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4 西风碧树 by 碧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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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淡淡地道:“好。”父皇和太子已死,但是三哥四哥还在,按理也轮不到我来奉玺,北离皇帝的居心,不过是要把这个最担负骂名的侮辱加到我头上罢了。
蕴成忧虑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反对。
奉玺仪式那天,他们脱掉我的鞋袜,披散我的头发,给我穿上了粗布的白衣,再在我的脖子上象征性地系上了一根白绫。这样,当我捧着玉玺走上北离的金銮殿,拜倒在北离皇帝蕴明的脚下时,就十足是一个亡国落魄之人的形象了。
不过,当我真的赤足散发走上金銮殿时,我感受到的却是北离君臣毫无二致的惊艳神情。
“哈哈,鄢陵王如此打扮更是风姿无双,果然不愧为南胤的国宝!”宝座上的皇帝蕴明首先满意地笑了起来。
听到这样熟悉的放肆的语气,我忍不住抬眼向他望去——没有错,所有的猜想都没有错,蕴明正是半年前被我刺伤的那个北离使者!猛然从他轻佻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过来,把你们的玉玺献上来!” 看到我恭顺地走上前,蕴明志得意满地笑着,“南胤的国宝,现在就属于朕了!”
我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暧昧语气,然而我只是挺直地站着,正正地对视着他。镇定了一下心神,我猛地扬手,把玉玺朝着他的脸狠狠地砸了过去。
分明是练过武功的人,蕴明敏捷地闪身躲过了飞来的玉玺。只听砰的一声,玉玺砸碎了他身后的琉璃屏风,滚落在地上。
大殿上顿时一片混乱,几个侍卫冲上来拧住了我的双臂,把我强行摁在地板上。从蕴明脸上的震怒,任何人都会猜测他立时就会宣旨杀了我。
“很好,上一次用剑,这一次用玉玺,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你下一次会用什么来对付我?”蕴明的话语越来越近,然而我的头被死死摁在地上,只能看到他停在我面前的朝靴。
仿佛在平息着自己的怒气,过了一会儿,北离的皇帝才宣布了对我的宣判:“废前胤鄢陵王嘉木为庶人,即刻送往凌阳宫!”
有人把我架了起来,往金銮殿外走去。我很想有骨气地推开他们自己走出,然而方才那一掷已耗费了我所有的力气,狂涌的冷汗中,我的脚步已经虚浮无力。
“我可以让你不再是鄢陵王。”半年前,这个狂暴的男人这样宣布,如今,他做到了。
身后,我听见定王蕴成小心地劝诫:“他还未复原,皇上今晚恐怕……”
“你闭嘴!”蕴明专横地打断了蕴成,“你那二百军棍暂且记下,这段时间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天已经黑了。我独自躺在凌阳宫中,还是白天的打扮。赤足受了凉,我的病情似乎又有了反复。
听说胤朝的其他皇族都封了有名无实的爵位,留在离都,看来我的使命也结束了吧。原来,可以去死也是一种幸福呢。支撑着爬起身,我的唇上扬起一抹冷笑。
来的时候我刻意留心过,凌阳宫有一个巨大的凝碧池,想来不至于淹不死人吧。
正想出房,冷不防迎面已走来一个人,正是那个用别人的生命来要挟我的魔鬼。
“到哪里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厉声问着。
我不回答,侧过脸,不屑于看他压抑着兴奋的眼睛。
“不回答么?”蕴明冷笑起来,拽着我走回了房中,把我推倒在床上。“我早说过,你迟早逃不出我的手心!”
看着他慢慢地靠过来的嘴唇,我猛然领悟到了最可怕的事情。“不!”我嘶哑着嗓子大声喊着,手脚疯狂地抓踢,逃下了床往外就跑。
“回来!”他恼怒地叫道,情急之中一脚将我踹倒在地上。强烈的情欲烧红了他的双眼,他猛地扑上来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拼命地挣扎着,翻滚着,尽量掩藏着自己的身体。然而撕破的白衣和披散的黑发在他眼中更造成了Se情的刺激,他更加坚决地扑上来压住我,我的衣衫在他的手下片片破碎。
“滚开……”我仍旧反抗,手指抓上了他的胸膛,竟然将他半开的领口拉扯开去。肌肉健美的胸膛上,赫然是一道长长的伤痕,我的杰作。
“我现在就教你驯服!”触摸到那伤痕更添了他的怒气,他下手不再像方才那样克制。一把将我从地板上拉起扔在床上,他取出绳子把我的双手绑在了床头。
“唔……”我不肯放弃地挣扎着,身上的衣衫已被完全剥去,喉咙里又泛出了血的腥味。面朝下被绑在床上,我只能用双腿不断地向他踢去。
蕴明巧妙地躲开了我的踢蹬,双手搂住我的腰,膝盖在我的膝弯使劲一顶,我就被强迫成了屈辱的跪姿。当那滚烫的粗大的坚硬的分身侵入我的身体时,我的胸中猛地一痛,张口喷出一口血来,把洁白的床单染了一滩鲜红。
然而蕴明根本没有注意我的异样,他亢奋地在我身体中抽插,我的耳中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和赞叹。
强烈的疼痛一下又一下地揪着我的心,我知道我又开始喘不过气来。窒息的痛苦让我不断地扭动身躯,手指把床单抓出一道道的裂纹,然而这样轻微的举动也刺激得蕴明更加亢奋,抽插得越发用力。
终于,在无望的挣扎和撕裂的痛苦中,我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蕴明已经离开了,只有我仍然赤裸地趴在床上,身下是一片鲜红和浊白混合的污迹。
吃力地披上一件单衣,我尝试着慢慢走下床来,然而下身的疼痛让我踉跄了一下,不由伸手扶住了桌子。
死命咬着牙,感觉到嘴里迷漫的血腥味,我支撑着走出了房间,走出了门廊。
已是半夜了,凌阳宫中万籁俱寂。北国的夜晚寒气袭人,然而我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勉强走了一段,我虚弱地跌倒在地,却仍旧锲而不舍地朝远处的凝碧池爬去。
月光照在凝碧池上,也照出了水中倒映的我的脸。虽然神情憔悴,仍旧掩不住眩人眼目的风华。一动不动地伏在池水边,我对着那深不见底的碧水微笑了。只要一个翻身,我就可以把我被玷污的身体彻底断送,也逃避掉可以预见的悲惨的未来。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一个人忽然走了过来,温和的口气让我感觉自己在做梦。侧抬起头,我看见了那年轻的英俊的脸——蕴成。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手腕上,那上面勒出的沁血的僵痕在我苍白的皮肤上更加明显。轻叹了一口气,蕴成蹲下来把我从地上扶起:“快回屋里去吧。你死了,皇兄盛怒之下,肯定不会放过胤朝臣民的。”
连死都不可以么?我冷笑着看他,挣脱了他的扶持,然而心里却不得不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我知道这样太为难你,但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可推脱的职责。”蕴成脱下大衣披在我单薄的身体上,“相信我,这样的日子会结束的。”
我静静地看着他,转身回房里去了。忽然想起,我似乎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四
琴声淙淙,如流水一般在我耳边静静流淌。全身烧灼如火的疼痛竟然在这清凉的慰藉中慢慢平复。
第二天,当我从睡梦中睁开眼,看到的是蕴成坐在窗前抚琴的背影。
“公子,你醒了,似乎精神还不错。”小元子见我醒来,异常欢喜,“定王殿下真厉害,他的琴声比那些狗屁御医强多了!”
我不搭理他,只是戒备地盯着从琴边站起来的男子,冷冷道:“你怎么会我的《逍遥游》?”
朝小元子挥了挥手让他退下,蕴成笑着走过来:“那天听你弹过,就胡乱记下来了。”
那天。我的南胤灭亡的那天。从此我变成了笼中之鸟,阶下之囚,再听到这逍遥自由的曲调,真不啻于巨大的讽刺。
“可惜当时只听得一半,等你身子好些,把后面的教我如何?”蕴成的声音,带着温柔的恳求。
“没有后面。”我简单地答。曲未成,弦已断,我平空遥想的自由也已被生生掐断,哪里还能续写得下去?
“会有后面的。”蕴成有些心疼地看着我,低低叹息了一声,“你这样病着,皇上居然还不放过你……”
“出去。”我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他以为这样说,就是安慰了我么?这样假惺惺的不费吹灰之力的安慰,我、不、需、要。
“这张琴送给你。”蕴成轻轻挑动了一根琴弦,余音填补了我们之间的沉默。仿佛犹豫了一会,他取出一个小药瓶,放进了桌子的抽屉里,为难地开了口,“还有这药,也送给你。如果……实在承受不住,吃一粒会好过很多……”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看他,一向沉静高贵的定王此刻居然红了脸。我笑了笑,面对他提供的媚药,此刻感到尴尬的,不应该是他,而应该是我才对啊。
“你好好将息,我会劝皇上今晚不要来……”嗫嚅着,他转身就想逃走。
“回来。”我忽然开口,平静地看着他,“我想见嘉宜。”虽然是恳求,我的话语仍然生硬。
他咬着嘴唇,考虑着这件棘手的事,终于点了点头。
等他的脚步消失在大门处,我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下身的疼痛让我几乎迈不开步子,好不容易一手撑住桌子,一手拉开了抽屉,浑身又被冷汗湿透。
取出那个盛放媚药的小瓷瓶,我狠狠地把它扔出了窗外。如果要我为了减少疼痛而服用媚药,以最下贱的姿态屈服在蕴明的身下,我就不再是我了。没有了尊严,我和一条狗又有什么分别?
双手重重地砸在琴弦上,我放声大笑。
我又开始沉睡,折腾了一夜,精力已明显不济。
“五哥,五哥……”压低了的熟悉的呼唤叫醒了我,我一眼便看见了床前嘉宜含泪的眼睛。
“九弟……”抬了手,我吃力地伸手抚上他的头发,随即被他一把抓住,小脸埋在我的手掌中,开始痛哭。
“别哭,我们都还活着……”压抑着眼中的泪,我竭力地安慰着他。
“五哥,你吃了很多苦吧,你瘦成这个样子了……”嘉宜仍旧抽抽噎噎地哭着,不过好歹能够说出话来了。
“其他人还好吧?”我靠在床头,轻轻拍着他的手。
“大家都好。”嘉宜忽然想起了什么,面带不忿地对我说,“其实五哥你还关心他们做什么?你不知道,他们……他们说得你有多难听……”
我的手蓦地停顿了,身体也有些发冷,勉强笑了笑,却没有力气说话。
“五哥,你别生气。”嘉宜见我面色惨白,连忙乖巧地说,“那些人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信的啦。五哥这么有风骨的人,怎么可能……”
我悲哀地看着他,我纯净得没有一点杂质的九弟,慢慢地开了口:“你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兵刃?”
“你想刺杀离国皇帝么?”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嘉宜的语声立时低了下去,“我就知道,我的五哥是一个勇敢的人!”他自豪地看着我,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小的匕首,交到我手里,“五哥,你放心。如果你失败了,我会继续你的路。”
不要,我不要你继续我的路,我只愿你能够平安快乐地度过这一生。然而不等我说出这些话来,外面小元子已经开始轻声叫道:“长乐侯,定王要走了!”
“快走吧。”我轻轻推了一把恋恋不舍的嘉宜,目光却没有离开他的背影。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了。
五
掌灯时分我微微有了点精神,喝了两碗粥,喜得小元子眉开眼笑。我静静地听着他邀功一般向蕴明汇报我的转变,暗暗浮起了冷笑。
看来蕴成的劝阻没有丝毫效用,天一黑,蕴明依然来到了我的房间,赶走了一切随从。
“听说你想开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点了点头,“气色好了很多。”
我躺着看他,眼中没有表情。为了能够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杀了他,我必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