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府2-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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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没动窝,下地的时候有些头重脚轻。身上又开始痛,墨无痕想着还是要先去泡个澡再用膳。抓起外衣随意披在身上,抬脚就往外走。
才刚走了两步,还没到门口,突然眼前一朵黑云袭来。四周的景物迅速消失在黑暗中。墨无痕甚至来不及喊声“来人”,就一头栽倒了下去。
第三十九章 病发险情
西院负责传话的小厮冲过来禀报的时候,其实庆王爷才刚坐下。
在西院生了一肚子气走回前厅,又看见两个小的凑在一起亲亲热热地吃饭。横竖看着都不顺眼。
鸿锐嘴里青儿吃这个,青儿吃那个地说个不停,手里一筷子跟一筷子给墨玉青夹菜,非要在墨玉青的碟子里堆起了一座山。
墨玉青根本吃不了那么多,一面吃着一面说你别夹了,一面又一筷子一筷子把自己碟子里的东西夹到鸿锐碗里。两个人你来我往,夹来夹去,也不知道是在吃还是在玩。
庆王爷看在眼里更是来气,借题发挥唬着脸让他们注意收敛。两个小的嘴上喏喏应着,其实全不过心。看庆王爷不高兴,两人互相使个眼色,一起站起身来说声吃饱了,就告退出去,跑东院玩去了。
前厅里又只剩下庆王爷一个人面对着一桌子饭菜。
庆王爷无奈,叹口气,认命的样子,端起饭碗准备吃饭。刚夹了一口菜,还没来得及吃到嘴里。就听见外面一串慌乱地脚步声,有人打开帘子救火似的抢了进来。
王府规矩一向森严,不是出了大事,下人不可能这么放肆。庆王爷抬头一看是西院的下人,心里就咯噔一下,感觉不妙。
果然,来人说墨无痕晕倒在画室里!
庆王爷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庆王爷只觉得双手冰冷,浑身冒汗。
“快,快去请御医!”庆王爷一边吩咐下人,一边大步朝外走,心里油煎一样难受。
墨无痕的病是流放时坐下的,找到他时,病已经入了骨。
开始的时候,下人不知道,只当他一直被囚禁着,受了惊吓,营养又不好,瘦骨嶙峋地自然身体欠佳。接他进府的那天,不小心让他淋了雨,当晚就发起高烧,一连十数日,不省人事,险些丧了命。
从那以后,御医就成了庆王府的常客,三不五时,过来看诊。珍贵药材吃了无数,他的病却时好时坏,不见起色。
御医说过,他的病坐大了,想跟治是不可能了。平日只能小心养着,尽量避免发作。因为这病发起来太凶猛,发一次就重一次,说不好哪次救不回,人就没了。
自己这些年,一看见他脸色不好,就提心吊胆,宁可后院着火也不希望他的病发作。这次为青儿的事,自己开始还怕他受不了,不敢告诉他青儿的伤势。后来被他知道,自己担心得好几天都夜不能寐,就怕他一着急伤了身体。
后来看他住在青儿府里踏踏实实的样子,加上青儿的眼睛好了,事情也解决了,自己才算放下心来。
本以为他回了自己的府,一切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风波平定就再没什么事了,谁知道他居然把鸿锐给算计了过去。气得自己差点没跟他翻脸。
鸿锐是自己辛苦培养的接班人,十几年的心血。本希望,鸿锐早日成家立业好让自己不必这么忙碌,能多腾挪出些时间陪他养病。可是,没想到,居然早被他打上了主意。
不仅把两个小的搓到了一起,还惹得皇帝跟着发了疯,忙朝大乱。
这下可好,不仅自己的儿子丢了,连皇上的继承人也没了。于家于国都是天大的损失,怎么不让自己窝火。
赶到西院墨无痕的画室。已经有下人将墨无痕小心翼翼抬到了软塌上平躺下来。
庆王爷坐到塌边,看了看墨无痕的面色。满心又气又痛。
墨无痕面色青灰,双目紧闭,平躺在软塌上,依然不省人事庆王爷轻轻搭上墨无痕的脉门,试探他的脉搏。
墨无痕的脉搏微弱得似有若无,几乎摸不到。庆王爷用手背试探墨无痕额头的温度,触手一片冰凉。
情况不妙,显然是个险症。
庆王爷心往下沉,扭头去丢给管家一个质问的眼色,管家赶忙跑上前低声禀报:“已经派人去请御医了,估计这会儿马上也就到了。小人这就去门口迎。”管家哈腰行礼转身出了房门跑去府门等着御医。
庆王爷心里虽急却也明白,御医没有翅膀,再快也要些时候才能过来。眼下只能看看自己能不能让墨无痕尽快恢复神智。
庆王爷抓起墨无痕的手臂连点几指,按上应急的|穴位,希望能让墨无痕尽快苏醒过来。
正按揉着,就听外面青儿的声音一路传来,人影瞬间来到身后,带起一阵凉风。
闻讯而来的墨玉青几乎是飞扑进屋里,双腿一弯跪倒在塌前。看到不省人事的墨无痕,顿时吓得满脸惶恐,双手抓住墨无痕的肩头不管不顾就使劲摇晃。“爹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庆王爷赶紧拉住墨玉青的手臂,避免他伤到气息微弱的墨无痕,“青儿,放开你爹,他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你放手,他受不了你这么大力。”
随后而来的鸿锐见此情景,走上前,扳住墨玉青的肩头,一边劝说着一边把他往后拉开一些。
从小到大,墨玉青最怕墨无痕不理他,每次墨无痕发病,墨玉青都吓得要死。庆王爷要照顾墨无痕,这边安慰墨玉青的工作就都由鸿锐来完成。
墨玉青虽然心里怕得要命,但毕竟是大人了,不再象小的时候那样只想抓住爹爹不放。听见庆王爷的话,他听话地放开手,不去摇晃昏睡的墨无痕。只是老实地趴在塌边,眼里涌出一片水汽,在墨无痕耳边不停地小声叫着“爹爹!”
庆王爷的|穴位按揉没有任何效果,墨无痕依然气息微弱,昏迷不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了下来,该死的御医不知道在哪里磨蹭,半天还不见到来。庆王爷的浓眉紧紧地锁着,额头上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墨玉青的泪水在眼眶里转圈,声音几近哽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墨无痕。恐惧得呼吸都在颤抖。
鸿锐从后面搂住墨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胸膛给他尽可能的安慰。墨无痕才三十几岁,青儿也才只有18岁,若是墨无痕就这么去了。青儿和父亲都太可怜了。
空气异常地闷热。众人都有些六神无主。
庆王爷抬头看看门口,疑惑为什么御医还没有到来,正在焦急中。眼角瞥见旁边一个陌生的小厮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庆王爷眼风一扫,看出端倪,冲他一点手,“你,可有事禀报?”
那小厮不是王府原来的下人,是墨无痕从墨玉青的府里带回来的,平日在廊下值勤。负责干些给墨无痕端茶倒水服伺用药的差事。
那小厮见到庆王爷就吓得掉了魂,早踌躇了半天,就是没胆子上前说话,这时见王爷让他说,赶紧上前禀报。
“回王爷,之前在墨府的时候,给小将军看眼睛的那位大夫也给墨先生诊过脉。那位大夫临走时给了墨先生两个玉瓶,说平日如果觉得不好就吃黄|色的药丸,若是突然重了,就吃红色的……最多不能超过九颗。……”
“药丸在哪里?”众人眼睛都是一亮。
那小厮有些慌张,但还是抖着手指上了屋里的百宝格。“那个檀木锦匣里。”
不等下人动手,鸿锐已经一个健步冲过去,从百宝格上拿下了那个锦匣。打开盖子,果然里面有一个翠绿的小玉瓶。
庆王爷接过瓶子,倒出里面红色的小丸。在手里数了三粒,旁边早有人端上来小碗温好的黄酒。庆王爷把药放进酒里,药丸见酒即化,瞬间溶在酒中。
第四十章 大病初愈
墨无痕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好像飘在半空。轻得没有一点重量。
全身的毛孔像被水洗过,又被风吹过,清清爽爽,格外的舒畅。
经常困扰在自己身上各处的疼痛也好像被水洗掉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的墙谕鹑缁涣艘桓毙碌模亟诖Σ辉僖蛱弁炊笔苯羲酢?
这是哪里啊,难道自己已经离开了人世?墨无痕有些疑惑,闭着眼在心里问自己。
传说人死后的鬼魂就是轻飘飘的,离开了肉身,不论生前生了什么样的病,死后都不会再觉得痛。自己此刻就轻飘飘的,身上一点都不痛。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墨无痕轻轻把眼睛张开一条缝。试探着观看周围的景物。周围又这样的安静,没有一点声音,看来自己是真的死了。
不对,头上的帐帘是自己熟悉的那顶,旁边床柱上细碎繁复的花纹也还是自己看惯的那些。墨无痕“很冷静”地分析着,驱动着不太好使的脑子艰难地转过各种想法。
一,自己无权无势,无功无德,阴曹地府里应该没有这么华贵的东西给自己享用。
二,庆王府出殡不会烧旧家具,怎么也得是里外全新的纸货。
三,听说阴曹地府里是黑的,没有日头,可是床帐上分明有日光的影子。
四,旁边连个小鬼都没见到,地府怎会这么萧条!
五,死了的人也会觉得内急么?
脑子转得很慢,嘎啦啦地像个随时要散架的破水车。可是好歹还能用,想了好久终于是想清楚了。
墨无痕顺着帐上的投影寻找光亮的来处。窗纸上日光明媚,有树影在上面摇摆。再熟悉不过的影子,每日睡醒都能看到的样子。
嗯,床是自己的床,窗也是自己的窗。那人也因该还是自己的人!
墨无痕经过再三的揣摩,终于可以确认,自己还活在人世,尚未死去。尽管不知道此刻是何年何月什么时辰。
自己还活着,这个念头一旦确定下来,反倒让墨无痕有些失笑。
好像一个赌徒终于确认自己赢了一个等待许久的彩头,窃喜得难以自禁。
彩头虽然不大,却毕竟是又有了挥霍的本钱,够自己再赔上一阵子的了。墨无痕的心里,有个算盘噼啪作响,打得清脆。看来这次又侥幸熬过了病发,那三五个月内,自己应该是死不了了。
哈哈,真想仰天长笑三声,再浮一大白。墨无痕深深地吸了口气。
没有什么比不想死的人能苟延残喘更让人心情愉快的了。墨无痕努力转动头颈,想看看周围的摆设。
大难不死,看什么都觉得格外亲切。这都是自己活着的证明啊,多看两眼就多些确定。怎能不好好看看。
然而,身体好像一团和稀了的面,水加得太多,没了筋骨。软软的提不起来,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力气。就连最简单的,在枕头上转动一下头颈居然都十分困难。
难道以后都要这样?墨无痕的好心情多少打了些折扣。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静默的一片阴影忽然有了动静。
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了几案上,阴影移动,闪身来到床边,墨无痕的眼前一花。
再仔细看时,视野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庆王爷。
庆王爷穿着一身家居的衣服,不似往日的气派。面色有些疲倦,胡须也有些零乱。全不是平日那个扈从如云,气势不凡的权贵。
此刻坐到床沿上,也在仔细观瞧着墨无痕。
看到墨无痕张开双眼,神志清明,庆王爷的脸上放心地笑笑。声音里透出欢愉。“醒了?”
“嗯”墨无痕轻轻应了,好像自己不过是于午后闲时小睡了片刻。
庆王爷伸手,探探墨无痕的额头。柔声问他,“感觉好些么?”语声里并没有每次墨无痕大病后的担心忧虑。好像已经知道墨无痕会好起来一样。
“我想起来!”墨无痕张口要求,气息还有些微弱。
“多躺躺,”庆王爷不但不帮墨无痕起身,还把墨无痕的被角掖紧。
“你这次发病,难得没有高热,出了好多汗,御医说寒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