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番外] 希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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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烦恼着无形的人际关系时,笃忽然想到伊泽。他是个活泼开朗,光是在他身边心情都会愉快起来,且有明确判断力的心胸宽广之人。即使是死后在自己心中形成过度美化存在,直己跟他比起来,都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人。他不爱说话,也不会讨好别人,一碰他就像刺猬般先自我保护,跟他在一起只会一起沉郁,而且还会间接引出自己个性中灰暗的一面……
他也知道不应该把直己拿来跟伊泽比,但却停不下来。直己的不搭理、不触碰、不说爱是如此地让自己日日不安起来。
他知道直己正在跟自己奋斗着,但以为自己的爱可以解除他的烦恼是一种傲慢的想法吗?只想陪在他身边,感受他的温暖是一种任性吗?今天回去试着跟他说说话吧,不管他听不听。笃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
进入二月之后,几乎每天都在下雪,走到外面或是看着电视都只会看到白色的风景。边喝着啤酒边眺望着窗外的笃微醺地准备着晚餐。这半个月以来,他已经习惯一酒在手。一开始还怕被直己看到会不高兴,后来喝惯了罪恶感也跟着降低。感觉被麻痹之后,人也变得厚颜起来。反正直己也只会躲在自己房里不出来,想到没有什么需要照顾的笃,就开始放手喝了起来。
听到墙上的钟发出七点的告知声,知道国王就快要出来的笃把啤酒藏进冰箱里。直己虽然知道自己在喝酒,但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喝酒的样子。
“对了,今天有工务公司的人到公司里来。”
直己没有抬起头来,手上的筷子也继续动着。就像平常一样完全没兴趣的态度。
“老板姓山鸟,一来就气呼呼的。我们老板当然也不输人,两人就开始吵起架来。我在一旁实在很怕他们什么时候会打起来,但绪方却毫不在乎地说‘他们两个每次都这样’。工务公司和设计事务所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虽然一见面就吵得厉害,但彼此之间得有一定程度的信赖关系,对自己的坚持也都各不相让。”
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的直己微微点头。
“对了,说到绪方,她最近做菜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一开始她做的煎蛋咸得要命,现在已经进步到会料理鱼肉和做沙拉了。昨天她很高兴跑来告诉我‘我的炊饭做成功了’的时候,老板居然在后面吐槽‘你该不会把食材全部放到电锅里炊吧?’,她气得当场跳脚呢。”
想到气得满脸通红的绪方,笃一个人吃吃笑了起来。明明没做亏心事,笃不想隐瞒之后又被直己知道,所以很早之前就已经先告诉他绪方为自己做便当的事。当初要说的时候,笃还紧张得必须要借助酒醉的力量才有勇气说出来,但直己却意外地毫无反应。或许是笃刻意营造出绪方对自己没有那方面兴趣的印象吧。他像事不关己地说“她还年轻却好像很想结婚”、“现在相亲也满辛苦的……”,还特别强调“为了相亲”这个重点。相对于没有反应的直己,笃会特别紧张,是因为绪方的确邀请过自己到她家去,而且他无法确定对方对他没有逾越的感情。
而他会在做饭的时候开始喝酒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酒精可以麻痹自己的紧张感,也是让自己变得饶舌的催化剂。开始喝酒之后,笃在安静的餐桌上也不再觉得那么空虚和寂寞了。
“我们公司最近接了一家餐厅的设计工作,而那家餐厅在下下个礼拜就要开幕,还寄招待涵过来请我们过去参加开幕酒会。那家餐厅以前是在久留间町,重新装潢后才移到新的地点,听说口味很不错。那家餐厅叫做‘BLIND’,旧址就在你大学附近,你听过吗?”
直己把筷子往桌上一摔。
“你很吵。”
那不耐烦的动作让笃赶紧闭嘴。
“对、对不起。”
直己砸了一下舌后又开始吃饭。笃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直己这么不高兴。他会一直自说自话是因为直己都不说话也不回答。要是就这样吃完饭的话,他待会又会陷入自我厌恶之中,那起码在变成这样之前能看到他一个笑容也好。笑容……自从直己出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过了。
“参加酒会需要同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的同事都是好人,还可以吃到美食。”
去兜风也不出车外、不进餐厅,极端不想与人接触的直己,怎么可能自己去参加热闹的酒会?但笃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直己瞄了他一眼,嘲讽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真羡慕你啊。”
他不屑地说。
“说得这么轻松。”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笃低头凝视着自己颤抖的手指。空虚和愤怒的感情在心中盘错交杂着,让他眼眶发热。这个阴沉的男人到底想要自己怎么样?他打算一辈子待在那个深海般的房间里终老度日吗?也好,那就两个人都关在这间房子里一步也不要出去好了。但那是跟对自己有反应的对象在一起才有意义的深渊。连触碰、相爱、交谈都没有的人,叫笃到哪里去生出跟他一起堕落的勇气?
他曾经为了直己辞掉过工作。只要有直己就够了的想法,让他在做出足以左右人生的抉择时毫不迟疑。过了几个月后他再度外出工作。除了生活的考量外,还有其他原因。他已经无法承受这个房间里沉重的空气了,他想要一个可以透气的地方。但那只是“透气”,笃的心还是仍旧放在直己身上。
他好想哀求直己别让自己讨厌待在这里,别让自己觉得陪在他身边是一件痛苦的事,要不然他的心会越来越脆弱。他喜欢到公司去,他喜欢规律的上班生活,喜欢跟同事之间和乐的相处气氛,在谈话中处处有笑声。但一回到家,就好像进入了一个以直己为中心、乌云蔽日的世界。只有在吃饭时间才会露脸的恋人。有时候笃好想大叫他为什么不多关心自己一点……
他站起来,把藏在冰箱里的啤酒拿出来。直己只是看着他手上的啤酒罐不发一语。笃边吃饭边配酒,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不让自己喝醉,不让脑袋麻痹的话,他大概无法在这个餐桌上坐下去了。
每天早晨持续着冰点以下的温度记录。二月都已经快结束了。气温仍没有回升的现象。在前几天感冒的笃虽然并没有咳嗽流鼻水,却一直轻微的发烧。容易疲倦加上没有食欲,几乎不太吃饭的笃只有一个劲地喝着啤酒。
今天出门上班的时候外面寒风飕飕,虽然担心自己的烧会不会加重,但明后天就是发薪日,心想要是不早点把帐整理好的话会给公司造成麻烦的笃不敢说要早退。
到了中午工作还是没于做完。片仓和今野出去吃饭,笃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到沙发躺一下。
“青木先生。”
绪方拿着便当走过来。
“要不要吃午饭了?”
她辛苦为自己做来便当,要拒绝不吃实在不好意思,但自己的确一点食欲也没有。笃正在犹豫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绪方忽然凝视着他。
“你的脸色好象不好耶。”
笃无意识地微笑说没什么。
“只是有点感冒而已……”
越站越辛苦的笃想要走到沙发旁而跨出一步的时候,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跪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黑暗,身体的温暖也急速下降。
“青、青木先生?”
被绪方一阵摇晃之下,笃的头像针刺般剧痛起来。人声越来越远……渐渐的只剩回音后落下的黑幕。
笃醒来的后发现自己躺在厨房里,看看时钟都已经七点半了,却不见直己出来吃饭。他到门口敲门也不见回应,推门进去之后发现四下无人。他又到了浴室厕所去找还是没人。脑中一片混乱的笃再度回到直己的房间,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房里的书架和桌上布满尘埃,还发出阵阵霉味,好像已经跟久没人住了。直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在的?是从昨天、前天、还是之前……?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哇啊啊啊啊……”
笃被自己的叫声惊醒。陌生的奶油色天花板和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绪方一脸担忧地站在旁边,眼眶明显湿润。
“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来?”
白色的屏风、窄小的床铺。笃动了一下左手手指感觉皮肤有被拉扯的感觉,原来是掉着点滴。等发现到这里是医院的时候,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虽然在直己住院的那段期间几乎以医院为家,但笃自己从小到大都跟医院无缘。
“我到底……”
“你不记得了吗?你昏倒在公司里啊!”
绪方的怒声让笃垂下眼睛。
“医生说你感冒、贫血还兼营养不良。你到底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啊!”
笃只有乖乖道歉。他知道每天只喝啤酒对身体不好,也知道自己好像有点轻微感冒,但没想到会到昏倒的地步,大概是年纪大了吧,他自嘲地笑了。
“你笑什么!”
绪方威严的声音让笃的笑容凝结在嘴边。
“老板还骂我说‘你是给他吃了什么过期食物’耶!就算是开玩笑的我也很难过啊。还有你的女朋友也真是的,连我都看得出你的脸色不好,她为什么没有帮你多注意呢?”
笃垂下眼镜。直己怎么可能发现自己瘦了又有感冒征兆?因为在两人唯一共处的吃饭时间,他也只会埋着头吃饭,根本不看其他事物。
在极端口渴的时候他只想喝啤酒。现在的自己已经无法过着没有酒精的生活。不管是做饭前、睡觉前都是一酒在手,他也知道自己差不多快酒精中毒却停不下来。他无法以清醒的状态待在家里和面对直己。
“青木先生。”
绪方认真地看着他,然后缓缓开口。
“这么问或许很没礼貌,你跟你女朋友是不是处得不好?”
笃尽力压抑自己的动摇,冷静地回问为什么。
“因为你最近一直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别人都看得出来的东西直己却看不到。你为什么没有精神?为什么瘦了?想要他问的人偏不来问、偏没感觉。笃伸手遮住双眼,想到了不想去想的事。
上个礼拜五的晚餐时间,笃照例问直己明天已经成了惯例的周六出游,想要去哪里兜风。直己沉默的态度已经让笃司空见惯,他犹豫着该不该说出想来个两天一夜小旅行的提议。几次兜风下来,附近能去的地方好像都去得差不多了。如果只住一晚的话或许可以到远一点的地方。而且他从没有跟直己一起出去旅行过,不喜欢出门的直己可以待在旅馆房间,两人或许也有好好谈谈的机会。
“开着车子跑来跑去有什么好玩?”
直己唐突地问。那不悦的语气让笃不安起来。这不是好玩不好玩的问题,是他想让整天躲在房里的直己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想跟他在一起才会提议出去兜风。他自己并不是特别喜欢往外面跑。
“在那么狭窄的空间里,看着就好像无聊电影般的风景到底有什么趣味?还不如去看电影算了,起码还有故事性。我是陪你才去,要不然我最讨厌兜风了。”
到这时笃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平常连房门都不愿踏出一步的男人,会愿意在周末陪自己出去?不是因为他想与自己共度快乐时光,也不是想出去转换心情,而是“陪”自己出去而已,其实他根本就打心底厌恶出门。愕然的笃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