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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刀剑笑 by童茵-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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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呼,算咱们幸运,幸好有间破庙。」风潇剑把莫晏安然地放在干草堆上,拿着不知从哪儿掏出的打火石,劈哩啪啦地,没一会儿功夫,堆放的柴火立刻窜出火苗,随即啪啦啪啦的熊熊燃起。 

 

「好在记得把石头给带上身,不然现会儿上哪儿找石头去?以前在山上和师父生活时,每每蹲马步蹲到一半肚子饿,我就去猎上几只兔子,随意找个地方生火,饱餐一顿。」风潇剑一面添着柴火,忽地止住了话,缓缓地转过头,见莫晏仍穿著那身血衣,不由得恼火:「搞什么?怎么还不将衣服给脱了!」手里不断拨弄柴火,嘴里不住喳呼道:「妹子,你甭担心,火我都生好了,绝不会让你受凉的。快快把衣服脱下,我替你止血包扎啊!」 

 

「这……」略显苍白的脸庞难得地透出一丝不自在。 

 

「这什么呀?你再不快些,我真怕你血流干,到时真没得救了。快快,若你怕痛,就让我来,一下下就好,忍着点就过去了。」他恶虎扑羊似地跳上前,一径的要拉开那染满鲜血的前襟。 

 

早该晓得,他这从山里来的野人,自然对「男女授受不亲」 一事,不若平凡人般注重,纵使如此,也显少有人会漠视至此……尤其在他口口声声喊他「妹子」的当口。 

 

纵始他无需介怀,可让一个男人强拔衣物,仍是好生怪异…… 

 

唉,就算自己极力遮挡,他势必凭着一股子蛮勇,使劲地将身上衣物扒个精光,只是……莫晏暗叹口气,瞪着眼前急忙扒开上衣的双手,满心无奈,也只有任凭他去了。 

 

「你放心,我会很轻很轻,就是不小心弄痛了你,也是一点点,你别放在心上老想着就行了。有次我的头撞了一个大洞,流了满头满脸的血,师父瞧我直喊疼便拿出个烧腿来,那时我只顾着吃,也就忘了疼。这样吧!你也就想着一大根烧腿在你面前,正吃得痛快,自然就不感到疼了。」风潇剑说得理所当然,趁此当口,「唰」的一声,一把扒开莫晏的前襟,露出白晰水嫩的肌肤来。 

 

正被眼前的美景弄得眼睛生花,他不由自主地把视线往下栘去,瞧见裸露的半边胸膛一片平坦,他眨眨眼,霎时以为是自个儿眼花了。 

 

风潇剑腾出一只手来,死命地揉着眼睛,睁开眼,再瞧── 

 

白皙的胸膛,依然只有「平坦」二字可形容。 

 

他不敢置信地再揉揉眼,这次顺道戳一戳,戳到泪流满面,他依旧肯定是自个儿的眼睛出了问题。 

 

「别再戳了,你再戳,是会辖的。」莫晏好心提醒,拿手自袖里掏出一只玉瓶,用嘴咬掉塞布,径自撒药包扎。 

 

幸好,这只银镳没蘸上毒,否则这么一耽搁,毒性恐怕早巳运行全身,一命呜呼了。 

 

「呃……若是我没瞧错,你『那儿』和我的胸膛,好象是……」一样的。风潇剑突地一楞,仿是惊觉自己看见了什么,回过神,捂着双眼鬼叫道:「是我的眼睛瞎了吧?啊啊──我瞎了,我竟然瞎了!呜……我好命苦啊,才刚下山连个鸟蛋都没闯到,眼就瞎了!还闯个什么屁江湖……师父啊,徒儿对不起您,徒儿眼瞎不能如师父的愿了,呜呜……」 

 

对于他夸张的行径,莫晏似乎早巳习以为常,练就一脸不动声色的功夫,眉未扬、眼没抬,自管专心致意在为伤口撒药。 

 

「你没瞎。」只是不肯承认自己眼里看到的真实罢了。 

 

哭叫声顿时停住,风潇剑把头一偏,往那露出的半片胸膛瞧去,再瞧瞧自个儿的胸口,视线最终落在那始终气定神闲的面容上。 

 

良久,他以极度哀怨的语气问出一句:「有没有可能,脸是易容的,就连……」胸也是能易容? 

 

「不可能。」知晓他要问什么,莫晏一口否决了过去。 

 

「你当真是……」 

 

「当真。」事实都已摆在眼前,还能有假? 

 

「最后、最后我仍是要问一句,不问的话我饭是吃不下,晚上也睡不着觉,就是上个茅厕都可能不小心跌到粪坑去──」深吸一口长气,他神情认真,反说了句十分愚蠢的话:「那……我还该不该问?」 

 

莫晏强忍住翻白眼的动作,只因他从未遇过这样的人。 「既然这问题会让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甚至惹得一身腥』。」他款款一笑:「你问吧!」 

 

「你、你真是个男人?」风潇剑伸出颤抖的手指,抖呀抖的,就连吐出的嗓音,也微微发颤。 

 

莫晏仅淡淡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 

 

难得地,用不着封穴,风潇剑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拿着一双眼,使力地瞪瞪瞪。 

 

***** 

 

难道天真要亡他? 

 

偷觑了下一旁只管疗伤敷药的莫晏,瞧瞧,那白晰滑辙的脸庞,秋水似的眸、桃花般红润的唇……反正说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九成八是个女人模样。 

 

怎么,偏偏是个男人? 

 

「妹、妹子……」被淡淡捎来的一眼看得好心虚,风潇剑的嘴里像是含了颗丸子,含糊地唤道:「莫……莫、莫……」 

 

听他「莫」了半天,莫晏只笑问了句:「怎么,不再喊我妹子吗?」 

 

「混蛋!你是男人啊!我怎能将你当成女人喊?」想起之前一遇上他便「妹子妹子」的唤,喊得他被点穴、喊得口干舌燥,他依旧喊得很高兴、很痛快,然后还将他当女人扛着跑。 

 

莫怪……回想起那日手臂上的触感,虽不算刚硬,可也不似师父说的那样柔软啊,怎么,他就没发现「妹子」是个男儿郎? 

 

抱头蹲地,风潇剑一脸难以接受的苦恼模样,悄悄地抬起眼斜睨一副无谓的莫晏,心底是更恼了。 

 

明明前几日还是他认定的妹子,刻在心板上的人,怎么一夕之间,就成了……和他一样的男人?他狂耙着头,随即站起身来,没来由地在原地打转。 

 

走到门口,突感冷风阵阵,脚一顿,他又折了回来,如此反复不知多少回,这才缓缓地踱到在火堆旁取暖的莫晏跟前,但那僵硬的表情,仍看得出他有多么心不甘情不愿。 

 

慢慢地抬起眸,莫晏露出惯有的淡笑,用着一种世间少有随遇而安的悠闲口吻道:「风兄,若你不惯,就是喊我『妹子』,我也无妨。」他说得稀松平常叫仿佛真的毫不在意,反之为此在意苦恼到头疼的风潇剑仿佛同个傻瓜一般。 

 

「怎么行?我就偏要喊!」风潇剑气呼呼的瞪着他,清清喉咙喉后,赌气似地大喊:「莫晏、莫晏、莫晏……」他喊了好一会儿,忽觉还叫得挺顺口的,也就高兴地多喊了几声。 

 

瞧他唤得如此愉快的模样,莫晏仅是噙着一抹笑,颇感兴趣的看着他。 

 

「风兄,这样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有趣吗?」 

 

「咦?不能喊吗?」倏地住了嘴,风潇剑转过头疑惑的问。 

 

「倒也不是。」深深注视他一眼,莫晏轻轻地笑了。 

 

风潇剑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地搔搔头,抱臂挑眉思索了好一阵子,脑子都快打成麻花结,仍是没个头绪。 

 

撇撇嘴,「碰」的一声,他索性盘坐在地,一双眼依旧紧锁在对边人的身上。 

 

­;光影交映在精美细致的脸庞,不论何时看,都是那样美得不可方物。他摸摸自个儿粗糙还带有新生胡渣的下颚,眉头紧蹙,心想怎么差这么多? 

 

­;高挺的鼻、微薄艳红的唇,细致的五官就像是工匠刻上去的,一丝一毫皆完美。说真的,生得这样的样貌,不是女孩家确实可惜了……感叹千万次,事实硬是摆在眼前,他就想当个睁眼瞎子也没法。 

 

瞪瞪瞪,风潇剑把视线往下栘,不意瞥见那敞开露出半边的平坦胸膛,绑了个很碍眼的东西。 

 

「还疼吗?」凑上前去,风潇剑见到缠布渗出微微的血丝,眉一皱,抬起头,瞧他脸色未变,额旁却凝结了几滴汗珠。 

 

风潇剑沉默半晌,似在打着什么主意,蓦地朝他探出手。 

 

「你做什么?」莫晏一把抓住他的手,不明所以的问。 

 

「你伤成这样,咱们得找个大夫。」夜黑风高的,想找个大夫也是麻烦。 

 

啧了一声,风潇剑正打算把他抱起,却见莫晏挡挡挡,就是不肯顺他的好意。 

 

「不用了,这一点小伤多抹几次药就行了。」过招中偶一扯动肩头的伤,莫晏依旧神色自若,可那透出的血迹,却越扩越大。 

 

一见那红艳艳的血光,风潇剑简值傻了,神情慌张的跳起来,抱着头哇哇大叫:「莫晏……血、血啊……」 

 

他当然知道是血……莫晏有些虚弱无力地笑了笑。 

 

可这一笑,肩上的伤是更疼了。扬手欲拆去打结的绑巾,岂知碰到的是一只温厚的大掌,直接格开他的手,主动地替他拆懈开来。 

 

「哇,你是怎么绑的,缠得这样紧?我轻轻的,你忍着点!」说着,风潇剑当真慢慢地卸去覆于伤处的布,看似粗鲁的举止,竟意想不到的轻柔。 

 

如此小心异异,再瞧向一脸严谨认真的脸庞,莫晏浅浅一笑,也就搁下手,任凭他去。 

 

见着血肉模糊的伤口,风潇剑不由低喝一声,暗愤掷镳伤他的混蛋。他下意识的摸摸腰间,猛然想起自个儿现是孑然一身,除了一把破剑外,当初嫌累赘,也就两袖清风的下山来了。 

 

该死!早知就把特意藏的酒挖出来带在身边,路上没事可拿来解解渴,一遇上这事儿,正受用着……不过,还不到急用的时刻,他极有可能一时嘴馋就把酒给喝光吧! 

 

嗳嗳,都在这紧要的当口,他还在胡想些什么?风潇剑回过神,突闻一阵浓郁的酒香,偏眼一看—— 

 

酒?他没看错吧?他的这位好妹子……不,是好兄弟此时此刻竟自顾自悠闲地喝起酒来。 

 

风潇剑瞪大眼,咬牙恼道:「有酒怎不早点拿出来?」一把将酒给抢过去,凑鼻闻了闻,斜睨着那过于苍白的面容,又把酒壶递还过去,恶声恶气地说:「喝多些!」可恶呀,他也好想喝,如此扑鼻的酒香想必醇厚甘甜。 

 

莫晏仰头灌了几口,比起其它男子,动作略显秀气温雅,但合于他身上却无任何不妥反而十分相衬,或许是酒气的缘故,原本虚白的双颊浮起淡淡的红晕,唇畔沾上的水渍透过火光更显晶亮。 

 

这一幕,教风潇剑看得痴了。 

 

真是美啊……虽他为男子,要长成这样也不是件易事,而且这样的美人还是他的好兄弟…… 

 

好兄弟……好兄弟意指是个男人啊!心跳如鼓,就连双颊也莫名的燥热起来,他不禁捣着脸,垂下头,连连唉声叹气。 

 

「风兄?」 

 

「啊?」恍然回神,风潇剑呆呆的把视线投在他温润如玉的脸上。 

 

刻意忽略他眼里的热切,莫晏举壶装憨笑道:「风兄这么想喝吗?若你不弃嫌,尚剩少许的酒,全给你。」 

 

瞪着他手里的酒壶,风潇剑迟迟不肯接过,双眉紧皱,露出挣扎的神色。 

 

「这仅是皮肉伤,早不打紧了。」知晓他的用意是要他喝酒止痛,可该痛的也痛过了,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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