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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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找不到‘金字招牌’呢?”
“怎么会?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传播佛教,而且想青史留名的人也有的是,我们是给他们提供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争先恐后还怕来不及呢,哪里有不参加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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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照你说的去做,有什么问题我们再研究。”
“我想配个秘书,工作开展起来会很忙的。”
“可以。”
“工资给2千行吗?”
“由你来决定。我先投50万作启动经费,秘书的工资就从这里面出。”
“太好了,我对万佛城的前途充满信心。”
第二天他就找来了秘书,是个黑瘦的姑娘,名叫张岚,看上去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史春生事先告诉我,张岚是个孤儿,在社会福利院长大,由于所受苦难太多,皈依了佛门,是个不吃荤的佛门弟子。从她忧郁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在苦海中泡大的。她对我的态度是不卑不亢,对史春生却严厉有加,温柔不足,好像他是她的秘书。她来了5天,从没有笑过,我怀疑她可能不会笑。不过从工作上看是没得挑。她写一手漂亮的字,接人待物恰到好处,从不多言多语,像个幽灵一样在院子飘来飘去。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
错乱 十四(6)
徐丽对院子里多了一个女人添了一份戒心。在此之前,我的院子里有两个勤杂工,一个是干粗重活的老王,40多岁的城市贫民,早来晚走,有老婆孩子;一个是搞清洁卫生连做饭的马嫂,50来岁,她的孩子是我的打工妹,她穿羊肉串手脚跟不上,但人很干净勤快,徐丽就把她调到我身边,她知道有着传统贞节观的马嫂绝无可能睡到我的床上,就一个百个放心去忙她的事了。不仅如此,我怀疑马嫂还担负着监视我的任务,要不然徐丽不会在张岚来的当天,就急忙赶了回来。
自从我建立研究中心后,徐丽经常留宿在加工点,她不喜欢在深夜12点还睁着眼皮听一群她称之为疯子的人高谈阔论。那天夜里,她竭尽温柔之能事,把我弄酥后,咬着我耳朵警告我,不许对张岚有非份之想。我奇怪她的鬼念头从何而来,她的一个基本前提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何况是有钱的男人。不过她的戒心很快就解除了,因为在张岚来的第二天,史春生就和她同居了。
史春生没有向我解释,秘书和情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张岚也没有向我说明,是共同的事业把她和史春生连在了一起,还是仅仅为了慰籍痛苦的心灵,缓解情感的饥渴。总之,俩人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同居就是同居了,在我这个院子主人的眼皮底下,白天干着神圣的事业,晚上做着风流韵事。张岚的身上缺少女人的魅力,她除了忧郁的眼神外,就是干瘪的身子。可能是她从小就营养不良的原因,她的屁股和胸脯都是瘪的。唯一可取之处是她的身条,对喜欢苗条的男人来说是很标准的。
史春生似乎心满意足,在张岚面前总是低声下气。在他们同居后的第二天,我就在史春生的脸上发现了被抓破的痕迹。他不好意思地承认,这是张岚在夜里抓的。同时补充一句,这点痛苦不算什么,如果他的皮肉痛苦能够减轻张岚的心灵痛苦,他宁愿全身被张岚抓烂,甚至去死都愿意。我对他们的性生活不便评论,说不定史春生是个受虐狂呢,我给他的忠告是珍惜生命,因为万佛城需要他活着。好在他干起工作十分投入,有一股冲锋陷阵的精神。他起草了一份关于筹建现代万佛城的倡议书,连同他的设计方案,打印了5000份,发往全国各地寺庙。他像只奔跑的兔子,在京城到处乱窜。倡议书上的签名越来越多,史春生反馈给我的信息是,他找的所有人都表示积极支持筹建万佛城,而且已经有人在捐钱了,虽然只有百十来块,但毕竟开始了。他给我打了个比喻,就像是长江源头,开始时是涓涓细流,到后来就会汹涌澎湃。我深信他的汹涌澎湃,并怀着和他一样热切的心情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史春生发出的倡议书为我的研究中心作了宣传,来向万佛城捐钱的人没有预计的那么多,也许涓涓细流要流经相当长的距离才能汇集足够的水量变得汹涌澎湃起来,但想通过我的研究中心实现梦想的人却从四面八方涌来。现在四合院整日里人潮汹涌,激|情澎湃,我的快餐加工点每天必须要往这里送100份快餐,才能消除这里的饥荒。我没料到有这么多的人善于异想天开,而且认定能建万佛城的人就一定什么都能干。
我把接待任务交给了张岚。本来应该由人类智慧研究所所长焦天河来接待,但他现在已忙得一塌糊涂,大约有10套丛书在他的主持下正在编纂,他的脸已经累长了,看来在短时间内经不起任何思想风暴的袭击了,而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一场思想风暴的始作俑者。永远面无表情的张岚对付情绪激动的人似乎再好不过。我告诉她,对诸如成立宇宙租赁公司出租星星、在地球和月亮之间塔建云梯、把地球钻通、把南极的冰山运到萨哈拉大沙漠之类的荒唐念头,最好是冷处理,谁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研究中心不排斥也不鼓励,他们能在这里找到知音就合伙去干,找不到支持者就自生自灭或移情别恋。如果遇到像筹建万佛城这样有价值的设想方案,一定要抓住并马上通知我。
我很少参加来访者的讨论了,他们知道我是这里的主人,就用各种声音组合成的炮弹对我进行轮番轰炸,搞得我耳鼓里面整天警钟长鸣,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处,心在何方。为避免英年早逝的悲剧在我身上发生,在大部分时间里,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或读书看报,或思考问题,偶尔我还要去视察我的快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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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乱 十五(1)
鲁魁已经在郑州、石家庄、天津建立了北京串王的分公司。筹建的过程比预想的要容易。用鲁魁的话说,有两弹开路,无往不胜。所谓两弹,一个是用钱武装的糖衣炮弹,一个是由漂亮的公关小姐组成的肉弹。鲁魁善用糖弹,到一个地方后,找到主管领导,谈妥条件,不外乎是提成比例或每月的顾问费,一般要预付,这样办起手续来才会一路绿灯。徐丽善用肉弹,她招了3个有大学学历的东方美人,组成公关小组,在酒桌和歌舞厅大显神威,说喝能喝,说唱能唱,说舞能舞,说侃能侃,一路过关斩将,捷报频传。
3个地方我都走到了,天津分公司正在起步,喜欢吃十八街麻花的天津人,对来自北京的各种肉串表示出越来越浓厚的兴趣,在从食品一条街里散发出来的香气中,已经能够分辨出北京串王的独特味道。停在石家庄解放碑附近的快餐车,还没有火起来,羊肉串的香味对许多人,特别是青少年来说有足够大的吸引力,但元1串的价格对他们的收支心理又是个严峻的考验。所以,在快餐车下就形成了独特的景观,看的人多,吃的人少。唯一能和西单快餐车相媲美的是停在郑州二七广场的快餐车。要不是我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里会出现如此火爆的场面。和北京不同的是,这里的食客没有排队的概念,他们在售货口挤成一团,好似抢购什么紧俏商品。我问鲁魁为什么不整顿一下销售秩序,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抢购什么了,在繁华的大街上,整天有一群人挤来挤去,无疑会吸引人们的注意力。人是有从众心理的,看见别人挤,他就会不由自主地上来挤,等他弄明白为什么而挤的时候,他除了掏钱买羊肉串以外已没有别的选择。中国人是讲面子的,他不可能为了一两块钱而丢自己的面子。何况我们的肉串香嫩可口,尽管他可能有些舍不得,但起码不会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其实大多数食客还是非常主动地给我们送钱来的,和北京不一样,这里的食客主体不是少年儿童,而是青年人,其中以热恋中的年青人为主,一般情况是,男的在前面冲锋,女的在后面压阵,我们的快餐车为男士们提供了表现自己的机会。我看到一位刚从人群里挤出来的小伙子,手里举着一支羊肉串正奔向一个站在不远处的俊俏姑娘,此时,我感到小伙子手里的羊肉串已变成了一株吐着幽香的红玫瑰。
在郑州视察时,从表面上看一切都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火爆的销售场面和紧张的劳动场面交相辉映,要说和北京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这里的卫生状况更胜一筹。鲁魁包了一座三层小楼,一楼是加工车间,二楼是男伙计和他的宿舍,三楼是打工妹的宿舍和徐丽常来住的客房。无论是哪间宿舍,都像是军人的营房,干净、整洁、有条有理。唯一让人感到有点不正常的是这里没有笑声,和北京的加工点有着鲜明的反差,那里整日笑声不断,而且还有录音机播放着流行歌曲。这里的伙计们不管是干活还是吃饭,没有一个人笑过,说话的声音低而短促,走起路来一溜小跑,似乎弥漫着一种开战前的紧张气氛。我在视察时,被一个容貌姣好的姑娘吸引住了,站在她旁边看她穿羊肉串。她和别人不同,是跪在长条凳上干活,别人都是坐着。她对老板站在身边感到很不适应,有点手足无措,穿肉块的速度比别人慢了半拍。
错乱 十五(2)
“别着急,熟能生巧。”我安慰她。
“是,老板。”她回答道,然而显得更加慌乱了。
“坐下穿,跪着多不舒服。”我提醒她改变姿势。
“是,”她答应着,但并没有坐好,而是站了起来,瞄了我一眼后把头低下了。我注意到她的眼里闪动着泪花。
我觉得奇怪,想让她把头抬起来看个究竟,但鲁魁在一旁插话道:“老板让你坐下,你听到了没有?”
“是!”她坐下了,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抬了抬身子后,才缓缓坐好了。
这一刻极静,所有的伙计们都停止了手中的活儿,把目光投向了这个漂亮的打工妹。鲁魁见状,发火道:“有什么好看的,干活!”
随着他的吼声,伙计们又埋头干了起来,但气氛似乎更沉闷和压抑了。
“对这些人不能客气,你让他们一步,他们会进三步,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我们办的是慈善机构。”鲁魁解释刚才发火的原因。
“怎么管理是你的事,但要有点人情味。我看他们见了你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怕得不行。”
“我们还处在原始积累阶段,不这样就不能迅速积累财富。没有一个资本家的发家史不带着血腥味,而我们只是没有人情味而已。”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本想说时代不同了,老皇历不能用了,但转念一想,他这样做不是为了给我挣钱吗,只要能挣钱就行,我不该管他的手段如何,只是别出什么事。古语云,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这句话用在企业管理上似乎也有道理。
鲁魁还是出事了。离开郑州后我一直有这个担心,虽然我希望他那套早期资本主义的管理方法能够畅通无阻,但潜意识告诉我,他坐在了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口上,迟早有一天他会被掀翻的。这一天果然来了,他不是被掀到了地上,而是被掀到了医院的病床上。
在我接到郑州来的电话后不到半小时,我就拉着徐丽出发了。自从郑州的公公司正常运营后,徐丽就不常去了,她把大部分时间耗在了北京公司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