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设防----斑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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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真迟钝。」宫本用手指戳我羞红的脸。
「唉,近藤和岛津也真是的,两个品味一样差。以后可有罪受了。」
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宫本向大门口走去。
「爸爸就一个人寂寞地到港边散散步吧!」
什么时候宫本变成我爸爸啦?
「出门小心哦!」
我向着远去的宫本挥手。转过身准备回房,刚好和下楼的岛津碰个正着。
看着宫本越来越小的身影,岛津用温和的声音对我说:
「怎么了?你不去吗?」
「……嗯。那你呢?想跟你一起出游的亲卫队不是在太排长龙吗?」
我半带调侃半带醋味的问,不晓得岛津是不是听得出来,然而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微笑。然后说:
「要不要陪我一起去?」他微带觑腆地问。
我用勾住他手腕的动作代替回答。也不管会不会被其它同学看到。
「到海边去吧?」
「……嗯。」
我们朝着昨夜那个海边走去。
外面的风有一点大。
我们边踢起脚边的砂尘,边向沙滩的南边走去。
昨夜的波浪或许真的很大,有许多东西都在浪潮拍打之际冲上沙滩。
蔚蓝的海面上栖息着一群群休憩的海鸥……。
我们也俯身坐在一条腐朽的老渔船上。
「昨天,我在这里找到你的时候心脏几乎快停止了。」
「……对不起,我昨天有点不对劲。」
「那一瞬间,我强烈地后悔自己为什么千方百计想得到你。」
「……为什么……」
为什么你现在要说这种话?我们昨夜不是已经向对方证明了自己的心意吗?难道那一切都是假的?一想到这里,我的胸口不由一阵绞痛,充斥在心中的不安让我的泪腺又开始发热。
「……为……什么?」
我虽然没有资格责备岛津的不忠,但是昨夜的记忆却让我不得不问为什么。因为他的确说了喜欢我。
「悠纪?」
看到我毫无征兆地就流下眼泪,岛津显得相当吃惊。
「傻瓜,你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
他环抱着我,掏出手帕擦拭我的脸颊。
「……是我……胡……思乱……想吗?」我的音调都抖乱了。
岛津点点头拥住了我的肩。
「我后悔的是,自己自私的欲望把你逼到那种地步。」
「……岛津?」
「你静静听我说。」
岛津轻轻地蒙住我的嘴。
「那时的我完全搞错了。我一直认为你是因为我熟悉你那易感的心,并利用这一点来控制你,所以,你不接受我;但是,当你逐渐发现这个错误之后,便开始逃避我。」
我虽被岛津封住了嘴,但还是拼命摇头,岛津像在说谢谢似的点点头。
「为了不让你逃走,我故意用遥远的记忆来束缚你。我想一向重情义的你,只要那个约定存在一天,尽管有些地方不合理,你终究无法弃之不顾。
他是指把我当小孩子对待,强迫我叫他『小夜』、让我喝那甜得要死的果汁牛奶等等那些事吗?
「我没想到那会成为你痛苦的来源,更没想到你居然会为自己可能不是记忆中的孩子而苦恼不已。……都是我害得你这么痛苦,对不起。」
「……岛津……」
我拉开他蒙住我的嘴的手,一把抱住他,要求他吻我。
岛津立即实现了我的要求,在我的唇上轻轻一啄。这是到目前为止让我觉得最幸福的吻。
缓缓离开了岛津的我,下了船站在沙滩上。
「岛津,我们来做隧道。」
「隧道?」
「用沙堆一座大隧道。」
「……好啊!」岛津也微笑走下沙滩。
我们像孩子似地专心堆着沙丘。用被浪潮打上岸的残缺贝壳当挖土杓,盛着满满的沙子一瓢一瓢地堆……。
堆到一半,岛津说用沼沙来堆效果比较好,所以我来到水际准备挖沙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又像昨夜一样被海水给绊倒。我不甘心地把岛津一起拉进水里。
虽然全身都被海水和沙粒弄湿、弄脏,但是当我们把那座将近有一公尺高的砂山完成之后,不禁兴奋地相互大笑出来。
然后,紧张的时刻来到了。
「好了,接下来我从这边挖过去,你从那边挖过来。要小心别把山挖垮了。」
「你自己才要小心哩。别挖着挖着就挖错方向了。」
「哼,到时候看谁厉害,我可是挖洞的行家。」
说完,我突然觉得有点奇妙的熟悉感。
我虽然已经记不起最后一次挖砂山隧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但是我隐隐约约记得我满擅长于挖隧道的……。
「好了没?要挖啰!」
岛津在出的另一边向我叫着。因为这座山实在堆得太大了,所以完全遮住了在对面挖洞的岛津身影。我想他应该也看不见我吧?
「要一人挖一半哦!」
才开始挖了没多久,我们就发现一公尺高的砂山底部比一公尺还要长啊(而且又是横长的砂山)!
这么一来,随便挖挖也挖不到最深处啊!
不过我可不甘心把辛苦了半天才堆好的砂山毁于一旦,所以就趴在地面上用力伸长手臂。岛津似乎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砂山的另一端露出了他那令人憎恨的长腿。
「每次和你堆砂山你都太贪心了。」
你又没阻止我,所以你也同罪。当我正想这么说时突然惊觉到——
每次和你堆砂山你都太贪心了……
他话中的你是指我吗?
「……岛津,那不是我……」
听着我颤抖的声音,岛津斩钉截铁地说:
「是你,就是你!我想娶的人和现在一起堆砂山的人都是你!」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
「因为……我……和你读的不是同一所幼儿园啊!」
「那当然!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上幼儿园。」
「……嗄?」
「我告诉过你我妈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吧!」
「……嗯。」
「我妈是个怕寂寞的人,所以即使在她缠绵病榻的时候也一直要求我陪在她身边。直到她即将不久于人世,我都没有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岛津淡淡地陈述着那段尘封已久的痛苦回忆。我听着听着不禁一阵心酸,好想奔到他身边紧紧拥住他,但是在挖砂山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我的手臂已被嵌在隧道里拔不出来。
「岛津……」
……砂山在我俩之间形成阻隔的障碍。我只能用我所有的情感呼唤着他的名字。
像响应我似的,岛津开始诉说起往事。
「自从我妈去世之后,我变得毫无情绪可言。不会哭、不会笑、不会生气,我的情感完全被母亲带走了。」
「……」
「哥哥们为了治好我,带我去了好多地方。医院、心理治疗所、灵媒、游乐园、百货公司。然而,我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难道,他遇到『悠纪』之后才找回自己失落的感情?
『悠纪』对岛津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那为什么我会忘记呢!把他交付给我的感情完全志得一乾二净。
……为什么我不是『悠纪』?
……为什么那时和岛津相遇的不是我?
如果我们曾经相遇,我一定会好好的守护着他。
但是……。
隐藏在砂山背后,我压低声音哭泣。
「我第一次遇到你,是在我家附近的公园里,我会喜欢那个公园的原因是去的时候经常都没有人。而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了你,不知不觉地我们就玩在一起了。」
——不是!
岛津在公园里遇到的不是我!因为我完全没有印象啊。
「你常会给我好多东西。你总是带着满脸微笑把妈妈给你的点心,以及在幼儿园里做的纸飞机送给我。所以,我变得习惯去期待今天你会给我什么,我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成一个普通孩子的模样。」
只是给那一点东西就能够买到你的心的话,我可以把我所拥有的一切全部拿出来。
……连命都可以给你。
手被嵌在砂山里,我仰躺在沙滩上。
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中我看着背对摹出的白云正快速地流动着。
我已经没有心情再挖隧道了。嵌在湿砂里的手臂也渐渐失去了知觉。
我只能呆滞凝望着虚空。
「你看,我们的隧道就快要通车了。」
岛津愉快地说着。
「悠纪,你也把手伸过来嘛。」
我麻痹得无法动弹的指尖似乎感觉到另一边砂土的松动。
沙啦——
沙啦——
沙啦——
我的手指感觉到砂土的震动。
「——!」
我们指尖相碰了。
「……我找到你的手指了。」
岛津的手指缠住了我,握得好紧。
——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在互相传达的温热之下,那种心跳,那种安心而又深切的感觉……。那么复杂的情绪却是我所熟知的。
(……小……夜……)
我下意识地蠕动着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隧道终于打通了。」
他的手揩轻快地离开了我,然后我听到砂山另一端传来一声大叫。
「呀——」
我带着满心熟悉的情绪静静聆听着。
我辛苦堆成的砂山实在太大了,在我挖掘隧道的过程中一直担心着看不到对面的朋友。一想到他该不会不见了吧?我不安地拼命加快了手臂的动作。
「啊!」
最后的砂壁终于垮了,当我们手指互相碰触的时候,我高兴地叫了出来。
堆砂山时的喜悦与不安,当不安越大,喜悦也就相对地加大;所以,我在堆砂山的时候总是不知不觉地越堆越大。
「我找到悠纪的手了。」
「我也找到小夜的手了。」
虽然脸和身体都被隐藏在砂堆后面看不见,但是隧道打通之后,却可以在里面互相确定彼此的存在。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让我们不厌其烦地继续探索着对方的手。
透过手心传送过来的温暖,不但证明了挖掘隧道的成功,也证明了友情的存在。
我常常觉得好奇怪,为什么每天坐着巴士到幼儿园去就会有好多朋友,但是一回到家里却又只剩自己一个人?
我妈告诉我因为这里是新盖的住宅区,而且我们又搬来没多久,所以找不到年龄和我相近的小孩可以一起玩。话虽如此,但我还是不放弃寻找朋友的念头,于是向妈妈提出要自己出去玩的要求,结果妈妈说这附近人不多,怕有变态狂出现,所以叫我别去太远的地方玩。不过我家附近的那个公园里全是些大哥哥大姐姐,他们又不陪我玩,所以我就瞒着妈妈偷偷跑到比较远的公园去玩。
那个发生过杀人事件的公园里有好多游乐设施哦,但奇怪的是,总是一个人也没有。当我失望地想要回家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家伙。我兴奋地冲上去想和他做朋友。他告诉我他叫做『小叶』。
刚开始跟他说话他都没什么反应,我觉得有点奇怪,但久而久之他也开始变得爱说话了。从此,他成为我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学校之外的好朋友。
「小叶啊,在你的朋友里你最喜欢哪一个?」
我紧张地期待着他的答案,不知不觉握紧了小叶在隧道里的手。
「嗯~,我最喜欢的是在天国的妈妈,再来是我爸爸。」
我问他的是朋友,他为什么回答的是父母呢?我虽然觉得奇怪,仍然继续期待他接下来的答案。
「还有一夜哥和十夜哥吧!」
说到这里,小夜就停下来了。
「还有呢?」
就算不是第一名,起码也有第三名吧?我期待着从他口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还有我家的狗贝利和猫咪查雷,池里的鲤鱼我也满喜欢的。」
「……还……有呢?」
尽管心中充满了不安,但我还是相信他。因为我们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啊!
「还有嘛?」
小叶歪着头思考,我用力地在心中祈祷着。
「嗯……后面就没有了。」
为什么!失望的冲击让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对小叶来说,我居然比池里的鲤鱼还不如。我是那么、那么地喜欢他啊!
我猛地放开了在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