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天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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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没错,我只是外人,里面胎儿不稳的那个却是他们嫡亲的妹妹,北安府唯一的掌上明珠。
大殿之上,开始了小声的窃窃私语,我只觉得所有的人仿佛都开始对我的指指点点的感觉,他们在笑我,笑我所托非人,笑我不守妇道,笑我……
“够了,你方才说向孤风提过娘娘今日的行程,有什么证据?”萧若衡打断大家的议论。
“要何证据,难道我自己说过什么我还会不记得!”宁望冷冷的说。
大家的眼光看向宁铮。他异常安静的站大殿一侧,看着我,没有了平日的飞扬,眼睛里更多的是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宁望,你是如何与孤风提及的?”我问着,对宁望怒目而视。
“我如何提的要不要向你重复一次。”宁望冷笑一声。
“要!事关重大,你有本事冤枉我就不要怕大家调查。”我立刻回应。
“哼,我自然是不怕,我说的全是真话。我只对她说,巧了,仪萱娘娘也会去进香。”
“那么当时孤风有何反应?”
“这,这我怎么记得清楚。”宁望停顿了下。
“怎么,关键的地方你就记不清了吗?”我冷笑了声。
“我想想,她,她在吃包子,说包子难吃。”宁望咬了咬嘴唇,仔细回忆着。
有些人轻笑出声。
我转而面向皇上说道:“皇上,孤风此时并不在场,我不相信她真的留意到宁二公子的话。况且这些只是宁二公子的一面之辞,他仅凭他自己的判断就定了我的罪,孤风的确和我说了宁二公子带她去吃蟹黄包子,她当时的注意力可能根本就没放在宁二公子的话上。孤风自小生活在风族寨,对这些宫廷的封号啊琐事啊根本就不感兴趣。”
“你这样说未免太过牵强了。”宁望犹自愤愤的说。
“你那样说就不牵强了吗?仅凭我有可能知道仪萱娘娘的行程就定了我的罪。恕我说句不敬的话,我也可以说仪萱娘娘通过你知道了我的行程,特意到圣元寺为难我呢!”
“你,我妹妹为难你有何好处!”
“我为难仪萱娘娘又有什么好处?我吃饱了没事做自取灭亡吗?”我迅速反驳着。
殿下又是一片哗然,显然是觉得我的话过于粗鲁,可理却是有的。
“臣想,萧小姐的确不是故意与仪萱娘娘会面,然后推倒娘娘。不过不管是不是存心,起了争执总是真的。于公于私萧小姐都不该如此,不是吗?”宁铮终于开了口,面朝皇上说着。
我在心底轻叹了声,他这算什么,给我个台阶下吗?我若是认了起争执,万一宁可儿真出了什么事,我岂不是真的担上个嫉女的名声,顺便连累到姐姐。
“你希望朕,如何处理?”静言哥哥慢慢的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宁铮。
“太医们仍旧守在仪萱娘娘身边,若是娘娘无事,臣请萧小姐向娘娘道个歉便罢了。”
这便是他要的结果吗?在北安,我在公堂之上与那官服男机灵应对,是因为我完全把官服男当成一个外人,一个不相干的人。可如今,与我对质的人变成了宁铮,为什么我连申诉的心思都没有,只是觉得心痛,心痛。
“皇上,本朝律法,断罪有疑,可从赦。”凤仪姐姐柔声说着,期待的看着皇上。
“不错,何况现在仪萱娘娘只是有些不适,怎可以就此治了云衣的罪。道歉一事更是从何说起,若是逼得云衣道歉,岂不就间接说她是故意推倒娘娘。”萧若衡接上说道。
“罢了,罢了,朕累了,可儿的情况不明朗,云衣仍旧在原日殿,思过!”皇上猛地站了起来,直朝后殿而去,身后的太监忙不迭的跟上,不知是否我看错,静言哥哥的脚步,竟有几分踉跄。
侍卫们得了令,上前来想架起跪在地上的我。我厌恶的挥了挥手:“别碰我。”
吃力的站了起来,双腿跪的时间长了,竟有些颤抖。
“云衣,你只需委屈一两日,此事很快就会过去。”凤仪姐姐流着泪拉起我的手嘱咐着。
我微笑着点点头,随即慢慢走向萧若衡,俯在他耳边轻声说着:“宁可儿是故意的,哥哥去查那些太医,看她的情况到底是真是假。”
萧若衡紧皱着眉,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头便跟随侍卫而去,与宁铮擦肩而过,听到自己心中的一声叹息。
这便是古代,这便是宫廷,看多了勾心斗角的戏的我只是觉得无奈,更多的是悲哀,为什么一件小小的事情便会扯出这么多麻烦,归根究底就是一句话:权力。
我相信,静言哥哥明白此事的真相,可他却并没有当众为我开释,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我不怪他,他有他的难处,目前来说自保的能力,萧府还有!
第 70 章
仍旧回到原日殿,守殿太监看到我便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走进那封闭的小屋,听得门外啪的一声挂上了锁,此时显得是格外刺耳。
一整天,没人再来打扰我,除了二餐之外,那守殿太监也照旧不会再出现。我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屋里,认认真真的从头到尾开始想着整件事情,却仍旧不得要领。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可以肯定,宁可儿的确是故意的。
我虽不知她会去敬香,可她定然知道了我要去敬香,原因正是宁望!在我敬香的前日他曾经与孤风见面。
我相信孤风是无意中向他提及,至于他是不是有意告诉给宁可儿,天知,地知,他知,也许,宁铮也知。
又是一个夜晚。
我搬了凳子坐在钉了木格子封条的窗前,透过缝隙朝外看着月亮,不圆,一冽清光。
原日殿的门忽然慢慢的开了条缝,象是被风吹的一样。我惊讶的注视着那缝隙越来越大,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
一瞬间,脑海里把可能走进来的人从杀手一直到鬼猜了个遍。
可似乎都不大像,进来的竟是一个成年宫女。
那是谁呀?眼睛贴上窗仔细瞧着,她来原日殿做什么?也许与我无关吧,原日殿关着的并不只我一个而已。
正胡乱猜测着,那宫女偷偷的掩上殿门,环顾了四周便直朝着我这间屋子而来,看来是冲着我来的。
后背一凛,我像是遇到了威胁的猫一样,挺直了身子。
那宫女轻手轻脚的走近,脸孔也逐渐看得清了。她径直来到窗棂下,几乎是与我面对面了,轻轻拍着窗板。
“云衣小姐……”宫女捏细了嗓子唤着我。
灵光一现,是她!
“芳菲,是你吗?”我小声回应着。
芳菲没想到我就在窗前,反倒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应了声。
“云衣小姐,我来看你,你还好吗?”回过了神,芳菲轻声问着。
我有些感动,这么多年了,这个当年总是挨打的小宫女早变成了浣衣局的主管,却仍旧没有忘记我,我显赦的时候她从不主动找我,离我很远,现在落了难,她便第一个跑来。
“我很好。”我回应着。
“你饿不饿,他们有没有不给饭吃?”芳菲依旧记得我最喜欢吃了。
我笑了笑:“没有,他们不敢。”
“那就好,奴才也帮不到云衣小姐,只能过来陪您说说话儿。”
“谢谢你。”
“小姐,您要让萧将军想想办法了,今日从寿禧宫中送出来仪萱娘娘的换洗衣裙,染了些血渍,怕是胎儿……”芳菲带来的消息果然让我震惊。
“有血渍?什么部位的?”我追问。
“裙下的,不过不算多,只几滴而已。”
几滴是什么概念?若是真的流了产此时早拉我去问罪了吧,难道真是胎儿不稳,不是装的?我根本没推她,她自己坐在地上也会流产?不会这么脆弱吧?会不会是……
“芳菲,仪萱娘娘没怀龙种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她的信期一般是何时?”我小声问。
“唔,那我倒是没留意过,不过我可以打听到的,若是信期到了定会送衣裙来浣衣局的。”芳菲若有所思的回应着。
“不用打听,若是萧小姐想知道,直接问可儿岂不更好。”一个男声,沉沉的从一旁响起。
头皮炸起,苦笑连连,这下坏了,把芳菲也连累了。
“啊!”芳菲轻声惊呼,可到底是在宫中磨练了这许多年,马上反应了过来,跪在地上:“奴婢参见、参见北安候。”
“你知道是我?”
“奴婢记得。”芳菲颤声回答。
“好个机灵的奴才,做的事可不算机灵,这么晚了到原日殿来,谋图什么?”宁铮冷冷的说着。
“北安候,别为难她。”我急忙说道。
“哼,萧小姐人面果然广,连浣衣局的奴才都帮着通风报信,本候实在是佩服。”
“过奖了”我冷笑了声:“芳菲,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什么事都不用问,不用说,北安候会当作没看见你。”
“云衣小姐……”芳菲在窗外悲声唤着。
“走吧。”我催促着她。
从缝隙看出去,芳菲迟疑着看向宁铮,宁铮却慢慢的转身背对着她。
“云衣小姐,奴婢这就走,您吉人自有天相。”芳菲轻声哽咽着,转身快速离去。
“你又怎知我会当作没看见她?”宁铮转过身来,正对着窗。
我知道他看不见我,可仍旧心里一惊。
咬了咬牙:“就当我求你,她只是个普通宫女,小时候我曾经帮过她,所以她来看看我,仅此而已,与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宁铮不语。
“真的,真的只是小时候的朋友。”我着急了。
“云衣,我知道她是谁。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在帮那个小丫头。”宁铮淡淡的语气。
“那么你会放过她?”我追问。
“你以为我会杀人灭口吗?云衣,你太小看我了。”宁铮冷笑一声。
“我什么都不敢以为,我只是那个,不懂规矩,不识大体,任性妄为的萧云衣。”我松了口气,却想到在殿上宁望对我的评价,只觉伤心。
“他说的有错吗?我今晚来看你,本想好好听你说。可却又让我看到不光明的一幕。你居然还试图串通小宫女来调查可儿是假怀孕,你知不知道如果可儿真的那样做了,便是欺君的大罪,你知不知道这是要诛九族的!要我北安诛了九族,你就满意了?”宁铮一字一字的说着,即使不能近身,也可感觉他的恨意。
“我没那样想!难道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也错了吗?在观音殿我的确没有推过宁可儿,我就不相信她自己坐在地上也会流产!”我气愤的提高了声音。
“还在撒谎!萧云衣,我对你很失望。我只需你跟可儿认个错而已,即使她真的,真的小产,我也不会过于追究此事,只要你肯认个错!”
“我没错!我没推她!”我气愤的流下眼泪拍打着窗格:“你走开,你来就是为了冤枉我,太监呢?守殿的太监呢?”
“他看到我又如何?你以为他敢说出去?”宁铮冷冷的说着,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我颓然放下手,心中只怄的闷痛,我怎么会推她,我即使再任性也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宁可儿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什么偏偏大家都要信她,难道我在大家眼中就坏成这样吗?
“宁铮,你的好弟弟好妹妹联合起来陷害我,你也不信我,我无话好说,即然皇上让我思过,我就好好的思!睁大了眼睛思!我们走着瞧!若是你妹妹小产,我拿命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