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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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这里可不是你说了算啊。」那人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耳熟。
我俩早就该偷偷溜开的,不知道为什么,脚就像被钉在地面上一般,动弹不得。
「求你了……会有人进来的……」
「少哄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除了我这样的好学生,还有谁会来找你,嗯?」
欧阳的声音显得惶恐,「真的,是文扬……」
接下来是一声惊叫。我很想知道那人对欧阳做了什么,但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背和欧阳张开的腿。
「文扬?叫得倒亲热嘛……你什么时候和他有一腿的,嗯?我就知道那小子对你有企图……」
我意识到身边的卓文扬,正怒火中烧着要冲进去,忙死死地拉住他。
「不是的,他来送志愿表的,我和他什么也没有……」欧阳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很痛苦。
我虽然早知道欧阳稚气未脱,白长了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却一身孩子气,但也没想过他会如此弱势,况且,对方还是个学生。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待会儿就让他当观众好了,反正我是无所谓啊……」
欧阳的腿被强行抬到那人的肩膀上。「不要,不要!」惊恐的,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别怕,这回我会温柔点的呦!」
「骗人!你这个大骗子!」欧阳真的哭了。
「乖,别哭,乖乖的,就会很舒服哦。」
然后……卓文扬的青筋暴跳了两下。
「啊——不要!」接近尖叫的呻吟,「肖玄——」
被那个男生激烈的动作震惊得目瞪口呆的我,听到这个名字,更是惊讶眼珠子都要暴出来了。
难怪会觉得他声音耳熟,肖玄啊,我们高一入学典礼上,就是他作为新生代表,在台上发言的。
他的成绩、相貌、品行、家世都是一流——南高就是肖家的产业之一,简直是全年级女生偶像,金灿灿,亮闪闪。
这么一个挂着品学兼优牌子的乖宝宝,居然在办公室,像野兽一样地对我们亲爱的欧阳老师下如此毒手……
我是没想到,南高除了我,还有其他人有这种癖好,而且掩饰得如此之好,分明就是同好,啊,不不,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我还记得,以前有女生背地里叫他柳下惠。
我呸啊,这种人也算柳下惠的话,那我是什么?
等我拉卓文扬慌慌张张地离开办公室时,两个人都是满胳膊的鸡皮疙瘩。文扬白皙的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紧抿着薄唇,半天不说话。显然刚才看到的,对他来说,不仅仅是限制级。
我在深呼吸,脑子里还是激|情的残像。那两个人真是……太夸张了,全过程要是录下来,那是绝对的二十三禁。
「为什么不让我去救欧阳老师?」
那家伙一开口就是这么正义的言辞,害我当场呆立,「你……你说什么啊,欧阳是喜欢肖玄的好不好?看了那么久,难道你没看出来啊?」
「那,那为什么一直反抗,还哭着喊着要他停?」
我哈哈大笑,「这个就是你不懂啦!」见他面露愠色,忙改口:「你要真想知道,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啊……可是你又不是Gay,学了也没用。」
文扬瞪了我一眼,微微有点脸红;「欧阳……真的不是被强迫吗?」
我举手发誓:「真的不是!」
我被强迫过,所以我是权威,我有发言权。
「如果是,就算肖玄再怎么惹不起,我也不会在一边,眼睁睁看着这么罪恶的事情发生啊!」我在心里又偷偷补上一句:我会闭上眼睛。
好像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文扬的脸色开始变成青橘子的颜色。糟糕,这家伙不会是想吐了吧?
我正在找纸巾,文扬有点难以启齿地开口了:「男人和男人……做……都是那样的吗?」
「哪样的?」我觉得好笑,看他那呆呆的表情。
「就是……做女人那一方,都很痛苦吗?」
「啊,这个……」我挺认真地思考,「也不全是,看攻方的技巧了。」
「技巧?」他皱眉的样子,好像在对付一道化学难题。
「就是……」我处心积虑地搜刮着适合的词汇,可以灌输给他这样连男女之间都未必清楚,何况男男的无知少年,又得谨记他是异性恋,绝不能太露骨而吓到他,基本地敷衍一下就好了,「比如说,前戏一定要做足,进去之前要记得润滑……」
「润滑?」他又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是当然啊,男人那里,和女人又不一样……」我抓着头,「你想象一下啊,那么紧、那么干的地方,不润滑一下,怎么进得去啊。」
他估计是在脑子里真的很仔细地想象过了,所以脸色更难看:「原来是这样……那……如果就直接进去呢?」
「会裂开。」我一本正经。
「肛裂?」他一副恐怖的表情。
(以下由录入组hayella录入)
「是啊。」我点头。他瞪着我,眼光呆滞,瞪得我毛都竖起来了。「……小,小竟,你没事吧?」
「啥?」
他尴尬地摸了摸脸,「我是说……你不是有做过女人的那一方嘛……会不会遇到那种完全没柠巧的……那就会受伤啊……」
「这个啊。」我笑,「一般那种人,我不可能让他碰我的啦。」
回想起来,那实在是一个奇妙的片段。
在学校的草坪上,我对一个我爱着的异性恋男生,循循善诱地进行Cay的H知识再教育。我不敢发誓自己当时动机纯良,谁叫我面前是只神情无辜、好奇的小白兔。
他认真听我说话的时候,表情是那么地信赖又温柔。
暑假过后,便是大学的入学式。卓家的车开进T大的时候,我家里的车,载着我和大小行李跟来了。
我老爸也是花了不少力气,才把我塞进T大。我水平实在太差,分数低到让人苦笑的地步。却脸皮超厚,不屈不挠地死缠着他,无论如何都要进T大,不进我就去死。
他差点就回天乏力,最后也不管我到底念的是什么系了,有个地方让我活着待着,别寻死觅活就好。
卓文扬则是被提前录取的,他念的还是录取条件极其严苛的经济。相比之下,分数无疑是全T大最低的我,不知道哪个才是妖怪。
但完全是地球两极的人,也有凑到一起的机会。
我退同兴地知道,卓文扬并不打算接受安排给他的宿舍,而是在外面租了公寓,他那钟点一样准时的作息习惯以及洁癖,让他无法容忍和其它男生共享一个空间。
我就靠着「同学」的交情,硬是厚着脸皮纠缠着,总算如愿以偿,跟他分享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有意无意地,我们都很有默契地怱略了我是个Cay这样的事实,正式「同居」。
本来还担心他会讨厌我,让我意外的是,我们的同居生活,是我所能想象得到,最幸福美满不过的生活方式。
我每天都睡得跟死掉没什么区别,文扬会尽职地叫醒我起床上课,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烧个水都能引起爆炸,又对公寓附近的外卖不屑一顾,文扬就为我这种笨蛋洗手做羹汤;我以各种借口逃课迟到,文扬就帮我抄好课表,贴在床头,并为我在课本上清楚标明上课地点,以免我找不到教室。
被他这样照顾,虽然过规律的生活让我苦不堪言,我还是差点就要美得飞上天去了。但还好没真的飞上去,我不至于得意忘形。
我知道,他只是习惯于像照顾他那柔弱母亲一样,去照顾靠近身边的人,不管那个人是叫林竟,或者其它名字。
但对于我这样的花痴和胸无大志的人而言,这虚幻的幸福,已经够让我晕头转向,不能自拔了。一度还偷偷觉得,除了不可能上床,现在的生活,简直可以媲美经典婚姻。
如果可以这么一直下去,我真是什么也不奢求了,尽管心爱的人就睡在隔壁,而他不会来碰我半个指头。
当然,前提是,不要有那么多围着他嗡嗡作响的苍蝇。
文扬会受欢迎是正常的。连我这样行事嚣张的Cay,都有女生喜欢,他就算是被女生们撕着吃了,也不奇怪。
更糟糕的是,他嫌近视很不方便,硬着头皮去做了激光手术,恢复视力。这下眼镜也不戴了,唯一可以掩盖他美貌的东西,都没了。
每天看他衣着整齐,一派禁欲气息地出门,我就实在很怕当天我们公寓的门,会不会被尖叫的女生踏平。晚上他要给我「辅导功课」,才坐下没两分钟,他的手机就又响了。他抱歉地笑笑,放下手里的笔去接电话。我看表,开始计时,一分钟……一分三十秒……
气闷中。
「文扬,我题目做不出来!」我哗啦啦挥动王吴的英文能力测试试题集,意图提醒他今晚的使命,可是给我补习英文,争取让我考试一次过关,而不是当接线生。他难道就看不出来,那群以大同小异的借口,在电话里和他纠缠不清的女人,别有居心吗?或者,他根本就是乐在其中?我暗自磨牙,怎么可以这么禁不起诱惑!「对不起!」终于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力了,他抬头朝我笑笑,然后放堡首量,用手半捂嘴巴,对着手机低声笑着说话。
我拿笔在无辜的书本上乱画一通,蠢材蠢材!怕吵到我,你就不能干脆挂了电话吗?气结地翻过惨不忍睹的一页,继续发泄,一边竖起耳朵,吃力地想分辨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真累,每天都要这样。如此训练下去,我的功效,足可以媲美一台相当精良的窃ting器。
我只恨自己不是个女的,或者他不是个女的。总之,我没有把他藏起来的立场,不然就以同居人身分,对着那些络绎不绝打来的电话吼一声:「找我家文扬什么事啊?」妖女们就不攻自退了。为什么我是个男人呢?我低头怒视自己的下半身。看他把手机塞回口袋里,转身回来,我酸溜溜地,「终于打完啦?」
「是啊。」他自然微笑,「我朋友等下要过来。」我当头一棒,几乎晕厥。这这这,这都杀上门来了!
开门看到那个自称叫Joanna的女生,我心中便警铃大作。
即便对女性兴趣全无,我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无处不在的魅力。无懈可击的皮肤和笑容,衣着品味高尚脱俗,即使穿着不薄的丰绒短大衣,身材的完美曲线也一览无遗。
外文系的美女素来是T大之首,如今看来,果然所百不虚。
事到如今,唯有寄希望于她是个金玉其外的草包。
观察的结果是,我缩在客厅一角,看她和文扬摊开一桌子对我而言无异是外星文字的英文资料,谈论得热火朝天、密不透风、滴水都泼不进,自卑不已,黯然神伤。
文扬认直地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再三与她切磋,全然忘记我还拿了本习题,呆坐着等他来指导。终于我自知无趣,识相地收拾了东西,一声不响,摸回房间去。挺晚才听到文扬开门送客的声音,然后他停在我门前,轻轻敲门试探道:「小竟,你睡了吗?」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胸口像有千万只小虫子在乱爬,又痛又麻。但我不闷头不吱声,你能当我是隐形,我也能当你是静音。
情势往更糟的方向发展,两、三次以后,卓文扬连她专用的咖啡杯,都准备下来了。
我看着她兴致勃勃地往这异搬煮义式咖啡的摩卡壶和做咖啡点心的烤箱,一副要长久作战的架式,郁闷不已,总预感长久下去,我会变成那个要被合力驱逐的侵略者。
可尽管三番番两次地想偷偷砸了那明显带着入侵意味、站在架子上的马克杯,最后选择的,却是在她的来访时段里,躲回自己房间,锁上门,把音响开到最大。
看不见、听不见就好了,我承认这种消极的逃避非常窝囊,但想不出可以不窝囊的理由。
在T大其它的隆重场合,我也见到过Joanna;仪态自生,抢眼不已,完全就是一个女性版本的卓文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