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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无处可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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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T大其它的隆重场合,我也见到过Joanna;仪态自生,抢眼不已,完全就是一个女性版本的卓文扬。
我若是异性恋,恐怕也会爱上她。
我不想认输,可是想想自己,全身上下,怂吴到外,搞不好只有一张脸能和她一决高下,或者,再加上对文扬的执着程度。
而且,还有一个我不愿意提到,然而却为最关键的差距,就是,她是女人。
冬天是囤积脂肪的季节,我却偏偏日渐消瘦。文扬确认了我不是在减肥之后,就一心以为是他的厨艺出了问题。
我暗暗叹气。他什么都学得好,可为什么就是不通诗词呢?
前不久我收到的女生情书里,有这么一句剽窃古人的句子,「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连我这种没文化修养的人,都觉得大大地有道理,卓文扬居然不知道。
大笨蛋。
我很快地继承了学长们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的优良传统,以自己要进入冬眠为理由,大白天地窝在床上,用被子闷着头睡大觉。
那妖女一早就来了,在客厅和文扬说说笑笑。我只当自己视觉、听力均有障碍,努力争取睡过去。一睡万事空。
正恶恶梦到文扬提着我的行李,不顾我苦苦哀求要将我踢出门去,妖女站在他身后得意洋洋……
在我满头大汗、满脸是泪的时候,突然惊醒过来。
文扬在敲门,「小竟!别睡了!天都要黑了,起来尝尝Joan做的下午茶。」
听,听,都昵称Joan了,多甜蜜。
我心里像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哪里还吃得下半口。可是,文扬的话又不想不听,就闷闷起了床蹭到客厅,在文扬的注视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喝。
越吃越觉得苦涩,能征服男人胃的女人,离征服他的心,也不远了。
「Joan的花式咖啡做得很地道吧,小竟?」他看我机器人一样地动着嘴和手,忍不住开口。
我点点头。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呃,其实,本来我要做的是拿铁,咖啡加得太快了,成了卡布基诺。」不用炫耀妳的咖啡哲学了,反正我只会冲速溶,完全不是对手。
「小竟,你做了这么久的练习,英文听力练得怎么样了?」文扬看我闷葫芦一般,就没话找话说。
我跟被下了紧箍咒的孙猴子一样地头痛欲裂,天知道,他借给我的那套磁带,给我塞哪里去了?
「还行。」我敷衍。
「还行,是什么程度?」他穷追不舍。
我大不耐烦,听着那小音响正放张吐字速度超慢、发音超清晰的CD,就顺口说:「这歌词大概能听懂吧。」
Joanna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倒是文扬笑出声来,拍着我的头,「你别胡闹,这是法语。」我的脸迅速地涨成猪肝色,推开桌子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走回房间,用力摔上门。都是一口嘟儿嘟儿的外星语言,谁听得出来是哪国的啊!这么自欺欺人着,脸上还是火辣辣的难受。听到外面文扬在道歉:「对不起,小竟就是这个脾气。」
是啊是啊,我就是这种臭脾气,哪里及得上你那温柔体贴义识大体的Joanna!
我一脚狠狠地踢上书桌,桌角的花瓶应声而落。巨响过后,我瞪着地上的碎片,有些发愣。
听到声音,神色紧张地推门进来的文扬,望着面目全非的花瓶,脸色慢慢地变硬,「有事你冲我来就好了,拿它要什么脾气?」
我本来是想道歉的,看到跟在他身后正往屋里看的那女人,突然跟梦里的情景重迭起来,不由得一阵无名之火,「几块钱的破烂东西,什么稀罕!」
文扬表情凶狠地瞪了我一眼,比我还用力地摔上门。
余怒未消的我,又狠踩了那残破的陶瓷几脚,直到它完全面目不清。它曾经是街头套圈游戏里最难套到的一个奖品,文扬整整扔三十个竹环,才把它赢来送给我。
他送我的唯二个礼物,就这样破碎不堪的散了一地,黏也黏不回去了。
是真的黏不回去。我蹲在地上摸摸弄弄,捣鼓了半天,也只落得满头大汗,满手鲜血。
我们的冷战持续到圣诞前夜。在我快撑不住的时候,卓文扬先开口了:「小竟,今晚市长家的圣诞舞会,一起去吧,Joan给了两张邀请函。」
我苦笑,那女生连政界都打得进去,也算法力无边。
虽然不想再受她恩惠,可这几天没和文扬说话,已经把我憋得快要内分泌失调了,好不容易有个台阶下,没有拒绝的道理。
欲迎还拒地哼了一句:「三个人啊,不会多一个电灯泡吗?」
文扬笑笑,「不会,Joan还会带个朋友。」
我待要勃然大怒又不好怎么的,只能苦笑,「那也得让她带个男人来才行,难道你要我这个Gay,和女人去跳贴面啊?」
Joanna带来的,果然如我所要求,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但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失望得无法形容,本来还指望那男人也是Joanna的裙下之臣,能和文扬一较高低,即使胜算不大,好歹也能拖延些时问。
可恨这家伙太不争气,长得是不差,但是脸色苍白,神色木然,表情呆滞,一个大男人缩手缩脚的,望过去僵僵硬硬的一长条,木讷到不行。
文扬往他身边一站,十足压倒性的胜利。
再看看正在一边举着高脚杯和人交谈的J0anna.光彩照人,大冬天的一袭露肩白色短礼服,无尽娇媚,胸部颤巍巍的,估计周围的男人,早已经全部都魂不守舍,呼吸困难。
兄弟,你好好努力吧!我失望地瞪了那叫曾比的呆瓜一眼。
自由舞的时间一到,Joanna朝我们挥挥手,怕我们看不见,还特意跳起来再一挥,然后在一片注目礼中,朝我们小步跑过来。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波澜起伏的胸口——夸……张……都这样了还敢跑?分明是故意的……
眼珠呆滞地随她UpAndDownUpAnd
Down了一会儿以后,我敏锐地瞪向文扬,想监视他是否也为此妖女的傲人身材所迷惑——正常男人对这个,是无一例外地全无免疫力——却看到他正似笑非笑地也在打量着我,然后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你不会是对女人有兴趣了吧?」
哇靠!我恼羞成怒,不要小人之心!
同时,已经很深的自卑,又更上一层楼——低头瞧着自己平坦一片的胸脯,心想,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争男人,多半就是输在这个地方吧?
「跳舞吗?」Joanna兴冲冲地问。
我的表情还在僵硬中,而曾比的眼睛,还是凝固在Joanna的胸口。
白痴吗?这个时候男人要表现出定力,定力你懂吗?就是像文扬那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糟糕,那个什么字?忘了。
虽然是男人都会看,但也不是像你这样明目张胆地眼珠子都要鼓出来的蠢相,你明白吗?
Joanna的目光,在我们三个表情各异的男生身上兜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文扬脸上,嫣然一笑,「我们来跳吧?」
文扬饶有兴味地瞄我一眼,「我试看看。」
第一回合,文扬胜出。
我绝望地望着旁边那脸色灰暗的呆瓜,他的表情比我更绝望。
眼睁睁看着那双俊男美女翩然滑入舞池,心中的嫉妒自不必言,恨不得那女人扭了脚——踩着双鞋跟八公分的靴子跳劲舞,形势何其凶险……
可惜,听说她以前是学过舞蹈的,平衡能力超强,估计踩着高跷都能跑马拉松。
泄气的我,视线很快就黏在文扬身上了。
从不知道平时一派斯文的他,在跳舞的时候,会是那样一副狂野的姿态,最简单的动作在他身上,好像都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一般,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可以把阳刚和柔媚结合得如此完美的男人。曾比也是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两个人,我可以想象,他正在施加恶毒程度不输给我的诅咒。
当然是给文扬的。
我暗自叹气,兄弟,你没戏啦!就你这样?吓她还比较快。「喂,少喝点!」我心痛地开口。虽然Party上的酒水是免费提供,但也不是让你这么跟漱口一样地喝啊。
他吓了一跳,讪讪地放下杯子。呃,说实话,这男人严格说来也不算讨厌,低下眼睛的模样,还有点可爱。跳完一个段落的两人大汗淋漓地回来,看到曾比烂泥一样地瘫在桌子上,旁边的我一脸无辜。Joanna慌张地去摸曾比发红的脸,「怎么?喝醉了?头昏不昏,会不会想吐?」
文扬看着桌上那堆空杯子,责备地看我一眼。关我什么事,他不自量力。
「我要……先回去……」曾比含糊不清地说着。Joanna露出困扰的神色,「现在?可是,舞会才到一半……」
「我也要回去了。」我正经地。轮到文扬瞪我。「顺便送他一程。」我指指桌子上那堆名字叫曾比的东西。文扬看我的目光,有丝怀疑。我回报以愤怒的眼神,你以为我是Cay,就会对一切雄性生物下手啊?
「舞会最后有抽奖。」文扬突然说。
什么?拿这种东西引诱我?我不缺洗发水、沐浴露,太空被也有两床,抽多少回去都是浪费。「你们继续玩,我也有点醉。」我说着,就拖起桌上的曾比。看着那对金童玉女卿卿我我,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得心绞痛。
原来是想把曾比扔进出租车,让他自生自灭,我负责报上学校地址,塞给司机大钞就好了,反正他那样的,也不怕人家劫财劫色。
结果一上车,他就抱住我号啕大哭,痛哭的内容,无非是对Joanna表白之类云云。
大概是将我错认,他的措辞一律用「妳,妳,妳……」司机尴尴尬尬地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我们俩,我一时无语,只好送佛送到西,搭车将他一路拖回T大。
那一路上,他的表白可谓精采绝伦,铁石心肠都会为之动容,只可惜女主角不在,白白错过了这种动人的场景。
回到公寓已经不早,文扬却还是没有回来,估计还在舞会上和Joanna依依不舍。
我一个人像怨妇一样地独守空房,黯然神伤。
虽然等得晕晕欲睡,却又不甘心今年圣诞就过得如此碌碌无为,半点收获都没,只好强撑着眼皮,继续在客厅里枯坐.4
听到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我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
「你回来啦?」我冲着走进来神色疲惫的文扬,傻笑着问了句废话。
「思……」他精神不济地摸摸脸,「不好意思……这么晚,刚才对付一个政府官员……」
我很想知道那人是男是女,后来想想,既然有我这种人存在,男人也未必就不造成威胁了,于是干脆闭嘴.不想文扬朝我点点头,转身就要往卧室去。
「喂!」我气急败坏地跳起来,一急之下,把原来准备好千百次的台词也忘了,单刀直入,「文扬,我的圣诞礼物呢?」
「啊?」他大为尴尬地看着我,一脸失措,「我,我忘了。」
我不依不饶地逼上去,「忘了?你连给那个什么曾比的礼盒都准备了,单单忘了我这个朝夕相对的同居人?太扯了吧。拿出来啦,拿出来啦,就算是便宜货,我也不会笑你的!」
「真,真的忘了。」他躲躲闪闪。
我厚着脸皮跟进他卧室,「圣诞节不给老朋友礼物,你良心大大地坏!太过分了!我伤心了!我要补偿——」
哼,当我是好哄的?之前明明看到他抽屉异,还有个包得挺漂亮的大盒子,不是给我,是给谁的?和我客气什么,你送的就是张破纸,我也当宝贝啊。
「补偿?」他呆板地,「你要什么。」
我奸笑两声,趁他不备,一个饿虎扑食就把他压在床上,「啊,用你的肉体来弥补过失吧,美人——」
「喂!」他无奈地从下往上看着骑在他腰上笑得邪恶的我,啼笑皆非,「又逗我。」
「把礼物拿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不然就乖乖献上你的肉体……」我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小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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