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南山一少僧(第三部)by 小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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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因为走神而忘记了自己凡人的身份,在管事踢打自己的时候护体神功应力而生,将管事的力量反弹了回去,还摔了对方一个大跟头——我在心里快把自己骂死了——还好管事的武功终是平平,连三流都算不上,如果换一个人,说不定这个反弹之力就会让他折断手臂,或者损伤内脏……这样的话,自己还装得下去吗?
心里第一千次的后悔着,心里茫茫然又恍惚了起来——
那个人……那个人就坐在车里啊……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一道黑帘后面静静的离开,曾经是……那么亲密的关系……
失魂落魄的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在床铺上不想动弹。明明是心里痛的不行,而旁人看起来,也不过以为是疲劳所至的结果。
「赵岩,你今天也被管事整的够惨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同屋体贴的吹熄了油灯,屋子里面一片黑暗。
我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豆子,你来得早,你告诉我……今天遇到的那个大官……叫什么赵右使的……是什么样的人呢……」
「赵右使?我也不太知道他,只知道天地教中他派头最大,地位最高,武功最强,脾气最怪,行踪最神秘末测……」
我嘴角慢慢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很崇拜他啊。」
「崇拜?当然崇拜了,天地教这几年新进来的人大多半都是冲着他来的,好羡慕以前的弟兄啊,他们入教的时候会看到赵右使亲领的升坛大会,而我进来这一年多,都没有什么升坛大会,而且赵右使他总是在闭关……」
「闭关?」
「是啊。现在赵右使越来越行踪诡秘了,今天我们能看见黑顶子的车真是幸运,除非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否则他轻易不出去办事。他的大多数时间都在闭关修炼,教内事务也都是在关内处理,让自己的亲信对外执行……」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不怕……降低自己的威信吗……」
「会啊……大家也在纷纷议论呢……上次他出行时有个后生不过仰慕他的风采跪在御前请求见他一面,他竟点了对方的穴道然后毫不留情的让车从他身上碾过……现在几乎还能想起当日那声声凌厉的惨叫……」
对方还在由自喃喃的说着,而我已经把头深深的埋在被褥里。
何以至此……
君……
你在躲避什么吗……
红颜……
白发……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入教以来我许久不曾做过这样的梦了。
梦里赵麟君花一样艳着,华贵的紫色大袍洋洋洒洒几千里。他冲着我笑,伸出手来仿佛要摸我的脸,突然那纤细的手指变成厉爪向我扑来,那颠倒众生的容颜刹那间腐朽如老妇,四散的白色长发在烈风中飞舞着,状如疯魔。
你为什么还来见我,你为什么要来看我的这副样子!
赵麟君!!!!!!!!!
「赵岩!赵岩!快醒醒!快醒醒!」
猛然间被摇醒才发现不过南柯一梦。自己和对方都是一头一脸的汗,我怔怔的望着他,望到他焦急恐惧的眼睛里。
「你做什么怪梦了,居然一直在叫赵右使的名字……」
他的眼睛里深深的恐惧着。
「你想死吗……」
「呵呵,刚才我好像听见某个杀猪的声音在喊什么?」
「是啊,好像是某个禁忌的名字。」
「果然是活的不耐烦了,给咱哥们找事情做呢。」
「唉,累了一天,正无聊没乐子呢……」
门突然四分五裂了开去,两尊门神立在门口,正冷笑着朝里面看。
我反而定下神来——是元山和元峰,他们会在这里,就意味着赵麟君……
「好像是白天找死的小子,是不是没死成,心里不痛快啊?」
「要是被主子知道自己好心放过的人,是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还不知道怎番的生气呢,看来,这次如果不先斩后奏,都不行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慢慢向我走来,豆子已经完全吓晕了,他趴在我的床头抖成筛糠,却一动也不能动。
我轻轻拍拍他的手,翻身下了床。
「两位大爷,这么晚了还光临寒舍,真太荣幸了……」
两人中的一个一声不响的挥动着巨拳袭击过来,凌厉的拳风让豆子没由来的呼吸一滞,他正要大喊,却看见我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格了一下,然后手肘如翻花般旋了半圈,一抓,一送,对方偌大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向前冲去,被我踩住脊背压制在地上。
豆子呆住了。
而另一个人,看着我一气呵成的诸多变化,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看着我。
果然是赵麟君的手下,虽然张狂却也不笨。
所以我笑了一下。
我笑得又谦卑又礼貌。
「请告诉我你们老板在哪,好吗?」
7、回首又见君
「请告诉我你们老板在哪,好吗?」
我虽然问的礼貌,但对方未必诚恳。
问出赵麟君目前所在虽然简单,略施惩戒就可以。但是要问出他的真实所在——就比较困难。
赵麟君的花花肠子,悉数传给了他的下人,连五大三粗、貌似忠良的人,都没放过。
唉,没想到心思重也可以传染,可怜我跟他这么久,居然没学到多少。
不过没关系,我比他们聪明就好。
所以。现在。我悄无声息的潜入赵麟君闭关之地——至于过程,我不想说,你们也不想知道,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吧。
大家一想到闭关之地,都以为是石窟,或者山洞,或者深山老林之内非常隐蔽的地方。不过赵麟君常常出人意表,这次也不例外。他在一个大屋子里面。那个屋子和天地教所有的屋子长得都一样,而且,这一片的屋子居然都长得一样。
如果不是我武功超绝,或者说,如果不是从那两个笨蛋的牙齿缝中掏出君君的真实所在,估计我现在不是还在瞎转悠,就是已经被人发现乱箭射死了。
不得不佩服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好吧,重新回到我们的重点——
现在。我就站在门外。门内,曾经是世界的另一端。
现在已经是三更与四更交接时段,夜越发的沉,周围一片死样的寂静。但不知为何,我却看着那一室温暖的灯光,耳边隆隆如雷声。
明明知道他在,明明知道他还没睡,明明知道自己进来了就不会再退缩,但那两三步的距离,就是迟迟无法迈出。
是太在意了吗?
……
是的。
原来,也不是那么洒脱的人。
……
是的。
眼泪情不自禁的就流下来了。一滴,一滴,沿着面颊滑落,滴在衣襟上,落在花土中,无声的,又似有声。
面前展开一副画卷,却又偏偏从最末端的地方展开。于是乎,那过眼云烟的一幕一幕,蓦然沾了烟墨的黑,细水点点愁。
他在我身下。
莹白的身躯舞出最后的艳。我却拼命抓住他墨色的长发,一遍遍反复。
我不是赵麟海,我是赵岩嵩。
看着他眼中的细碎疯狂终于酿成滔天绝望,我在想,这一次,他是真真正正,看着我了。
但他却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我从来都没有把你看成别人。
因为你好丑……
然后你将精气悉数送进我的体内,一次又一次,你那绝色的眼睛里涌出大量的泪来。你说。
恭喜你。
重生吧……
这句话,依稀仿佛听过。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是我在天地教最后的日子,于洋绑了我,让我看你在他身下求欢。
那时你破碎的哭声一点一点传来,我不敢看,心里和眼里的火焰却烧红了整个天空!
为什么?
我明明不爱你。
你也不爱我。
但我听到那样淫秽的声音,却仿佛在一个更为久远的岁月里,看着你哭,看着你精致的小脸在雪色的被褥上,玉般的被无情击碎。
我吐了一口血。你知道的。我第九重了,百毒不侵。
于是你说恭喜。第九重了。
你冰冷的手指在我炎般燃烧的眼睑上。
为什么要哭啊。
这种事情常常发生啊。
这种事情常常发生啊。
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记得你翘兰花指,眉宇间风情无限。你说只要我喜欢,什么都可以给我。所以你把自己给了我,只为一个控制的理由。可是你忍受不了我的丑,只好给自己下春药。那时你的样子好好笑,撕裂的红目好像英勇赴义的英雄。可惜你做不来英雄,所以第二天还是一脚把我踹下床。那样的日子,我都还记得。
我甚至还记得更为久远的事情。
我记得你第一次上南山的时候,穿着紫色的大袍,绝代丰姿。你笑眯眯的跟我说。
我不叫魔头,我叫赵麟君。
我并不知道那是我们孽缘的开始。至此,抵命纠缠,万劫不复。
不,那还不是最开始。
更为久远的故事在记忆里,挣扎如网中的蝴蝶。
好美。
你望着山洞外明媚阳光下飞舞的蝴蝶,肮脏的脸上就一双眸子晶亮如启明。
不,还有,还有更为久远的记忆。
我是那天真烂漫的孩童,因为害怕你而蒙着眼睛给你送饭。结果还没进洞就把碗打了。我在哇哇大哭,你柔柔的声音从深处传来。
小弟弟不要哭,我不饿。碗打了没关系,我不会告诉你师父的。
「门外所立何人?看了这么久,还不进来么?」
一个清冷到不带任何温度和波动的声音传来,如果剔除其中生硬的拒绝,那本是我熟悉的声线。
声音将我从华丽的画卷中猛的拉回,一阵天旋地转。我微微的怔着神。不知身在何方。
「难道还要我恭候大驾?」
那个声音又一次传来了。冷到底,硬到底。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果然,还是瞒不住多久的。
而且,我也并没有想隐瞒什么。
于是,一只脚迈出——迈进那一室昏黄的温暖。
眼前霍然一亮,我自暗处走来,不禁眨了眨眼睛。
然后才看清这个屋子的布置,极为简单,只是一个大大的幕帘垂落着,有清漓的人影在灯光的那一边,默默的,用一双眸子送我。
一时间,极静。
灯火轻轻的跃动着,静室里只有隐约的呼吸。
「原来是你。」
他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来了。」
他那一声叹仿佛穿破所有的委屈,本来打算用淡然的微笑面对这一幕的我,却不由自主的哭出声来。
「你为什么要阻我?你明知道我离不了你,你却用那样的方法阻我……」
灯火啪的裂出一声响来。我气息已乱。
我是多想不顾一切的冲破那个幕帘,把他抱在怀里痛哭,就像以前小时候那般任性而自然。可是我不能够了,什么样的生分如大山一般横在我们之间,那率性的几步,竟不能迈出!
连我这样的表情,都显得万分唐突。
于是,他叹息的声音再次传来。
「还是……小孩子啊……」
「你走吧。」
「我不想见你。」
我的心一沉。
「我不会走的。」
「如果你有能力,杀了我,运我的尸体下山。」
我俯手而立。灯下我的影子山一般耸然。
他