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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0240 欲望之宴 by 那瞬-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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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的我微笑:“欲望才是第一,欢乐岂能长久,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敢承认,不是么?”
是的,是的。
第二天,我坚决不肯去上学,大声指责炎昨晚过分的要命,我绝对不想发生当众倒下这样丢脸的事情。
炎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甜甜地说:“好吧,就让你再任性一回。”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臂,一下子搂住他的脖颈,搂的那么紧,那么温柔,我的嘴唇紧紧粘在他的唇上,深到心底的吻,永远都不会结束般的吻,最后一个幸福的吻……
就让我再任性一回吧。
“要迟到了。”
炎的声音把我从虚迷的状态召回,他开玩笑的捧着我的脸,“你现在的样子好诱人哦,我都不想去上学了。”
我全身一震,害羞般的缩到被子里面,让他隔着被子拥抱我。
“我必须走了,晚上等我,我事先预约了。”
我动了一下,从被子里伸出手来,狠狠地扯了一下他的头发,他笑着起身逃开了。
我在等待,时间过得好快,时间又过得好慢。
终于听到大门碰的一声关上,我止不住全身的颤抖,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
世界,刚才,关闭了。
好冷……真的好冷……
用自己的双臂拼命拥抱自己,再怎么用力,也是感觉不到温暖的。
虽然知道这一点,我还是忍不住……还是忍不住给自己制造一点点温暖的假相。
到底该不该,由我亲手结束这份不伦的爱情?
我起身,尽量保持冷静,仔仔细细穿好衣服,收拾床铺,盥洗完毕,准备好钥匙,钱包,对着镜子又端详了一下自己,理了理头发。
这个人,和炎多么的像……
缓慢地抬起手,看着明净的镜子,我轻轻抚上锁骨,那里有一处明显的粉红色吻痕,在触摸到的那一瞬间,只觉得指间传来一阵火烫的炙热感。 
苦涩的笑从我咧开的嘴中流出,精神恍惚一下,又被我尽量拉回,现在不是出错的时候,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地打开大门。
一个小时以后,我站在市立的专属精神病院门口,白色的建筑物配上粗大的铁制栏杆,让人感到精神压抑,周围再多的绿荫和灌木丛也无法掩饰这一点。
医院的前半部分是诊治的大楼,后面则是专属精神病患者的隔离区了。
如果是轻度的病……看情况吧……我现在什么都不应该想……
妈妈,外婆,我来陪你们了。
我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什么都不在乎地走进大门。
尽量什么都不去看,什么都不去想,只有鼻端闻到医院里面特殊的味道。
假装自己得的只是感冒之类的小症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挂号,等待,假装看不见旁边被亲人搀扶着,痴痴呆呆口水流到衣服上的病人,假装听不到走廊深处隐隐约约疯狂的大叫。'三'
等待,等待,把人逼疯了的等待,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会不会突然疯狂地爆发。
终于轮到我了,我推开大门,几乎是滑着走到了医生面前。
那个医生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漠然道:“病人呢,怎么不把他带进来。”
我微笑,笑容温雅斯文,如果不考虑其中的绝望,应该说是很开心的笑吧。
“对不起,我就是病人,我患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
又是看似普通的一天,我每天过着正常的生活,趁炎不注意偷偷吞下白色的药片,尽力装得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幸福没有多少,幸福象沙子一样从指间流走,无论我抓的多么牢,最后还是一场空。
我得感谢上苍,诊断的结果只是轻微的幻视和精神分裂,如果用药物可以强行控制,只要我记得按时吃药。
我把那瓶anti…depression的药物藏的很好,炎决不可能找到,很贵的美国药,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钱,但是真的有效果,长期服用不知道会不会有很大的副作用,但是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我的人生,没有未来,只有现在。
我对于自己的身体知道的比谁都清楚,能撑多久我心里有数,可是炎呢?他的不正常,我无法忽略,一次我看到他在接电话,声音不大,明明就是不想让我听清的那种,见到我来,他寥寥数语,便即挂断,我笑着看他很有技巧地糊弄过去,胸腔里那颗扑通扑通跳动的东西却慢慢感觉到丝丝寒气,越来越凉。
炎,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因为我……要努力维持这份感情,真的好累,没有功夫去查证它是真是假。
上学,放学,吃药,剩下的时间都尽量缠着炎,依附着炎,我感觉自己好象成了蛇,冰凉,滑腻,安静又危险,随时会爆发。
十二月份,圣诞节前下雪了,冰片一样的雪花从一种高度落下,纷纷扬扬,仿佛能把一切都覆盖的白色,炎忙着预备他在国内的第一次期末考试,常常到图书馆去查书,我独自在家,终于接到了盼望已久的一个电话。
“请问你是萧炎的哥哥吗?”
来了,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等得好辛苦。
“没错。”
“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我停顿了一秒钟,“什么地方?”
高级的酒店,特别包厢,保密性极佳,对方是什么人,我早有预料,人一旦精神分裂,第六感也会相应地变得极度敏锐,所以有很多超能力者的精神都极度发达,被人视为神经不正常。
我专注地打量对面的男子,身材挺拔,面目不俗,一双细长的眸子深凝若潭水,的确出色,深沉冷凝的感觉非阅历极浅的我能够相抗衡的,没有想到对方和我居然同样大小,其家世背景,只知道应该是华裔,到底如何不凡,是政坛名家之后还是商界举足轻重的继承者,抑或干脆是威压一方的黑帮少帮主,便不是我所能了解的了。
种种小说中好玩且充满戏剧化的情节在我的脑中旋转,若真能换一个地点,我怕不要放声大笑。
那男子熟练地夹了一支烟出来,打火机轻扬,亮出一朵菊色火花,片刻便有袅袅白烟一缕飘荡。
我微笑着冲他点头,尽量做到温文有礼,说:“您好,我就是炎的哥哥,萧寒。”
毫无疑问,刚刚我观察他的时候,他也将我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此刻的表情颇值得我好好玩味。我却在他视线的压力下面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咳,间歇性精神病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发作才好,徒劳让外人见到我的软弱和丑态。
恰在此刻,Waiter送上英国红茶,我才有机会调整心情,做到真正神态自若,不一时Waiter带上大门,又只剩下我们两个各自沉默,心中都该藏了不少玄机。'三'
我正打算不再强求,先拣一块白斩鸡填上自己空虚的嘴巴再说,他突然开口。
“萧炎是我的情人。”
我笑,又是一个男男恋情吗?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知道,但他现在是我的。”
他浓眉一挑,“我已经调查过了,却没有想到你会坦诚相告。”
我把筷子扔在盘中,很随便地身体后仰,“是吗?你知道我的底细,那就好办多了。说吧,你要什么?”
他不加思索:“离开寒。”
呵呵,果然是我最最满意的答案,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若是在我生日那几天,有人向我提出此要求,我定会以为他在异想天开,妄图破坏我和炎那比谁都亲密,有血脉相连心意相通的微妙关系,可是如今,我正好求之不得,你倒送上门来,要接收我正想扔掉的东西。
“可以,但是我要报酬。”
他倒是没有想到我回答的如此爽利,有几分诧异。
“你要什么?”
我淡淡回答:“我想要的东西很多啊,比如说,到美国留学,治病,还有……一大笔钱。”
“你倒和炎完全不一样。”他讪笑着用指尖托着香烟,奶白色的烟雾在我们中间飘荡。
“他是少爷,自然不会把钱看的太重。”我轻描淡写,无视于自己在心头上划了一刀又一刀的口子,鲜血淋漓,每一滴都让我的青春和幻想破灭个一干二净。
就这样,协议过于顺利的达成,就在这间密闭的包厢内。
感觉自己卑鄙无耻下贱,如此轻易,便将誓言和承诺低买高卖,也许我是潜在的股票天才。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做的不动声色。他慢慢对炎糖衣炮弹,潜移默化,重新将炎召回他的怀抱,我冷淡疏远,暗中作些手脚,保管天衣无缝般配合,数月下来,也该有些成就。
两杯红酒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轻响,代表协议正式生效,我突然想到,我生日的那一天,不,应该说,我们俩生日的那一天,炎也曾经恶作剧般,用红酒浇在我的身上。
恍若隔世啊!
我笑得缥缈,转头问那人:“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他犹豫一下,道:“你可以叫我hoot。”
hoot?这算什么?代号?又是一个明显的谎言,这世界上还有多少谎言,等着我去一一揭破,我却懒散至极,连看也不要再看上一眼。
谎言算什么?背叛又算什么?世间坏事千千万,又不多我这一件。
协议达成没几个月,春天已经浓郁的绽放在这个城市里,我依旧规律到有些无聊地生活着,实际上已经成了我们学校最富有的人,炎结交的人果然深不可测,出手大方豪爽,可供我一生小康。
因此我已经不太介意高考的事情,上课学习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现在我所作的最多的事情,不过是吃药,看病,发呆和想方设法瞒住炎而已。
我说过,炎和我心意相通。
因此我只要有些许反常,他便可轻易看出,但是现今他约莫被旧情人hoot缠的无暇来发现种种细微的不妥,倒也省事。
一个周日,炎有事出门,我觉得口中发苦,闲的无聊,居然买了一包香烟,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抽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抽烟,被这只细长的小东西呛的咳嗽连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难受,这么恶心令人不舒服的东西,为什么有人会喜欢到戒不了的地步?
无论开始多么让人不舒服,只要上了瘾,都是很难离开的吧?
我默默抽完这一支烟,却觉得嘴里更苦……
几乎,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了吧?'三'
当晚炎回到家来,神色疲惫,一进门便扑到了我的怀中,撒娇般的磨蹭,突然抬头,疑惑地看我。
“怎么会有烟味?”
我暗暗心惊,笑着敷衍,当面撒谎:“今天有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到这里来找你,死赖着不走,还抽了不少烟,他是什么人啊?”
炎脸色大变,几近青白,喃喃数语不露声色带过。
若是炎爱的那个萧寒,应该感觉到心在发疼吧,怎么像眼前这个白眼狼一样毫不在乎的微笑,转身走进厨房。
“你还没有吃饭吧,我给你弄。”
炎勾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低声道:“我要吃面条。”
心弦一抖,那次,也是在这个地方,我给炎煮着面条当早餐,他却说要吃…………
“嘻嘻,你在脸红哦,到底想起了什么?”炎何等机灵,早就同样想到了那一幕。
我勉强一笑,对他说:“我在想,要不要用鸡蛋。”
一句话挑起天雷地火,炎的吻像炽热的火焰,在我们中间点起,只不过若是我不再往里面加柴,再美丽的火焰也有燃烧殆尽的那一天。
内心深处另外一个自己看着眼前春光无限,嘴角挂满了讽刺的微笑。
把一切都结束吧,把一切都结束吧!
回到我还不认识你之前。
暑假之前,我打电话把我的病情告诉父亲,并且对他说了我要去美国的事情,该通知的还是得通知到,虽然我已经有了离开他的经济实力,他总还是我名义上的父亲。
我这么做,已是有了准备,承受接下来炎知情后的暴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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