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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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的,尽管只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脚戏,但今儿个他却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怪透了!
仿佛许久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可他却记得不真切,仿佛是刻意遗忘,所以尽管现下想记起,脑袋中亦只有一片悲惨的空白。
唉,他是不是病了?
整个脑袋里乱轰轰的,身体甚至还留有那时残留下来的热度,这种诡异的热度令他感到十分不舒坦,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解脱;感觉像得了热病,连心跳也已失序十数天。
颓然一叹,他终于放下瞪视了半天仍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诗经,抓起被在身上的袄子直往外走去;倚在栏栅旁,迎着刺骨到髓的寒风纤解解不了的热,却突地听到楼上传来索索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他哺哺自语着。
到书院两年,他还没在书库里遇着人,毕竟会到文心书院来的,大多数皆是纨绔子弟,自个儿已拥有大片家产,就等着家里的老父撒手人筹,便可以接管一切,遂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像他这般寒窗苦读。
为了娘,他自然该努力一点,要让娘过好一点的日子,别再住在挡不了风、遮不去雨的破房舍,可不知为何,他心底却充塞着字文逆天那双魔性的眼,像是着了魔般。
甩了甩头,提起油灯,他往一旁的木梯走去。找个人说说话也好,至少可以让他不再胡思乱想。
可上了三楼,往右侧的穿廊走去,却只见到两三抹人影晃动,他不禁挑起眉,思忖着要不要开口唤他们;可或许是夜深人静,显得他的脚步声太大,让窝在最里头的两个人登时回首。
“谁?”那声音听来有点紧张。
“我,寻千俯。”很好,他知道他们是谁了。
是在书院里混了很久的古伯堂和祝继群。
“千俯啊。”仿佛松了一口气,古伯堂接着道:“过来,这儿有好东西看。”
“什么好东西?”寻千俯不禁蹩起眉,跟着走上前去。怪了,他在书库里待了那么久,怎么不知道这儿除了书还有什么好东西?
“把油灯拿过来,照得亮一点,瞧起来也清楚些。”
古伯堂在黑暗中对他招手,他自然很听话地把油灯挪过去一点。有什么办法,他们两人在书院里资格最老,他能不听吗?
“你瞧!”祝继群很大方的把书挪到他面前。
寻千俯眯起幽途的眸盯着彩绘的手画本上男女交欢的图像,霎时瞪大双眼,一颗心鼓噪得像是要窜出来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什么?
“这可是极品。”古伯堂好心地为他讲解。“这套(素女经》可是彩绘本,讲解细腻易懂,绘图精致放浪,外头找不着的,就咱们书院里有一本,八成是宇文先生替自个儿买下的。”语毕还不忘暧昧地淫笑两声。
“碎,宇文先生偏爱龙阳之欢,岂会看这种东西!”祝继群随即不给面子地反驳他的臆测。“你忘了迅羽和宇文先生是叔侄吗?他们宇文一家八成都偏好龙阳之欢。”
“这倒是。”古怕堂点头同意他的说法,一抬头才发觉寻千俯正发愣地盯着书本看,不禁邪笑着推了推他。“晴,小子还没开荤,看得可专注了,要不要改天让老大哥带你下山见识见识?包准你大开眼界。”
“嘎?”寻千俯倏地涨红了俊脸,视线所及的荒淫令他的心乱成一团,而耳边所听的却令他不明就里,心里仍想着他俩方才所说的话。“敢问两位老大哥,什么是龙阳之欢?”
“这……”两人搔了搔头,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
“怎么了?”光是看着画本,他就觉得自个儿心头一阵酥痒,甚至直往下蔓延而去,仿佛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倘若他们再不说,他可是打算回二楼去了。
“龙阳之欢也可以说是断袖之碑。”他们很含蓄地解释,以防污染他纯洁的心灵。
“断袖之撤?”怪了,为何读了这么多书,他还是不懂这些东西?
“你连这也不知道?!”祝继群不禁发噱。
说他是书呆子还真不为过,居然连这种事都不知道!这表示他未经人事,压根儿不了解这方面的乐趣。
“我……”这是他一定要懂的吗?
“算了,你找迅羽同你解释去,要不然找宇文先生也可以。”古伯堂捂住视继群的嘴,笑得很邪恶。“咱们不好此道,但他们可都是个中好手,你找他们问去,绝对比咱们俩解释的都要清楚。”
两年前害了一个安之风,两年后再害一个寻千俯倒也不是多难的事,横竖只是好玩嘛,别像安之凤玩真的便可。
“叹?”那是什么好玩的事吗?
个中好手?
他瞧宇文逆天都窝在房里,要不就是待在后山,他什么时候有拿手绝活了?
改天问他去……不对,他现下无法面对他,还是先问迅羽好了。
第5章
翌晚。
借着微弱的月光,踩着碎石小径,迎着急劲的冽凤,寻千俯拉紧被在身上的棉袄,冰冷的双手直搓揉着,想要挂出一点热度。
该死!今年的冬天仿佛更冷了。
寻千俯暗咒了声,直往“穗庐小舍”走去。
方到书院时,他亦是住在穗庐小合的,只是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便住到书库旁的斋舍去了。
怪了,不过是两年前的事,为什么他却记不得?
难不成就像老大哥所说的,他真是读书读成了书呆子?
唉!他会紧抱着书不放,除了是自个儿想学,自然也是为了赶上自己不如人的地方,要不然他怎么能在两年内考上举人?
他可不像那些老大哥有着万贯家财,即使不上京赶考,下辈子仍是不虞反乏,遂他自然得更争气一点,让娘下辈子过得很舒服,当然也得把字文道天供予他的银两都还他。
虽说他给予自己的银两和供予的生活是两人订下的契约,但契约归契约,恩情他仍是不能忘,该还的还是得还。
不想欠他,不想欠他,天底下那么多人,他就是不想欠他!
他想要的东西,他自己会争取,只是他现下可能还无法那般做到罢了;再给他一点时间,待他上京会试考上贡土,就可以让娘过好日子了,而到时他也得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他猛地回神,看着眼前的岔路,想起右侧这一条便是通往后山的禁区,左侧则是通往穗庐小舍。
当明年三月来临时,他就要离开这里了,如此算来,大约剩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都已经快过年了,时间真的不多了。
是啊,倘若他考上了贡士,还有什么理由待在这里?
到那时,他便要衣锦还乡,还待在书院做什么?
可是,不知为何,他总是不想离开这里。虽然只在这里待了两年,而且老是关在书库里,鲜少探着这里的景致,但对这里,他却是依依不舍。
舍不得就这样离开,可他上书院,为的不就是能够赴京赶考吗?
***
“千俯?”
听见有人喊他,尽管只是近乎沉醉在冽风中的呢哺,他仍是清晰地听出那是字文逆天的声音。一抬眼,果真见到他自右侧的山径走下来,看来他又到后山去了。
“你又到后山去了?”后山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何他总不让任何人踏进,自个儿却夜夜停留在那里?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宇文逆天压根儿不理会他的问题,几个大步走到他面前,一双幽途的旭眸照着他苍白的脸,不禁微微蹩起眉。“现下都什么时辰了,你居然还在这儿闲晃!”难道他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吗?瞧他的唇早已发白,想必是因为在外头走了许久的缘故。
“我……我是来找迅羽的。他喃喃地道。
耶,他也会生气呵!可他为什么要生气?难不成他又做错了什么事吗?
在他的印象中,他总是噙着淡淡的笑,喜怒不形于色的俊脸上总是带着教人接近不了的淡漠,鲜少见他有任何情绪起伏,现下他却生气了,
“找迅羽?”他微挑起眉,不解他是什么时候与迅羽如此交好,竟然让他在子夜时分披着袄衣,自书院的北隅走到南边的穗庐小舍?“你找他有什么事?今儿个在书堂上怎么不找他,夜深了才晃到这儿来?”他的眉头锁得更紧。
别怪他妄作一些古怪的揣测,亦别怪他禁止他们在这时分见面,毕竟年轻人血气方刚,又正值子夜,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而那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有点事情想问他。”他说得慑编。“我原是想在书堂上问他的,可他今儿个却没有来。”怪了,他想要找迅羽都不成吗?
这气候是有点冷,可这么点冷他还撑得住,他不会还以为他是一个受不住冷的小娃儿吧?
“什么事非得在这时刻问不可?”见他脸色苍白得教他心疼。宇文道天忙不迭地拉着他便往自个儿的房舍走去。“我可不认为迅羽肚子里头能装什么墨水,让你不惜大半夜的要去问他问题。”
握住他冰冷的手,字文逆天不禁又在心底暗咒了声,连忙将他带进房里,点起一室的温暖,解下他身上微沁湿意的袄衣,又自柜子里拿出被子,将他推到床榻上坐下,用被子将他团团裹住,无微不至的呵护不禁今寻千俏傻眼。
咦,他不是只会臭着一张脸给他看吗?
隐隐约约记得,甫到书院时,他也是这般照料他的,严然像他爹;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不再这般照料他了,甚至把他赶到书库去……哗!谁要他当他的爹,谁要他一会儿冷漠以待,一会儿又热情以对的,把他耍着玩吗?
“都已经是个及弱冠的大人了,却连照料自己都不会。这么冷的天气,穿着这么薄的祆衣,你是存心让自己染上风寒吗?”瞧他傻愣愣地盯着自个儿瞧;字文逆天不禁数落起他。
“喂,一会儿说我是个毛头小子,一会儿又说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你到底是想要我怎样?”啤,不过长他几岁,他便可以这样待他吗?一会儿说东,一会儿说西,真是的!
他自个儿也只穿了一件单衣,怎么不失数落自个儿?
瞧,他连衣襟都没有合紧,甚至可以自微敞的衣襟看见他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让他不禁往那微敞的衣襟探去。
“难道不是吗?只有毛头小子做事才会那么莽撞。”宇文逆天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自桌上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递给他。
“谁莽撞了!”寻千俯有点艰难地把自个儿胶着的视线自宇文逆天身上移走,不甘不愿地接过茶杯,不客气地呷了一大口又道:“我都跟你说了,我找迅羽是有事要问他。”不过是习性使然,倘若心里憋着疑问不问个清楚,会令他感到十分别扭。
“什么事?”坐在他面前的红木椅上,字文逆天惊懒地支手托腮,一脸的不悦。“难道你不认为要问他的话,问我可能还会来得快些?”尽管迅羽是他的侄子,但他仍不认为迅羽能提供他什么学问。
寻千俯墓地一愣,登时想起古伯堂和祝继群所说的话——
宇文先生亦是个中好手,…
倘若是真的,问他也没什么不可,只是他觉得好像有点怪怪的。“那个……”到底要不要问他?
怪了,他老觉得对这个词似懂非懂,为了求得学问上的清楚,他是应该找人问个明白;可下意识里,他总觉得字文逆天不会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现下,不知怎地,光是看到他的脸,尤其是他这般情懒的眼神、这样不羁的神态,总会令他的心跳不知不觉地急促起来,甚至会让他想起昨几个晚上看到的素女经……
完了,他的脸一定又红起来了。
他体内登时窜出一股火焰,烧得他脸颊发烫,大眼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