
  是轻声报以微响,是怒吼报以雷鸣,
  而且两倍、三倍、十倍地令人震惊。
  第三部分
  姊妹们,我们性情活泼,随同溪流前往;
  遥远处有一带魅人的翠微山岗。
  我们越往下流,浸润越深,不住纤回起伏,
  先灌溉草地,其次牧场,然后是屋宇周围的园圃。
  瞧那翠柏的细梢凌空耸立,
  是超出平地,堤岸与水面的标志。
  第四部分
  你们流向那方,完全随你们高兴,
  我们只流灌这座丘陵,满地的葡萄架上蔓儿青青。
  瞧那葡萄园主昼夜忙个不停,
  惟恐辛勤劳动得不到良好收成。
  有时用锄,用铲,有时培土,剪枝和结藤,
  向一切神祈祷,首先是太阳尊神。
  巴库斯这懒汉对忠仆漠不关心,
  只在亭上休憩,洞里瞌睡,和小芳恩谈山海经。
  他巴不得随时都酒醉醺醺,
  有的是革囊和坛罐盛酒供饮,
  冷窖里左右逢源,永世也取汲不尽。
  一旦诸神来到,特别是日神照临,
  风调雨顺,暄暖及时,使收获丰盛,
  园主惨淡经营的作场便突然热气腾腾,
  由这一棚响到那一棚,从这一藤串到那一藤。
  大篮小筐,提桶背桶,齐发出各种声音,
  一切都供榨酒者着力践踏,向槽房运进。
  那汁水饱满的鲜洁浆果惨遭蹂躏,
  喷沫,溅汁,混合而被踩成烂泥。
  这时金属的盘盂响得叮当刺耳,
  狄翁尼索斯从神秘中显露身躯;
  有山羊脚的男女摇摇摆摆跟着一路,
  还有西伦鲁斯的驴儿狂叫狂呼。
  它什么也不顾!分趾的驴蹄踩倒一切风俗,
  震耳欲聋,五官也晕眩模糊。
  醉汉们摸索碗盏,已灌得昏头满肚,
  如有人干涉,更闹得一塌糊涂,
  赶快喝干旧瓶,好把新酒注入!
  幕下。福基亚斯在舞台前厢似巨人一般起立,
  脱去高底半统靴,揭开假面和面纱,现出靡非斯陀
  的原形。在必要时可加收场词以解释此幕。

悲剧第二部第四幕之高山
  峭拔嵯峨的岩顶。
  一朵云彩飞来,依傍岩边,降在向前突出的平地上。
  云彩散开。
  浮士德
  (出现)
  俯瞰脚下是沉沉一片,
  稳步踏上这山峰的边缘,
  我卸下载我的云辇,
  它使我从容飞越海陆,在这大好晴天。
  云气慢慢离我身边而悠然舒卷,
  一团团向东游去如聚絮翻绵;
  霎时间真使我眼花缭乱,
  浮云变幻,如波涛起伏,瞬息万千。
  可是它在塑形。不错,让我细看分明!
  在阳光照耀的锦茵上有玉体横陈,
  现出巨人般的女神的形影。
  我看出来了!像幽诺,像蕾达,像海伦,
  望去多么庄严娇美而又动荡不定。
  呀,已在散乱了!形状消失而化为排空的氤氲,
  停顿在东方,浑似遥远的冰岭,
  眩目地反映出往昔的岁月峥嵘。
  可是我四周仍然笼罩着一片柔和浅淡的烟雾,
  荡胸点额,清凉如灌顶醍醐。
  现在它轻盈蹇缓地渐渐上升天宇,
  连合为一。——这丽影当不欺吾,
  难道这不是早已消逝的少年时代的瑰宝?
  百感交集,难遏制激荡的心潮:
  曙光女神的爱使我飘然活跃,
  初见时无心的一瞥有若灵犀感召,
  这胜过任何奇珍,务必把它捉牢。
  玲珑的形象升华为飘渺的仙女,
  聚而不散,翱翔直上太虚,
  把我内心的纯精粹美带以俱去。
  一只七里靴踏上来,另一只随即跟上。
  靡非斯陀脱下靴后,两只靴急忙大步走开。
  靡非斯陀
  我毕竟把你赶上!
  可是你说说:究竟在发什么奇想?
  千寻岩石如巨口箕张,
  你偏偏下降到可怕的中央?
  我虽不曾呆过这儿,却深知究竟,
  这正是九幽地狱的底层。
  浮士德
  你肚子里确有不少的传说;
  这时候又打算信口开河!
  靡非斯陀
  (认真地)
  上帝把我们从空中贬下九幽地狱,
  这缘故我知道得十分清楚。
  地中心实在灼热难过,
  四周围燃烧着永恒的烈火,
  我们经不起过分的亮度,
  被迫在狭窄地方难以伸展手足。
  全体魔鬼都开始咳嗽,
  从上到下,呼吸快要停止;
  地狱冒出硫磺味和酸气,
  还有酿成巨大灾难的瓦斯!
  陆地的外壳尽管坚厚,
  轰然一声便现出巨大的裂口。
  于是我们翻了一翻,
  从前的地底现在成了山巅。
  魔鬼从此建立翻身的理论,
  必须从最底层翻到最高层。
  我们逃出那灼热难当的深堑,
  来到这过度充满自由空气的人间。
  这个公开的秘密一向守口如瓶,
  到后来才启示芸芸众生。
  (《圣经·以弗所书》第6章第12节)
  浮士德
  面对万山横翠,静默无声;
  我不问其来由和起因。
  当大自然在本身中把基础奠定,
  使地球浑然成了圆形。
  喜看峰峦涧谷,滴翠抹青,
  千岩万岭,罗列纵横,
  有一带蜿蜒的丘陵,
  迤逦向谷底延伸。
  那儿百草繁茂,万物滋生,
  用不着疯狂地旋转不停。
  靡非斯陀
  说来倒也动听!觉得是理所当然;
  可是当场的人却另有所见。
  那时我瞧见地底正在沸腾,
  熔岩喷涌,烈焰飞迸。
  摩罗赫向远方敲击岩层碎片,
  锻炼出岩与岩首尾相连。
  现在外来的千钧磐石还生根在地,
  凭谁来解说这投掷之力?
  哲学家也觉得莫明其妙:
  那儿有岩石横卧,只好让它卧倒,
  我们白伤脑筋,实在无聊。
  只有天生纯朴的老百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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