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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d005鑄蟬記-第5部分

小说: d005鑄蟬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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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削斧凿的脸,黝黑劲瘦的身体,火烫的唇舌,炙人的手指,还有……阴郁幽深的眸子,重重叠叠的影像生生刻在脑海。“永远也别想逃,即使是死。”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什么?”大太太裴氏被他的三叔子搞昏了头。

  “你没听错。我改主意了。让她留下来守孝。”男人笑笑,轻描淡写地说。

  “阿铸──”

  难得裴氏叫起了他的名字,他恭敬地回道:“是,大嫂!”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的目光不知飘到哪里:“不是你们说,不守孝不成体统么?”

  “可是,昨天──”

  “对,昨天我没想明白,今天想明白了。”

  一直不作声的李氏,心里一凉,她太熟悉那个男人的神态。

  高扬的眉毛,餍足的唇角,颜色变深的眸子……不好的预感浮上胸臆,不会、不会!她的脸一阵白,急急把头垂下。

  “唉,你是一家之主,我老了,管不动你!”裴氏像顿时老了十年,无奈地离开。这个阴阳怪气的颜三颜铸,是不能安分的,是天生就要闹事的,老太爷不就活活气死了吗?但是,乱世间,颜家又少不了他。

  留下的李氏眼皮上撩,轻瞄了他一眼,他目中的冷光已经扫来。他盯住她,似警告似宣示,半晌:“二嫂,您请!”

  李氏颤巍巍走出去,宁可是暴躁咆哮的他,而不是冷峻谦和的他。

  送走两个嫂子,他看看一边站着的颜信。颜信立即回道:“鸣柳正看在那里,人刚醒。”

  想起那只小猫,热气已在丹田酝酿。他的眼里掠过薄薄的笑意,大踏步回自己的院落。



  他的小猫已经换上了衣衫,正坐在榻上发呆。一得知他进来,就缩起肩膀,躲到被褥里,只露出一颗小头颅,两只瞪得老圆的眼睛狠狠盯着他。

  精神蛮好嘛!他笑。

  “你就是鸣柳?”他转向一旁的鸣柳,脸色立刻冰下来。

  小蝉心里一紧,两手紧紧揪住被角。

  “奴婢就是。”

  “以后你就在这服侍你主子。”

  “啊?!”鸣柳一呆。

  “怎么,没听明白?”

  “不,不。是、是!”

  小蝉呜呜隆隆地说着什么,她要回家,不是让她回家吗?

  他不睬她,还是对着鸣柳交待:“你明白就好。你要时刻提醒你主子,你的命,她哥哥嫂嫂三个侄子的命,全捏在她一个人手里。她活,你们就活;她死,你们全死。”

  语气里的森冷能将人冻僵,鸣柳听了频频点头。

  他一挥手,把她遣出去。宽敞的屋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他一步步向她逼进,她在榻上的身体也一寸寸往后移,只一双眼睛仍死死盯住他。

  他又低低地笑起来,一运劲,魁伟的身体就似件黑袍子轻飘飘浮起来,往前一纵,合身盖住她的小身体。

  她不安地扭动,咕咕囔囔地低喃。他热的气喷在她脸上,蒲扇般的手隔着被褥抚摩她的身体,还有硬硬的部位抵在仍是酸痛的柔软处。

  “破舌头还唠叨什么!”他的大嘴吞下她的樱唇。

  许是觉到她微烫的额头,他皱眉,从榻边小柜的抽斗里摸出个小瓷瓶,倾出些透明的药糊在手指上。一手捏开她的嘴,一手直直伸进去,凉凉的药膏涂在她受伤的丁香小舌。

  舌头一团清凉……温柔的指在嘴里穿梭游移,在上颚舌底轻轻地兜圈,仿佛与小舌亲昵相戏。他的眼望进小蝉的,小蝉一阵迷糊。

  坚硬的刀刃仍是炽热,被子掀开又落下,她已被他抱在怀里。魔力的手滑下她的小腹,探向更深的花丛。

  她心里一紧,脸涨得通红,羞、怒、恨……纠缠不清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怎么没个够?又要……

  这个魔王,还有结束的时候吗?

  啊?他怎么能……

  “嗯!”闷哼声中,男人灵活的长指已进到她的深处。

  看她圆睁着两眼,他“咯咯”地笑出声,逗弄道:“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嗯?”

  指头出来,沾了药糊再进去。可又不是很老实,在深处微微转动。

  她紧咬下唇,指甲却不知觉地陷到他背里。

  “啧啧,舒服就叫出来!”

  “嗯?舒服么?”手下又是一刺。

  她还是不吱声,唇上已见血丝。

  不叫?

  “以往十四怎么做?”手指还在兜兜转转涂药,另只手捏住她下巴。“你会不会也像这样抓他的背?不过倒真想不到他还能和你圆房。”

  “你──”血冲上她的脑门,她开始死命的挣扎。

  “阿(大)文(混)案(蛋),坏案(蛋),不额(得)好额(死)!”泪全部涌出来。

  那是他的儿子啊!他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还这么说,他还算人吗?

  “怎么样,我比他强太多了吧!”他的手将她的压在榻上,“你还像处子,紧得要了我的命。”

  “呜呜──文(混)案(蛋)!”能昏过去多好?

  “呵哈哈哈,阿文案,坏案,骂呀!”他的脸色沉下来,“你可别忘了手里还捏着六条人命呢!”

  她身体一僵,慢慢不再挣扎。

  男人显然满意这个结果,凑在她耳边:“你真让我吃不够。它又想要了!”

  ……



  鸣柳端着托盘,站在西厢房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三老爷把十四少奶奶关到方回轩已经五天了,三老爷五天足不出户,饭菜都是她送进去。

  “进来!”鸣柳推门进去。

  满屋的欢爱味道。小蝉沉沉睡在凌乱的被褥间,颜铸已经穿戴整齐。

  终于要出门了吗?

  “服侍你主子用饭,让她多吃点。”

  “是!”

  他盯着鸣柳瞧了会儿:“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你的命在她手里。”

  鸣柳被他的冰冷冷的目光刺得浑身发颤,连连点头。

  他又回头看看睡着的小蝉,眼里的光有那么一瞬柔下来,转眼又是幽深阴郁。

  等他离开,鸣柳把小蝉搀起来,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小蝉窝着两个黑眼圈,恹恹地躺在她怀里:“我不想吃。”

  她哪里还是初初到颜家活力迸射的乡野丫头,小脸掩在满头黑发中,眉目间有股说不出的冶媚,消耗过多的身体又像具破玩偶。

  “鸣柳,我腰酸。”她闭着眼睛模模糊糊地说,舌头好似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菜是洪嬷嬷做的,都是你平日里爱吃的,吃些吧!”鸣柳替她揉着腰肢。“前几天舌头不好只能喝些没盐的高汤,定是没胃口,吃点吧!”

  她摇头:“鸣柳,我该怎么办?”疲累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总是先活下去。”

  “鸣柳──”小手揪住鸣柳的衣角,“我是乡下丫头,又不漂亮,为什么来招惹我?”

  鸣柳摇头,“可能没见过你这样的,老爷们都爱尝个鲜?”

  “以前的那些人都──”她张着迷迷茫茫的圆眼睛,“我会不会也……”

  鸣柳也说不清,只能拣好听的安慰:“不会吧,你又不是丫头,是少奶奶啊。或许过些日子就让你回去了!”不过,以现在的情形,这个“过些日子”就不知是多久了。

  小蝉的眼定定地望住墙角一点,好半天,默默接过饭碗小口小口吃起来。

  “鸣柳,洪嬷嬷做的小样冷盘好好吃哦!”还是饿了,吃着吃小蝉的胃口就上来了。“你也吃啊!”

  洪嬷嬷的小样冷盘是颜家的必备菜,用腌鱼、炖肉、肉丝、肉蒲、肉茸、酱瓜、菜蔬,黄红色相杂,斗成各色景物,又好看又好吃。

  “以前没嫁到颜家的时候,做梦都没吃到这样的好东西。”小蝉振起精神,笑着对鸣柳说。“还是鸣柳你说得对,活着总比死的好。”

  鸣柳心酸,泪花闪烁。

  正这时,有人敲门:“鸣柳开门,我是紫莺!”

  鸣柳望望小蝉,起身开门,紫莺闪身进来,随后又进来一妇人,竟是大太太。

  “啊!”坐在榻上的小蝉大惊失色,嗫嚅道,“大、大伯母……”

  裴氏看看衣乱钗横的小蝉,脸色顿时惨白,手都发起颤:“竟是真的!造孽、造孽啊,这个畜牲竟又干下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天哪!”

  不行,这种公媳有染的家丑是万万不能传扬出去的,决不能让她再呆在这里!

  “紫莺!”裴氏定定心神,“你去拿些首饰钱两,再让老郭头备辆车,速去速回,小心让人看到。”

  “是,夫人!”紫莺衔命而去。

  裴氏看着憔悴脱形的侄媳妇,说:“小蝉,他出去要夜半才能返家。你和鸣柳马上就走!走得越远越好,再不要回来。”

  “大伯母!”小蝉用力撑起跪在榻上,“我,我本就打算一死求个清白,可是怕连累哥哥一家,他、他说……”

  “唉,事情到了这步,是我们颜家愧对你!”裴氏截断她的话,“你放心,你的周全我护不了,你哥哥一家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保全的!”

  “谢谢大伯母,谢谢大伯母──”小蝉泪如雨下,兜头就拜。

  “傻孩子!”裴氏将她扶住,老泪纵横,“当初是我把你选了做森儿的媳妇,令你年纪轻轻就丧夫守寡,如今老三他又……你还年轻,就统统忘了罢,以后好好过日子!”

  小蝉已哭得泪人一般,她本就虚弱,这一折腾,身子一歪厥了过去。

  一旁的鸣柳忙过去掐她劳宫,又拿湿巾子抹她的脸。

  “鸣柳!”裴氏冷幽幽地开口,“你七岁时,我从死人堆里把你救出来,养大成人,对吗?”

  鸣柳一激灵:“没有太太就没有我,太太的大恩大德,鸣柳永世难报!”

  “好!”老妇人的眼威棱暴涨,直射鸣柳,“你听着,你们若是逃出去那就是福分,若是没逃成,回来也没得活路……以后我再不想看到你们,你明白吗?”

  鸣柳遍体生寒,大太太是要牺牲她们来成全这个家,她垂下头:“鸣柳明白,出了颜家,绝不活着回来,若没逃成,就自行了断。”

  “嗯。”裴氏望望仍昏迷的小蝉,心下惨然,但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

  “鸣柳你是否怪我狠心?”

  “不!太太给少奶奶一条活路已经是菩萨心肠。”

  “唉……待出去后,给你少奶奶配付‘藏信’,绝不能产下孽种!”

  “是!”

  不多会,紫莺提了包袱进来,裴氏问她可有人发现,她答:“颜信他们都跟三老爷出门办事了,其他的都让我支去干活了。”

  “好,把少奶奶抬到马车上,拿我的令牌连夜下山。出了山区往南边走,过了江到江南去安顿。”裴氏双目蕴泪,“老郭头年纪大了,鸣柳你要好生照应着。”



  白发斑斑的老郭头驾着马车,直出颜府,一路猛赶,到了太阳落山时已走出几百里。鸣柳总算有些安心。即算三老爷回来发现来追,差了那么多路也不怕被追上。

  小蝉握住鸣柳的手:“都是我害的你,害你背井离乡,还有性命之忧。”

  “这是命,就要让我跟你受苦。”鸣柳瘪嘴。

  小蝉微微掀开马车上的小帘子,她从没出过大别山区,现在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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