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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假如我是真的 by:玉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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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动了楚熙亭,成败的关键就转移到了秋逸飞身上。秋逸飞到底心在那一边? 

 

 

 

 

其实这个问题,就算无为真人现在亲口问秋逸飞,也无法得到答案。因为秋逸飞自己也想不清楚。他一直认为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但是死在他剑下的无辜者和自己人越来越多,出于无奈他却没有机会解释,也无法解释。他给夏竟夕去了密信,说自己身中蛊毒受制于人,却决不会变节,关键时刻他一定会为了武林正义挺身而出,不怕牺牲。但是每晚他抱着皆无的身子,看着那美丽单纯的人儿信任地倚在他怀里,曾经发下的誓言便魔咒般纠缠于心,愧疚之情无法逃避。 

 

 

 

 

等到论剑大会有了结果,便是开始对魔教总攻击的时候了吧。魔教被歼灭,皆无名义上是魔教少主,肯定不会有好下场。有个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他应该带着皆无远走高飞,找个没有人认得他们的地方隐居,脱开江湖恩怨。秋逸飞又想,带着皆无,把他当成专情蛊的解药,一辈子不让他离开,自己是死不了,但是皆无会觉得幸福么?这样做太自私了吧。 

 

 

 

 

皆无说喜欢他,一个男人对男人的爱,几分出于真心?秋逸飞不敢相信,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压抑内心的真实情感。 

忽然他又意识到,想那么多其实没什么用,或许等不到魔教被歼灭,他就已经死了,被池惊风杀死,毒发身亡,抑或为了武林正义英勇就义……他不过是一颗棋子,虽说命由天定,事在人为,可是能为事之人却早已不是他自己。 

 

 

 

 

 

 

 

二十 

 

 

 

 

疑是惊鸿,照影而来。踏水凌波,月下舞剑。白衣若仙,剑势如虹。看不清招式,唯耀眼的剑芒激荡人心。 

 

 

 

 

秋逸飞从没有见过如此轻灵脱俗的剑法,不由得再走近些,想看个清楚。 

 

 

 

 

“谁?”一声轻喝,白衣人剑势陡变。秋逸飞只感到一股极强的劲力袭向自己,匆忙间举剑招架,下意识用出的是早已烂熟于胸的天剑门剑法。 

 

 

 

 

“原来你是天剑门的。”说话间白衣人剑上的杀气全无,半途撤招,只在秋逸飞剑尖上一点,反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荡起满天落叶,纷纷如蝶舞。 

 

 

 

 

秋逸飞知道此人并非存心卖弄,因为刚才的剑势太过凌厉,秋逸飞不得不全力招架,剑上灌注十分真气,二人真气相撞,白衣人中途撤招,若不化解双方的内劲,两人身体都将受损。而白衣人仅仅在空中划了一个圆,电光火石的招式就顿然消逝,随片片落叶归于尘土。此等收发自如,天人合一,精妙绝伦的剑法,秋逸飞只觉世间罕有,今日得窥一斑,实在幸运。再看那白衣人,清秀俊逸,竟只有十七八岁年纪。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秋逸飞暗想,那少年看出他是天剑门的就收了手,想必是白道中人,此番论剑大会有这样的人物参加,极乐教阴谋得逞的可能又去了几分。 

 

 

 

 

忽然有人在背后拉他的衣襟,他这才意识到目前尴尬的处境。偷看别人练剑犯了习武之人的大忌,因为是偶然撞见,倘若就他自己,对方看在同道面上或许不会计较,但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一个人,极乐教少主池皆无。 

 

 

 

 

极乐教一行在路上数次遇袭,黑白两道的人都有,白道是有组织有计划的一批批杀到,黑道是想火上浇油趁机除去劲敌,但是在狄苍兰和秋逸飞的全力保护下,皆无毫发无伤。到了华山脚下,便已临近论剑大会召开的日期,各路英雄汇集,黑白势力互相牵制,反倒没有人贸然对极乐教的人出手,坏了论剑大会以武会友的规矩。 

 

 

 

 

相安无事的日子,秋逸飞想在华山脚下四处走走,顺便找机会或许能见到天剑门的师兄弟。他很想念师傅,那个像父亲一样抚育他长大的人。以前有了什么烦恼,他总会说给师傅听,但是现在的处境,他这个所谓背叛师门投身魔教的逆徒恐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师傅都已不可能。 

 

 

 

 

皆无从没有见过如此巍峨骏秀的山峦,便只是山脚下的树林清泉,就已让他悠然神往。秋逸飞提出要出去走走,皆无虽然没有说话但那一双写满渴望的大眼睛,分明是也想跟着去。狄苍蓝不忍总是把皆无关在屋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应该让皆无体会自由自在的生活。先前不断有人袭击,他寸步不离地保护,现在也该趁这段平静的时间好好调整一下自己,准备迎接论剑大会上各种不利的状况。秋逸飞受蛊毒控制,时局不明了之前应该不会加害皆无,有皆无在一旁,秋逸飞也无法做出不轨的事情。再者,经过这些时日的精心调养,皆无的武功早已非常人能及,保护自己当是绰绰有余。想通了此节,所以狄苍蓝才肯安心地放任皆无和秋逸飞到树林里散步。但是他又怎会想到他们会遇见舞剑的白衣少年? 

 

 

 

 

“在下并非有意偷看阁下练剑,只因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法,被深深吸引,一时忘形,冒犯之处还望原谅。”秋逸飞一揖到地。 

 

 

 

 

“没关系。”楚熙亭嫣然一笑,声音说不出的悦耳动听。她上下打量着秋逸飞,应该是天剑门的弟子吧,从刚才招架的那一剑的气势,此人剑术上的造诣定然非比寻常。只是天剑门的剑法尚有缺陷,倘若此人一开始就像她一样习练忘情剑法,就算剑圣在世也未必能胜他一招半式。想到此她不免有些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感。“请问公子尊姓高名,师承何处?” 

 

 

 

 

秋逸飞最怕的就是别人问他此句。观白衣少年容貌俊雅,气质非凡,剑法又是如此出神入化,年轻一辈的高手里似乎并无此人,莫非他就是剑圣的传人楚熙亭。飞快地转过几个念头,秋逸飞犹豫了一下,打定主意:“在下极乐教秋逸飞。” 

 

 

 

 

“你就是叛出天剑门的秋逸飞?”楚熙亭没有料到他竟是如此坦白之人。从刚才过的那招看得出秋逸飞目前并非自己对手,以他现在的名声,敢自报家门,应该是有恃无恐。楚熙亭并不知道秋逸飞是打入魔教的卧底,此事无为真人尚未对她透露。但是她感觉秋逸飞不像传说中的大奸大恶之徒,倒像是坦诚君子。正邪本不两立,替天行道诛杀恶人她义不容辞,正思量该如何办时,她忽又看见秋逸飞身后还有一人。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他是谁?” 

 

 

 

 

皆无本不多话,又怕生,刚才一直站在秋逸飞身后,现在听到问话,只是往前挪了小半步,却不回答。 

 

 

 

 

秋逸飞见白衣人知道他名号后没有马上动武,想他大概是有所顾忌,便索性豁出去:“他是本教少主池皆无。请问阁下尊姓高名,师承何处?”秋逸飞心知自己不敌白衣人,倘若发生不测,好歹也知道是死在何人剑下。 

 

 

 

 

原来秋逸飞和魔教少主在一起。看那魔教少主年纪甚轻,身材单薄,面色苍白,好像不会武功之人,但是刚才她练剑时感觉有人在附近,凭她的耳力竟只听出秋逸飞一个人的呼吸。若不是看见,根本感觉不到还有一个人存在,可见那魔教少主的功力已非常人能及。楚熙亭尚不清楚池皆无的底细,现在动手能胜也不磊落,输了反而麻烦,再者后天就是论剑大会,到时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比试,不急于今日。她本不愿多生事端,只是有些可惜像秋逸飞这样的良才陷于污泥。轻叹一声,飞身离去。 

 

 

 

 

秋逸飞当然不会去追赶,心中松了口气,却有些怅然若失。白衣人转瞬消逝,远处传来淡淡的几个字:“我是楚熙亭,后会有期。” 

 

 

 

 

“少主,咱们回去吧。”秋逸飞看天色已晚,专情蛊又要发作了,便带着皆无返回住处。回想今晚之事,疑惑颇多,心事重重,看来后天的论剑大会有事情做了。 

 

 

 

 

楚熙亭放走了秋逸飞和魔教少主,心中也无法平静。她从没有如今晚这般心绪不宁,并不是因为对刚才那件事的犹豫或后悔,而是她脑海中挥不去秋逸飞的影子。秋逸飞虽称不上天下第一美男子,但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浓浓的哀愁,整个人的气质平和温婉,并不像传言中的噬血狂魔。难道这些都是他表面的伪装?抑或就是他本性,他是有什么苦衷才被迫投入魔教,不得已而为恶事。 

 

 

 

 

想着想着,她忽然发觉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她不该今晚出去练剑,不该遇见秋逸飞,遇见了也不应该交谈,交谈了也不应该放走他。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仅仅一面,一招,一句话,偶尔的眼神交会,她就已被他深深吸引。 

 

 

 

 

她非多情之人,只因造化天定。他让她动心了。 

 

 

 

 

忘情剑修炼时要摒弃七情六欲,但是她现在已经练成。如果她此时心中有了情欲,有会如何?她曾经问过师傅,但是师傅低头不语。良久,才长叹一声:“世间谁又能真正做到忘情?” 

 

 

 

 

 

 

 

二十一 

 

 

 

 

明天就是论剑大会开始的日子,秋逸飞心中波澜不定,甚至有些恐惧逃避的念头。天魔剑法他不敢不练,却再也无法像刚开始时那样全心全意地练,因为练得越多,他越觉得自己仿佛被手中的剑控制,是剑在练人而非人在练剑。其实天魔剑法需要诱出人心底的魔性,忘我忘形剑附魔性饮血噬魂,方能发挥最大威力。极乐教教主池惊风心魔邪火极盛,离经叛道练此剑法符合天性,是以成就非凡;而秋逸飞秉性纯良,长期接受正统武学伦理熏陶,初练天魔剑法只达形似未及神髓,后因本能抗拒,进境便缓了下来。而池皆无能掌握天魔剑法,与池惊风和秋逸飞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他思想单纯,无正邪之分,甚至连为人的自觉都尚未完全形成,偏又记性甚好悟性奇高。在皆无眼中,无论何种招式并无区别,心神即剑,需用时信手拈来,反倒应了武学的至上境地。 

 

 

 

 

秋逸飞脑中浑浑噩噩思绪万千,身体却因为专情蛊的作用不得不与皆无缠绵榻上,他现在只企盼肉体解脱的瞬间,可以让精神也能片刻宁静。但是他做不到,他亲吻着,贯穿着,律动着,情爱呻吟,几分出于本能,几分带着真心,他分不清,也不敢分清。 

 

 

 

 

“秋,我们会永远一直这样在一起吗?”欢爱过后皆无躺在秋逸飞身旁,忽然问道。 

 

 

 

 

秋逸飞一愣,他与皆无很少交谈,因为他的心事不能说给这个看似单纯的魔教少主听,而皆无从来习惯沉默,长年累月的非人待遇早已将他的人格扭曲,别人不开口,他决不会主动挑起话端。秋逸飞带着几分迟疑道:“少主,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皆无对于秋逸飞称呼上的改变丝毫不在意,更不会有如常人逻辑那样感觉到秋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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