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江湖 by: 阿偷 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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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藏宝图,你知道便拿出来吧。」
慕容天怔住。
两人静对了片刻,慕容天突然扬声大笑了起来,「那太监用武的,你便用文的吗?」
李宣摇头,「不一样。」
「哦?有哪里不一样?」慕容天冷笑。
「怀璧其罪。既然皇家有人知道了,你们山庄还能藏得了这东西吗?何必弄得血肉横飞的……,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宣有些疲倦般低声。
慕容天低头,怒极反笑:「听起来没错,冠冕堂皇,那图我拿了其实也没用。可你们这些人……仗着一个皇家身份,便当别人都是猪狗畜生了么?」李宣沉默。
隔了片刻,慕容天怒气微褪,想了想道:「给你这图也行,我却有个条件。」
「你说。」
「图既然还了你们,便不得再继续追究慕容山庄中的任何人……,也包括我师傅章天奇。」
李宣点头,「这个自然。」
慕容天站起,李宣伸手来扶,却被慕容天推开,冷冷道,「不必了,小民怎敢劳王爷大驾。」李宣果然缩手,看着慕容天在身前蹒跚前行。
那身影合着这斜阳西下的景色,却颇有几分形单影只的味道了。
两人走至大堂,早有人掌了灯上来,偌大的堂屋中一派的灯火辉煌。
慕容天抬头看着上书了「仗剑江湖」遒劲四字的牌匾,道:「这牌匾已经传了百年,乃是当年慕容第一代庄主,我高祖父慕容令亲手挂上去的……」
李宣果然去看,那镏金牌匾虽然已经旧了,金色也有些褪了,却仍有股沉积之后的威严。
慕容天看着它,怔了片刻,转头对他道,「你上去把那牌匾取下来。」李宣微愣,除了父皇母后还从未有人用这般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过话,一时竟然没能反应过来。慕容天静静看着他,倒也没重复。
李宣抬头,纵身,触到那底边,手微微用力一抬,已将那牌匾摘了下来。放到桌上,仔细看了看,却没瞧出什么端倪。转头道,「这地方他们早找过。」
慕容天冷笑,「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找到,却藏什么藏?」说着坐了下来,闭目不再言语。李宣看着他的脸,有些惆怅。
不知道等了多久,月光从门外悄悄探了进来,慕容天睁开眼,李宣正瞧着他发呆,这一张目,却骇了他一跳,连忙转开视线。慕容天道:「取面镜子来。」李宣招手,便有人奔出去,片刻后回转,交了面小菱花镜过来。
慕容天道:「你把这镜子挂到牌匾原来位置的右下角。」那牌匾挂了百年,墙上早留了个灰印子出来。位置倒不难找,可这么小的镜子却怎么挂?
李宣微一思忖,飞身而起,右掌握着那铜镜运力一拍,那镜子便浅浅嵌入墙中。再轻盈落下,恰如飞燕。慕容天见他身法,目光一滞,似是想到什么,微显怅然,却不理他,抬头看着铜镜,似在等待。李宣此刻也早明白,既然用到铜镜,那机关所在自然是靠光。也抬头守着。
果然那月光移动,突然一缕银线映到了镜上,显然是瓦片间留了缝隙,落下的天光。镜面倏然一亮,折了一道光下来,正射到墙面一块小八卦镜上,八卦镜也是亮白一闪,那光又被照回去,正在屋角某处。
此景甚是奇特,众人都看的呆了。容天指着那屋角,「图在那瓦间。」李宣招手道,「拿木梯来。」下人纷乱奔走,拿了梯子来时,那光已然不见。有人上梯去,把那一片的瓦一块块揭了下来,终于叫道,「在这里。」
李宣转头去看慕容天。
慕容天见祖屋被损,却也无甚表情,只静静伫立原地,冷眼看那一干人等忙碌不休。
到手一看,却是用一个巴掌大小的皮囊,用红绳紧紧系着口。
李宣迟疑片刻,终于忍不住好奇,打开来看,却是层更小的皮囊,再开,却是个油纸包,层层包裹,如此包装,难怪能放在瓦片中,日晒雨淋却不坏。最后,终于看到一张薄薄绢丝,微微发黄,打开一看,上面用极细的狼毫绘着一副山水,图旁还题了两行字。李宣看了片刻,不明端倪,心想这山水看来极普通,难怪父王找不到藏宝所在。又将那图照原样包好,放入怀中。
慕容天见了,张口欲言又止,李宣觉察,看了过来。「怎么?」
慕容天避开他视线,远处廊下宫灯摇曳,影影绰绰,「图已经给你了,王爷能放人了吗?」李宣看了他半晌,神情复杂。
片刻后,却听他转头对身旁侍卫道,「传令下去,没我许可,任何人不许出庄。」言罢转身离去。慕容天看着他背影,面上闪过一丝痛楚之色。
次日清晨,还未起身,已听院内有人喧哗。
一人道,「眉儿,等会我们要三间屋子,我们哥俩一左一右,你住中间,好不好?」有女孩子清脆答道:「人家哪来那么多空房子给你住,你不如干脆说要个院子吧。」
「我们师傅就是山庄庄主,这庄子这么大,多住个几间房子有什么关系。」
「阿落你老这么自来熟,也不害臊。」另一人道。
听声音却是自己新收的那三个笨徒弟,慕容天又惊又喜,穿上外衣,走到门前。门一开,外头挨个跪下了三个人,都如朝阳般笑着,抱拳齐声道,「徒儿拜见师傅。」他原本郁闷多日,猛然间,见这毫无机心的三人,不禁心情大好,惊道,「你们怎么来的。」伸手扶起他们,抬头却见薛红羽在三人身后,正微笑看着他。
心中有些恍然,不禁对他也回了一笑。薛红羽朝他点点头。
「师傅,我们其实老早就来了,天天都在门口转悠……」眉儿道。却被阿落接口,「眉儿你说得好没出息,什么叫转悠,师傅,我们是想进来找你,可老被门口的护院挡着,那些人死活不让我们进来。」
眉儿被人突然打断,心中不悦,狠狠哼了一声,「奇怪了,这种说法莫非很有出息?怎么我没听出来?」阿落见她动气,自知失言,不敢还口。
方磊笑道,「今天早上,我们正要再过来,在路上遇到这位相公,说能带我们进庄。果然跟着他,那些护院就不敢再拦着。师傅,你可要换了那帮护院,简直是目中无人。三言两语不合就动手打人。」
眉儿接道,「所以昨儿我们把他们狠狠教训了一顿,给师傅你出了口恶气。」
其实这三人的武功稀疏平常,又怎么敌得过李宣和曹子劲手下精兵,估计是被那些侍卫给教训了一顿,不好意思,却把事实颠倒来说。
慕容天一笑,倒也不在意。心想,能换我也早换掉了,怎么会自己窝在这里受气。三人拜了自己为师,自己半招也没教,他们却一路跟来,这份心意也是难得。只是李宣这时候放了这三人进来,又是什么意思?慕容天怔怔,却不愿深想。
转头去看,这么大的响动,对面李宣屋里居然毫无动静。
薛红羽果然给三人在客房中拣了三间相邻的,紧挨着住下。那方磊阿落都是大喜,大力称赞薛红羽为人爽快,这人却是荣辱不惊,只淡淡笑着受了,也不多言语。有了这三个活宝搅和,慕容天倒觉得日子好打发了很多。
过了几日,他背伤好了大半,想着左右是无法出庄,又受三人师傅师傅的天天叫着,却真起了性子要来调教他们武功。
没想到那三人所谓拜师,原来闲着无聊,没事找事闹着玩的。这一下见他动真格的,每日里逼着他们立桩,站马步,背剑诀,从早到碗除了吃饭睡觉不得休息,个个都是后悔不已,叫苦不迭。每天里不是这个扭了脚,便是那个发了烧,第三个人的借口居然是要照顾病人,纷纷逃了不肯来练。
慕容天只觉有趣,把那些小把戏一一揭穿,笑着看三人面面相觑的窘态。
那三人见此招不灵,便改变计策,变着法要往慕容天饭里下迷|药。四人初见时,这一招已经不灵,此时慕容天更加是加倍留意,反把方磊、眉儿各迷倒了一次。试过种种计谋都不管用之后,这三人只得死心练功。慕容天喜爱这三人天真,有心要教他们些真功夫护身,便想了些实用的剑招,一一教来。
那三人其实天资不差,之前未得明师教导,是以功夫粗浅,此时却是得了机缘,得窥高深武学门径,才有机会成就日后威名。
这一日,慕容天正教三人自己家传剑法中「追星逐月」这一招。这一式招式并不复杂,讲究的是个快和准,这意境却是能意会不能言传。三人练了十数遍,总也抓不到诀窍。
慕容天道:「这个一时半会也强求不得,多练几遍,日后对敌多了,自然有体会……」正说话间,却见林子外白袍一闪而过,心中一动,让那三人自行练习,自己快步追了过去。
走到林边,慕容天放缓脚步,那白衣人韶秀俊雅,站在树下,抬头看着那郁郁葱葱的树冠,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
慕容天真没料到是他,不由怔住,呆了半晌,正要掉头就走,却听李宣道:「既然来了,还躲什么躲。」慕容天一震,自己已经尽量蹑手蹑脚,居然还是给他察觉,便犹豫着是否露面。
却听对面一人道:「王爷好兴致啊。」那声音尖利,居然是数日未见的曹子劲,大摇大摆从树后走了出来。
李宣悠然道:「曹公公这几日一直悄悄跟着我,岂不是兴致更好。」曹子劲无言,面色微红,显然被李宣给说中,暗下吃了一惊。
隔了片刻,曹子劲道:「我听下人说,王爷已得了那藏宝图数日了,不知道二王爷是否已经知晓。」
李宣笑了笑,「不知。怎么了?」
曹子劲咳了一声,被他噎得有几分不自在,又道:「其实王爷得了那藏宝图也没用,听说这图还配有两句口诀,由那持图的家族世代相传,这两桩少了一样,东西便找不着。当年皇上就是不知道这事,派了无数的人去找,却只是白费了工夫。这事情王爷可不知道吧?」
慕容天心里怦怦直跳,却见那李宣沉默半晌,道:「那家族姓慕容还是姓章?」
曹子劲道:「不是慕容家便是章家。」李宣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曹子劲道:「王爷,你当真就此放过章家?二王爷却是不会答应的。」
李宣道:「这口诀我自然会问出来,我自有我的手段,你和二王爷都不用多管。倒是公公你,从此刻起若再跟踪我,就休怪我不客气。滚!」
曹子劲怔一怔,眉间闪过一丝恼怒,却随即桀桀怪笑起来。只听衣袂响动,怪笑渐行渐远。
李宣皱着眉转身,却是不禁一怔,慕容天站在不远处,单手扶树,冷冷看着他。显然不是刚到。两人遥遥对望,各有各的心思。
隔了片刻,李宣抬步朝慕容天走来。慕容天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