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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短刀门-第5部分

小说: 短刀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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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少,爱结交朋友原也无可厚非,近来却不知怎的,传出流言……”说到此处,语意暧昧,眼光斜睨云晨,隐有不屑之意,接着道:“盟主虽没说什么,却问得甚是仔细……少盟主可莫要糊涂啊!” 
傲天笑道:“我道是什么大事,这个不劳你挂心,我自有分数。父亲是何等样人,岂会相信那种小道流言?我这便要向他说清楚。” 
那舵主还要开口,傲天抬手制止,拉着云晨便快步向前,小声道:“别理他!” 
那舵主眼见刚才那番话是白说的了,跟在后面长叹不已,却无计可施。 
三人到得后院一个隐蔽的房间门前站定,里面传来一个沉稳清晰的语声:“是傲天吧?把你那个朋友带进来,其他的人退下。” 
那分舵舵主径自走开,傲天对云晨微微点头,即推门而进。 
房内紫雾缭绕,点着上好的檀香,一个盘膝而坐的人影慢慢起身下地,走到二人身前。 
房中光线虽暗,却不掩此人眉宇间的威严,傲天躬身毕恭毕敬的喊了声“父亲”,云晨也跟着微欠下身称呼“世伯”。 
这人自然便是正气盟乃至整个南武林的盟主严巨。他不过四十出头,正当壮年,武林之中威名显赫,旗下子弟不知其数,行事公正严明,以德服人,近几年来已隐有一统江湖之势,然并非全凭武力。 
听得云晨的称呼,他不动声色往云晨脸上看去,双目如炬,心中所想却未泄露半点。 
云晨只觉一股逼人的视线紧盯面部,头上不由自主渗出了汗,仍强挺着身子站得笔直,但听得傲天在旁说道:“他叫伍云晨,是孩儿近日结识的好友,他……” 
不待他说完,严巨便挥手道:“傲天,不用说了。”转头又看了云晨片刻,方说道:“你这样称呼,我受不起。”语调平淡,丝毫听不出喜怒。 
傲天仍无所觉,云晨却是心中有数,暗想道:“果然如此。” 
严巨自说了那句话,两眼再不看云晨,反向傲天道:“你跪下。” 
傲天只得跪了,正要开口,严巨已历声道:“老实说,你与他可做了什么苟且之事?”衣袍无风自鼓,显已运足内力。 
云晨“噗”的一声跪挡在傲天身前,大声道:“我们清清白白,并无任何事端。” 
傲天在旁却似惊异过甚,连话都说不出了,双眼只是呆看着父亲。 
严巨冷笑一声:“清白?你这种妖孽还在说什么清白?你短刀门自甘堕落便罢,还要来害我的儿子……”语声稍停,又对傲天逼问道:“你说,到底有没有?” 
傲天无意识的胡乱摇头。 
严巨脸色稍微平缓,冷冷道:“我料你也不敢……你年纪尚小,一时糊涂也是有的,幸亏并未铸成大错。只要除了这个妖孽……”说至此处,突然一掌高举,便待劈下。 
云晨早有预料,紧紧闭上了眼睛,心中毫无畏惧,只是想着:“傲天他可会记得我吗?便是忘了我,我也不会怪他。” 
掌风刮面,眼看就要落在他身上,千钧一发之际,身子却被远远推开,傲天竟挡在他身前,硬接下了这一掌。 
这一下变化仓促,严巨待要撤下掌力,哪里还来得及,勉强收回两、三成内力,但已有大部分打在傲天身上。收力过急,反噬自身,连带他自己也受了轻伤。 
饶是傲天根基甚强,也耐不住父亲使出大半功力的这一掌,瞬时胸口剧痛,鲜血狂喷,云晨手脚并用的爬过来,将他扶起,眼中泪水涔涔而下——本以为从此不会再流泪,现下却怎能忍得住? 
傲天挣扎着对父亲说道:“……我……我与他确实只是好友……” 
严巨此时周身气息翻涌,又兼气怒之极,听了傲天的话却只气得更厉害:“你不惜以身相替,只为护着这个妖孽,你!你还敢说这种话!”强提起真气走向云晨,已下了决心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 
傲天还要阻挡,哪里能动得了?只得急对云晨道:“……你……你快走!”说完这句话已是精疲力竭。 
云晨紧紧靠在傲天身旁,殊无逃走之意,低声道:“得你为我如此,我死而无憾。”这句话声音极小,傲天此时根本听不见,以严巨的耳力却是听得明明白白,直气得浑身抖动,恨不得把这妖孽劈成碎片,一伸手便抓住云晨衣领,将他提起,另一只手已扼住他脖颈渐渐用力,竟象要活活扼死他。 
云晨只觉颈间越来越紧,意识迅速模糊,脑中空白一片,眼前所有的景象即将完全消失。 
严巨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眼见云晨似是没了气息,脸上泛起狰狞的笑意,傲天不断叫着“爹,快松手!”的声音只令他更加用力。 
正在此时,突然出现了一只手,一只指节纤长,形状优美的手。 
这只手在严巨背上轻轻一点,严巨便松开了云晨,并且倒在了地上。 
一个全身批着黑纱,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悄立在严巨身前,明明在笑,声音却比冬天的雪还冰冷:“严巨,我总算等到了今天!” 
云晨软倒于地,不断咳嗽,神志却慢慢回转,模糊的视线中望出去,那人从背后抽出一样兵器,身若刀形,只是薄得仿佛透明,却在这暗室之中亦是光华流转,刀尖斜指严巨身上,悬而不落。 
“严巨,我要好好想想,从什么地方开始割,你说呢?……可不能一下儿就死了,起码要痛上几天才死透。”那人的话说得很慢,每个人都悉数听入耳中,但觉一股深深的怨毒之气直透骨髓,傲天刚为云晨担心不已,此时更为父亲急得快要晕去,云晨见他如此,奋力爬至严巨身前,向那人道:“求你别杀他!” 
严巨虽身不能动,却冷冷道:“滚开,我不要你这妖孽讨好!”眼睛只盯着那人,沉声道:“我与你到底有何怨仇,还请说个明白,若确有不义之处,只管取我这条命去……但无论如何,阁下这暗箭伤人之举,未免非君子所为。” 
那人听了这些言语,竟狂笑起来,手中那柄薄如蝉翼的刀“嗤”的一声轻响,便在严巨身上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见刃即入,甚是诡异。 
云晨大惊,对那人使劲磕头:“这位大侠,还请罢手!” 
那人惊异的看他一眼,冷笑道:“你并无半点武功,年级又小,他却执意杀你,这等行径,难道便是什么君子所为?你还要为他求情?”哼了一声,又道:“天下间偏有这么多笨蛋上当……你道他是好人吗?” 
说着手中长刀又是一划,严巨身上便再多一个血口。严巨忍痛一声没发出,一边的傲天却惨叫着往这边爬,眼见父亲被此人象猫戏老鼠般的折辱,怎么还受得了?口中嘶声道:“你……你住手……要怎么样便冲着我来……” 


第四章 
云晨心中好生不忍,眼泪涌出,用整个身子挡在严巨之前对那人说道:“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两人,我……我用自己的命来换。” 
那人又是吃惊,又是好笑:“你的命很值钱吗?”转头打量傲天,喃喃道:“我倒忘了,他还有个儿子……”脚步便向那方移动。 
云晨大惊,死命抱住他双腿:“求求你别杀他,要杀就杀我!” 
那人颇为不耐,便要踢开他,突见他脸上痴狂之态,似是想起了什么,眼光在他和傲天之间逡巡起来,过得片刻,恍然若悟,竟再次狂笑不止,道:“原来如此!你是为了这小子,为了他可以死吗?” 
云晨默然不语,只是两臂用力,生怕他挣开。 
那人却停下动作,凝视他良久,目光中又似怜悯,又似恨怨,突然道:“你钟情于他,却不知天下所谓正道者皆是薄悻之徒。” 
云晨哪肯相信,仍是不语。 
那人接着道:“你倒问问那小子,肯不肯抛下一切,跟你双宿双飞,做一对同命鸳鸯?” 
这等话云晨怎问得出口,大是羞涩,只想道:“我知他心意,何必去问?” 
耳畔却响起傲天无比愤怒的声音:“妖人住口!这些恶心言语,休得污了我的耳朵。” 
听见这句话,云晨浑身一震,不知不觉放开了手。 
那人大笑道:“你这下明白了吧!” 
云晨茫然望向傲天,那脸上轮廓熟悉依然,却又象陌生,他呆呆问道:“傲天,你心中……当我是什么?” 
严巨本已半天未曾出声,此时却狠狠骂了一句:“不知廉耻的小畜生……傲天,你若敢……” 
那人又是一刀,将他余下的话硬生生止住,回过身来拉起云晨,便对傲天道:“你若在此处亲他一下,我便信你是个真汉子,饶你不杀。” 
傲天听得此言,直气得怒骂:“无耻!你这妖人,要杀便杀,何必将我父子如此羞辱?” 
那人俯首看着云晨,柔声道:“你还不醒悟吗?他宁愿死都不肯亲你一下,你还喜欢他?” 
那人眼光中一股怜爱之色令云晨陡感亲近,不知不觉泪水流了满脸,哽咽道:“原来……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泪眼模糊中仍忍不住看了傲天一眼,但见他满面焦急的看着严巨,哪有半点朝向自己? 
安慰他的,只有眼前这个人,他甚至在替自己拭去眼泪,“别伤心,我这便杀了这些薄幸之徒!” 
云晨却紧抓住他衣袖道:“不要杀他!” 
那人怒气上涌:“你还护着他?” 
云晨轻轻摇头:“无论如何,他三番五次的救我,虽无情义,也要报恩。” 
那人用个巧劲挥开他手,长刀已向傲天劈下:“对不住,我与他严家实在有血海深仇。” 
傲天萎顿无力,眼睁睁看着刀锋拂面,坦然受死。 
被点了大|穴的严巨却在此时飞身而起,一掌击在那蒙面人身后。原来他趁着时间拖延,竟暗暗冲开了右臂的|穴道,又聚集了好半天的内息,只是面上装得毫无抵抗之力,只待寻找机会一击得手,眼前爱子有难,只得飞身相救,这一掌打出,却是真的用尽了周身气力,颓然倒地,再不能移动分毫。 
那人背后中掌,全无防备,闷哼一声,手中宝刀“当”的一声掉落在地,也是受了重伤。 
三人倒在一处,不住喘气,云晨快步走来,但不知该先扶起谁。 
云晨刚一走近,那人已然慢慢撑起身来,蒙面黑纱一片濡湿,显是口中流出的鲜血所染。 
傲天挣扎着开口:“云晨,快捡起……那把刀,杀……杀了那个妖人!” 
那人静静看着云晨,目光一阵平和,也勉力道:“看来,我今天是不能得手了,你……你可愿跟我走?从此以后,再不用理这些伪君子。” 
傲天急道:“云晨!别听他的……此人……此人阴险毒辣……” 
话犹未完,云晨已接口道:“阴险毒辣?胜得过你父亲吗?”刀是拿在了手里,眼神竟再不看他,径自扶起那人,便要离开。 
傲天呼唤道:“云晨,别跟他去!” 
云晨脚步一顿,背对他问道:“你这么管我,我是你何人?” 
傲天道:“你是我平生最看重的朋友!” 
云晨冷笑一声,搀扶着那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傲天看着他们紧靠在一起的纤细背影,不知是何滋味。这昏暗的房间里便只剩下一对不能动弹的父子,等着下属到来。 
 
并不很宽的林间小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车内的两个人一坐一躺。 
自刚才从正气盟分舵的后门悄悄出来,云晨便雇了这辆车,那人受伤颇重,行走间已难以支撑,只是交待上了车便向南而行,道是形迹即露,反要往严巨的老巢去,任他怎么追查定然想不到,所谓最险者乃最安全之地也。 
车身摇晃,那人很是难受,伸手将脸上覆面之物取下,大口呼吸。云晨一见他脸,竟呆了一呆,但见肤白如玉、眉眼精致,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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