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英雄之爱欲倾国(上) by 星宝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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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两人却很少见面,段舜杰听到关于言西城的消息都是好事之徒传到他这边来的。
像是他已请了父亲与众多亲属来金陵参加他和欧阳思琦的婚礼,像是言家据说是大同最富有的商人之一,像他送给欧阳思琦的订婚礼物是整整十箱的奇珍异宝之类有的没的,甚至还有人传言欧阳法德会在女儿成亲之后将平南王的位置传给爱婿。
凡此种种,段舜杰不知真假,也提不起勇气向言西城求证。他害怕遇见即将成为他人丈夫与父亲的言西城,更害怕会遇到知道两人关系的言西城的父亲。他不知要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些,更不知道要是言父将两人的关系宣扬出去自己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随着婚期的临近,言西城从元帅府中搬了出去,搬入平南王另赐的一处宅第与父亲一起居住。
已经有许多天躲着言西城了,他搬走的那日,段舜杰仍然一个人在军务衙门躲了一天。
夜半时分,一个人回到已经空无一人的房内,坐在那张曾经和言西城一起分享过无数个欢愉夜晚的床榻上,段舜杰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空虚和悲苦涌上来,眼泪几乎便要夺眶而出。
从前他还以为自己是个铁打的男儿,直到认识了言西城才知道他骨子里竟也如此的脆弱、如此的多泪。
在心里偷偷描摹过无数次自己和言西城生活在一起的画面,然而现在那些都成了可怜又可笑的空谈。
用力握住胸前锦袋里的玉珮,他拼命回忆着言西城曾说过的甜言蜜语,却满脑子都是他与欧阳思琦相依相偎的画面,让他几欲疯狂。
可能是因为欧阳思琦已有身孕的缘故,平南王将婚礼的日子定得很近。只是将近十天之后,就已经是郡主的大婚喜日了。
整个金陵城都沉浸在平南王嫁女的喜庆气氛中。豪华的喜宴上,段舜杰也只能强颜欢笑着和众臣一起向平南王道贺,一杯杯将苦涩的喜酒灌下肚去,想要压制住从心底深处不时泛上的痛楚之意。
觥筹交错,在喜宴进入最高潮的时候,令人吃惊的异变却突然发生。
一个一脸惊慌的平南军士兵冲入了大殿:“禀报王爷,大同军突然发动突袭攻城,前锋部队现已到金陵城外十里之处。”
前方突如其来的战事一下子把段舜杰的酒给吓醒了,他不知所措地抬起头,看着因为坏消息而紧皱起眉头的欧阳法德。
“真是会挑日子!”欧阳法德显然极为不悦,“段将军,你速率人马往城门督促防务。金陵城易守难攻,料想大同军一时半会也攻不下来。我会派人去调平安的守军,只要援军一到,就有把握击退他们了。”
“是。”欧阳法德的信心自有其道理。金陵城防极为牢固,只要死守城门大同军也很难奈何他们,只要等到援军,两军前后夹击,自然有把握杀溃敌人。
匆匆跟在报信的兵士后面离开了大殿,段舜杰心里却有意外的释然。他一刻也不想再留在这个充满喜庆气氛的大厅里,更不想目睹接下来言西城和欧阳思琦正式参拜天地那种会让他心碎的场面。
等他整合好手下兵马赶到西城门时情况已经相当紧急。从城墙上可以看到不远处直向金陵行进的黑压压的大同兵马,那应该只是攻城的前锋部队。看来这次大同军应是倾巢而出,誓要在金陵和平南军决一死战了。
“准备擂石、弓箭、火器,吩咐下去让东、南、北城都做好战备。”虽然心中还牵挂着平南王府的那场婚礼,段舜杰却强迫自己沉着地指挥着战役。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之中,就等大同军攻到城下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了。
“将军,大事不好了!南城突然被一队人马从城内袭击,守城的傅守备已经被杀了!南城快要守不住了!”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凝聚在渐渐接近的大同军队时,却有一个浑身浴血的传讯兵冲入营帐报告噩耗。
段舜杰一听便知糟糕——果然,不远处的大同军前锋已经停止前进,显然之前原是佯攻,一里开外,黑压压的大军已转向南方逼近。
“走,我们到南门去。张将军、刘将军,你们带人去守西城!”
留下一小半兵力在西城,段舜杰匆匆上马率队冲向南城。
离南城还有相当的距离,已经可以看到城墙上焚烧的冲天火光,摇曳的火光中隐约可见一队手持各色兵器的人正在拼命屠杀试图阻止他们打开城门的平南兵士,无数尸体倒在城墙附近,而那些人已经打开了一半的门闩,显然他们的目的在于破坏城门迎大同军入城。
“城内怎么会混入这么多的奸细!”一直跟随在段舜杰身边的荣副将显然十分吃惊,处于备战状态的金陵入城的检问手续十分严格,竟然还会被如此大批的大同奸细混入城中,让他如何也无法相信。
段舜杰用尽全力催马前进,从云的速度顿时使他与荣副将他们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离南城还有数里,段舜杰已经取箭在手。他弯弓搭箭,箭矢飞射而出,正中一个正挥舞大刀想要砍断门闩的大同奸细,那人顿时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应声倒下。
段舜杰心急如焚,不断射出手中的箭矢,虽然大同的奸细被他射倒许多,但门闩却已被打开大半。
“你们快点砍断门闩,我来挡他!”城墙掩映的火光中,出现了一个手提长剑的人影,他厉声招呼,似乎是这群人的首领。
段舜杰眯起眼,手上利矢顿时转变方向,改为瞄准住这人。擒贼先擒王,只要射杀他们的首领,再解决其它人自然容易许多。
从云的速度有如破风,这瞬间时间又带着段舜杰更接近城门许多,一阵风吹过,吹散了那城墙上的烟雾与火光,让段舜杰清清楚楚看清了大同奸细的长相……
一双冰冷清冽的眸、白如美玉的脸颊,即使染满鲜血也丝毫无损的美貌,那个死神般的表情却出现在此时最不应该出现的人的脸上——那是应该和欧阳思琦正在平南王府参拜天地的言西城。
段舜杰的手顿时一抖,箭矢飞出,却早已失了准头,掉在言西城的脚下。
言西城冷冷一笑,飞身跃下城楼,一脚踢在门闩都已被砍断的城门上,竟生生将沉重的铁门踢开了一条缝隙。
段舜杰一人一马,仍然像生了根般愣在原地。他的表情是全然的无法置信,仿佛完全忘记了这里是生死攸关的战场,一时犹豫断送的将会是整个战局的胜利。
荣副将和大部队已经赶上,潮水般越过段舜杰向前涌去。
只差百步的距离,却已经来不及了,借着言西城一踢之威,大同的奸细们——就是言西城用参加婚礼的借口邀来的所谓亲戚与随从已经合力将城门向两边推开。
城门一开,言西城他们迅速跳上一旁早已备好的快马,飞奔向城外不远处正不断接近的大同军队。
等段舜杰清醒过来,和荣副将他们一起冲向城头时,正来得及看见言西城他们与大同军部队会合的场景。
大同军众用震天的欢呼声欢迎言西城的归来。
“七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被簇拥着的言西城一把撕去了身上的红衣,自有人为他披上象征皇族的金色战袍,威风凛凛的他用手中长剑直指面前的金陵城门,身后的军队顿时像潮水般直冲过来。
要是到这种程度还看不出言西城的真实身份那段舜杰就是傻瓜中的傻瓜了。但无法接受眼前现实的他根本连嘴都无法张开,更别说下令指挥了。
“快!快关城门!大家各就各位,一定要死守金陵!”荣副将看他居然这种时刻还在发呆简直心急如焚,只能越俎代庖的代他发下号令。
然而门闩都被弄断的城门又如何能挡住潮水般涌来的大同军队。涉过护城河的大同军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就已经完全冲开了城门。
面前活生生是炼狱的景象,无数肢体血肉横飞的场面让段舜杰几乎杀红了眼。他不断挥剑砍向面前的大同军,却不断有后继的人冲上来,即使全身衣服都已被大同士兵的鲜血浸透仍然无法阻挡那凌厉的攻势……
“将军!将军!快赶回平南王府,保护王爷要紧啊!这里我来挡着!”荣副将的话让他猛然醒起已是无力回天的自己此时应当做的不是徒劳地守这一座已经注定失守的城,而是要保护平南军的最高统帅安全撤离。
硬是从蜂涌过来的大同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段舜杰驾着从云飞驰电掣般冲向平南王府。
“将军,快!王爷受了重伤,大家都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了。”一进平南王府,片刻之前的喜庆气氛已经荡然无存。
刚才还喜气洋洋的众官员一半已经各自回府带着妻儿老小逃亡,还有一半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般聚在大厅里束手无策。看到段舜杰飞奔进来,平南王府的大总管忙迎上来,引他进入内院。
“王爷怎么会受伤的?”境况已经坏得不能再坏,段舜杰根本没有时间为言西城的欺骗与阴谋伤心,金陵已经守不住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护着欧阳法德回到平安城,靠着原来的守军和牢固的城墙抵挡大同军队,再慢慢恢复元气了。
大总管摇了摇头,叹息道:“实在没想到,新姑爷居然会是大同的奸细,他行刺王爷后便带着手下冲出府去了……”
“那思琦……”本来要在今天成亲的夫婿居然变成了敌方的奸细,这叫向来娇生惯养的欧阳思琦要情何以堪,更何况她还怀着身孕……
头痛得快要裂开来,段舜杰觉得心里有一种被什么堵得牢牢的感觉,让他连呼吸的力气都快要没了。可是在这种时刻他怎么也不能让自己倒下,他知道,自己若再支持不住,平南就注定彻底完了。
进了内院欧阳法德的卧房,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的平南王,还有在他身边已经哭成泪人的欧阳思琦。
一看见段舜杰走进来,欧阳思琦的俏目中仿佛要冒出火来,冲过来就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你这个无耻的奸细!”
段舜杰被打得愣住了,这才想起是自己引言西城入城的,他会认识欧阳思琦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前胸还缠着绷带的欧阳法德虽然虚弱,仍然摇摇手阻止欧阳思琦:“小琦你别乱来!你段大哥也不知道言西城居然会是大同的奸细……”
没想到这种时刻平南王竟还会维护自己,一股感动涌上段舜杰的心头,他扑上前,轻轻扶起想要起身的欧阳法德。
“外面怎么样了?”
段舜杰摇了摇头,道:“金陵已经守不住了,我来护送王爷和郡主出城。”
“还能挡多少时间,只要还能支持一天,平安的援军就能赶过来了。”欧阳法德怎么舍得就这么放弃花费了无数平南军的生命与气力才攻下的金陵城。
“来不及了,言西城带人破坏了城南的城门,大同军已经攻进城了。”弯下腰,段舜杰把欧阳法德背到背上,顿了一顿继续道,“对不起,王爷……没能守住金陵……是我的错。”
是自己被与言西城的恋情弄昏了头,导致蟠龙山一役的战败,也是自己贪恋与言西城在一起的快乐,引狼入室,导致金陵失守,又导致平南王受伤,还害得欧阳思琦如此伤心……
如果自己去死就可以挽回这一切错误,段舜杰会选择毫不犹豫地放弃生命;但现在无论怎样也挽不回所犯下的错误,自己也只有选择尽其所能地守护平南基业不至于就此被彻底摧垮。
愧疚与重任在肩的感觉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背着平南王大步流星地赶出府内。已经赶到王府外的昶儿默默牵过一边的从云,段舜杰小心翼翼地扶着欧阳法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